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主義？
付正義覺得如果面前有鏡子的話，他的表情一定大寫的‘懵’。
“達達主義是一種無政府主義藝術運動，它試圖通過廢除傳統的文化和美學形式發現真正的現實，達達主義由一羣年輕的藝術家和反戰人士領導，他們通過反美學的作品和抗議活動表達了他們對資產階級價值觀和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絕望……”
“第一次世界大戰？”
“嗯哼！在法語中，“達達”一詞意爲兒童玩耍用的搖木馬，達達主義興起於1915年，崩潰與1919年，徹底消亡是在1923年，他們採用了巴枯寧的口號：破壞就是創造……”
聽着戴維如數家珍般的介紹，付正義覺得自己就跟個學齡前兒童一般。“戴維，你知識淵博的簡直令我羞愧的無地自容……”
“哈哈！因爲熱愛才去了解，越是瞭解越會覺的自己無知！很少有人可以一出生就明白這這些的，你的反應跟我第一天接觸藝術品時毫無差別，你無需爲此而感覺愧疚和遺憾！”
“好吧，我承認我對藝術品是一無所知。只不過爲什麼你會介紹這樣的藝術品給我？”
“因爲價格合適！而且因爲達達主義的作品許多都顯得簡陋而不可理解，所以最合適成爲‘冒充’收藏家的第一選擇！”
“呃……雖然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但能否換個說辭？‘冒充’這樣的說法會讓我覺得有點難爲情……”
戴維哈哈大笑起來。“好吧，那麼我換個說法。達達主義雖然最終被‘超現實主義’所吞併，但恰恰是因爲達達主義的出現引導了‘超現實主義’的發展和蓬勃，法國著名詩人、小說家、劇作家和文藝評論家、達達主義的領軍人物紀堯姆?阿波利奈爾，被認爲是超現實主義文藝運動的先驅之一，如果沒有最初的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的出現將會晚許多年……”
戴維說到了這裡，起身取了一本有關達達主義的書，回來坐下翻開後正準備繼續，但徒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付！爲什麼你會徒然間對購買藝術品有興趣？”
“收藏家這樣的頭銜，我覺得會比較有趣……”
“哈！付！這樣的玩笑可並不好笑！我是認真的！”
“戴維，如果有人看中了你所珍愛、又或者是不想出售的藏品，你覺得對方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
“可能性爲零！我又不缺錢，也沒有不得不出售的理由，就算是美國總統想買也無計可施！”
戴維果斷的回答完之後，可就恍然大悟。“付！你還在想被小皮諾所買走的那獸首？”
“是啊，我很想湊齊。所以小皮諾手中的獸首我是勢在必得！”
戴維大感頭疼，有些後悔將獸首被小皮諾買下的消息告訴這個年輕人了。
“付，小皮諾是法國有名的收藏家，他是資本運作的天才，因此也就不同於普通的美國富豪，他手裡掌握着的可都是純粹的現金，你想要讓他出讓藏品，太難了……”
“華夏有句語，叫做出其所必趨、攻其所必救……”
“付！小皮諾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他也無需出售藏品去獲取資金，更何況你所鍾情的那些獸首，實際上價值並不高，上次事情發生後我派人查詢過，1985年一位美國古董商在加加州發現了馬首、牛首和虎首銅像。這個古董商以每尊1500美元的低價買下了這三件銅首，之後的兩三年，這三件銅獸首以及猴首銅像相繼出現在紐約和倫敦的拍賣會上，成交價最高是馬首，不過就是區區25萬美元……”
“好吧，那讓我們將問題回到之前，如果有人想要你不願意出售的藏品，你在什麼情況下會進行出讓？”
連續第二次被問，戴維認真思索了片刻還是覺得荒唐！
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資產，除了夢工廠以外就是大量的國債和發展穩健的公司的股票，除非是美國一夜之間陸沉，否則就算是爆發了在美國本土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只要自己還活着，那就一定無需出售藏品。
因此戴維很是肯定的說。“付！我想不出可以逼迫我出售藏品的任何理由！沒有人可以逼迫我出售我的藏品，除非是我願意，不然就算是美國總統也不能逼着我做自己所不情願做的事情……”
