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之行

兩隻船,一隻大船,由吳高二人住着在前面行,南宮寶和青青坐一隻小船跟在後面。走快走慢全由前面決定,其實南宮寶並無出遊的雅興,只是爲安慰青青。離胡蝶遠一點,再加上自己出事一上多月,現在沒事,也應該去安慰一下衆弟子,將江湖局勢與他們講一講,讓他們好有個心理準備。南宮寶對將來的事並不樂觀,只希望如果自己遇到不幸,這些弟子還能平平安安,也算是他這幫主沒有白當。一路秋高氣爽,吳衛東與高鐵山的興致很好,談笑風生。南宮寶沒受他們心情的感染,待在自己的船上,陪着青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或者幫着劃一下船。

如此且停且走,到鄱陽湖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了,張維新接待了他們,既不顯得十分熱情,也不顯冷淡。南宮姐弟間談話時,誰都沒有去談陳英,都刻意避開,連南宮寶這次出事也不談。這樣沒說上幾句便覺得沒有什麼可說的。到後來,南宮秀忽然說:“段雷來過。”南宮寶問:“什麼時候?”南宮秀說:“幾天前,聽維新說的。段雷打算暗算他,幸虧被人發現了。”南宮寶又問:“那段雷現在在什麼地方?”南宮秀說:“維新說已經將他放了,但我怕他偷偷的將他抓了起來,可我又不方便說。”南宮寶無奈的說:“這叫我也沒辦法。我怎麼問呢?”南宮秀說:“你可以打探一下段雷回去了沒有啊。”南宮寶說:“那又有說明什麼呢?現在江湖很亂,段雷就算沒回去,也可能被別人抓去了,他那一柄大弓也非凡品。”南宮秀問:“那你說他是凶多吉少了。”南宮寶說:“我也說不清楚,他雖可憐,可我也沒有精力去過問他的事,你還是別問了吧。”南宮秀說:“可他至少是你的朋友,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朋友的。”南宮寶嘆了一口氣說:“如果我有機會遇到他,我會照顧一下他,但讓我特意去找他,也是不現實的。如果因爲我的願意而讓弟子們受到傷害,我心裡會很過意不去。你自己好好照顧孩子吧,別管那麼多。”南宮秀聽了不再說什麼。

南宮寶出來便去見張維新,說:“我剛纔聽我姐姐說段雷來過,想暗算你。”張維新說:“一點小事,不算什麼。”南宮寶說:“可這小子很固執,他這回沒得手,也許下回還來,他那一柄弓也不可小瞧。”張維新說:“沒事的,我已經叫人加強防備了。”南宮寶說:“光他一個人也不可怕,就怕背後有人他,讓你防不勝防,而且那一柄弓落到別人手上也不是什麼好事。”張維新說:“我當時沒想到那麼多,見他也沒傷害到我,就將他放了。”南宮寶說:“你可以叫弟子們留意一下,如果遇到他,最好是抓回來。到時我將他交到他母親手上,他對他孃的話還是很聽的。”張維新說:“我這就叫人去找。”南宮寶說:“了不必太着急,現在江湖上也不很太平,別讓第子們特意去找,只不過如果遇上就抓回來而已。”張維新就了一聲。南宮寶接着說:“經過幾處分舵時,我將江湖中的局勢跟他們談了一下,希望他們與近處的漁民搞好關係,對幫裡將來的發展有些好處,這些你肯定也知道一些。”張維新說:“也聽他們談過一些。”南宮寶說:“聽過就行,我也不再重複。”說完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張維新忽然說:“剛纔有一事瞞着幫主,還請幫主原諒。”南宮寶愣了一下,問:“什麼事,張維新說:“段雷還在這兒。”南宮寶點點頭說:“在這兒就好,將他帶來,我和他談幾句。”張維新點頭出去了。

