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襲面,耳邊滿是呼嘯之聲,一隊駝隊正滿載着貨物向着西北而去,黑巾裹面,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可仍敵不過日頭正毒,蒸的人真想罵娘:“狗日頭。”
“小哥,看你西皮白嫩的,怎麼願意跟着我們這些大老粗拼這玩命的買賣啊,你家人不擔心嗎?”領隊閒着無聊問着新入夥的小夥。駝隊這是要前往樓蘭進行買賣,不說要翻越戈壁沙漠路途艱辛,就是一路上的匈奴打劫隊就不少,可謂是將腦袋掛着褲腰帶上出來討生活,非是逼上絕路,鮮有人會願意做這行。
這新入夥的少年正是小三,小三全身原本的一襲白衣,如今也被風沙吹的成了灰色,面目有些憔悴的他一聽問道自己的家人,眼中不禁黯然,憔悴乾裂的嘴脣蠕動了一下,沙啞道:“我沒家人。”
“啊~”領隊沒有想到小三的境遇會是如此,拍了拍他後背鼓勵道:“小三,別難過,等咱們做了這一票賺了錢,回去老哥做主給你討房好媳婦成了家就不孤獨了,到時候別捨不得喜酒啊。”
“是啊,兄弟,這喜酒可一定要擺啊~~”身後傳來數聲喝喜聲,淹沒在風沙之中。
小三呵呵苦笑一聲,閉口不答,對於他來說,此刻能逃脫昇天就已經算不錯了,其他的都是奢望。
忽而風沙越來越大,叫人連眼都睜不開,被迫無奈,大夥只得就地紮營,期盼一夜過來風暴能夠平息。
外面的風沙聲如雷鼓一般,擾的人不得而眠,小三躺在帳篷內,雙眸呆滯的看着上方,深深陷入自己的內心世界之中。
多日來,小三使盡一切方式東躲西藏,爲的只是活下去,被煉成藥人,復而逃脫,這一切都好像昨日發生的一般,如今自己迥然一身,今日不知明日之事。小三忽然又想到了小雅,那個一生可悲的女子。也不知她逃亡何處了?是否被組織追上?
“我這是怎麼了?這情況居然還有閒情管他人死活。”小三內心對自己的思想有些詫異,但是卻無法問個結論來,也只得作罷。
“風沙停了。”忽然又人叫道,小三第一個衝出了帳篷,月明星稀,天氣驟降,叫人不禁緊了緊衣衫。
忽然,遠處綠油油的彷彿鬼火一般的東西向着營地飄來,衆人一怔,待近了,無比倒吸一口冷氣,這哪裡是鬼火,分明是狼羣,數十條狼,正虎視眈眈的向着衆人圍來。
夜空下,衆人紛紛屏住了呼吸,安靜的可怕,那沙沙的細細響聲傳入耳中,叫人心驚肉跳,嗚嗚聲,狼羣貪婪的低鳴,隨時準備着攻擊。
人人自危,小三的眉頭不禁深鎖,隊員們一臉的怯意,更有甚者已經嚇的癱倒在地哭爹喊娘了。
“媽的,是男人就站起來,給老子殺,不就是一羣狼嗎?給我宰了孃的。”領隊拔出了佩劍向着首先衝來的頭狼的頸部一劍砍下,狼血四濺,濺的領隊一臉的血,星光下,領隊的模樣便如殺神一般。
衆人受到血腥的刺激,紛紛拔刀衝向了狼羣~~
小三也不禁爲之一怔,如此豪氣,如此波瀾壯闊的霸氣深深震撼了他,不禁吼叫一聲,抽出腰間匕首加入了戰圈。
原本已經發灰的白衣更是圖添了異種色彩,那鮮紅妖冶的狼血激發了小三的血性,連日的被追殺使得小三很鬱悶,從來只有他殺人,何曾被逼的淪落如此。
“吼~~”沖天的殺氣隨着他體內澎湃的真氣噴涌而出,以他爲中心,氣浪橫衝而出,宛如龍吟一般的巨大,強大的氣勁將狼羣給衝上了天。
衆人驚駭的看着這個暴走的少年,那目光滿是震驚,隨後滿是喜悅,小三的恐怖震撼住了狼羣,看着如潮水一般褪去的狼,大家都覺得身子越發的沉重,可是那股喜悅卻是瞬間衝散了疲憊。
“好,好,好~~”大家興奮的將小三拋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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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一夜的瘋狂,小三備受大家愛戴,駝隊需要的正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小三的到來正是他們渴望的。
幾日的安定生活,不禁叫小三有些羨慕這些人的生活,有時候他會想自己要是一直能夠和他們在一起那該多好。
“小三來,喝口酒。”領隊將自己的酒袋遞給他,然而小三卻善意的拒絕了,小三從不喝酒,這是一個殺手的基本素質。
領隊看着這個叫人摸不透的少年,不禁苦笑一聲,仰口喝下一口酒,催促衆人啓程。
“駕~駕~嗚~~”遠處突然間傳來馬兒嘶鳴聲,人聲鼎沸的,狂野無比的匈奴馬隊席捲而來。
一見是匈奴人,大家一
下子慌了神,紛紛撒腿就跑,小三驚訝的看着大家。
匈奴的彎刀向着這些手無寸鐵的人身上掃去,小三想要救,可是卻無能無力,來人太多了。
馬兒的速度是狂野的,轉瞬之間,數人被砍死,血水灑在沙塵上,異常的血腥,小三很想救人,可惜卻有三匹馬兒向着他而來,幾乎是轉瞬之間,他便被圍在了中心。
“殺,殺光他們,搶光他們。”說的是匈奴語,小三聽不懂,他也無暇去聆聽,因爲彎刀即將要與他的脖子做親密接觸。
小三體內的真氣自動護體涌出,彎刀落下,便如砍在城牆上,小三的匕首射出,最先朝着就近一人的左眼刺入。
