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自認倒黴是不行的
顧辭冷聲回答:“信上說吳皇后被煙霧所迷,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那我們要去看看。”江清月當機立斷,“起碼你得去。”
顧辭點了點頭:“嗯,去看看。”
然後他叫過景深,吩咐了幾句。
他們現在在一個小縣城外邊,顧辭讓景深看着馬車和東西,在城內找客棧等着他們,他們去相國寺看上一看。
本來是顧辭和江清月還有景淵三人,江清楓也打馬跟着一起出了城。
“你沒必要過去。江清月看着他,“你身上的傷都還沒痊癒呢,在縣城裡邊等着我們就好。”
“無事。”江清楓淡聲回答,“區區小傷,沒有大礙。”
江清月不再多說。
一行四人,星夜趕路,在第二日寅時,趕回了相國寺。
相國寺主寺還是那麼一副金碧輝煌的模樣,在夜色下都透露着閃閃金光,看樣子並沒有受到這場火災的影響。
但是後院,就着實很慘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焦炭的味道,嗆得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吳皇后住的那個院子裡,房子都塌了一半,藉着月色可見斷壁殘垣,枯木遍佈,夏日的蛙叫蟬鳴聲也聽不到了。
“主子!”旁邊傳來一聲喊,是景寧跑了過來。
她一過來,立刻單膝跪地:“屬下有罪。”
“起來。”顧辭說,“夫人在哪兒?”
“請主子跟屬下來。”
路上,景寧解釋:“住持方丈給夫人另找了一個靠水的院子,夫人現在正在那裡,只是依然昏迷不醒,屬下無能,只得傳信世子。”
吳皇后的狀態,比江清月想象的要好上一些。起碼看來,她的皮外傷不是很嚴重。
“就是屬下帶夫人跑出來的時候,夫人的腿上還有背上被燃着的木材碰到了,別的地方沒有。”
“這已經是萬幸了。”江清月說。
她知道火災有多可怕,燙傷嚴重的人會有多危險。在她以前生活的那個科技十分發達的時代,燙傷感染的機率都很高,更何況是這裡。
顧辭仔仔細細給吳皇后把了脈,又看了看住持留下的方子,去了其中的幾位藥,添了兩味。
“按照這個去煎藥。”顧辭說,“藥汁給夫人服下,藥渣研磨成粉敷於傷口。”
景寧立刻去了。
等她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她再次跪在顧辭面前,請罪。
顧辭讓她起來,景寧卻搖了搖頭,十分固執地道:“屬下有罪,主子讓屬下跪着說便是。”
景寧是顧辭身邊的那些人中,江清月第一個認識的。
這個女孩子一直都是一副十分可愛喜人的模樣,尤其愛笑,笑起來兩個大大的眼睛會彎起來,俏皮極了。
這還是江清月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嚴肅凝重自責內疚的模樣。
“隨你。”顧辭由着她去了,“道來便是。”
“雖然近來夫人體內的噬心蠱沒有發作,但是夫人的精神不是很好,每每夜裡常常驚醒,一天都睡不了兩個時辰。夫人前幾日着屬下去山下討了個助眠的方子,夫人服用之後,的確睡眠好了很多。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夫人睡眠沉,着火的時候纔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覺。”
景寧說着,抿了抿脣,又道:“屬下那日正在自己房中休息,聽見景宜的喊叫聲立刻出去,卻不料那火勢已經很大了,屬下想直接衝進去但是無法。等屬下打溼棉被披在身上進去之後,夫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說到這裡,景寧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顧辭,見他沒有什麼責怪的神情,這才放下了心,又道:“後來相國寺的僧侶前來救火,那火勢真的是迅猛得很,許久才被撲滅。”
“我記得,前日不曾打雷。”
景寧連連點頭:“這幾日都是晴天,並不是打雷引發的山火,而且那火勢一下子變得那麼大,肯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江清月也想到了這個,但是着火那日必然是一副人仰馬翻的慌張之態,那縱火之人借亂脫身簡直是輕而易舉。
就算景寧想去找可疑之人,但是當時她的第一要務是將吳皇后救出,旁的,她也就管不了了。
而且這相國寺後院在山上,密林掩映之間,環境雖然極好,但是安全性其實並不是很好。只不過這裡是皇家寺院,一直都沒人敢造次罷了。
說着,景寧再次垂頭:“屬下無能,非但沒能照顧好夫人,還沒能抓到縱火之人,請世子降罪。”
“此事錯不在你。”顧辭說着,瞟了一眼外邊,“景宜呢?”
“景宜受傷了,正在房間裡邊休息。”景寧回答。
“受傷了?”顧辭又問,“傷勢可是嚴重?”
“略微有些嚴重。景宜昨日和我說,她見到夫人房間起火的第一時間就跑了進去救夫人,但是被火勢給逼出來了,這纔來叫的我。”
顧辭沒有再多問,而是道:“我會再增派人手過來暗中保護夫人,儘量避免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景寧連連點頭:“多謝主子。”
“夫人這裡有我們,你下去休息吧。”
景寧聞言,退了下去。
江清月也沒再在房間坐着,而是出來,去了吳皇后之前那個院子。
朝陽升起,天光大亮,那院子燒焦的景象清晰映入眼簾。
火焰炙烤過的是木材總是格外的脆,鞋子踩在上邊,翻出咯吱的斷裂聲。
江清月走過去,發現江清楓也在。
他坐在一塊兒木頭上,看着地面。
“怎麼了?”江清月問,“你發現什麼了?”
“油。”江清楓指了指地上黑漆漆的一坨,“這是膏油。”
“膏油?”江清月並未聽過這個詞,“做什麼的?”
“燒的,可以讓火勢即刻變大。”江清楓說,“沒有塗抹膏油的東西都是慢慢燒着的,但是塗了膏油的燃燒速度會很快,幾乎是一下子,火勢就可以竄起來。”
江清月用手指碰了碰那黑漆漆的東西,然後放在鼻端嗅了嗅,並沒有聞出什麼味道來。
“這個東西哪裡有?”江清月又問。
“那可多了。很多地方比如做飯的、燒漿的都會用到這個,賣的人自然多。”
江清月表示明瞭:“那這個只能是是證明有人蓄意縱火了,並不能查出縱火之人是誰。”
“單憑這個肯定不行,就看你們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了。”江清楓手中把玩着一顆石頭,“否則你們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自認倒黴?那是肯定不行的,若不能找出這縱火之人,誰知道他下次會不會再用別的法子再來搞事?
而且那人是衝着吳皇后來的……
關鍵是也沒幾個人知道吳皇后被他們救出來了啊。
很厚道的,江清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徐風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