一會兒,段雷便被帶來了,只見他衣服破舊,頭髮亂如麻,一張大弓背上身上,人比上回瘦多了,一見南宮寶,張張嘴,沒有說什麼。南宮寶走過去幫他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問:“你娘還好吧?”段雷聽了這話,眼淚便流了下來,南宮寶扶他坐下問:“她是不是出事了?”段雷哭着說:“她死了。”南宮寶問:“誰幹的?我爲你報仇。”段雷抹了一下眼淚,說:“殺她的人都死了,幾個蒙面人,不知道怎麼就死了。”南宮寶聽得有些糊塗,但沒有問,說:“我好久沒見你了,很是想念,聽說你在這兒,便出來見一見。”段雷說:“我本是來看阿秀的,但被他們抓住了,我就是說來殺他的。其實我知道,如果殺了他,啊秀肯定會恨我的。現在我娘也死了,阿秀也不理我了,我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南宮寶說:“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娘不幸,可你娘卻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你以後不要到處亂跑,跟着我吧,我教你武功,讓你練得很厲害,打敗天下高手,幹出一翻大事,讓別人不敢小看你。你娘不是希望你出人頭地嗎?”段雷說:“可她已經死了,有什麼用呢?”南宮寶說:“可不能因爲她死了,她說的話就不算數。何況阿秀還在,她之所以不肯嫁給你,就是因爲你本事太小,如果你很有本事,天下的姑娘都對你另眼相看。”段雷說:“我本事小,可也不一定打不過她丈夫。”南宮寶說:“可人家是一湖之主,手下有幾千兄弟,就算人家一點武功也不懂也沒有關係,可你呢,只一個人,那就應該有很大的本事,行俠仗義,讓江湖中人聽了你的名字,都伸出大拇指。”段雷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便說:“好吧,我以後就跟着你,聽你的。”南宮寶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說:“我叫人安排你洗個澡,再安排你房子住。”

回房後,青青說:“他對你姐姐真好。”南宮寶點點頭說:“他心眼實,這種人不多了。”青青說:“我就是這樣的人,要是別人,早就離開你了。”南宮寶拍拍她的頭說:“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你看我對你也很好,我從沒對別人這麼好過,就算對我娘也沒有這麼好過。”青青想想也對,卻有些不服氣,說:“你對我好有我對你那麼好嗎?”南宮寶點點頭說:着扯開話題說:“你說是要給段雷再找一個姑娘,不知他會不會過得快樂一點。”青青說:“他愛着你姐姐,肯定不會再愛別人了。他可不象有些人那樣。”南宮寶點點頭說:“他確實跟別人不一樣,但時間長了也許就忘了。”青青說:“那你說把蝶兒嫁給他怎麼樣?”南宮寶忙說:“不行。”接着解釋道:“蝶兒未必同意。何況這是蝶兒的事,由不得我來做主。”青青打了他一下,說:“看你這個樣子就是捨不得。”南宮寶說:“她同意我當然不會反對了。”青青說:“你還想着她。”南宮寶說:“本來是沒想她的,經你一說,又想起來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你說那兩個孩子會聽她的嗎?”青青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也許她很有本事,哄得兩個孩子很聽話。”南宮寶說:“你總算對她說了一句好話。我總以爲你把她想得很壞。”青青氣道:“你連好壞話都聽不出來。她勾引了你,就不是好人。”南宮寶無言以對。青青接着說:“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早就跟她拼命了。”南宮寶還是無言。

青青見南宮寶不語,便問:“你是不是怪我?”南宮寶搖搖頭說:“怎麼回呢,無論你幹什麼我都不會責怪你的。”青青問:“爲什麼?”南宮寶說:“那還用問嗎?因爲我愛你。從不生你的氣。”青青聽了靠在他肩上,問:“爲什麼我愛你卻總是生你的氣呢?”南宮寶說:“是我惹你生氣了,是我錯了。”青青問:“要是有一天我錯了呢?”南宮寶說:“你錯了我也不會生氣。”青青聽了,雙手將他抱住,說:“我很高興。”南宮寶說:“看到你高興,我也高興。”說完將青青推開,正好段雷進來了。

