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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天如劍入鬢的濃眉微微皺起,走到鳳飛雪面前淺淺嘆息一聲:“今日皇宮的地牢裡失火了。”
鳳飛雪忙追問一句:“可是關押陳旭的地方着了火?”
拓跋天點點頭,眸中帶有幾分猜疑的神色,道:“卻是如你所想,他們早已經準備動手救出陳旭。當時聽地牢的小官說,關押陳旭的那間牢房莫名其妙的着了火,火勢很猛,將裡面的犯人陳旭燒成了焦炭。”
“一定是陳家的人扮成管地牢的小官,拿到了鑰匙,接着放了一把火,趁着慌亂之際,將牢房門打開救出陳旭,在換個替死鬼燒成了焦炭。那你可曾按照我告訴你的,在宮外守着,捉捕可疑之人?”
拓跋天面色冰冷,有些懊惱:“我確實按照你所說在宮外城門處守着,只是卻沒有見到可疑的人出宮,隨後聽說皇宮地牢着了火,我就匆匆的趕了過去。”
鳳飛雪輕輕嘆息一聲:“他們果真聰明,危險的地方也是安全的,他們早有想到會有人在宮外守着他們,所以他們在大火燒焦地牢之時,早已都換成了管地牢的小官服飾,一直垂着臉守在地牢,直到你趕到了地牢,他們才放心趁/機溜走,逃出皇宮。”
拓跋天恍然大悟,可是亡羊補牢又豈能彌補他當時做出的錯誤決定呢?
“五殿下不過有一樣我們不用擔心,陳旭必定會銷聲匿跡於大曆朝,因爲他這個人已經‘死’了。”鳳飛雪俯下身子,撿起地上摔碎的茶杯瓷片,卻一不小心劃破了手指,一滴紅豔豔的血珠子浮在了她纖纖的玉指之上。
拓跋天皺起眉頭,忙俯下身子,一把握住了她受傷的手,接着將她滴血的手指含在了口中,允/吸一口,接着將懷中的手帕取出,纏在了她被劃破的手指上,溫柔的責備一句:“你啊,也不知道小心一些,這次是劃破了手指,下一次要是丟了性命,你要我怎麼辦?”
鳳飛雪只是溫柔笑着,笑容比臘月的梅花還要嬌豔:“你放心,我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倒下去的,因爲我還有一個心願沒有完成呢!”
拓跋天星輝的眸子滿載着好奇,脣角勾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你的心願是不是要嫁給我爲皇子妃?”
鳳飛雪白了他一眼:“我的心願想讓陳家的人徹底消失。”
某男一頭的冷汗,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爲何要喜歡這樣強勢、霸氣的女子。
他哀嘆一聲:“好吧,來我也要努力幫你纔是,不然又要等很久,你才肯嫁給我。”
鳳飛雪無奈的笑了一聲,這個拓跋天在別人面前總是冷着一張臉,怎麼在她的面前就這樣幼稚、耍無賴,很是風趣呢!
冷心走進了院門,手拿着邀請函遞給了鳳飛雪,道:“四小姐,這是老夫人讓我給你的。”
鳳飛雪打開邀請函,望見裡面的內容,是要她參見平鳶公主在她的府邸舉辦的宴會。
拓跋天也瞧見了,調侃一句:“來我想在我皇姐的宴會上,物色幾位美佳人,你若是去了,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嗎?所以……林若曦,你可不可以不去參見宴會?”
鳳飛雪淡淡睨了他一眼:“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而且我還要風風光光,漂漂亮亮的去,這樣就能物色幾個世家名流的美男子,也正好謀劃下我應該嫁給誰爲妻。”
拓跋天剛纔還抿脣含笑,這一刻一臉黑線,脣角抽動着:“你敢?”