“啊~~”慘嚎傳出,小三的身影也模糊起來,鬼魅的竄上了那人的馬兒,一把拔出匕首,小三一爪抓住此人後心,一掄,百來斤的重量在他的眼中便如稻草一般,砸向了其餘倆人。
“轟~”對面倆人連人帶馬被小三給砸翻在地。
小三四下查看,見除了領隊外其他人都已經遇害,此刻他的內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救下領隊,駕一聲,馬兒揚起無邊揚塵,衝向了領隊。
小三的動作很快,伸手在領隊的後心一抓,便將他凌空提起,可惜就在此刻,一把彎刀飛來,砍入了領隊的頭顱,血漿噴了小三一身。
“嘎嘎~~”小三呆呆的放下了領隊的屍身,滿耳都是敵人的嘲諷笑聲,他很憤怒了,生平第一次,他動怒了。以往不管對手如何強大,他都是時刻保持着冷靜,可是如今,駝隊裡每一人都真心對待他,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朋友的溫暖,可是這份溫馨卻被這羣屠夫給破壞了,他的心很惱火。
“殺~~”殺意充斥了他的雙眼,如何魔鬼一般的赤紅雙眼瞪向了他們,小三掄起了那柄彎刀,那柄砍殺了同胞的彎刀,殘酷的笑容浮現嘴角,他動了~~~
小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了,三十六人,一一都死在了他的刀下,看着面前被自己砍下頭顱的匈奴,小三的內心沒有一絲的暢快,反而是絲絲的失落。
身上的二十多處的刀傷此刻正劇烈的疼痛着,刀刀入骨三分,這份痛楚喚作常人早已經被活活痛死了,可是小三卻愣是挺下了,這不得不歸功於組織的藥池的強大。
拼着最後一絲的力氣,小三翻身上了馬匹,已經無力的縱馬的他任由馬兒在沙漠中尋尋覓覓。
血水一路流淌,一直流到月上中天,沙漠裡的冷風纔將昏迷的他給吹醒,整個人橫臥在馬上,想要掙脫起身的他一個不留神從馬上翻了下來,吃力的一日的馬兒頓覺全身一輕,踢兒頓時飛揚,不顧主人向着大漠深處奔去,留去,還不忘在小三身上留下倆腳。
被踩的差點斷了肋骨的小三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仰着身,看着漫天的繁星,小三的目光開始變的呆滯,全身一丁點力氣都無的他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要去見閻羅了。
“我會不會變成星星?”小三一直相信民間的傳說,人死後會化爲一顆星星,此刻自己的生命正在走向末路,不禁捫心自問起來。
“啊嗚~~”狼羣的鳴叫叫意識開始迷糊的小三給震醒了,狼羣循着他的血跡發現了躺在此處的他。
“咳咳,想不到我竟然會被你們這些畜生給吞了。”小三苦笑着要坐起身來,可是用盡氣力,最後也沒能坐起,頭重重砸在沙裡,英雄末路,要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嗚~~”狼羣如瘋如虎的衝上來,瞬間小三的身影被狼影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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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全身都疼痛的小三睜開了迷糊的雙眼。
“我還沒死嗎?”大難不死令他心中一喜。
入目的是久違的帷帳,陳舊的傢俱,吃力的坐起身來,看向了自己全身,小三不禁怔住了,比原來縮小的一半的手,如同孩童一般的身軀,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三有些惶恐,各種念頭泛上心頭,那天馬行空的想法頓時塞滿了他的小腦袋。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衝到了洗臉盆朝着裡面一照。
頓時傻了,“想不到我居然變成了小孩。”小三苦笑,看着水面那稚嫩的笑容,他心裡泛起陣陣無力感。
“咚~咚~咚~”樓下傳來了陣陣敲擊聲,短促有力,小三一呆,尋思到該見見主人了。
摸着欄杆,緩緩的走下樓,這是一間茶樓,地方很小,隔着那木牆上的縫隙,是一片綠洲與沙丘的奇妙組合,看來自己是被好心人救來此的。
廚房內傳來了陣陣香氣,是肉包子的味道,不禁叫人食
欲大振。
也不知昏迷多長時間,此刻小三肚子咕咕的抗議起來,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小三快步入了廚房,挑開簾兒,大大的蒸籠就在眼前,無數的白霧正從裡面蒸騰而出,香味正撲鼻而來。
實在是餓的不行的他伸手就掀開一梯抓起一個白白的大饅頭張嘴就啃起來。這時,咚咚聲嘎然而止,正在砧板上剁肉的老闆一臉吃驚的看着小三,正在燒火的老闆娘一聽老公在偷懶,頓時火大,擡起身來破口大罵:“糟老頭,你做死啊,還不快把這些人肉跺爛包成包子,是不是存心找罵啊?”
