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運鵬親自駕車,坐在後面陪着艾倫的付正義在看到路牌上的‘羊房衚衕’四個字時,可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運鵬,莫不是去吃厲家菜?”
原本還在說着晚上這頓飯絕對能讓人滿意的話,被付正義這麼一問驚的謝運鵬腳底下一個急剎,跟着才趕緊收了腳愕然道。“你丫的要沒來過燕京,我名字倒着寫!”
付正義得意的笑了。“別跟我打賭,輸死你!”
僅容人力車通過的一條陋巷之內,羊房11號的燈箱實在是不起眼,而那極窄的入口和兩側灰黑斑駁的牆壁,讓艾倫的腳步都不由得顯得有些遲疑。
不過等付正義指着那燈箱上的字說這裡就是‘羊房11號’時,艾倫可就立刻興奮的嚷了起來。“這裡就是羊房11號?就是那個曾經給慈禧做飯的大廚?”
謝運鵬聽到這話一副見鬼的模樣。“他大爺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清楚啊?”
艾倫沒聽懂謝運鵬的話,但仰着臉讓他的助理給自己先拍了張照片,這才興奮的嚷嚷。“哈!厲家菜!對的,這個店就是叫厲家菜!吃過的人說是這裡面有末代皇帝他弟弟題的字,不過就是每週只有一桌,還不許客人點菜!上什麼就吃什麼……”
裡面有位老太太聽到聲音出來了,謝運鵬上前報了名兒便跟着那老太太往裡面走,等進了院子這才拽着付正義嘀咕起來。“正義!難不成這厲家菜有名到這種程度?”
厲家菜的揚名,還真的是從海外開始的。
付正義能知道這個厲家菜,還是得益於後世網絡的發達,他記得這個厲家菜是因爲98年克林頓訪華想要預定,這才真正的開始擴大了規模,可眼下顯然還是那只有十個平米、每週只提供一頓席面的時候。
進了房間,艾倫瞅着那懸掛在牆上的招牌便讓付正義去問,這招牌是不是那末代皇帝的弟弟題的字?
領着衆人進來的那老太太,當即便開始介紹。“這是末代皇帝溥儀的弟弟溥傑題的字,我那口子的祖父是厲子嘉,在清朝同治和光緒年間任內務府都統,深受慈禧信任。專期主管皇宮內膳食,這裡的每一道菜都不添加諸如味精之類的化學原料,全靠天然的食材調味,而且廚房也是舊式的火竈,跟香江那邊的私房菜實際是有很大差別的……我那口子認爲應該叫‘宮廷御膳’,可工商局非說不行,所以就只能是叫厲家菜了……”
付正義擔任翻譯,讓艾倫聽得是如醉如癡,等那老太太走了之後這才感嘆道。“付!神秘的華夏簡直太讓我着迷了,等那四合院建好了,我一定要過來住上一段時間……”
本想帶着人坐下來後再炫耀一下的,可謝運鵬沒想到不但付正義知道這個店,就連艾倫這個從未來過燕京的老外竟是也如此瞭解,可是真的被鬱悶着了,趁着艾倫他跟助理嘀咕的功夫,湊到付正義身邊低聲道。“正義,那四合院要是真的用楠木、金磚、正宗舊式的琉璃瓦,再要是配全套的黃花梨傢俱、搞個上下各兩層,那一百萬砸下去可真看不見東西啊……”
付正義撇了撇。“艾倫的要求不算離譜,如果你哥們能將這三個四合院都按照故宮的建築規矩來搞,多少錢我都給出!”
謝運鵬嚷嚷了起來。“不是吧?故宮裡用的可是金絲楠木啊,那玩意兒先不說貴不貴的問題了,真沒地方買啊!”
“反正能用好的就別用差的……”
說到這裡見謝運鵬一副苦瓜臉,付正義被逗樂了。“聽我的,沒錯的!”
撇了撇嘴,謝運鵬嘟囔起來。“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跟艾倫是差不多級別的富翁,我可沒你們那麼有錢,手上剩的這點錢要是真全砸進這四合院,我家老爺子能關我禁閉……”
“既然你覺得要虧,那北頭兒的四合院還是我買……”
付正義的話還沒說完,謝運鵬可就一咬牙。“甭說了!反正跟着你買什麼都不會虧!”
付正義愣了。“呦?原本還準備跟你打個賭呢……”
“拉倒吧!你丫的就是標準的財神俯身、逢賭必贏,瑞貝卡說你讓坎蒂絲拍的那部電影最起碼可以賺大幾千萬美金,還說你去東京參加了個影展還從福克斯手裡贏了部電影的所有權,我腦袋就算是給驢踢了也不跟你打賭……”
付正義當即就給鬱悶着了。“能好好說話不?”
