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生活

當野水郎拍着船板躍上大船時,南宮寶才知道,他雙腿已經殘廢了。他未想到一個殘廢也能練成這麼高的武功。此時南宮寶穴道並未被制住,但他知道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很難逃走,而且胡蝶也在船上,他總不可能獨自一個人逃走。他走到野山郎面前說:“江湖上一切風風雨雨,都是你弄出來的?”野山郎搖搖頭說:“有些是,有些不是。”南宮寶問:“歡樂兒也是你害死的?”野山郎搖搖頭說:“我希望是我,但是賽公明的可能性大一些,我想。”南宮寶又問:“你這一切是爲什麼呢?”野山郎露出一絲微笑,勝利者的微笑,接着伸手在南宮寶面前一握,問:“你明白嗎?”南宮寶說:“象你這麼大年紀,對權力還這麼看重,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卻想着趕快拋開我這幫主之位,四處逍遙快活。”野山郎說:“你有你的快活,我有我的夢想,你明白嗎?”南宮寶說:“我知道我自己無力說服你,但這胡姑娘與你們沒有什麼恩怨,你們將她帶來幹什麼?”

陳英笑道:“我們完全是爲你着想,你既然有雅興與她同舟共濟,我也想成全你們,何況在家裡的時候,青青會吃醋的。”胡蝶問:“你想將我們怎麼樣?要殺便痛快點。”陳英說:“這事你得問我師父,一切他說了算。”野山郎說:“還是你做主吧,你辦事我有什麼不方心的呢?”陳英說:“那先將他們關起來吧,我們畢竟是兄弟。雖然道不同,但一切也不能做得太絕情了。”野山郎說:“想當年拭目以待姐夫對我可是心狠手辣,要是不我命大,早就死了。只可惜不能與他親自談談,英兒能顧及手足之情,讓我很感動。”胡蝶說:“你信他的……”南宮寶打斷她的話說:“我也很感動。”說完抓住胡蝶的手說:“隨遇而安吧。”胡蝶抽回手說:“青青會急死的。”陳英說:“沒有關係,過幾天我將她接來。”南宮寶說:“不必了,我覺得現在有胡姑娘培着,不用管青青了。”陳英說:“既然如此,那我選個良晨吉日,爲你們拜堂成親如何?”南宮寶說:“這個就不必了,你有這個心意我就十分感激。”說完轉身看着江岸。

胡蝶走過來靠近他說:“我們也許活不了幾天。”南宮寶笑道:“在死之前有你相伴,無論如何也算無憾了。”胡蝶說:“是我害了你。”南宮寶搖搖頭說:“應該是我害了你纔對,要不是我對你起了色心,也不會鑽進船艙,要不是在船艙,他們如何能夠追上我們。”胡蝶聽了忙底下頭去。野山郎說:“不錯,你要是早一點發現我們,我們確實追不上你。你這以氣崔船的法子是跟誰學的?”南宮寶說:“跟銅麪人學的,前輩要不要學,我可以教你。”野山郎搖搖頭說:“我沒有那份閒心,你看我身後這左右二使划起船來也不會慢很多。”南宮寶說:“看他們如此年青,武功又好,大概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不知如何稱呼?”野山郎說:“右使樑慶,左使許終勝。”南宮寶說:“慶祝終將勝利。果然好名字。比我這寶啊貝的可好聽多了,我想你的夢想應該很快就要實現了。”野山郎搖搖頭說:“還差得遠了,不過要是有你肯與我合作的話,也許便快了。”南宮寶說:“是嗎?說來聽聽,以你現在的實力,怎麼還要與人合作呢?”陳英說:“知道得太多對你不利。”南宮寶問:“有比這更不利的嗎?”野山郎說:“我們這個幫叫地靈宮,你應該聽說過纔對。”南宮寶點點頭,胡蝶說:“我沒有聽說過。”南宮寶說:“地靈宮,天河幫,當年爲天下兩大幫派,主要是做生意的,地靈宮主管地上,天河幫管水中,但二十多年前,兩幫打起來,最後都消失了。”野山郎笑道:“當年兩幫就是被我挑撥離間而打起來的,歡樂兒也差點被我害死了,但結果是他在我的脖子上捏了一下,我沒有死不知道是他手下留情還是我的命大福大。”南宮寶問:“那你爲什麼要與我合作呢?”野山郎說:“因爲胡天龍還活着。”

