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大小姐的房間內僅在牀頭櫃有開着一盞燈——青銅色的底座和燈體。蒂凡尼燈罩罩住的燈光柔和地鋪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燈光穿透過燈罩散發出微弱的光子輕輕地落在了溪遲纖細的身子上,使得溪遲折射出女性迷人的魅力。此時的溪遲穿着一身花白色光滑連衣睡裙,附在牀上,慵懶的小腿無意識地在空中互相來回摩梭着,眼裡卻細細品味着手裡書中的每一個文字,此刻在她眼裡,每一頁文字彷彿都有了生命,歡快地跳動着,再吸入眼簾,時不時地從嘴巴里輕輕吐露出幾個來。正當溪遲看得津津有味,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思緒,腦海中的文字瞬間煙消雲散,乖乖地躺回書中。
安放在牀頭櫃上的電話,當鈴聲響起第三聲的時候,溪遲才伸手拿起。
“喂,你好。”溪遲禮貌地問候。
“喂,你好,溪小姐,我是你待簽收的如沐風如先生。”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挑趣的聲音。
“哦?我可不記得我有這麼一件禮物。請問是從哪寄來的?”溪遲故意反問道。
“是從如沐風的心房裡寄來的。”如沐風故意加重“心房”兩個字。
溪遲發出笑聲,說道“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因爲想我了嗎?”“嗯,想你了。”如沐風認真深情地說道。幾秒鐘時間,雙方都沒有說話,電話裡只有此起彼伏微弱的呼吸聲。“幹嘛?幹嘛這麼嚴肅,明天不是能見到嗎?”“好啦,明天畢業晚會見,晚安,夜夢吉祥。”如沐風說完,等溪遲掛了電話後,才放下電話。溪遲不知道沐風在策劃着什麼,但她隱隱感覺明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夜裡,溪遲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如沐風從高樓墜下,倒在血泊中,幾秒鐘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站立了起來,瞬間,化成另一幅陌生的面孔,那副面孔沾了血跡,看不清模樣。那人拉起溪遲的手,對她說他是如沐風,溪遲想拿手擦乾那人臉上的血跡,可惜被一把抓住,“你逃不掉!我也逃不掉。。。”
溪遲被夢嚇醒,醒來時,夢忘了大半截,只記得夢的結尾被人拉住了手,掙脫不開。
早晨到來,太陽當頭,溪家東邊的小洋樓門前,噴池裡的水在太陽的照射下,正不斷地涌現出萬道金光。而溪遲正靜靜地躺在二樓閨房內睡覺。陽光透過玻璃,從落地窗簾上細微的小孔掙脫出來,直奔房間,每個角落都不放過,暗紅色地板反射的光落到天花板上,再跳躍到溪遲的牀上。不一會兒,陽光便把溪遲吵醒了。
姜書洋走進溪遲家,穿過客廳,朝坐在客廳黃白色沙發上的貴婦打了聲招呼“溪媽媽,我來了。”溪遲媽媽看了一眼姜書洋,不緊不慢地把手中的報紙摺好,放到了茶几上,笑臉盈盈地說道“小洋來啦,我們家遲遲還沒起牀呢。來,坐。阿姨給你倒茶。”“不用了,阿姨,我是來找遲遲一起去學校的。”姜書洋順勢坐了下來,溪媽媽沒有吩咐下人,反倒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謝謝阿姨,我去樓上催遲遲起牀了。再不起牀,某人該等急了。”溪媽媽笑了笑,心裡自然知道姜書洋口中的某人是誰。溪媽媽對女兒談戀愛這件事一直持中立的態度,不反對也不贊成,但是前提是在學業上必須有成,當然,溪遲也不負溪太太所望。