“好吧！我承認你是無懈可擊的，但小皮諾據說正在準備參股克里斯蒂拍賣行，如果我橫插一腳逼着他需要支付更高的代價才能夠成爲克里斯蒂拍賣行的股東，那你覺得小皮諾是願意將獸首賣給我、還是願意放棄參股克里斯蒂拍賣行？”
戴維愣住了。
被視爲資本運作天才的小皮諾，如果逼着他付出更高昂的代價以換取他所想要購買的公司，那他必然是會被氣的發瘋的！
“付！這麼做太危險了，如果小皮諾及時抽身，又或者是跟出售方聯手做局的話，你是會蒙受鉅額損失的！小皮諾所看重的企業，可沒有一個是便宜的，動輒都是過億美元的……”
“無所謂啊，只要讓我知道他想要收購哪個公司，我搶過來就是了，比社會影響力和名氣的話，我現在還不如他，可比資金？我還真的不怕！”
“付！小皮諾的公司上市逾十年之久了，他的背後有里昂信貸銀行和法國agf保險公司提供支持，他在需要的時候能夠獲得上百億美金的銀行授信，只要小皮諾沒有昏頭犯原則性的錯誤，單純的比拼資金他是不怕的……”
雖說最初是因爲憤怒而想要將小皮諾視爲對手，但隨着跟戴維的交流，付正義可也有了些新的想法，於是便笑道。“價值一億美元的公司，如果逼着他耗費兩億、甚至更多的現金去收購，那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付！小皮諾不是笨蛋！明顯超過價值的收購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如果你一意孤行，到最後所帶來的便是你以超高的溢價收購一堆不值錢的公司，最終比拼的結果就是你需要一個人去承擔惡意阻截所帶來的惡果！”
“話是這麼說，但如果我所搶過來的這些公司或者是企業，都是小皮諾所特別想要購買下來的，那你還覺得他願意因爲幾個獸首而常年跟我在資本市場上對抗？”
“付！就爲了幾個獸首，你就需要跟一個法國富豪結成死敵？”
“無所謂啊，既然是他先挑起的事端，我要是不接着那不就是看不起他了嘛，何況我覺得小皮諾所選定的目標，一定會具有收購價值的，既然之前你說過他是資本運作的天才，那想必所選定的目標一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具有着投資價值的，那麼我收購過來可不是省掉了先期的考察、論證和研究，只管掏錢將目標拿下來，那就可以等着被收購的公司替我賺錢？”
瘋狂！
太瘋狂了！
戴維一時間腦子裡只剩下這個詞！
“戴維，還是回到之前的話題吧，你只告訴了我可以通過購買‘達達主義’的藏品以冒充收藏家，那麼我在哪可以買到達達主義的藝術品，我需要學習那些方面的知識才可以讓我顯得更像是一個收藏家？”
搖了搖頭，將腦子裡有關‘瘋狂’之類的念頭驅散，戴維認真道。“達達主義的作品說起來存世不少，但類似於紀堯姆?阿波利奈爾、漢斯?阿爾普、雨果?巴爾、約翰尼斯?巴德、阿爾圖爾?卡拉凡這些大師級的作品倒是真的已經不太好收集了，紐約的拍賣會上偶爾有出售，另外就是一些慈善晚會上會有……”
這麼一大堆的名字，付正義是連聽都沒聽過，趕緊打斷道。“戴維！我希望你能幫個忙！簡單直接的告訴我需要買些什麼，大致的花銷是多少，還需要掌握那些知識，我就萬分感謝了！”
“好吧，我會安排人給你提供一份需要參考的書籍目錄，另外就是值得購買的一些達達主義大師們的作品清單，另外達達主義的專場拍賣會我也會提前通知你，我相信要不了五年，你也就應該被稱爲收藏家了……”
“五年？不不不！我可不想耗費這麼長的時間去研究什麼達達主義，我僅僅是需要達到可以在酒會上、或者是用餐時能夠說出表達關於達達主義的見解、令人能夠在短時間內無法判定我是‘冒充’的收藏家還是‘真正’的收藏家……”
收藏藝術品已經有些年頭了，戴維一聽這話可是真火了。“付！你這樣的說法就是對藝術的褻瀆！如果你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轟出去！”
“戴維……幫幫忙吧……”
一想到電話那頭的付正義纔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戴維覺得自己的火氣實在是沒有來由，火氣頓消便長嘆了口氣。“好吧，我會讓我的秘書給你一份精簡的書目，只要你願意浪費美元，也許一年之內，你就可以成爲達達主義的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