段雷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髮梳理一翻,人看起來也有精神多了,他一進門便問:“小寶,你什麼時候教我武功?”南宮寶說:“我現在就教你,走,到外面去。”段雷聽了便跟他一起出去。來到前面一片空地上,段雷問:“你教我什麼武功?”南宮寶說:“我就教你刀法,但不是用刀,而是用你的弓使出來的。”說完取過他的弓,教了他幾招很簡單的招式,以弓背爲刀口,南宮寶學過幾天刀法,算不得很厲害,但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見過別人使刀的也不少,特別是黃天霸,那一柄大刀,威力非同小可,而段雷這弓也很大,在兵器上佔了便宜,而刀法本就講的鋼猛,正適合他這老實人用。南宮寶與其說教他刀法,還不如說是教他怎麼樣將弓握成刀的樣子,如何換手,在放箭之乒如何將弓教到右手,在右手上使上幾招後便交回左手放箭,畢竟如此威力的弓要是不配合着箭使出來,也太可惜了。段雷問:“這些有用嗎?”南宮寶說:“有用沒有用得看你了,就象你這柄弓,同樣是射出一箭,別人射出的如何能與你的相比?那一個是因爲你練得久了,另一個是因爲你力氣大。就象剛纔這幾招,也不見有什麼精妙,但如果你練久了,練熟了,這威力自然就大了,這道理你應該明白的。”段雷覺得他言之有理,便點頭自己去練。

到晚上時,南宮秀讓丫環來叫南宮寶,南宮寶猜到是爲段雷之事,便帶青青去了。南宮秀問:“你在教段雷武功?”南宮寶點點頭說:“我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南宮秀說:“可我看出你好象是想利用他。利用他那柄大弓。”南宮寶愣了一會兒,他沒想到姐姐會這樣說,不知該如何反駁。南宮秀說:“也許他並不想出人頭地,成名江湖對他有什麼用呢?能爲他帶來快樂嗎?”南宮寶問:“你說我應該怎麼做?他娘也死了,他還能怎麼樣?總得找點事做。”南宮秀驚道:“他娘死了?”南宮寶點點頭,說:“他活下的來理由是什麼?只想出人頭地,讓你看一看。”南宮秀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希望你將他變得太過血腥。”南宮寶看看自己的雙手,說:“你說得對,我確實有想利用他的意思,可我能怎麼辦?如果我的雙手可以解決一切,我也不想別人去冒險,上一回死了五個弟子,傷了十幾個,我也是很傷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完拉了青青出來了。青青說:“你姐姐還想着段雷。”南宮寶說:“那又如何?”青青不語。

將青青送回房中,南宮寶找吳高兩人閒談了一會兒,便回房睡覺。到第二天起來時,段雷已在練武了。南宮寶去取來一柄劍陪他練着,不時指點幾句,邊打邊想着姐姐的話,“我真的是想利用他嗎?也許是吧,我確實想利用他。”他想着,一個不留神,手上的劍被段雷打掉,他不由自主的掏出一顆棋子彈了出去。段雷沒防着,打中了小腿,雖不是什麼要害,但還是有些痛,他叫道:“你怎麼放暗器?”南宮寶說:“我剛纔沒有與你說清楚,暗器也是要防的,不然你與別人如何交手?人家一針插在你的胸口上,你打什麼,你見別人的暗器打來,可以躲閃,也可以用弓背來擋,有時候你攻擊別人,也要防着別人攻你,就象要是你射出一箭來,我就得躲避,或者用劍擋開,也許你一時學不會那麼多,但心裡應該知道,要成爲一個高手,要下苦工夫的。好了,你休息一下吧。中午再練。”

