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旦有了陰霾,就是真的看起來也像是裝的,鯉魚精一直和咼沐她們待在一起,按照他的說法,只要不離開李莊,待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村民都不會放心的。
被村民對待這件事情,鯉魚精心裡看的很開,他不覺得這有什麼,相反李莊人的反應還超出了他的預料。
鯉魚精問豔娘對村民就沒有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嗎,豔娘說她又不是聖人,她這樣做也不光是爲了村民,還爲了她自己。
豔娘醒來的時候朱大娘又來了一次,說是來看看豔娘,需要不需要她的幫助,鯉魚精看着朱大娘問題她是不是來監視她們的,不用這樣做,她們不會做壞事的。
朱大娘愣了一下說如果鯉魚精不在這裡的話,這個問題也就不用問了,豔娘笑了笑讓朱大娘不用理他,朱大娘搖搖頭。
鯉魚精在一旁乾笑,低聲對咼沐道:“你看到了吧,你在這裡,他們覺得我不會做什麼,纔會這樣放肆,我要不要嚇唬他們一下。”
知道鯉魚精在說笑,咼沐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最好不要找事,鯉魚精獨自一人走到學堂裡,坐在學生的位子上看書。
朱大娘對咼沐說不要生他們的氣,村民們就是這樣,都是害怕,咼沐搖搖頭,到了晚上的時候朱大娘再次來給咼沐他們送飯,村長也來了。
李嬸看到豔娘情緒很激動,豔娘走到她身邊道:“李嬸,實在是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你遠方的親戚,我就是一個外人,是我的不對,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這是說出來心裡好受多了。”
豔娘笑了笑,她的精神還很虛弱,臉色也有些蒼白,笑的時候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怪的,李嬸點點頭道:“不用,你沒有騙我,能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娃,也不錯,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有些恍惚,總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現在明白了,是我們之間沒有這樣的緣分。”
豔娘也不多說什麼,村長讓咼沐借一步說話,咼沐照做了,村長把咼沐拉到了一邊,還有朱大爺陪着,看着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咼沐笑了笑道:“事情已經這樣就不要有什麼顧慮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只要不讓我們離開這裡,什麼條件都不算是過分。”
村長忙說不會這樣,他知道這是爲了他們好,這一點還是很詳細咼沐的,話雖然這樣說,村長還是吞吞吐吐的,看着朱大爺。
朱大爺嘆了口氣道:“我就說不能這樣做,說是爲了什麼防止妖怪,這樣做我們和妖怪有什麼分別,這誰能受得了,小木可不會做什麼壞事。”
村長眉頭都皺在一起,看着朱大爺道:“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又不能不這樣做,眼看着就要到重陽節了,很多事情都是要做的,要是沒有體力的話,還怎麼幹活。”朱大爺說要說的話就讓村長說,不開不了口。
朱大爺說着轉過身去,村長雖然着急,卻也沒有辦法,看着咼沐笑了笑道:“小木老師,我們都知道你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大家心裡都很害怕,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人睡覺,其中的原因也不用說,”
村長低下頭,咼沐讓村長該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必要這樣,該怎麼做她們一定會做的,村長看着咼沐,嘴脣動了動還是開不了口。
朱大爺再次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看着咼沐道:“小木你也清楚,我和你大娘就我們兩個,你來了,我們家多了很多笑容,如果不是出現這件事情的話,說不定我們,唉!”
話還是由朱大爺說出來的,村民都不敢睡覺,即使睡覺了心裡也不踏實,不睡覺白天就沒有精神,就無法幹活,爲了讓村民睡一個好覺,他們商量出一個辦法,就是找幾個人看着咼沐她們,只晚上看着。
咼沐笑了笑道:“這樣的事情你們不用告訴我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都能理解,我們不會怪你們的,這樣挺好。”
話雖這樣說,咼沐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強迫自己不去想,朱大爺說的已經很客氣了,說是找幾個陪着她們,就在學堂的外面。
咼沐自己說的監視,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咼沐本想要告訴朱大爺,這樣做是沒有必要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沒有必要,他沒有說,說了也沒有用。
朱大爺看看看咼沐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小木我很想說你說的不對,不是監視,可是我說不出口,至於爲什麼告訴你,這裡面又擔心鯉魚精生氣的問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你。”
咼沐說他都明白,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沒有什麼,朱大爺還要說出具體怎麼做,咼沐說沒有必要,做出來也就知道了,鯉魚精那裡他會說明白的。
咼沐走到鯉魚精身邊和他說了這個意思,鯉魚精看着咼沐道:“你有沒有告訴他們,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的,這是凡人的做法,對我們是沒有什麼用的,要是真動手的話,監視算什麼?”