鳳飛雪溫婉的笑着:“瞧你,像是個醋缸子一樣,就知道吃醋,其實我也不想去這樣的宴會,太惹眼了,況且我也喜歡安靜。”
拓跋天一聽,剛纔鳳飛雪說的話並不是出自於真心,俊容上的怒意瞬間全無,絕美的笑着:“不想去就不去好了,反正這樣的宴會每年都會舉辦一次,也沒有什麼可吸引人的。”
鳳飛雪卻是搖了搖頭:“我不能不去,因爲你皇姐的個性,誰都是知道的,若是薄了她的臉面,只恐怕要告到你父皇那裡去了。”
拓跋天也贊同鳳飛雪的話,他的皇姐是他父皇和皇后寵愛的女兒,從小嬌慣着寵大了,所以沒有人敢薄了她的面子,惹她不高興,不然一定會惹來大麻煩的。
其實鳳飛雪想去平鳶公主的宴會,並不是怕薄了平鳶公主的邀請,惹她不高興,而是她想確定下,能不能遇見這些人,這些人便是陳國公府的美少年將軍,她想這些少年將軍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次機會來謀害她的。
平鳶公主每一年都要舉辦這樣的宴會兩三次,基都是請來一些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少爺公子來她的府邸遊玩,歌舞,吃美食,主要的是幫這些千金小姐和少爺公子牽紅線,所以每一個被邀請到的千金小姐或者少爺公子都面帶着笑意,心情愉悅的赴了宴會,爲的就是在宴會上大放光彩,覓得良人。
鳳飛雪一早去給老夫人請了安,老夫人仔細瞧了瞧鳳飛雪的裝扮,總覺得她穿的太素淨了,一身白色衣裙,裙襬只繡着幾朵零散的梅瓣,腰間被一條白色寬大鑲嵌有紫色寶石的束帶輕輕纏繞着,在身後系成了蝴蝶結,起來很清靚麗,但是卻也素淨的很,尤其她面上的裝扮,略施粉黛,頭上只斜插着一根碧綠簪子,頭上的髮髻也是平常的綰在頭頂兩側,兩個環形的髮圈,還未插上珠花,少了往日嬌豔楚楚的姿容。
“若曦,你今天爲何要打扮的這樣素淨呢?”
鳳飛雪只是溫婉的笑着,回了一句:“老夫人,大哥和三姐的喪期剛過,我覺得若是穿的太豔麗的話,不僅是對大哥和三姐的不尊重,也會引來不少人的閒言碎語。”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我的孫女若曦就是人聰明,善解人意,這些連我都想不到,你竟然還都想到了,果真是個細心的孩子。”
老夫人推了推手:“快去吧,都幾時了你還在我這裡坐着,要是到平鳶公主的宴會去晚了,一定會惹得她不高興的。”
鳳飛雪點點頭,朝着老夫人拂身便辭別了,離開了祥林院,在秋雁和冷心的陪同下,上了馬車,朝着平鳶公主的府邸趕去。4
到了平鳶公主府,鳳飛雪不由得有些驚訝,她見過奢華的府邸,比如太子府邸,到處都是寶石玉器雕刻成的建築,奢華亮麗,而平鳶公主府卻是不同,這裡到處都是按照自然的美景建築,剛進府門,沿着大理石鋪成光潔明亮的石路,路約十米寬,石路的兩旁便是山水,山石雖然不高,是人工而做,卻是巧奪天工,很是逼真,山下便是凍結成冰的湖泊,冰湖上雕刻着各式各樣的冰雕,有魚、有鳥、有花、有人物,其模樣栩栩如生,卻又滿是自然之美。
鳳飛雪乘着馬車,撩起馬車木窗上的錦布簾子,瞧望了一路,感覺很是鮮,約麼走了兩刻鐘後,纔到了平鳶公主的府院,院子的兩旁種着梅花樹,梅花的品種各異,有紅、有粉、有紫還有白色,從馬車上走下,一路聞見,只覺得沁人心脾。
平鳶公主的宴會舉辦在府中大的宴會大廳內,這座大廳是專門爲招待貴賓準備的,大廳內的裝飾和擺設倒是和剛進府門時望見的不同,這裡都是用羊脂瓊玉和藍田玉石雕刻的席桌、椅凳、柱子和一些奔馬、飛鳥、花草雕像擺設,上去光澤清,絢麗奪目。
鳳飛雪在一位女官的引路下,坐到了右側女賓的席位,秋雁和冷心則垂首站在她的身後。
她剛剛落座,突然聽見對面有人親切的喚着她,鳳飛雪擡眸望去,只見是一身月牙白色棉錦袍子,長相漂亮的男子朝她揮手,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三弟——林靖軒。
因爲這是平鳶公主的宴會,所以很多世家的千金和公子都會出席,她只能微笑着朝他點點頭,不能在公主的宴會上大聲喧譁,這是宴會上禮節。
林靖軒笑的眼睛彎彎的,見鳳飛雪瞧見了他,他才滿意的收了手,坐在席位上吃起了桌上擺放的糕點。
鳳飛雪心中想着,是誰帶林靖軒來這裡的?她蹙着柳葉彎眉朝林靖軒身邊望去,卻發現穿着白色衣袍,繡有金絲騰龍,一身儒雅,眸光溫柔似水的男人正笑着着她。
鳳飛雪微微笑着朝他頷首,接着垂下眼眸:是七皇子拓跋辰將林靖軒帶來的?他爲何要這樣做,又按着怎樣的心思?