此言一出,胡蝶第一個叫起來:“你胡說。”陳英說:“我師父說得沒錯,你父親真的還活着,因爲死去的不是你父親,現在他與賽公明勾結,卻將傅心人推到前面。”胡蝶說:“你胡說。”陳英說:“是真是假你到時會知道,你以爲我們帶你來,真的是想成全你們嗎?”南宮寶說:“但小小一個黃河幫又有什麼好怕的呢?”陳英說:“黃河幫的實力當然不及你天河幫,但也不可小看,胡天龍可不是吃白飯的,何水生爲不讓黃天霸吞併,苦苦練兵,胡天龍不會嗎?你不要以爲他不過問江湖中事,江湖人便不來找他的麻煩。”南宮寶說:“我與你合作,讓天河幫與黃河幫打上一仗,拼個你死我活,再讓你們撿便宜,是嗎?”陳英說:“你太聰明瞭,正是這樣。”野山郎說:“到時天下你分水路,我們得陸路,你想,要是經過運河,你們的貨物運到北方去,那可是一筆大買賣。”南宮寶說:“這個注意聽起來不錯,怕只怕……”他向船上衆人掃視了一眼,說:“兔死狗亨。你這天下難道沒有包括這水路嗎?”說完轉過身去將胡蝶抱住,說:“既然你爹沒有死,擋在你們面前的障礙便沒有了。我們正該好好的親熱一下,正如你所說,我們的日子也許不長了。”說完去吻她的臉。胡蝶此時如同在夢中,忽然聽到南宮寶在耳邊輕聲說:“逃出去。”接着便被推出去了。

南宮寶將胡蝶送出去後,便一腳踏在船板上,他是想將船震壞,讓這些人不及去追胡蝶,那麼胡蝶便可以從容的逃走。但這一腳下去,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痛從腳底傳來,根本使不出力氣來。這才知道野山郎那隨意一點,已經在他的腳底做了手腳,讓他使不出大力來。本來他也一直在暗暗的運功,查看雙腿,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但現在一切已經遲了。胡蝶還未落水,便被野山郎拋出一繩子纏住腰,拉了回來,南宮寶忙伸手接住她說:“你看我這人一激動便把你給推下水去了。幸虧前輩武功高,無論是拳腳還是繩子都使得好,不然讓你成了落蕩雞了。”野山郎說:“雕蟲小技,不足一提。”胡蝶靠在南宮寶肩上,閉着眼睛,說:“在死之前,有你相伴,我還有什麼他想呢?”南宮寶回頭問:“請問前輩,你這一輩子遇到過對你這麼癡情的女孩子嗎?”野山郎說:“當然了,可世事如浮雲,只有這權力纔是絕對的,當有一天你明白這個道理,你纔會珍惜,幸虧這個道理我明白得早。”

