素雅眨眨眼，想要把眼眶的淚盡數憋回去，儘管她已經知道自己滿臉的淚。
“放開我，連貝勒，你我再也不是恭親王府的貝勒的丫鬟了。現在的素雅是皇上的答應，現在的連貝勒是明日的新郎，皇上親賜的婚！”
“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這樣原本沒必要問的話，連貝勒卻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素雅不自覺地輕輕點頭，早忘記了他看不到。
“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們各自守護好自己想要的東西和想要保護的人就好。”
素雅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練劍而有了薄薄繭子的手，正輕輕撫上她的臉。臉上的黑布不知何時已經拉了下來，那樣的深情，素雅心跳驀地加快。
“你哭了……”連貝勒溫柔的撫摸素雅的臉，輕輕拭去淚痕。
素雅的淚水像是決堤一般，再也忍不住。
連貝勒情不自禁的將眼前的淚人擁進了懷裡，吻上猶自顫慄不止的脣。
素雅失了所有力氣一般毫無力氣去掙扎，連貝勒伸出舌頭，探索着口內的芳香。情動處，兩人早忘了身在皇宮，早忘了彼此身份。素雅熱烈的迴應，不自覺的用手抱住了連貝勒。
連貝勒的酒氣此刻再不燻人，那是一種能讓素雅整個燃燒起來的感覺。
連貝勒的手開始在素雅背上游走，素雅腳軟的倒地，連貝勒旋即跟着撲倒，壓在素雅的身上。
素雅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灘泥，徹底融化在連貝勒的懷裡，在掙扎不出，閉上眼睛盡情感受着自己最喜歡的男人對她難耐的渴望。
披肩解開了，素雅裡面原就穿了不多的衣服，此刻在兩人狂亂的氣息下，更是早已半開。
連貝勒的手，順着素雅的臉，移動白皙的頸側，再往下，輕輕點在素雅的酥肩。猶自冰涼的觸感，讓他覺得舒服。
素雅卻在連貝勒火熱的指尖猛然一震，雙手用力的推開了身上的人，四目相對，驚訝難掩。
“不行……我們……不可以……”
最後的理智戰勝了一切，素雅猛然推開，連貝勒略微踉蹌了一下，隨即用了更大的力氣壓下去：“這時候你想逃了？既然想逃，方纔爲何不一開始就推開我？”
素雅哪裡還能爭辯，只顧將全身的力氣灌注在雙臂，推拒不開，連貝勒的力氣大的嚇人。素雅想也沒想的，一巴掌打在連貝勒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讓連貝勒清醒了不少，而後慢慢起身，“你回去吧，很晚了。”
素雅裹好披風，向着重華宮的方向跑去。
連貝勒看着素雅離去的模樣，眼神茫然。半晌後，重重打了自己一個巴掌，把黑布蒙上臉，翻牆出去了。
回到重華宮，素雅連燈都未點，輕輕關了房門，身子便靠着房門滑了下去。
一雙手搭上了素雅的肩頭，讓她嚇了一跳。這時候，自己的房間居然有別人？
剛要大喊，便聽到錦茜熟悉的聲音，“別擔心，方纔娘娘不放心你，這才讓我來這裡等你。”
素雅拍拍錦茜的手，表示無礙。然後拉着她進了內室。
看到素雅的衣衫散亂的模樣，錦茜難掩驚訝之色，壓低了聲音問道：“小主你......”
素雅搖頭，“沒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連貝勒只是喝多了些罷了。”
錦茜輕輕點頭：“沒事就好。”
沉默半晌，錦茜去拿了溼毛巾，素雅擦了擦臉，而後深呼吸幾次，終於放鬆下來。
“皇室，命運，愛情，自由……這些詞加在一起，不過是簡單的兩個字——悲劇罷了。”素雅開口，無不感慨。
錦茜道：“其實皇室，未必就能比我們奴婢好到哪裡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無奈，連貝勒是，你是，真妃娘娘她也是。”
素雅點頭：“我知道，命運的選擇權從來都沒有交到我們自己的手中過。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沒有進過恭親王府，也就不會被困在後宮之中，也不願受這樣毫無反抗之力的罪了。”
“小主，就別多想了，既然你已經走
到這一步了。就算你不去爭寵，別人眼中也就未必容得下你。所以，有時候，在後宮中，爭寵不僅僅是鞏固自己地位的一個手段，它其實也是保護自己性命的法子。哎，願意的，不願的，起初不願的，後來卻樂此不彼的......後來總歸不都是要走上這條路的嗎？小主是個聰明人，錦茜只是希望你能面對現實，現在的你，不僅僅是要保護好真妃娘娘，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素雅苦笑：“是啊，錦茜不虧是宮裡頭的老人了，看這後宮之中的爭鬥竟是比身在後宮中的妃子們看的更清楚！”
錦茜嘆氣：“許是一直都站在旁邊觀看着，才能看的角度更多一些，也纔會看的遠一些，明白一些。小主，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說完，錦茜便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了，留下素雅一個人望着燭火出神。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素雅醒來的時候，人是躺在牀上的，可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爬上了牀。
興禹七年十一月初六，恭親王府連貝勒大婚，皇上、皇后、真妃、麗妃都前去道賀。真妃因爲身子重，不得不留在重華宮，皇上卻特意叫了素雅一同前去，說她畢竟是恭親王府出來的人，怎麼也要代替真妃前去當年對她有救命之恩的連貝勒道賀。
素雅明白，皇上不僅僅是這個意思。
作爲皇上的女人，素雅今日身着紅色拖地長袍，長袍上零散分佈着優雅的蘭花，領口和袖口都用金絲繡着朵朵祥雲。耳垂上掛着一對鑲着紅寶石的耳飾，頭戴的金釵上精心雕刻着牡丹。
今日的素雅早已退卻了當日陪嫁丫鬟的青澀，站在皇上的身側，優雅而高貴。
看到連貝勒和蘇宛兒成雙入對的身影，她曾無數次想象站在旁邊的人是她。情動之處，素雅硬生生地bi回了自己的眼淚，她不能哭，亦不敢哭！
皇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殿下那對新人，伸手執起了素雅的手，用力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素雅轉過頭，對着皇上燦爛地笑着。
笑，誰不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