難道是要利用靖軒,讓她幫助他去對付拓跋天嗎?lk。
若真的是這樣,他還真是異想天開,她是不會輕易讓人得逞的。
沒多時,宴會上男女賓客都紛紛落了席位,拓跋天也同樣落座到鳳飛雪的對面席位上,他今日一身玄青色的衣袍,袖口上繡着與鳳飛雪衣襬上同樣星散相同的梅瓣,顯得華貴雅緻,他一頭烏黑長髮被一根青色的白玉綢帶纏繞着,星輝般的眸子流光溢彩,微微勾起的薄脣帶着一抹薄涼,卻又絕美的令天地爲之羞色。
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林靖軒來到了這場宴席上,而且他的旁側坐着拓跋辰,一定是拓跋辰將他帶到這裡來的,他到底按着怎樣的心思,是想算計他,還是對面靜/坐的林若曦呢?
跋拓眸點淺。拓跋辰瞧見拓跋天盯望着他,他只是毫不躲閃地笑着朝他點點頭,拓跋天也同樣淡淡一笑,朝他頷首,接着將眸光移開,他是不會忘記,他的皇弟拓跋辰,曾經是怎樣針對他,追殺他,險些把他閉上絕路身亡的。
“妹妹,你怎麼走的這樣快呢,連等都不等姐姐一會兒,要不是七殿下去接了姐姐我,我又將三弟給帶來了,恐怕我們都沒有機會趕上這樣好的宴會了呢!”
嬌滴滴的聲音如同碧湖上蕩起的漣漪一般,沁人心田,的對面而坐的二皇子拓跋蕭,六皇子拓跋宏桃花雙眸緊盯在她的嬌俏面容上。
林茹思緩緩落座,一身紅衣嬌豔如蓮,色彩光鮮,在白玉席位上像是暗夜裡的曼莎珠華一般,妖豔動人。
鳳飛雪和拓跋天都齊望向了林茹思,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拓跋辰將林茹思接進了平鳶公主的宴會之上,爲的就是想讓林茹思和鳳飛雪在宴會上起衝突,在加上一個智障的林靖軒,一旦到兩個姐姐吵鬧或者不愉快,定會哇哇大哭大叫,惹惱了就脾氣不好的平鳶公主。
鳳飛雪不得不這樣想,拓跋辰還真是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因爲他知道自己和拓跋天之間的關係走得很近,怕自己出手幫助拓跋天爭奪皇位儲君,所以他現在想盡一切辦法想要除掉自己這個後患,果然好歹毒的心思。
她清冷的望着坐在身側的林茹思,笑道:“二姐姐,大哥和三姐剛剛去世,你竟然就穿着這樣鮮麗的衣裙出席,難道就不怕人來非議和恥笑嗎?”