船在一片亂木林邊停下來,有一頂轎子早已經在一邊等着了。陳英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十幾名手下,再是南宮寶和胡蝶。最後是野山郎和左右兩使。走了沒多久,便進入一個淦民村。陳英說:“請問師父,他們兩個住哪兒?”野山郎說:“把左使的房間讓出來給他們住吧。左右使擠一擠。”陳英說:“那我先行告辭了。”野山郎說:“好,你有事先去吧。萬事小心一點。”陳英點點頭,帶着十幾名手下走了。南宮寶等進入一個四合院,有人送上一張輪椅,野山郎起身躍上去,由一個婦人推着進屋去了。南宮寶也跟着進去。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拉胡蝶也坐下。野山郎問:“你對合作之事考慮得怎麼樣了?”南宮寶說:“考慮得差不多了,只不知你如何保證,你這兩個拳頭裡面沒有握着我天河幫呢?”野山郎說:“我沒法保證,但以你天河幫的實力,消滅了黃河幫,我還能將你們怎麼辦?你該明白,我地靈宮長年不敢拋頭露面,就是因爲實力不夠。”南宮寶說:“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差不多都在你們手心之中,還要什麼實力?以你有武功和智謀,黃河幫也用得着我們動手嗎?”野山郎說:“黃河幫可比你們難對付,你天河幫實力雖強,但有這麼多分舵,力量分散了,而黃河幫力量集中,又有賽公明在背後撐腰,可難對付得多了。”南宮寶說:“你不可以象對付我一樣,明的不行來暗的嗎?”野山郎說:“他們可比你小心多了,他們很少離開黃河幫,就算離開,也有高手相護,我們也不能集齊太多的人,讓目標太大。”南宮寶問:“聖姑呢?你們對她知道多少?”野山郎說:“對她不怎麼了解。”南宮寶說:“她對我說她與賽公明是一夥的,但她來中原是爲了錢,將她的族人從荒涼的天山遷入我們中原來。”野山郎問:“她的武功如何?”南宮寶說:“是高是低,你的弟子應該知道。”野山郎問:“你對陳英有何看法?”南宮寶說:“名師出高徒。無論是計謀還是武功。我自嘆不如。”野山郎說:“你也許想說,無論是狠毒還是狡詐,你自嘆不如。對不對?”南宮寶說:“這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我看不到你的權力,你看看你這屋子,成什麼樣子,你這地靈宮的頭頭,與丐幫的幫主沒有什麼區別。”野山郎說:“我想住皇宮也住得起,何況這兒只是臨時住所,何必追求那麼好呢?我看你們很累了,不如早點休息吧,你看這對面三間房,右邊一間就留給你們住吧。”南宮寶說:“多謝了。”說完站起身來出去了。胡蝶也跟着出去。

左使的房間收拾得還比較乾淨,被子也象是新洗過的,但房中只有一張牀,連張椅子也沒有。要坐的話便只好坐在牀上。胡蝶坐在牀頭問:“我們有可能逃走嗎?”南宮寶搖搖頭說:“看樣子不可能的了,這些人的武功如此之高,出乎我的想象,而且那老東西又在我身上做了些手腳,剛纔在船上,我本想一下子將船震裂,可一運功,腳便痛起來了。”胡蝶說:“那……你坐下吧”她扶南宮寶坐在牀上,接着說:“我看一看你的腳。”南宮寶道:“不必了,現在就算我的腳沒有受傷,也很難逃出去,你看他們不點我們的穴道,自然不怕我們逃走了。”胡蝶問:“那怎麼辦?”南宮寶說:“我也沒有辦法,先等一等吧,我看那野山郎與陳英之間必定會產生矛盾,他們都是喜歡權力的人,怎麼可能和平共處呢?他們打起來,就是我們的機會。”胡蝶沉思了一會兒,問:“你說,他們的話可信嗎?我爹真的活着嗎?我記得是我親手埋葬了他的。”南宮寶說:“我想他們沒有必要騙我們,你對你爹應該很瞭解,我們到的時候他知道嗎?”胡蝶說:“他提到過一次,但我也沒有注意到,其實我對我爹一點也不瞭解。”南宮寶說:“比如他性子是不是很固執,做事是不是很衝動?”胡蝶說:“好象不是這樣的。”南宮寶說:“這就對了,那回他帶的人並不多,可還是對我們動手了,他捏破河豚膽,明顯是激怒我們的,象這樣的行爲,他平時會幹嗎?”胡蝶說:“也不一定,你殺了我大哥,他再怎麼冷靜也會衝動的。要是他還活着,他看到我受人欺負,爲什麼不出來幫忙呢?”南宮寶說:“也許他是從大局着想,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還活着,這樣對他有利一些。你看現在他們推一個小孩子來當幫主,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胡蝶說:“可還是被人知道了。”