過了幾天,南宮寶叫幾名弟子陪段雷練,自己在一邊提劍防着,一發現情況不對時便出手解救,論招試,段雷是比不上這些百裡挑一的弟子的,但他力氣大,弓長,佔了些便宜,可以以一敵二,而以一敵三,在三五招內也不至於立刻敗落,南宮寶見他練到這個地步,便要他配合着弓箭來使,將箭去尖,再讓弟子們穿上護心鏡,但如此一來,段雷便顯得有些手忘忙腳亂,與三個人動手時根本沒有工夫抽箭出來,南宮寶便給他示範,讓五個弟子攻自己,中箭後便退下。開始時南宮寶便射中一個,將弓順勢交到右手,以刀法與四名弟子打鬥,三招過後,他一弓逼退四人,便後退兩步,邊退邊將弓交回左手,再抽箭射中一人,但此時已經有三柄劍刺過來,南宮寶用左手弓擋過這一招,纔將弓交到右手並叫停,接着說:“你要記住,這弓從左手到右手再到左手,都要掃出一招來,將對手逼退幾步,自己再後退,這樣纔可以空出時間來抽箭,而放箭時也要快,看誰最近出招最快,這一箭就向誰射去,萬一放箭後別人攻過來,你可以用左手擋一下,如果你被圍住了,就要衝出別人的包圍,與人拉開一段距離,再放箭,你要明白,你的優勢是在弓箭上,射出的箭沒有多少人接得住,但如果一射不中,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你們也要學會自己防守,我們的對手都是亡命之徒,與那些人拼命不值得,特別是我們佔優勢的時候,上一回我們一百多人對他們二三十個人,在實力上我們佔盡優勢,可最後還是死了五個弟子,也傷了十來具。”幾個弟子聽了,心中有些感動,他時刻關心着弟子們的安全。有個弟子說:“我們不怕死。”南宮寶說:“怕死就是不我們天河幫的弟子了,但要看死得值不值,能夠好好的活着爲什麼要死呢?象我要是與別人拼命,也早死了,但那樣有什麼用,只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與人拼命,用一個人的生命換更多弟子的生命,這樣才值得,你們繼續練吧。”他將弓交回段雷,讓三個人去攻他,讓他先適應一下,並叫三個人也可以擋開弓箭,當開始一箭射出時,那名弟子沒有擋開,便退下,而第二箭,由於段雷還有些慌亂,弓還沒有全部拉開便射了出去,讓那弟子擋開了,段雷見了,一時將下面的招式忘了,南宮寶忙用劍爲他擋開了一劍,叫停,並拍了拍段雷的肩膀說:“你太緊張了,忘了後退幾步,不過沒關係,今天就休息一下。再練一下換手和左手使弓,這樣就應付自如了,你們幾個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到明天再打。”

幾個弟子離去,南宮寶便來到青青身邊說:“走吧。”青青不滿的說:“這幾天你只顧着別人,也沒有多少工夫陪我。”南宮寶搖頭笑道:“怎麼回呢,你沒看到我教別人嗎?我想不出半年,段雷的武功在江湖上便可以數一數二了。”青青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便說:“回去吧。”兩人離開,只留下段雷一個人在這兒練着。回屋時吳高兩人已經在房中等着他了。南宮寶問:“有什麼事嗎?”吳衛東說:“我們已經出來一個多月了,打算回去。”南宮寶說:“隨便吧,什麼時候走?”高鐵山說:“可能明天,我打算明天一早走,這地方也算遊得差不多了。”南宮寶說:“好,高幫主與張幫主交代一下,吳舵主去與弟子們說一聲,我去向我姐姐告辭。”兩人出去,青青說:“出來纔沒多久就要回去了。”南宮寶說:“幸虧不是我提出來的,不然你恐怕又要訓我一頓了。”青青說:“那又怎麼樣,我現在就訓你。你這麼急着回去幹什麼?”南宮寶說:“自己的家還不回去吧?總不能在這兒待一輩子吧。”青青說:“可你也用不着見他們說要回去就高興起來了啊。”南宮寶問:“我有嗎?好象沒有吧!走,去向姐姐告辭。”

南宮秀聽說他們要走,也沒有留,只是說:“我不送你們了。”南宮寶問:“你不見段雷一面嗎?”南宮秀搖搖頭說:“你好好照顧他吧,望你們一路平安。”南宮寶說:“也希望你自己多多保重。”說完轉身離去。青青嘆道:“我覺得你姐姐做得很對,既然已經嫁給別人了,就不再見段雷。”南宮寶點點頭說:“可段雷也很可憐啊,你上回不是說我象他那樣就好了嗎?”青青聽了便打了他一下說:“我就知道你就是念念不忘人家可憐。”南宮寶說:“不是你說的嗎?”青青問:“我什麼時候說過她可憐,我可恨死她了。”南宮寶恍然大悟,說:“你是說蝶兒,我以爲是說段雷呢。”青青又錘了他兩下,說:“你還假裝不明白,該打。”

