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方向,原本立在那裡的人偶,活了!!
此時正蹲着,一手撫摸着寵物狗的狗頭,另一手上,拿着的赫然是魏蕭此前放在牆根下的AK47!
在魏蕭挾持這個東歐女人看向屋門之際,人偶也停下了撫摸狗頭的手,扭頭,看向魏蕭。
人偶的臉仍然是塗滿染料的慘白色,不過,嘴脣卻不再誇張地咧着。如此,慘白的臉配上一張鮮紅如血的嘴,在黯淡的牀頭燈光下就頗顯駭人。
笑了一下,人偶看着魏蕭站了起來,道:“你很聰明,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着實讓我有些意外。而且你的身手也相當了得,能和埃巴迪交手不但活了下來,還令埃巴迪受傷,除了你之外還沒有第二個人。”
說話的時候,人偶手中的AK47槍口一直指着魏蕭,或者說是指着魏蕭身前的東歐女人。由於全程觀看了魏蕭和埃巴迪的博鬥,使人偶對魏蕭極是警惕。
人偶這時已經正面朝向魏蕭,站定,看了一眼魏蕭挾在身前的女人,道:“你還是放了她吧,我既然能用她做餌引誘埃巴迪,也就不再乎她的生死。”
由於人偶說的是漢語,東歐女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不住地流着眼淚,求助地看着人偶。
真是悲哀,自己的生死都已被人輕易拋棄,竟然還被矇在鼓裡,還求助地看着對方。
魏蕭嘆了口氣,鬆開了這個悲哀的女人。這樣近的距離下,AK47完全可以透穿女人的身體,既然對方已經不在乎女人的死活,魏蕭挾持她也就沒有了意義。
女人被魏蕭鬆開後就急忙向人偶跑了過去,人偶卻大聲用英語說了一句“別過來”,女人嚇得連忙站住,隨後就抱着頭蹲在魏蕭和人偶之間,大氣都不敢出。
“你就是張衡?”
魏蕭看着人偶,終於開口問道。
人偶微微一笑,道:“沒錯,我就是張衡。”
“你爲什麼要用這個女人引誘埃巴迪?”魏蕭再問道。
此前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在張衡來小鎮暫住的這段時間和埃巴迪搞在一起很是蹊蹺,此時總算明白原本是張衡自己的意思。但是,張衡爲什麼要這麼做,這讓魏蕭不解。
張衡道:“按理說我沒必要告訴你原因。不過,既然你已經是將死之人了,我不介意讓
你死得明白。埃巴迪雖然實力非凡,但卻是一頭喂不飽的白眼狼,從他強上了那個阿拉伯女人開始,我就已經有心要除掉他,不過,我必須利用他的威信籠絡更多的海盜來投靠我,因此才一直等到現在。”
頓了一下,張衡繼續道:“本來今天是我設計好的一個局,目的就是利用這個女人引誘埃巴迪,再趁其不備除掉他。不過,說心裡話,我對此並沒有信心。我只是一個間諜,擅長僞裝和竊聽,暗殺可不是我的強項,萬一要是暗殺不成,我就得死在埃巴迪的手下。因此,我一直在猶豫,就在我的猶豫中,你來了。”
“通過你們剛纔的博鬥,打破了埃巴迪從未負傷的神話,也讓我知道了傳說中的埃巴迪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可以將其殺死的。我很感謝你給我增加了信心,那麼做爲回報,我也告訴了你很多,現在,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說到這裡,張衡擡起手中AK47的槍口,指向魏蕭的頭部,右手勾着板機的食指開始用力。
同一時間,魏蕭的目光卻向張衡身後的屋門口方向快速掃了一眼,隨即又連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這樣輕微的眼神變化,換作是庸常之人根本不會注意;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也不見得會想到什麼。
但是,張衡可不是庸常之輩,能被國安部選中並派往海外,這本身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看到魏蕭眼神變化後,張衡急忙扭頭向着屋門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剛剛把頭扭過去的同時,張衡就馬上反應過來:以魏蕭這樣的身手和意識,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自己捕捉到破綻。結果只有一個,自己上當了!
果然,屋門方向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高手過招,勝負只有轉念之間!一個念頭錯了,整場局面也就徹底顛覆了!
嗖!--噗!
魏蕭手上的匕首飛了出來,正中張衡勾着板機的右手手腕!
張衡痛叫一聲,下意識地把AK47掃了一下,已經緊緊地勾着板機的右手手指在吃痛後不由自主地顫抖着,導致槍口射出一梭子彈!
嗒嗒嗒嗒嗒!
由於右手手腕被匕首擊中,AK47的槍口也隨之低了下來,這一梭子彈向着牀底掃了過去,並沒有傷到已經閃身躲到一旁的魏
蕭。
不過,那個原本蹲在魏蕭和張衡兩人中間的女人卻由此遭了殃,一顆子彈正好射中其頭部。女人的身體在子彈的透穿力下猛地頓了一下,隨後就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雖然死得令人有些惋惜,不過,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因爲,張衡一旦死了,她在索馬里就沒了依靠,那些早就對他垂涎三尺的黑人海盜們,不知會怎麼折磨她。
與其被活活折磨至死,還不如這樣來個痛快。
一梭子彈掃了出去,張衡手裡的槍也掉在了地上。他不是特戰隊員,也不是左撇子,右手腕被匕首深深地刺入其中,巨大的疼痛讓他根本拿不住有些笨重的AK47。
丟下槍後,張衡左手捂着右手腕上的匕首,背靠着身後的牆壁,閉着眼,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式。
魏蕭看着張衡這般模樣,道:“你應該想說點什麼。”
魏蕭的話讓張衡苦笑了一下,道:“你不但很聰明,還擅長揣測人心。沒錯,我是想說點什麼,不過,如果你不問,我就不打算說了,因爲說與不說,我都得死,這些話只能讓他人受益。”
說到這裡,張衡的眼睛睜開了,看着魏蕭道:“我雖然叛變,但罪不致死,之所以有人這麼急着殺我,這其中有你不瞭解的隱情。而且,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五個死刑犯來殺我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打算過要逃。呵呵呵呵呵呵……”
說到最後,張衡居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詭異,更有些淒涼。
外面開始傳來腳步聲,還有槍聲,是夜巡的海盜聽到剛纔的槍聲後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通過對講機呼叫支援,一邊朝天放槍,希望把睡着的海盜們都驚醒。
同一時間,張衡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眼陡然變得無神,背靠着牆壁滑坐了下去。
他的嘴裡有一顆裝有氰化鉀的膠囊,此時竟是咬破了膠囊,服毒自盡!
魏蕭見狀急忙來到張衡近前,試了下心跳和呼吸,已經沒得救了。
外面的腳步聲和槍聲越來越近,埃巴迪也會很快帶着人殺回來。魏蕭拔出匕首,拿起AK47,走到屋門口之際又回頭看了一眼臥室裡倒地而亡的張衡和他的情婦,眉頭深深地皺着。隨後擡槍一個點射,射爆了牀頭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