林茹思剛纔還因爲到鳳飛雪素淨的裝扮感到得意,這一刻臉上的笑容徹底垮掉了,她先眸光含淚望着對面而坐的二皇子拓跋蕭和三皇子拓跋宏,像是受到何等大的委屈一樣。
鳳飛雪在她耳邊冷冷淡淡一句:“二姐,收回你這張虛僞的讓人倒胃的面孔吧,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並不好,要是你惹毛了我,我一定會抽你巴掌,抓花你視命如金的嬌容。”
林茹思忙垂下小臉,將眼淚吞進眼眶,她可是知道這個林若曦是怎樣狠辣的手段,她這次出席,爲的就是博得這些皇子和世家公子的芳澤,她可不想惹怒了這隻狠毒如蠍子一般的女子,免得成了得不償失。
秋雁和冷心站在鳳飛雪的身後,的真真切切,聽得清清楚楚,都不由得掩嘴竊笑着。
對面而坐的拓跋天緊抿的薄涼脣角明顯帶着絲絲的笑意,這個林若曦,對付虛僞驕躁的林茹思,果然很有一套。
二皇子拓跋蕭和六皇子拓跋宏顯然生氣了怒意,但是他們不能擅自離席,又顧及到那是女賓的席位,他們兩個大男人羞愧於對女子大打出手,就忍着心中的怒氣,坐在了椅凳上。
拓跋辰倒是表面無異樣,一直溫柔笑着望到發生的一切,心中卻是陰暗的如同一潭深水:林若曦,我倒要你能得意多久。
這在這時,平鳶公主登到玉面臺階上,走到了正中的高椅之上落座,她滿頭珠寶釵子,瓔珞流蘇,妝容豔麗,身着一襲紅色繡鳳的旖旎長裙,舉手頓足之間都是雍容華貴,大氣雅麗,只是鳳飛雪得出這個平鳶公主並沒有表面笑的起來那麼開心。
她十六歲那年嫁給了李侯爺,是因爲大曆皇上爲了牽制李侯爺手上的兵權和勢力,那時是政治聯姻,但是平鳶公主和李侯爺也算恩愛甜蜜生活着,但是後來沒出一年的時間,李侯爺患了心疾而亡,平鳶公主也就成爲了寡婦,其實仔細想一想,都能猜得出是大曆皇帝用一些陰暗的手段將李侯爺處死,大曆皇帝就喜歡這個公主,再加上是他親手將她變成了寡婦,所以大曆皇帝和皇后都對平鳶公主分外寵愛,無論她想要什麼,用什麼都是奢華的,也包括她身上的裝扮都是華麗的。
只是,鳳飛雪得出,平鳶公主並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她辦這樣的宴會也只不過爲了滿足下虛榮心,她不想讓別人瞧不起她沒有了夫君成爲了寡婦,她要讓人到她生活的有滋有味,過的更好,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所處的生活是多麼的孤寂痛苦。
她一擡手,音樂歌舞奏起,宴會上男賓女賓談笑,飲酒其樂融融。
突然拓跋辰站起了身,朝着平鳶公主儒雅一笑道:“皇姐,每年的宴會都跳這樣的歌舞,得人實在是乏味。”
平鳶公主一擡手,歌舞聲戛然而止,她淡淡一笑問道:“七弟,可是有什麼好的主意,爲這個宴會助興?”
拓跋辰儒雅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已經派表演的人來到了這間大廳外候着,若是皇姐想,我這就讓他們上來表演。”
平鳶公主黑亮的眸子一爍,倒是有些提起了興致,笑道:“既然七弟這樣有心,皇姐又豈能辜負了你的心意?那就讓他們登臺來表演吧!”
鳳飛雪和拓跋天二人的視線突然間碰撞到一起,他倆都認爲這個拓跋辰絕對不會有什好心派人來臺上表演,倒是更像針對他們而來。
果不其然,拓跋辰又挑眉溫柔一笑,如水盪漾的眸光中暗藏着鋒芒,從鳳飛雪和拓跋天二人的面容上前後掃過,道:“皇姐,這個表演需要我五哥和林丞相府的四小姐共同來表演,不知道他們是否願意爲皇姐登臺表演,慶祝宴會?”
平鳶公主這下興致更甚,還不得拓跋天開口拒絕,已經笑道:“我想五弟和林丞相家的四小姐定不會薄了我的面子,就讓他們爲大家登臺與你派來的人一同表演助興吧!”
鳳飛雪暗自垂下雙眸,心中一抖,難道是他們——他們真的要聯手同盟對付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