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不是處在別人的地盤裡,此時外面不是有着別人的眼線,我和樂絃音乾柴烈火,只是瞬間的事而已,看到窗紙上被燭火晃出的綽約而過的一排人影,我慌忙間推開樂絃音,覺得連剛剛那個吻都有些奢侈了。
“我們快點離開吧!”
離開這裡,哪怕是荒郊野嶺,樂絃音只要想,我都願意陪他。
“好!”
樂絃音心有不甘,卻也明白我說得沒有錯,這裡……確實不是行事之地,他拉起我的手,走到門口,也沒見到他往外看,隔着門等了一下,拉我出去時,外面就是兩排侍衛正在交接,也是防衛最爲疏忽的時候。
他的身法極快了,右手一攬我的腰,我只覺得被他搭在肩頭,閉眼睜眼,我們已經在房檐最高的地方,陰影足夠遮擋住我們的身體,下面的侍衛根本看不到我們。
我真心覺得這輩子套住樂絃音值得了,這男人……武力值真強,龍潭虎穴在他面前,什麼都不算,他是想來就想來想走就走,我在他的臉頰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無限嬌柔的小表情還沒有做好呢,就覺得周邊有什麼不對。
再一擡頭,果然……,距我們不足半米的地方,紅衣飄飄,悅官妖一如以往一般鬼魅一樣的出現了。正半眯着眼睛、毫不留情地看着我……
我的臉瞬間和他的衣服一個顏色了,這個混蛋難道有偷窺癖啊?樂絃音的臉色也沒有好哪裡,他這麼一個內向的人,被人看到接吻,估計連腳心都得燒紅了。
“久仰了!”他淡淡地說道:“大印樂王!”
人家都已經發現你了,這樣躲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樂絃音拉起我,迎着深夜的晚風站在挑檐上面,樂絃音怕我衣衫單薄,被吹冷了,特意把我擋在了身後,同時把身上的黑色披風脫下來,披在我肩上,低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不要離開的身後。”
“嗯!”我點頭,“他叫悅官,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總管。”
樂絃音沒有說話,拉了拉我的手,很溫暖的東西貼着我的手背,在我還沒有感受清晰時,他已經離開了。
“我要帶她走!”樂絃音說話辦事就像他修練的武功一樣直截了當,堅決不給人留以餘地。
但是,他此時面對着的對手是經驗老道、油鹽不浸的悅官妖。
“不久前,你們大印國的顯謹親王也說過這樣的話,
她……”悅官妖擡手一指我,“還不是在這裡?”
那意思很霸氣外露地指出,樂絃音想帶走我,是不可能的。其結果必是和寧斐然一樣,敗興而歸。
樂絃音並沒有和悅官做言語上的計較,在口舌方面,樂絃音一向都是落下風的,據我保守估計,他的對手除非是小江,否則,他基本都是被別人說的。
他的實力在手上呢!
當然悅官妖也不是好欺負的,他不只在口舌上如刀似劍,他的身手也一樣狡捷非常。
“早就聽聞大印樂王堪稱當世戰神,在下不才斗膽試一試!”
悅官妖說完後,整個人如一片紅雲般飄了過來,樂絃音黑衣一閃起身迎上。
兩個人的武功都是十分高絕的那種,不過短短几招,便看得我眼花繚亂,不知從哪裡下眼了。
夜空中,黑的紅的糾纏成一團,而屋檐下面的那些士兵也在樂絃音和悅官動起手的那一刻發現了我們,從下面死死地圍了過來。
有上面兩個人的打鬥,我並不擔心下面的侍衛會上來,他們多會聽從悅官的指令,悅官與樂絃音沒有分出勝負優劣之前,必不會讓他們上來攪局的。
我的身體緊緊地裹在樂絃音給我披着的鬥蓬裡,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抓在領口處,眼睛隨着他們兩個打鬥得越發激烈而瞪得越大。
我的心情很複雜矛盾,平心而論,我是希望樂絃音能贏的,只有他贏了悅官,才能帶我離開這裡,我也免去了以後的顛簸流離,此去雖前途未卜,但樂絃音是我自己選定的人,好與壞我都認命了。
但我又不想樂絃音在贏了悅官的時候,傷及悅官的性命。
當然我不是聖母,總有慈悲之心,做什麼爛好人。
之前樂絃音偷進我的房間,偷偷處理小喜鵲時,我爲小喜鵲擔心,是因爲我們之間有主僕之情,在沒有大是大非的前提下,我不希望這個花兒一樣的姑娘因爲我而丟命,而在悅官這裡,對不起,我糾結了。
與情與理,我和悅官的接觸都不多,且在這爲數不多的接觸中,他每次都氣得我跳腳,嚇我一身身的冷汗,我實在不該爲他擔心的,可我的心就是控制不住,好像那次掐我脖子差點沒掐死我的人不是悅官一般。
不得不說悅官妖的武力值已經很強了,可以在樂絃音的手下過這麼多招還沒有被完全打到下風去。
比我第一次看到樂絃音出手時的那幾個黑衣殺手不知強了多少倍,想想那幾個人在樂絃音的手上連一分鐘都沒有過去,就被樂絃音秒殺了。
同時被秒殺的還有我,我完全被樂絃音身上那份泛着冷肅的雄性氣息征服了,纔會直到如今還死心塌地。
我心神一散,眼前的打鬥就錯過不少,再擡眼望去,正對着我是悅官,反身的是樂絃音。
不知何時悅官的嘴角已經帶出一絲血跡來,胸口處的紅衣也有些污糟。
我見情景不妙,雖看不清楚樂絃音的正面,但估計他已經偏佔了些上風,便忍不住地大聲喊道:“不易戀戰,我們快走!”
此時離去是最好不過的了,悅官妖受了傷,不算重,但追樂絃音怕是心有餘力不足了,哪怕樂絃音帶着我,而屋檐下的那些侍衛,不是我輕瞧了他們,他們的實力怕還不如前幾年追殺我的那幾個黑衣殺手,他們更擋不住樂絃音。
就在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時,夜幕裡一聲鷹鳴,不知從哪個方向‘嗖’的一聲,竄出來好幾個人來。
這些人在夜幕裡,盡穿的都是白色的衣裝,與別派的絕然不同,獨局一格啊。
我這些操蛋的沒有用的思想還未在頭腦裡晃完呢,我就被突然出現的這幾個白衣人,兩人一頭一腳地擡起,快速地向天幕的盡頭衝去了。
“樂……絃音,救命啊!”
你要救的止標都被人截糊了,你還有什麼心情和悅官分高低啊,我欲哭無淚。
我的嘶吼徹底劃破午夜,三里路以外的趕路人估計都能聽到。何況那邊兩個都是絕世高手。
我真心發現這幾個突然出現的白衣人不是一般人物,他們配合的十分熟練,兩個人扯着我的頭腳步伐一致地狂跑,另外四個人斷後,三個攔截樂絃音,一個攔截悅官妖。
至於屋檐下的那些侍衛,白衣人的想法和我一樣,都沒有瞧得起他們,我現在終於相信了,再多的人在高手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被那兩個白衣人穩穩地擡頭擡腳飛奔着,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說實在的,找回了些前一世做D字頭火車的感覺,還能在間隙裡略思一下,這幾個白衣人是幕後主人派來的,還是寧斐然派來的呢?
若不是那兩個人的神色動作似白無常一樣,我就張口問問他們了,也好做個心理準備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