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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李雪晴優雅的起身,她緩緩走下玉階,一身繡有鳳凰圖騰的旖旎紅裙在玉階上輕輕滑出沙沙的聲響。
所有參賽的千金小姐和坐在席位上的賓客都屏氣凝神,都想知道這場才藝比賽的結果。
太子/妃李雪晴額頭上的梅瓣花鈿在陽光中泛出奪目的光彩,她微微一笑:“這次才藝比賽的魁首是林丞相之女林若曦和南越郡主木莎莉!”
此話一出,在座的參賽的千金,有的不服氣的站起身,辯解道:“太子/妃娘娘,剛纔南越郡主明明在舞畢時,沒有收好鼓棒,還差點砸到了席位上的賓客,所以她能獲勝,臣女有些不服氣。”
太子/妃李雪晴只是淡淡一笑:“既然你都說了,南越郡主只是在舞畢時沒有收好鼓棒,而不是在起舞的過程中犯了錯誤,所以她能獲勝也並無不妥。”
太子/妃的意思,在座的參賽千金和賓客都心領其意,有的甚是猜出了一二,這個木莎莉畢竟是南越的郡主,要是這樣就薄了她的顏面,那麼她回南越國後不免要損毀大曆國的人的名聲,影響了兩國一直以來的友好關係,這樣也可以說是顧全大局。
鳳飛雪聽聞了太子/妃的話,並沒有稍稍鬆口氣,她不是怕與木莎莉並列第一,在進行一次才藝比拼,而是因爲她怕聽到另一個不祥的消息,那就是……子太都賓鳳。
太子/妃輕啓朱脣:“此外,太后娘娘傳來口諭,如果這次參賽的選手有人獲得了鳳舞蒼穹琴,就讓宮爲五皇子殿下牽紅線,造就一份好的姻緣。”
鳳飛雪不知不覺手心上已經沁上了細汗,她攤開手心,用繡帕擦了擦手,這樣手心才幹爽了不少,她在暗自懊惱,爲何她總是猜的好事壞事一樣靈驗呢?
她微微擡眸,竟然對上了那雙星輝薄涼的雙眸,只是爲何那雙眸子帶有淡淡的邪惡的笑意,難道這一切都是拓跋天他在背後搗的鬼嗎?
真是可惡,要不是她今年剛已及笄到了十四歲的芳華,她一定能逃過這一劫。
“小姐,來你有望嫁給五皇子殿下了。”秋雁一臉膜拜的望着鳳飛雪,殊不知鳳飛雪一擡眸,如冷箭般的眼神射向了她,她驚得渾身一抖,忙將眼神移開。
秋雁在心中嘀咕道,難道四小姐不喜歡五皇子殿下嗎?爲何會這般的生氣?五殿下就是性格薄涼了些,但是人長得英氣不凡,又善意勇爲,風華絕代,四小姐沒理由不選擇他啊?
冷心走近鳳飛雪,在她耳邊輕輕道:“四小姐,剛纔我留意到南越將軍瓊巴甲偷偷離開席位,在花園後和一個陌生的男子交頭接耳,意圖不軌,我怕他要傷害四小姐您。”4
鳳飛雪轉了轉眸,要不這架鳳舞蒼穹琴就不要爭奪了,免得爭奪到了,會引起江湖上的風波不說,有可能還得嫁給那個冰塊一樣的男人,他們註定了這輩子都是冤家,她纔不要和他天天四目相見。
正在這時,對面而坐的拓跋天把玩着瓷白的酒杯,慵懶的輕聲一笑,話音不疾不徐,如同滴水落湖般動聽:“某些人一定是想打退堂鼓了,若是將志氣和信心都輸掉了,我剩下的比賽就不要比了,趕緊灰溜溜的回家去吧!”
鳳飛雪知道拓跋天這席話是已有所指,他是想用激將法逼迫她參加比賽是嗎?很好,他已經做到了惹火上身,小心惹毛了她,她一把火將五皇子府燒成灰。
“我早就出來了,丞相府裡的四千金根就是個草包,一聽說還要比,估計嚇得都不敢登臺了。”
“我也是,你瞧瞧她現在的模樣,小臉都不敢擡起來了,一定是怕輸掉林家的面前。我啊,她不上來纔好,若是上臺了再表現的不好了,一定會更丟人。”
“真是大曆國的懦弱女子,難不成怕了南越國的郡主,就這樣不戰而敗了?”
就在這些議論火熱水深蓋過整個花廳之時,鳳飛雪緩緩起身,嫺靜的一笑,笑容在陽光中如珍珠般白的絢麗:“太子/妃娘娘,不知下一場比賽是什麼?”