一會兒有人送到晚飯,並搬來一張小桌,卻沒有弄來椅子,他們只好坐在牀上。胡蝶說:“他們對我們還是不錯的,有魚有肉。”南宮寶說:“恐怕有毒。”胡蝶說:“有那個必要嗎?他們想害我們還用得着下毒嗎?何況我們不能不吃不喝吧。”南宮寶覺得她言之有理,便不再擔心什麼,因爲擔心也沒有用。吃過飯,便有人給他們送來兩套衣服,請他們去洗澡。一切想得如此的周到,象對付貴客一樣。天色暗下來時,兩人待在屋裡便有幾分尷尬。胡蝶坐在牀頭,低頭不語,南宮寶坐在牀尾,一時也不知道幹什麼好。胡蝶忽然開口問:“你相信老天爺嗎?”南宮寶不知道她問這用意何在,便說:“有時信有時不信,不如你早點休息吧,我到外面去看看。”說完轉身要走,胡蝶忙過去將門關着,靠在門上。南宮寶輕輕的說:“蝶兒,你別逼我了,你明白我的苦中,有朝一日,我們逃出去了,我恐怕無法面對青青。”胡蝶說:“這也許是我們最後的日子,你有幾成把握能逃走?”南宮寶無言以對。胡蝶說:“你明白我的心意,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你這麼狠心嗎?”南宮寶說:“人非草木,但想起青青此時不知怎麼樣了,我心裡……”胡蝶聽了,轉身將門打開。正好有人送來兩杯茶來。胡蝶接過一杯便喝下去,轉身退回去。南宮寶取過另一杯,喝了一小口,忽然都吐了出來,還將杯子摔在地上,接着這送茶的人道:“你……你……”這送茶的人見狀,轉頭便跑。胡蝶覺得有些奇怪,問:“這茶中有毒嗎?”南宮寶不答話,卻忽然問:“你相信老天爺嗎?”胡蝶說:“和你一樣,有時信有時不信。但我現在相信了,老天爺讓我們有緣無份,我也沒有辦法,你出去吧。”南宮寶卻道:“可現在我有點不想出去了。正如你所說,老天爺讓我們在一起,我們就應該珍惜。”說完將門重新關上,向胡蝶走過去。胡蝶卻向後退了幾步,說:“我知道,有人在這茶裡面下了藥。你快出去吧。”南宮寶搖搖頭說:“沒有,至少我沒有喝。”說完向胡蝶逼過去。

第二天胡蝶醒來時,南宮寶已經起牀了,穿好了衣服,坐在牀邊。胡蝶努力想回憶昨天的事,可什麼也不記得了,但好知道昨天發生過什麼事,一時酸甜苦辣涌上心頭。南宮寶轉過身來說:“如果青青不能溶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胡蝶說:“如果我們逃出去了,我以後再不找你,你放心吧。”南宮寶忙說:“你錯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我愛你。”胡蝶聽了,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說:“謝謝你,謝謝你安慰我。”南宮寶說:“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很愛你。”說完探身將她抱了一下,說:“把衣服穿上吧,我們出去走走。”胡蝶躺着不動,說:“其實昨天的事並不怪你。你不必自責。”南宮寶伸手捏着她的臉說:“你敢不聽我的話,小心我收拾你。”說完一伸手將被子扯下來。胡蝶忙又扯上去,說:“你轉過身去。”南宮寶說:“我非不。”胡蝶無法,只得當着他的面,穿上衣服。南宮寶待她一切穿好,問:“感覺有什麼變化沒有?”胡蝶白了他一眼說:“跟你變壞了。”

兩人出門,許終勝和樑慶正在院中過招,見南宮寶出來,樑慶問:“南宮幫主,昨晚睡得還香吧。”南宮寶說:“有美人相伴,這還用問嗎?”說完伸手去牽胡蝶的手,胡蝶掙開他的手,轉身要回房。南宮寶扯住她,說:“他們開開玩笑的,何必當真呢?”許終勝說:“聽說你劍法超羣,何不入場來切磋切磋。”南宮寶說:“瑩火之光怎敢與日月爭輝,不過你既然提出來了少不得請你指點幾招了。”說完上前接過樑慶的劍,回身一招向許終勝刺去,將家傳的一套彩雲劍法使出來。使到第十三招時,許終勝便一劍指向了南宮寶的胸口。南宮寶說:“閣下的劍法深得用劍之精妙,無招無式。快而有力,並且這力道也把握得很準,不過你這劍法已經落入下乘之中。”許終勝收回劍說:“請指教。”南宮寶說:“你的劍已經學死了,已經不能再前進一步,你雖無招無式,但卻還有章法可依,有跡可尋。”樑慶笑道:“可比起你這有招有式的總要強一些吧,是不是?你說起來頭頭是道,可劍法爲什麼不強呢?”南宮寶笑道:“因爲我的劍法無魂也無力,不信你去問你師父。”說完將劍遞迴他的手上,進屋去了。

