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㈠

引言:

洪荒之期,天地處於混沌之中,上古巨神自沉睡中甦醒,遂開闢天地,一隻眼睛化爲太陽,一隻眼睛化爲月亮,後又以自身化爲天地間的山川草木,萬象星辰,及萬物崢嶸。漸漸的,其他生命也出現了,大地漸有蓬勃生機之象。後有女媧以泥土造出萬千人類,世間遂呈現生機勃勃之象。

上古神祗有天族,龍族,鳳族,及九尾白狐一族等族羣,各族羣不起戰火,共同和諧相處了幾十萬年。歲月飛逝,又是幾萬年過去了,人族貪婪自私、極具侵略的劣根性逐漸顯現出來,人間遂起戰火,民不聊生。而居於一方土地的魔族也愈加不甘平庸地窩在一方小土地,而後聚集百萬魔族兵將向人界發起進攻,人族不敵,求助於天界,天帝發兵鎮壓,魔君不甘示弱,引起了驚天動地三界動盪的神魔人大戰,大戰持續了幾月,神族人族傾盡全力將魔族盡數封印於神魔之井,永世不見天日。這場大戰終於隨着魔族被封印而結束。但這場大戰,三方皆死傷慘重,隨後上古神祗相繼隕落,神族血脈日漸凋零,至如今神族部落也只存了少許神族、龍族、鳳族、九尾白狐還留有些後人,所幸幾族一直和諧相處,沒有什麼大的紛爭。

花帝花洛活了幾百萬年的年紀,一大把年紀膝下卻只得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偏偏這五個兒子個個懶惰,打死不肯學習花國政務,繼承他的衣鉢。所幸的是,在他兩百萬的年紀,得了一個女兒,小女兒出生之日,花國王后足足陣痛了三天三夜,方纔出生,出生之時,花國上空漫天紅霞,自寢殿中溢出陣陣香氣,清香逼人,花香四溢,整個花國都沉浸在濃郁的清香之中,萬千蝴蝶圍繞着王后寢宮足足飛了七日才散去,霎時花國之內蓮花齊放,開得甚是鮮豔奪目。花帝甚是歡喜,高興之餘,爲她取名花玥,隨後又大手一揮,將這唯一的女兒欽定爲花國女君,只等到她年滿三萬歲,便可繼承花國女帝之位。

◎◎◎

近日,我有些睏乏,甚爲懶惰。

錦若告訴我說,“大抵是王妃近日太過勞累的原因吧,您還是多休息纔是!”

錦若是我隨嫁的婢女,是太后賜給我的,整個王府大概也只有她不是輕視我的吧!其他的下人都看不起我,因爲我雖然是太后賜婚,但真正的主角並不重視我,只因他另有心愛之人,這世道便是如此,畏高踩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最初的時候,這些下人只敢在暗地裡議論她,可如今竟發展到也懶得應付她,直接當着她的面就多加嘲諷了。

我懶懶地拽着髮絲,眼底晦暗不明,但讓我一直困惑不解的是,既然他並不想要這門婚事,爲何卻不請求太后收回賜婚懿旨。

反倒到了拜堂時失去了蹤影,新郎不在,婚事竟也能成,皇帝氣的陰沉了臉,只能出了個主意,以公雞代替新郎與我拜堂,洞房花燭夜,竟也不見他回來,扔我一人徹夜蓋着紅蓋頭,這是他不滿婚事,卻又無可奈何,而對我的無視及報復吧!

他又豈知,若不是爲了父親,我定也是不願的。

只是心底一直有個疑問,太后爲何選中了我,世間優秀女子如過江之鯽,爲何偏選中了我嫁給三殿下,我一沒財二沒傾城容貌,身後更是沒有任何靠山可以依傍,只是區區的孤女一名。

但我心底這個疑問至始至終都沒能得到解答。

婚後第四天他纔回來,可對我卻是視若不見,異常冷淡。我雖沒說什麼,但心底也是有些疑慮。最初的時候,我也不知是何緣由,使得他對我如此冷淡。只是後來下人們經常在暗地裡議論,我才方知他原是有心儀之人的,只是礙於太后情面,被逼無奈才應旨與我成親。我感嘆,他原也是癡情之人,只是心裡終有些介意,自知若不是太后賜婚,他是絕計不會娶我的。

隱隱有些風吹了進來,帶了些微微涼意。

錦若伸手去關窗,門外似乎傳來一陣腳步聲。錦若回頭歡喜的說了聲,“王妃,王爺來看您了。”

我心裡暗暗苦笑,他未必是來看我的吧!

腳步聲漸近,沉穩如山,我知是他來了,但自尊心極強的我,卻是不願在此刻看見他,亦不想面對他。

我緊靠着牀榻,背對着他側躺着,他狀似嘆息地說了聲,“後日本王便要成親了。”

——後日本王便要成親了

耳邊只嗡嗡迴響着這一句話,腦海裡忽然呈現一對極爲般配的男女,男的俊朗不凡,女的貌美如花,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心中一陣痛楚,我暗暗想:成親麼,是和誰?陸矜柔麼?

似要回答我的問題,他語氣清冷地說道,“是和矜柔。”

矜柔?好親密的稱呼。

苦澀的感覺自心底盪漾,果然是麼,我該是祝福你們嗎?

驟然,我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見迴應,他沉默了一會兒,離開了破舊的冷閣,聽着他的腳步聲愈遠,我已是滿心苦澀,身心皆疲,苦澀的滋味在口中漸漸漾開,然苦卻不及心累。

心若累,身如何?

我不知道,只知經過此番,我的身心愈發疲倦了,閉上眼睛,神智漸漸模糊,遠離。腦海裡恍恍惚惚閃過很多畫面,一幕一幕皆是嫁給他這一年來的回憶,不想回憶,不想記起,又能如何,那些痛苦不堪的經歷卻總是不經意的跳出記憶的牢籠,他冷漠的眼神,下人們的嘲諷譏笑,太后算計的眼神,皇后厭惡的表情,皇帝如刀般的鷹眸……將怯弱自卑的我徹底摧毀。

一幕幕畫面極速閃過,卻是那日心墜寒冰地獄時的場景:

那日風輕輕,柳絮微擺。

明明是讓人舒適的天氣,柔弱的她卻仿若置身雷霆暴雨中。

猶記得那時他護若珍寶般護着懷中的女子,看她的眼神如刀,寒冷刺骨,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怕的表情,竟彷彿是地獄修羅而來的惡魔,一瞬間她猶如身墜萬年冰窟,全身的血液亦彷彿在此刻凝結。

我慌張地拉着他的衣袖,倉惶解釋,“王爺,不是的,我沒有推她,你相信我,我沒有推她下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做……”

他的眼神冷漠如刀,將我的心口刺得生生髮疼,冰冷的話一字一頓,如同冰錐將我的心鑿的鮮血淋漓,他說,“矜柔不會游泳,自己更是連一丁點水都不敢碰,她會自己跳下水來陷害你嗎?還是說她不要命了,做錯事還不知悔改,巧言善辯,洛欒川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神智迴歸現實,我脣角微動,心底暗藏苦澀,他,終究是不信我的!

明明我纔是最無辜的受害者,無辜被捲進這迷亂的三角之戀,又因此無辜受此連累,很久之後才方知,無辜被拉進這段戀情,是我的劫數,也是我該承受的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