正走着,遇到迎面而來的段雷,段雷問:“明天要離開嗎?”南宮寶點點頭。段雷說:“我想見一見阿秀。”南宮寶說:“你跟我說沒有用,但我去安排一下,你可以遠遠的見她一面,你先回去,待會兒如果可以我去叫你。”段雷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回去了。青青說:“你姐不想見他。”南宮寶說:“我知道。”說着去找張維新,問了幾個弟子,知道他正與高鐵山在客廳中談話,便對弟子交代說:“等他們談完了有空來一下,我有點私事與他商量一下。”

交代完便回屋了。青青問:“你想讓他去勸你姐嗎,這可能嗎?他可不會讓別人去見他的妻子。就象我也不許別人對你心懷不軌一樣。”南宮寶說:“我知道,我也不許別人那樣對你。”青青笑道:“你不許別人那樣對你,你可以整天守着我啊。”南宮寶點點頭說:“我去弄一個大箱子把你裝進去,再用鎖鎖起來,就不用擔心了。”青青說:“你敢。”南宮寶說:“我當然敢了,我有什麼不敢的?”說完將她抱起來。青青用雙手勾住他有脖子,並不掙扎。南宮寶見了,又將她放下來,問:“怎麼,怕了吧。”青青說:“我纔不怕呢。”

兩人鬧了一會兒,張維新便進來問:“幫主明天就要走了嗎?”南宮寶說:“我這次來主要是陪他們兩的,再也想來與衆弟子見一見。”張維新點點頭。南宮寶請他坐下,這才說:“我找你來是有點事與你商量一下。”張給維新說:“請幫主吩咐。”南宮寶說:“我想讓段雷走前見我姐姐一面。”張維新沉默了一下說:“這事我要回去問一下阿秀。她要是同意,我也沒話說。”南宮寶說:“我問過她了,她不同意,我的意思是讓段雷遠遠的看一眼,讓他死心。不然以他的性子,恐怕很難死心。就算這回沒見到,下回還會來。”張維新問:“遠遠的看一眼就會死心嗎?”南宮寶說:“那要看他看到的是什麼了,你可以想出辦法的,你先去打理一下,準備一下,等會兒叫人來叫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說完伸手攔腰抱住青青,進入裡房。張維新點點頭出去了。

不久,有個弟子進來說:“我們張副幫主叫我請段雷去一下,但又怕段雷幹出什麼傻事來,請問幫主有什麼辦法?”南宮寶說:“我去叫段雷將弓箭留下來,這樣就沒事了。”說完同這弟子一同去見段雷。段雷問:“現在可以去見阿秀了嗎?”南宮寶點點頭說:“你現在跟着這個弟子一起去,可不要走近,免得她看到你尷尬。”說完將他背上的弓和箭取下來,拍拍他的背,讓他跟着那個弟子去了。

青青問:“你說他去看一眼就會死心,有這麼神奇嗎?”南宮寶點點頭說:“我的意思是叫他和阿秀親熱,這樣段雷看了就會死了心。”青青說:“不會吧,那以後別人見我們親熱會不會死心呢?”南宮寶說:“不知道。”青青問:“你叫他們親熱,會不會到牀上親熱啊?”南宮寶沒好氣的說:“你怎麼想到那上面去了,那能叫別人看嗎?”青青說:“上回我們親熱時蝶兒可就看着了。她好象也沒有死心。”南宮寶不語,心說她沒有死心是因爲自己拖泥帶水,只不知道段雷會有什麼反應。

南宮秀見張維新今天顯得特別親熱,而且還是在院中,便有些奇怪,只是不好意思問,抱着孩子說:“可別傷着孩子。”張維新笑道:“常在屋子裡悶着,時常出來走走,對你對孩子都有好處。”說着一手接過孩子,一手扶住南宮秀。南宮秀說:“讓我來抱吧。”張維新聽了便將孩子遞還給她,問:“讓你帶孩子恐怕很累吧,不如我們請一個保姆。”南宮秀搖搖頭說:“還是我自己帶着放心一些。”張維新說:“幫中總是有不少的事,我很少有這樣的工夫陪着你們了。”南宮秀笑道:“只要你心裡掛念着我們就行了。”張維新聽了便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好了,外面風大,進屋去吧。”說完很溫柔的將南宮秀扶進屋中。院處一個角落處,段雷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沒有叫喊,也沒有流淚,只是默默的回身,來找南宮寶。

