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柔只笑不語,將喝完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後從抽屜裡掏出了一貼散瘀貼藥,給手腕貼上,洛洛見狀有些奇怪:“我記得醫生給你的是噴霧劑吧,你這哪來的,秦彥給的?”
“顧項軒給的。”黎嘉柔淡淡的說道。
說實話,這貼藥真的很管用,她手腕上的青紫褪了不少,腫脹感也都消退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黎嘉柔選擇用這個而沒用醫生開的氣霧劑。
“噗……咳咳……”洛洛忙不迭的嗆了一下,臉上驚訝的表情跟吞了個鴨蛋似得:“他?顧總上次來我以爲是老闆例行探望就沒問。這……顧總是不是要追你啊,你倆關係什麼時候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快給我說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洛洛說完,又一臉的惶恐,搖着黎嘉柔的手臂:“Gloria啊,顧總這樣的好人千年難遇,不抓緊他你枉爲女人,我是顧總這頭的!我必須站你跟顧總啊!”
“喝雞湯也堵不住你的嘴。”黎嘉柔抽了紙巾遞給洛洛擦嘴,皺着眉頭不願意再說,洛洛瞬間識趣的蔫了。
黎小白低頭喝着雞湯,頭都沒擡一下,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問東問西,安靜的超乎尋常。
喝完雞湯洛洛就走了,她只是每天負責把黎小白送過來。
而黎嘉柔資料看得差不多了,擡頭見黎小白在玩世界拼圖,於是跟着他一起拼。
黎嘉柔看着黎小白那嬌嫩的小模樣,摸着黎小白的頭:“小白啊,你以後過馬路千萬要看着車,絕對絕對不能出事情。”
“自己受了回傷都被嚇破膽了啊。”風涼話的語氣。
黎嘉柔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翻了個白眼,繼續跟黎小白拼拼圖,懶得搭理他。
黎小白倒是神采奕奕:“顧叔叔!”
顧項軒看到黎小白,神情有些複雜,輕輕“恩”了一聲,將手裡的花放在桌子上,看着那副大拼圖,笑起來:“都拼錯了。你把不丹都弄到大西洋去了。”
黎嘉柔胸口呼吸一滯,真想伸手去戳顧項軒的眼睛,他怎麼什麼都看得出來。
黎小白識趣的抱起顧項軒拿來的花,準備逃離“戰爭”現場:“我去問護士姐姐借花瓶。”然後小腿蹬蹬蹬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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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惱羞成怒,你看你在媒體面前那麼寬容大度,可我怎麼覺得每次你跟我說話就特別斤斤計較小心眼兒。”
“這是你的問題。”黎嘉柔非常嚴肅的說道,然而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身子一輕,顧項軒將她整個抱了起來,而且還是公主抱。
黎嘉柔害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識地摟住顧項軒的脖子,眼神冰冷而警惕得道:“你要幹什麼。”
顧項軒覺得黎嘉柔的這種表情神態,就像一隻被嚇壞了炸了毛的貓,而對來說,這樣的表情要比她在媒體面前露出的那種弧度像計算好了的微笑順眼,因爲畢竟這是真實的。
所以黎嘉柔自以爲想要用這種態度震懾顧項軒,而實際上卻從某種程度上取悅了他,黎嘉
柔如果知道真相,估計會選擇去找塊豆腐撞死。
“我想把你從陽臺扔下去。”顧項軒嘴角一勾,嚇唬的說道。
黎嘉柔覺得從這角度看,顧項軒無論從眼神還是嘴角那抹戲謔的笑容,都像是一條毒蛇。而他現在也確實是在往陽臺的方向走。
“顧項軒!”黎嘉柔喊了一聲,隨即露出惱怒的表情:“我就不明白了,世界上這麼多女的,你幹嘛非跟我過不去。”
顧項軒沒回答,最終只是把黎嘉柔放在陽臺角落的那個輪椅上面,推着她出來。
“喂,你這是要推我去哪兒啊。”黎嘉柔坐在輪椅上,在走廊中行進,有些疑惑道。
“當然是把你推到機動車道上去。我想過了,這才七層樓,扔下去可能摔不死。”顧項軒說着,鬆開手把輪椅往前推了一把,看着黎嘉柔嚇得叫出來,立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輪椅停下來,黎嘉柔意識到自己又被顧項軒耍了一把,無語道:“你就不能做點大人該乾的事嗎,你怎麼跟小孩兒似得。”
眼看着顧項軒推着自己上了電梯,黎嘉柔趕忙道:“樓下有記者,你該不會又想見報吧。”
想起上次的事情,黎嘉柔到現在還氣不順。
