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文市最大的酒店,真意酒店被自己的老闆包了場,而包場的目的既不是和美女共進晚餐也不是爲了慶祝霍氏又拿下了一個大案子,他包場的原因竟然是爲競爭對手慶祝,這着實讓一衆的員工大跌眼鏡。
慶功的宴會廳定在了清顏展廳,那是真意最大的一個包廂,明眼人都知道,霍澤楷這麼做是給足了顧洛天面子。顧洛天心裡也明白這一點,只是他不明白霍澤楷這麼做的意圖。
霍澤楷獨來獨往慣了,他沒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敵人。對於聚會這樣的事情他一向不感冒,今天爲什麼心血來潮爲他們顧氏舉辦慶功宴他十分不解。但是既然霍澤楷給足了他面子,他也不能不識好歹,只得把一切照單全收。
顧洛天和霍澤楷坐在主位上,安妍作爲功臣坐在顧洛天的旁邊,安妍的另一邊坐着張資,再往下則是其他公司的人。
雖然是爲顧氏慶功,但是霍澤楷卻是名副其實的主人。他不發話,沒有人敢動筷子。
霍澤楷懶懶地看着衆人,當他的視線掠過低着頭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安妍的時候神情都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大家該吃飯,該喝酒喝酒,都是自己人,不要見外。”說着,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站起來,“今天是爲了慶祝顧總奪標成功,我們一起來敬顧總一杯。”
有了霍澤楷的帶領,安妍也不得不站起來,她猶豫了半晌,在觸碰到霍澤楷玩味兒的視線的時候也就不再猶豫,從桌上端起了一杯果汁。
“哎,安小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說這話的是李總,他色眯眯地看着安妍露出的半截皓腕,視線如同毒舌的蛇信子一般在安妍的胳膊上劃過。“今天可是顧氏的好日子,你這個功臣不喝一杯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顧洛天笑着說:“安妍她不會喝酒,這杯我替她喝。”
“顧總還真是會憐香惜玉。”霍澤楷涼颼颼的聲音傳來,他的手裡還端着酒杯,他似是極不經意地看向安妍:“能夠讓老闆親自爲自己擋酒,安小姐的面子也不小。”
酒桌上的氣氛突然就尷尬到了極點,衆人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誰都能聽出霍澤楷話裡的奚落意,一個是霍氏的總裁,一個是顧氏的總裁,她安妍一個小小的法語翻譯竟然讓這麼優秀的兩個男人如此看重,這令飯桌上的其他女人都嫉妒紅了臉。
安妍只覺得羞憤難當。霍澤楷彷彿是想把之前的仇都報回來一般一直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無論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如果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還好,她可以質問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是自己不對在先,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條件,能力之內她會盡量滿足他,可是現在她是代表顧氏和霍氏的總裁對峙,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放下手中的果汁,轉而
拿起酒杯,“是安妍不懂事了,我先乾爲敬,給各位道個歉。”
說完,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見安妍的酒杯一眨眼便見了底,霍澤楷的眼睛裡閃過陰謀得逞的笑意,今天,他一定要讓這個不斷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女人長個教訓。
一杯酒下肚,安妍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她的酒量不淺,但是她也深知酒場上的規矩,要麼不喝,要麼喝到吐爲止。現在酒場纔剛剛開始,她又開了個不怎麼好的頭,所以等會前來找她喝酒的人肯定少不了,她的酒量再怎麼大都架不住和七八個人一塊拼,所以她找準機會就以去衛生間爲由出了包廂。
出了包廂以後,安妍並沒有去衛生間,而是去樓下轉了一圈。她身上還穿着晚禮服裙,雖然樓下也有暖氣,可是整個酒店都冷冷清清的,沒有點人氣,再加上走廊裡的窗子都大開着,被冷風一吹,她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她已經五年沒有喝過酒了,自從因爲五年前她喝醉了酒醒來就被陷害縱火以來,她就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酒了,可是生活往往就是這樣,你許下的諾言無一例外都會被擊碎,一生一世如此,哪怕是忌酒也是如此。
酒店外車水馬龍,酒店內燈火通明,可是置身於此的安妍卻只覺得冷,刺骨的冷,彷彿是有寒氣侵入了她的五臟六腑,開始和她喝的酒對抗,一冷一熱,她難受得都要吐出來。
或許是病了,安妍想。自從她出獄以來,她就覺得她不會再遇到她邁不過去的坎,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個世界上不可抗的事情太多,她的人生被硬生生地撕裂,因爲那段不堪的經歷,她甚至連好的生活都不配擁有。因爲撒丟掉工作,她曲意逢迎,把酒混着眼淚和苦楚喝下,只是她的難處卻無處訴說。
她也會覺得累,也想要好好地歇一歇,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在這個世上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安妍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空曠的大廳裡顯得格外詭異。
打來電話的是顧洛天的秘書張資,安妍接通電話,張資那邊才舒了一口氣,她的語氣有些急:“安妍,你到底去哪裡了?”