南宮寶本來想勸他幾句,沒想到段雷先開口說:“看到阿秀過得這麼好,我很高興。”說完轉身出去了。這反而讓南宮寶愣住了,他沒想到段雷的反應是這樣的,既不吵也不哭,而是爲人家高興。青青說:“他還真的很想得開。”南宮寶說:“你待在這兒,我去看看他。”青青說:“我也去。”兩人來到段雷門口時,發現門柵着,裡面傳來隱隱的哭聲,南宮寶明白怎麼回事,搖搖頭,說:人又離開了。青青說:“他很傷心。”南宮寶不語,青青也不語,默默的拉住他,回到自己的房中。

按一般的常理,在他們要走時,張維新應該宴請衆人,爲他們餞行,但他沒有,晚飯依舊是單獨送的,南宮寶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弟子過來報:“那個段兄弟關上門不出來,請問幫主該如何是好?”南宮寶說:“先將飯菜拿回去,待晚一點我再去看他。”那弟子聽了便出去。青青聽了也放下筷子,南宮寶問:“怎麼了?”青青說:“看到他傷心,我也很傷心。”南宮寶拍拍她的頭說:“你不用爲他傷心,他明天就會好了。”青青聽了便將頭靠在他肩上,說:“你不會明白的,我是爲蝶兒可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南宮寶沒想到青青會可憐胡蝶,但又不敢說什麼同情的話,只好安慰說:“別想那麼多了,吃飯吧。”青青說:“我吃不下,是我將她趕走的,我想她肯定也象段雷一樣傷心。”南宮寶說:“總會有一個人要傷心的,如果她不離開,你也會傷心,所以我寧可她傷心而不願你傷心。”青青問:“你還想念她?”南宮寶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應該,但還是說:“我和她也做過幾天夫妻,如果說完全忘了是不可能的,也未免太絕情了,你不會怪我吧。”青青閉上眼睛,說:“我怪你又能如何?我只是不明白一個男人爲什麼可以愛兩個人。”南宮寶說:“一個母親可以愛兩個孩子,只不過一個孩子聽話一些,也許更愛一些。”青青說:“可我沒有她聽話。”南宮寶說:“我覺得你更可愛一些,所以當你要她離開時,我也沒有阻攔。”青青說:“我想她肯定也是很愛你的,她不能與你在一起,肯定是很傷心的。”南宮寶不答,也將筷子放下,說:“我們去看一看段雷。”青青搖搖頭說:“你一個人去吧,我先休息一下。”說完獨自回房了。南宮寶便獨自去敲段雷的門,並叫道:“段雷,吃飯了。”段雷將門打開,眼睛還有些紅腫,見了南宮寶,有些不好意思。南宮寶拉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說:“吃吧,如果這些不夠,我再叫人弄點來。”他將自己吃盛的飯進青青碗中,重新爲段雷添一碗,說:“吃完了好好的睡覺,明白早上我們回去。”說完也回房去了。

青青坐在牀上發呆,南宮寶知道她心中的矛盾,便上前安慰道:“你不必太過擔心,蝶兒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這些日子會把我忘了的。”青青問:“真的嗎?”南宮寶點點頭說:“我想是的。”青青說:“現在想起來我確實太兇了,我只想着她把你搶走了,就很恨她。想起來她也太可憐了。”南宮寶說:“好了,別想那麼多,早點睡吧。”說完回身將門關好。青青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氣說:“不如回去後還讓她和你在一起吧。”南宮寶只當她一時衝動,並未當真,說:“這事明天再說吧。”

明天當然沒有人再提這事,衆人上船,張維新在岸邊送了他們,段雷早早的上船,躲在船艙是沒有出來。一大一小兩隻船日夜兼程,沒十天工夫,便回到總舵。南宮寶叫吳高二人回舵,而他帶着青青段雷進入望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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