太子/妃李雪晴先是拍了拍手,只見兩名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婢女,擡過來一架被紅色綢布蓋住的古琴。
所有人的眸光都被這塊紅綢蓋住的古琴吸引,都爭相的凝望過去,希望一覽五皇子殿下的至尊之寶。
兩位宮女將這架古琴放在了白玉舞臺的中央,接着垂首站在了兩旁。
這時拓跋天緩緩起身,薄涼的脣角微微上揚出一抹絕美的弧度,他邁着有些慵懶的步子,走到了這架古琴旁,側過眸先是望了一眼兩眼精光爍爍凝望這架古琴的木莎莉,接着又望了眼一臉嫺靜淡然立在席位邊側的鳳飛雪。
嘩啦一聲。
他將這架古琴上的紅色綢布掀起,一臺琴面爲硃紅透明晶瑩的古琴,在衆賓客的驚讚和詫異聲中,鋒芒畢露。
鳳飛雪見到這架鳳舞蒼穹琴的第一眼,並未是像旁人一樣,對這架古琴的表面華麗而讚不絕口,而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從這架古琴傳來,有點邪,不對——應該是很邪纔對。
這架鳳舞蒼穹琴,琴身是用了上等紅寶石和鳳凰泣血玉凝合而成,陽光下的琴面晶瑩剔透玫麗嬌豔;琴絃採用了上價值不菲的白色冰蟬絲製成,陽光下的琴絃如水晶鑽石般亮透耀眼,在紅色的琴面上泛出了幽幽的白光;鳳舞蒼穹琴的琴周都是用上等的寶石和夜明珠雕刻修飾,亮爍耀眼,價值連城,讓所有人都驚讚不已,真想擁有了這架絕世的好琴。
鳳飛雪垂下了眼眸,不想讓人清她眼底流轉的眼波,這架鳳舞蒼穹琴不僅僅是表面起來的奢華和價值連城,應該有些特殊的邪力深藏其中,有些像——拓跋天,難道是因爲這架琴跟隨拓跋天久了,也帶有了他身上的那種薄涼和冰冷之感嗎?
太子/妃緩緩沿着白色的玉階走到了硃紅色的鳳椅上坐下,一揮寬大的紅色袖袍:“五殿下,你向南越郡主和林丞相之女林若曦說一下比賽的規則。”
拓跋天坐在了古琴旁的翠綠玉凳上,纖長的手指輕撫在晶瑩剔透的冰蟬絲做成的琴絃上,輕緩如清風徐拂般的琴聲在花廳中餘音繞耳盤旋,聲聲動人,絲絲扣心。
他突然停下了手上撫琴的動作,這才勾起薄涼的脣角道:“這架琴就是傳說中的鳳舞蒼穹琴,它是我出兵征戰中偶然得到的一尊寶物,聽聞這架琴不僅僅是價值連城,可以演奏出絕美的音律,而且還可以作爲兵器使用,在江湖上的兵器排行榜位列第二,需要極其深厚的內功才能波動琴絃,當然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們二人。這架鳳舞蒼穹琴有一種奇特的力量,也可以說是邪力,只有它認的主人才能波動琴絃,發揮它那驚人的殺傷力防身而攻擊。”
說完,他故意用冰冷的眸光望了一眼鳳飛雪,他曾經和她有動手打鬥過,但是當時她並沒有顯露出有內力防身和攻擊,可見這架鳳舞蒼穹琴不會認得她,成爲她手上的寶琴。
鳳飛雪出了拓跋天望來的用意,他知道她不會內力,這也是她自己所擔心的,琴絃需要內力才能撥動,而她註定了不能用內力的方法去彈琴。
她微微擡眸望了一眼身側的木莎莉,她一臉的胸有成竹,一定會用內力撥動琴絃。lk。
拓跋天清冷的一笑:“你們兩個誰先來?”
鳳飛雪感覺得到,這笑意中有很深的諷刺意味,想必一定是在嘲笑她,她暗暗咬牙,這個冰塊拓跋天真想好好踩扁他的腳,疼的他一輩子不敢走路纔好。
“我先來!”
正當鳳飛雪考慮是否要先上臺比試時,一聲如山谷裡黃鶯鳴唱,嬌滴滴的聲音徘徊在大廳之上。
鳳飛雪暗自叫好,木莎莉啊木莎莉,來你也有傻得時候,別以爲自己有深厚的內功,就可以駕馭這個邪門的鳳舞蒼穹琴,只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是惹毛了這架邪門的琴,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秋雁有些着急了,拉了鳳飛雪的胳膊一把,輕聲在她耳邊道:“小姐,你不應該謙讓她,讓她感覺自己很威風似的。”
鳳飛雪淡淡睨了她一眼,她忙想起小姐臨進太子府交待的話,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不要做,來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口多說話了。秋雁忙伸出小手捂住了口,鳳飛雪這才轉過了嬌美的面容,望向了早已氣定神閒坐在鳳舞蒼穹琴旁側的木莎莉。
慢着,她身邊怎麼會站着瓊巴甲,想必是怕內力不深厚撥不動琴絃,才讓瓊巴甲將軍站在旁側,給她輸送內力吧。
所有人的眸光都望向了白玉舞臺上一身白狐絨毛氈帽,長相豔麗,活力十足的木莎莉。
只見她輕擡起纖纖手指,撫住琴絃,輕輕一撥,這架鳳舞蒼穹琴的琴絃竟然一動未動,她心急了,猛力按住琴絃用力一撥,咚的一聲悶響,連站在她身側的瓊巴甲都觸不及防,木莎莉竟然整個人被彈了出去,直飛向了鳳飛雪。
鳳飛雪黑亮的眸子一暗,她分明得到,這些都是木莎莉做作的表演表現,而木莎莉的手指間有一閃而過的銀光,陰森森的刺眼,鳳飛雪知道躲閃不及,準備迎戰——來她是用盡了心計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