胡蝶問:“你的功力使不出來?”南宮寶說:“只是不能使大力氣。”胡蝶問:“怎麼會這樣呢?”南宮寶說:“可能是野山郎將我的穴道封住了,我不知道,也查不出來。”胡蝶轉個話題問:“你剛纔說的什麼劍法招式,我怎麼一點也不聽不懂呢?”南宮寶笑道:“我也不懂,我只是說來嚇他們一下,顯得我很高深。不讓他們看不起,如此而已。他要想就讓他去想。不想就算了。”胡蝶說:“你在這上時候還笑得那麼開心?”南宮寶說:“有你相伴,想哭也難。”胡蝶說:“你的嘴這麼甜。不過無論如何,我想這兩天應該是我一輩子最快樂的日子。”南宮寶聽了嘆口氣說:“不知道青青怎麼樣了。我真的很擔心她。”胡蝶說:“你想辦法出去吧。”南宮寶說:“很難也去,只怕我們一逃,連這點自由也沒有了。”胡蝶說:“帶上我也許不能,但只你一個人應該不會有問題。”南宮寶搖搖頭說:“不可能的,就算我一個人也不可能逃走。何況我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嗎?”胡蝶說:“你以後再來救我不是一樣嗎?”南宮寶搖搖頭沒有再言語。

此時青青已經茶飯不思,雷振水叫傅碧心照顧她,而自己帶人在江兩岸尋找南宮寶,並叫別的弟子注意着過往的船隻,看是否有異常。但長江兩岸,別說是村莊,光小鎮便不少,他又不可能調太多的人馬去尋找,因爲現在幫中的穩定是放在首位的,萬一調出的人太多,別人稱虛而入可就慘了,何況他們對陸地上不太熟悉。人又不敢太分散,這樣搜尋起來便難了。雷振水猜到是陳英抓去的,而陳英掌握着那麼多店鋪,他們有什麼行動,對方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只是他又不能坐在家裡等,因爲空等更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傅碧心年紀雖不大,但卻很會照顧人,也很會勸人,看着青青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很是着急,又不知道去找誰,別人都忙着,沒有時間來理會她們,其實青青在幫中並不得人緣的,除了南宮寶對她好,其他的人對青青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傅碧心雖爲南宮寶的安危擔心,但也沒有到茶飯不思的地步。她自己匆匆吃完後,便去住青青。青青一絲反應也沒有。傅碧心說:“要是你這樣,寶大哥知道會很傷心的。”青青還是沒有反應。傅碧心無法,只好下樓對一個弟子說:“去叫雷護法或高副幫主來一下吧,青青姐不吃不喝,我也沒有辦法。”那弟子出去,不久回來說:“雷護法出去還沒有回來,高副幫主現在有事,他說待一會兒過來,”傅碧心道了謝,便上樓去,坐在青青牀邊的一張椅子上,打着柯睡。昨夜她也沒有睡安穩,她相信她的寶大哥會平安回來,但要說服青青相信可還真不容易,青青根本不聽她說,開始只一個勁的哭,流淚,到後來眼淚流乾了便一個勁的沉睡,對外界象沒有什麼反應,傅碧心估計除非南宮寶站在她面前,否則她恐怕不會好過來。