“人肉!!”小三一愣,剛剛還吃的香的他頓時覺得五臟廟裡一陣翻江倒海,哇一聲,彎腰直嘔起來,直把苦膽都要吐出來一般。
一臉黝黑的老闆看着小三的模樣,也不顧手頭的油膩,摸了摸那山羊鬍,哈哈大笑道:“老伴,你說他這麼吐法,會不會吐出腸子啊?”
老闆娘站起身來,塗抹了有幾釐厚胭脂的臉上美目朝着他一瞪,喝道:“還不快幫他一把,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撿回了?”
“是,是。”老闆唯唯諾諾的趕忙跑到小三的身後,只見他在小三脊椎後腰上拍了三拍,原本嘔吐連連的小三頓時好了。
小三擦了擦嘴上的苦水,一想到那是人肉包子,頓時肚子又是一陣難受,可說也奇怪,一股暖流自他腹部中升起,所到之處,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異樣立馬見消。
“小子,好點了吧。”老闆娘問道。
“嗯。”對於這裡,此刻他是一點好感都沒,若非自己被他們救下,總要答謝一番纔是,恐怕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去給老孃把這些骨頭都跺碎了。”一把大大的屠刀毫不客氣的扔在了小三的懷裡,小三忙不迭的抓穩了刀。“好沉。”小三有些吃驚的握着刀,這刀比起一般的屠刀要重上好幾倍,少說也有七八十斤。
見他能夠拿穩刀,倆人微微一怔,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老闆娘的玉足已經飛來,小三被踢到了砧板旁。那長長的腿骨,人的肋骨在眼前一晃,小三差一點岔了氣昏迷過去,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如此毀屍滅跡的他還是第一次幹。
有些爲難的看向了老闆娘,可一對上她怒不可言的目光,小三直覺得一股寒意透心涼,下意識掄起屠刀砍下去。
倆人對於小三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讚賞似的點點頭出了廚房,臨走告誡小三道:“小子,給我好好幹,不然你還我們救你的藥費。”可憐的小三現在是一文不值,對着滿桌的屍骨,欲哭無淚。
小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遵從這倆人的意思了,可是一想到老闆娘那一眼的寒光,就直叫他膽寒,生平再次感受到了害怕,這令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空着肚子,小三砍完了一桌的骨頭,說也奇怪,原本還餓的難受的他隨着一刀一刀的跺下,飢餓感頓消,而且身上的傷痛也越來越輕,丹田之內的真氣一陣陣的運轉,越來越快,居然漲滿了經脈。
小三思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用的傷藥,可是他遍尋記憶,也弄不清楚是什麼藥這麼厲害,還有自己爲何會變成小孩,這也叫他弄不明白。
“跺好了沒?我的乖乖們可等不及了。”老闆娘的聲音自外傳來,很是不耐煩。
“好了。”小三叫道,童音從自己嘴裡發出還真是不習慣,不禁心裡嘆了口氣,也不知何時能恢復往昔。
老闆娘走入,命令道:“捧着骨頭跟我來。”小三領命跟着。
出了後門,便是後院,只見數十個大鐵籠在院落中整齊擺放,數十條狼在其中低低唔鳴,一見主人來臨,個個歡喜的衝着籠子外嚎叫。
“這~~”小三萬萬沒有想到這家人不但殺人開黑店,更是養狼爲樂。
看着發愣的小三,老闆娘不悅的吼道:“還愣着幹嘛,還不快餵我的小乖乖們?早知道這麼笨,乾脆喂狼得了,倒省的我的好藥。”
一聽這話,小三忙將骨頭倒入食槽內,望着爭先恐後的狼羣吃食,小三的心裡直發毛,以人肉人骨喂狼,這倆人到底是何來歷,正的恐怖。
“小子,愣夠了沒?”老闆娘一把揪住小三的脖子,硬生生在地上拖了起來,小三隻覺得她的氣力大的出奇,自己的脖子彷彿都要斷了。
“老頭子,看看這小子是不是腦子被狼啃壞了,瞧着一副機靈樣,沒想到是個笨頭笨腦的豬。”一把甩來小三,小三的小身板飛撲而來便重重的落入了老闆的懷中,看着老闆那彷彿很慈祥的笑臉,小三的後頸直灌冷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