見付正義如此表情,謝運鵬這才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拉倒吧!纔不上你的當呢!”
友誼的小船,是說翻就翻……
正想着該如何反擊,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起來一聽,是【dream傳媒】派駐過來的那個艾米麗,於是付正義便問關於蘇建信的事情妥了沒?
“boss,麻煩了。滾石不願意降低解約的費用也就罷了,合約部門的負責人李召忠竟以合約爲要挾,要求蘇建信立刻到公司報到準備收拾他……”
付正義很是有點莫名其妙。“收拾?收拾什麼?”
“滾石的那份合約裡有一條規定,就是簽約歌手在發片前需要接受滾石的培訓,一般來說就是讓歌手去熟悉下錄音棚之類的,可若是簽約歌手想要解約、或者是惹毛了滾石的高層,那這一條就可以成爲滾石拿捏歌手的利器,一旦歌手不聽從安排,那就需要按日賠償滾石培訓費用、場地空置費用等名目繁多的罰金……”
聽完艾米麗的解釋,付正義愣了片刻纔回過味來。“那豈不是說只要是滾石不願意放人,那簽約歌手在協議期間別說是發片了,單是被這麼收拾都能被玩死?”
“差不多,之前也有個簽約歌手想要解約,可最終賠償金提高了一倍才脫身,當時那歌手也告上了法庭,可按照這邊的法規而言滾石贏的概率相當大,根本就沒得談……”
見艾倫等人都將視線投了過來,付正義深吸了口氣問道。“那現在滾石的條件是什麼?”
“五千萬臺幣!”
付正義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裡這才感慨道。“三倍還要帶拐彎啊?這麼牛?”
“嗯,我跟滾石的合約部負責人李召忠已經談了三次。五千萬一分都不會少!如果下週二之前不做出肯定的答覆,那麼滾石就會立刻要求蘇建信進錄音棚接受‘培訓’,直至他合約期滿、自動解約!”
艾米麗的語氣讓付正義感受到了她的無奈,按捺着憤怒他繼續問道。“那如果蘇建信不去錄影棚,會怎麼樣?”
“每天三十萬臺幣的損失賠償!滾石的錄音棚有不少,專門開一間空着就足以讓蘇建信永遠無法登臺!因爲在合約期內他的演藝收入嚴格來說都應該交由滾石進行分配,所以如果歌手不是提出解約、那滾石也不至於追究,可一旦鬧大了這一條款就足以將蘇建信的這三年買斷!”
說到這裡,艾米麗徒然提高了音量。“boss,滾石怎麼可以如此霸道?華語市場難道就可以容忍這種公司存在嗎?說雪藏就雪藏、說收拾就能收拾,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事情是交給你去處理的,律師方面怎麼說?”
“可以上法院,不過贏的概率不大,而且時間也無法判定。”
律師的意見慣來都是這樣,付正義都已經習慣了,便直接問。“那蘇建信的態度是什麼?”
“他賠不起,但也絕不願意低頭……”
付正義搖了搖頭。“那豈不是他的演唱事業徹底完了?”
艾米麗沉默了,轉過臉瞅了瞅坐在房間角落裡正在抽菸的蘇建信,嘆了口氣。
“既然事情是交給你去處理的,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boss,如果是在美國……”
“你人在臺灣!我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不是去學那邊的法律和法規!”
“如果蘇建信值五千萬臺幣,那就立刻交錢贖人。然後找出滾石的弱點,讓滾石將這筆錢吐出來!”
“今天是週末,到下週二隻剩下兩天的時間,你有把握在這麼短時間內讓滾石讓步?”
心裡面憋屈的很,又被罵了一通艾米麗的眼眶都紅了,她想了想便說。“boss,滾石的簽約歌手就這麼多,挖走一個就是一個,我們可以……”
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厲家老太太端着盤子開始了上菜,見付正義還站在院子裡打電話便笑了笑,示意他該進去品嚐了。
對着厲家老太太點頭致意,付正義冷靜了下便交代道。“艾米麗,你需要辛苦一下,先幫蘇建信解約。滾石如此霸道我是不接受的,你儘快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就算是最終只能夠做到損人不利己,那也一定要滾石爲此而付出代價!”
艾米麗應承了下來,掛斷電話便趕緊將房間的窗戶全部打開,捂着鼻子衝着一副頹廢模樣的蘇建信說。“五千萬臺幣的賠償金可不是個小數目,我需要你能夠給我提供更多的訊息,以便能夠讓滾石爲他們的蠻橫和霸道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