顧項軒對於黎嘉柔拿自己跟別人相提並論這件事他不大高興,道:“見報也沒什麼。”
“喂!你……”黎嘉柔在輪椅上掙扎着,最終認命了。只不過心裡仍在碎碎念,問候顧項軒的祖宗十八輩。
好在真的到門口的時候,黎嘉柔並沒有看到半個狗仔和照相機的影子,於是她奇怪中疑惑出聲:“哎?人走的這麼幹淨啊。”
“我上次來的時候就覺得他們太煩了,通知了院長一聲,把他們驅逐出去了。而且外面有我助理,碰到狗仔會給我打電話的。”顧項軒說着,直接推出門轉彎到了醫院的綠化帶:“所以現在,我可以在這裡隨便……”顧項軒特意的壓長語調留下懸念。
“隨便……”黎嘉柔一臉狐疑,等着顧項軒往下說,卻見顧項軒轉身到自己前面,一點點靠近自己。
她下意識的後退,然而很快靠在了椅背上,退無可退中兩個人幾乎鼻尖碰鼻尖。粉紅色的泡泡在周圍漂浮,曖昧升溫。
黎嘉柔的眼神有點慌亂,就在她伸手想要給顧項軒一巴掌的時候,顧項軒卻湊在了她耳邊,低聲道:“我可以在這裡隨便毀屍滅跡。”
空氣中的所有泡泡都“啪”的一聲碎了,黎嘉柔只覺得烏鴉在頭頂上盤旋,盤旋,留下一堆省略號。
顧項軒拉開兩人的距離,居高臨下的看着黎嘉柔,表情明顯憋笑。
黎嘉柔白了他一眼:“你今天受什麼刺激了,跟變態殺人狂似得。”
顧項軒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重新推着黎嘉柔在綠化帶的小路間走。
綠化帶就是小花園,晚上人不多,三三兩兩結伴散步。草叢裡有不同顏色的地燈,形成一道道放射光束,相比於白天顯得恬靜而祥和。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靜靜地走着。出乎意料的,黎嘉柔的內心無比沉靜,是真正的沒有掛念。不像往常,在繁瑣的事物中淡然不過是強迫自己鎮定。
祥和的夜晚,和愛的人出來散步,即使什麼都不說,安靜的相處也是好的。這是黎嘉柔曾經幻想過的畫面,可是卻沒想到真的實現了。
“顧項軒……”黎嘉柔輕輕地喊了一聲,感覺到心底的某塊柔軟被輕輕觸碰。
顧項軒“恩”了一聲,將手輕輕的搭在黎嘉柔的肩膀上,掌心溫熱的氣息隔着衣料傳遞。黎嘉柔打了個冷戰,語氣慌亂道:“小白……小白還在樓上,我們回去吧,他找不到我們會着急的。”
她暗罵着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晃神,心臟還在撲通撲通的不正常跳動,好在夜色下看不到她的臉紅。
該死的,孤男寡女明月夜什麼的果然是意亂情迷的好條件。
然而她卻忘了,自己還曾經在酒店跟秦彥單獨吃過燭光晚餐,可是那時的心境卻與此時完全不同,大概是人不同。
然而黎嘉柔卻不知道,顧項軒此時的內心也極爲複雜。有人說過,女人是感性動物,而男人是感官動物。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於是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事,氣氛微妙的往樓上走。
兩個人已經回到了病房,黎嘉柔半坐在牀上,而房間裡唯一的那把椅子,被顧項軒理所當然的佔領了,他一進房間就毫不客氣的坐下,還用一種毫不客氣的如同在自己家的態度道:“來小白,我們一起拼拼圖。”
“顧叔叔你好厲害啊。”黎小白看着顧項軒將最後一塊拼圖放在拼版上,忍不住驚歎道。
黎嘉柔聞聲也看了一眼,發現的確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差錯。
她記得她和黎小白之前也就拼了三分之一吧,秦彥來也就呆了二十分鐘,顧項軒竟然這麼快就拼完了剩下的一大半,這得對世界地圖有多熟悉才能做到啊。
顧項軒摸了摸黎小白的腦袋,笑道:“小白,你要知道,想要坐擁全世界的男人,第一件事就是要記住這個世界長什麼樣子。”
黎小白顯然已經拜倒在顧項軒的西裝褲下來,連連點頭:“恩,我也會變得這麼厲害的。”
顧項軒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冷冷的掃了一眼秦彥放在桌子上的那束花,道:“小白,你去把那束花扔掉吧。一個花瓶裡哪插得了那麼多花。”一山怎麼容二虎。
黎小白“哦”了一聲,乖乖照做了。
那是秦彥每天叫人送來的花!
黎嘉柔表示無語:“這是人家給我的心意,你有什麼資格扔掉它。”
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也太不爭氣了,一副世界地圖就收買了?然而她卻不知道,黎小白心裡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不然呢,你想把我的那捧花扔掉插上這個?”顧項軒看着黎嘉柔,脣角一抹涼薄的消融。
然而黎嘉柔卻在那眼神裡看到了絕對的霸道,潛臺詞分明就是,你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