因爲安妍出來的時間太長,顧洛天派她出來看看以防止安妍出什麼狀況,可是她到衛生間的時候卻發現安妍並不在,她這才慌了神。她對安妍的瞭解僅限於安妍是保潔員,法語很好,其他的一概不知,公司的功臣憑空消失了,她能不着急嗎?所以她纔打電話給安妍,還好安妍的電話通了。
安妍說聽到張資這麼說便明白她一定是去衛生間找過自己了,她有些歉疚地說:“抱歉啊張資,我喝了酒有點不舒服,所以在樓下吹吹風,你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回去,你就先回去吧。”
張資聽安妍的聲音有些低落不
由得問道:“你沒事吧?”
安妍說:“沒事。”
張資嘆了口氣:“還是挺冷的,你還是儘快回來吧。”
掛斷電話後安妍上了樓,在抵達他們包廂所在的樓層時,鋪面而來的暖空氣將安妍抱了個滿懷,她這才感覺到剛纔的寒冷彷彿把她的知覺都凍住了,她只能靠回憶來憶甜思苦。
她是以去衛生間爲藉口出來的,無論如何總得去衛生間一趟,這樣一來,她也算不上說謊。
只是她沒想到會在衛生間門口遇到霍澤楷,他彷彿已經在衛生間門口等了一會兒了,安妍就像是明明考了59分卻把自己的成績說成95分然後被現場識破一般尷尬,自己撒謊被抓了個現行,今天的運氣真是衰到爆炸。
“霍總。”安妍率先打招呼。
霍澤楷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自安妍從包廂裡出來起,他的心神都全部被那個女人牽走,別人來敬酒或者他吃了什麼菜品他全不知道,他滿心想的都是那個女人不會又玩過去的把戲,又要一言不發地在他的身邊逃走吧?他人雖然在酒桌上,可是視線卻一直往門口瞧,他一直在等着安妍回來。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安妍的身影。他找了她足夠久,他早已厭煩了這種滋味,於是他出門,決定親自把安妍找回來。
可是他卻發現安妍並不在衛生間。
“你去哪兒了?”
霍澤楷絲毫沒有感覺他說的話有任何不妥,安妍卻覺得彆扭。
霍澤楷完全就像是一個等着女友回來女友卻不見了蹤影的醋罈子,可是她和霍澤楷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她去了哪裡根本就沒有必要向他彙報。
“霍總,我想我去了哪裡是我的自由,這是我的隱私,我沒有必要向您說明。”
“隱私?”霍澤楷冷哼,“現在這個時候想起來要和我講隱私了,當初在牀上的時候你可沒有和我談過這個。”
安妍怒視着霍澤楷,眼神裡隱隱透出威脅:“霍澤楷,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他一步步地走近她,隨着兩個人距離的不斷縮短,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情形也越發分明,“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你最清楚了不是嗎?怎麼樣,試用得還舒服嗎?怎麼早上不留句話就走了呢?欲擒故縱的遊戲玩了這麼久,想好什麼時候收網了嗎?”
安妍完全不明白霍澤楷想要表達什麼,她只是想要徹底斷了和他的糾纏。
“嫌我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是我少了你的服務費?你放開我,我去拿給你。”
霍澤楷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安妍,我勸你現在立刻改口,否則我可不確定接下來我會做出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