高鐵山進來時天已經黑了,傅碧心靠在牀上幾乎睡着了。高鐵山手中提着一盞燈,放到桌上,問:“她睡着了嗎?”傅碧心說:“一直是這樣,我叫她她沒有反應。”高鐵山伸手將青青拉起來,在她背後拍了一掌,青青身子一震,這才睜開眼睛,看看四周,沒有言語。高鐵山說:“我剛纔接到消息,是陳英傳來的,他說你寶大哥現在沒事,既然沒事,你就應該好好的保重身體。”青青問:“真的嗎?他還活着?”高鐵山說:“這還用問嗎?雷護法已經在想辦法救他了,只是你這個樣子,恐怕等不到你寶大哥回來了,我們現在爲救他而忙着,別弄出什麼麻煩來,你現在很大了,也應該懂事了。碧心,喂她吃東西,我走了。”說完轉身走了。青青問:“你說他真的會回來嗎?”傅碧心說:“當然了,陳英畢竟是他大哥,也許他只是不想讓寶大哥攔着他幹壞事,待以後自然會放了他的。吃飯吧。”青青說:“你說我要是求陳英,他會不會放了寶大哥?”傅碧心說:“你求他有用嗎?”青青說:“陳英喜歡我。”傅碧心看着青青問:“你是不是發燒了啊,萬一你去了陳英把你也抓起來了怎麼辦?就算寶大可回來了,他見不到你,他肯定又會去救你,陳英爲得到你,肯定把寶大哥給殺了,你一去肯定會壞事。”青青說:“他死了我也不活。”傅碧心說:“可那時候一切都遲了,你現在吃飯吧,到時寶大哥平安回來,你卻餓出事了。”

到半下午時,雷振水忽然接到一個字條,說南宮寶在亂泥村。字條是一個小孩子送來的,問小孩子,小孩子說是一個丐幫弟子叫送來的,雷振水擔心這是一個陷阱,但想想自己有一百來人,對方有什麼陰謀也不用怕,便打聽着亂泥村去了。

南宮寶和胡蝶吃過午飯,野山郎忽然對他們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看到你們這麼相親相愛,我決定讓你們成親,由我來主婚,你們看如何?”胡蝶說:“前輩的心意我領了,只不過……”她轉頭去看南宮寶。南宮寶說:“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此謝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拜堂?”野山郎笑道:“看你這麼急,一會兒就爲你們佈置一下。”從裡房出來一個婦人,正是昨天推野山郎的那位婦人,她牽着胡蝶走了。野山郎問:“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南宮寶搖搖頭說:“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你說我還會有什麼要求呢?”野山郎說:“沒有就好,你先回房,待會兒我再叫你,我先去佈置一下。”說完提着輪椅出去了。南宮寶也回房了,坐到牀邊,開始運功衝穴道。他不知道這老頭用什麼手法制住他的穴道的,要說封住了,真氣卻可以通過,要說沒有封住,卻又不能急速運功,就象一扇門,半關半開的,這手法是他以前從未聽說過的,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試圖將穴道衝開,但穴道處不着力,強行注入真氣卻又痛得難受。

過了沒多久,樑慶在外面喊:“南宮幫主,時辰已到,該出來了。”南宮寶收功出來。樑慶笑道:“快去接新娘吧。”此時那馮氏推着胡蝶出來。胡蝶頭上搭着蓋頭,到來大堂門口,南宮寶過去接過胡蝶來,牽着她往裡走,正堂邊上坐着野山郎,堂上點着三柱香。野山郎笑道:“此處環境是這樣,你們就將就一下吧。”馮氏說:“吉時已到,新人開始拜堂吧。”南宮寶扶着胡蝶跪下。馮氏又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正喊着,許終勝跑進來,在野山郎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野山郎說:“我們都去鬧洞房吧。”接着說:“終勝,先將他們兩個送到洞房去。”許終勝聽了點點頭,對南宮寶他們說:“兩位請隨人來。”接看將兩人引入柴房,搬開幾捆柴,露出一個地洞,許終勝先跳下去,點了燈,說:“請進。”南宮寶抱着胡蝶跳了下去,這一躍,蓋頭便掉了下來。胡蝶吃驚的問:“怎麼……你們要把我們關起來嗎?”南宮寶說:“洞房洞房,這才真正的叫洞房。”說完扶着胡蝶往裡面走去。一會兒樑慶和野山郎也進來了。洞口由人在上面蓋好,將柴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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