溪遲家是大家,溪媽媽有三個孩子,溪遲是最小的,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溪遲的爸爸娶了兩房的太太,其中大房便是她的母親。
溪遲和姜書洋手挽手一起緩緩從閣樓上走下來。在寒冬的威脅下,擁有一頭烏黑髮亮微卷長髮的溪遲裡三層外三層地把自己裹成了“糉子”,不過好在溪遲體態均勻,加上那張俏麗的鵝蛋臉,並不影響美感。溪遲戴着一頂淺藍色帶羽毛的禮帽,同身着的淺藍色小香風套裝相得應彰,得體大方。姜書洋散落着一頭微卷的中長髮,前額側邊各掛着一小卷留海,上半身穿着一件法式復古娃娃領長袖,領口的清新菊花束以及木耳花邊的襯衫袖盡顯甜美可愛,腰部雙側繫着蝴蝶結,寬鬆的紅色大裙襬自然散開。兩個人的渾身通體散發出的氣質迥然不同,卻各有千秋。
“媽媽,我和小洋出去了,今天就不回來吃飯了,班級裡組織了畢業晚會,可能會有點遲,但我會盡量在十點鐘之前回來。”溪遲雖然二十二歲了,但從小在媽媽的教導下,一直循規蹈矩,也很淑女。這點,母女倆很像。“去吧,路上小心。”溪媽媽囑咐着。
這時,溪家大太太的二兒子——溪言穿着睡衣,剛吃完早飯,從飯廳出來,撞見了兩位正要出門的妹妹。
“哎呀,兩位妹妹如此靚妝豔服,是要去哪?”溪言忍不住調侃道。“二哥,今天畢業舞會,我和小洋出去高興高興呢。”溪遲說道。“小洋今天一定會收到很多男伴的邀請,到時候有看中的男生,我可以幫你物色物色呀。”姜書洋聽後,不覺小臉一紅,接着又推託道“哎呀,二哥,我還小,還不着急。倒是你,老大不小了,還不找個嫂子。”姜書洋和溪遲的關係很好,經常來溪遲家,一來二去,便與溪遲的家人非常熟絡。所以,也跟着溪遲喊二哥。溪言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滴——滴——”溪家門前響起了車子的汽笛聲。“我們走吧,沐風應該已經到門口了。”小洋拉起溪遲的手,兩人往外走去。“二哥,我們走了。”溪遲和姜書洋一前一後着說道。“好的,玩得開心!”說着,溪言便擺了擺手,朝閣樓走去。
溪遲和姜書洋上了車。去學校的路上,如沐風開着車,溪遲和姜書洋則一起坐在了後排。
“昨天通電話的時候,怎麼沒聽你提起要開車送我們去學校呀?”溪遲開口問道。“這不是想你了嗎?就想着來見你了。”如沐風吐露出的這一排字,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輕。不過還是被溪遲聽到了。“如大少爺好氣派,平時都是讓司機開的車,今天倒自己上手了。”姜書洋語氣中帶着點佩服,又透着點羨慕,頓了頓接着說道“託遲遲的福,能有幸坐上如少親自開的車。”“有幸爲兩位美女開車,是我的福氣纔對。”如沐風開玩笑着說道。如沐風對外是個很紳士的人,同時,也是個很尊重溪遲的人,溪遲和姜書洋關係挺不錯,也就自然而然把姜書洋當作自己的好朋友般對待。
“人生意義何在乎?爲人民服務。服務價值何在乎?爲人民解除病苦。可喜!可喜。。。”徐徐的醫學院院歌在大廳內響起,舞臺上是身着校服可敬可愛的孩子們,高昂的歌聲使得在座所有同學和老師們熱血沸騰,就像舞臺上空飄着的四字校訓“正誼明道”一樣,詮釋了所有學生的心境。
校歌完曲,院長顏福慶上臺致辭。
“同學們,你們是人民的希望,國家的未來,很高興看着又一批新青年投入到社會,爲人民服務。要記住,救死扶傷是我們國立醫學院永遠不變的宗旨,也是你們每一個即將成爲醫生職業的責任和義務。院長希望你們能把“正誼明道”四個字刻在心裡,永遠記得自己曾是國立醫學院的學生,永遠以"學醫"爲榮。。。下面,有幸請到幾位醫學界的泰斗爲大家致辭,他們分別是吳雪初吳先生,趙閔堂趙先生以及時川時醫生。時醫生年紀輕輕,在醫學方面造詣極高,又與同學們年紀相仿,可能在某些方面會產生共鳴。我們歡迎時醫生首先上臺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