咼沐搖搖頭,鯉魚精問是沒有告訴他們,還是告訴他們了卻沒有什麼用,咼沐說反正已經告訴鯉魚精了,讓他心裡有個準備,一會做的時候不要裝作不知道,鯉魚精說他不會這樣做的,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
朱大娘問豔娘想吃什麼,豔娘說他什麼都不吃,朱大娘說豔娘辛苦了,大家都不容易,天剛剛黑,學堂的門口就有幾個人在弄柴火,村長已經說過了,此時天已經很冷了,守夜的人需要暖和一下。
四五過個大漢圍坐在篝火旁,他們都有意揹着咼沐他們,只是時不時的回頭看,咼沐本想和他們搭話,想了一下還是算了,豔娘陪範志厚在學堂裡的屋子裡帶着。
鯉魚精和咼沐坐在院子裡,本來鯉魚精是要走的,說學堂這個地方不適合他,他還是待在水裡比較好,咼沐制止了他,不讓他再添麻煩。
鯉魚精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要是回去池塘那邊的話,他們一定會在那裡也弄上這樣一堆火來,這樣也挺好的,如果不考慮其中的緣故,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弄上這樣一堆火,不對是兩堆火,遙相呼應,真的就提前過重陽節了。”
咼沐不說話,鯉魚精看着外邊的那些人笑了一下道:“果然人類都是很聰明的,做任何事情都能往深處想一想,你看他們那鑼上有什麼。”
咼沐說不用看,他早就知道了,也沒什麼用,這些招式,對鯉魚精來起不到任何作用,鯉魚精說這些東西一定是老道士交給村民的,還說老道士的修爲真的不錯,真的是很有本事。
其實那天老道士來的時候鯉魚精已經注意到他們了,老道士在池塘埋伏的時候鯉魚精也都清楚,本來他還想嚇唬一下老道士。
開始的時候鯉魚精很看不起老道士,覺得他們就是騙錢的騙子,後來咼沐來了,老道士提前動手,他就不得不出來,出來之後才發現,老道士很厲害的。
鯉魚精問咼沐是不是所有的人類修行都能取得這麼大的進步,他自己修行了很多年不過也就是那麼一些力量,老道士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咼沐說他也不清楚。
老道士確實非常厲害,這樣的修爲如果用到正道上的話,一定能幫助凡人做很多好事,鯉魚精看着咼沐說咼沐有些太小心了,還說什麼老道士小心入魔,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老道士就是一個凡人,入魔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咼沐不和他理論,這樣的事情也說不明白。
鯉魚精覺得無聊,就飛到外面那些看守的人身邊,是飛過去的,那些人明顯驚慌不少,聚在一起,也準備好要敲鑼,問鯉魚精想要幹什麼。
鯉魚精讓他們不要緊張,他什麼都不想做,就是真的想做了,他們這些人也沒有反應機會,鯉魚精看着他們,問他們知道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他們不回答,彼此看了看。
鯉魚精笑了笑道:“你們還真是有些浪費時間啊,明明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用,還要這樣做,還不如乖乖的回家睡覺,對了你們就是爲了睡覺纔來的,你們回頭看看,有多少燈還是明着的,這樣做沒有用的。”
其中一個膽大的人說有用的,總是有用的,只要他們在這裡,還是能阻止的,鯉魚精看着他道:“既然你這樣說的,我要不是要證明一下你說的是錯誤的,沒有什麼用,你們相信不相信,在你們能敲鑼之前,我就能把你們的手中的那東西給搶過來,信不信?”
他們下意識的扶好手中的鑼,動作太大有的已經發出聲響,忙伸手捂住,鯉魚精笑了起來道:“你們知道嗎,力量要是小的話,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你們想要真正的制服我們,就應該提升自己的力量,光是警告的話,能有什麼用,還不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咼沐跟了過來讓鯉魚精不要胡鬧,這些人對咼沐還是還客氣的,對着咼沐行了一下禮道:“小木老師,我們也不太想這樣做,爲了村民能睡個好覺,也只有這樣了,我們對小木老師是很尊敬的,所以還請你原諒。”
咼沐說這沒有什麼,村長已經和他說好了,他們幾個好好的待在這裡就可以了,咼沐拉着鯉魚精就往院子裡走,鯉魚精還不忘和他們說真的可以試一試的,咼沐把鯉魚精按到凳子上。
鯉魚精看着咼沐笑了笑道:“你應該讓我在那裡玩一下,真的挺不錯,人類就是這一點好,看着他們的害怕的樣子,真的很好笑的。”
咼沐說沒有什麼好笑的,他們害怕的不是鯉魚精,而是鯉魚精身上的力量,鯉魚精依舊在笑,想了一下道:“你剛剛的話提醒我了,你說的是對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的力量沒有了,他們的也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還害怕我,會不會對我做什麼?”
咼沐問做什麼,鯉魚精說能做的有很多,比如打他罵他,甚至殺了他,就是不做這些,讓鯉魚精離開村子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鯉魚精本就是隨便一問,咼沐也就是隨便一答,這樣的問題本就不能深入的去討論,本來沒有什麼討論着也就有了什麼,咼沐不受控制的去想這個問題,去想鯉魚精說的這些事情會不會真的出現。
咼沐不想去想壞的,這樣的念頭又總是會出現,如果真的像鯉魚精說的那樣他的力量消失了,村民們也都知道了。
理論上來說應該不會再做什麼,村民們恐懼的始終都是鯉魚精的力量,覺得鯉魚精會用這樣的力量做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力量沒有了,不利的事情也就不會出現了。
到了那個時候鯉魚精不過就是一個凡人,對付一個凡人何必那樣苛刻,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大家都是凡人,按照咼沐其中的一個想法就是這樣的,這很正常。
事情如果真的這樣簡單的話,這個世界會美好很多,鯉魚精妖怪的身份如果被村民知道了,就不會再改變了,一個擁有很大力量的妖怪他們是恐懼的,這是人之常情。
要是一個沒有力量的妖怪呢,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機會,妖怪就是妖怪,妖怪存在始終都是一個威脅。
見咼沐不說話,鯉魚精笑了起來說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考慮,還問咼沐有沒有看到人間的那些帝王,地位的高下決定了他的處境,高高在上不管是誰都是尊敬的,不管這尊敬是從哪方面產生的。
要是突然有一天下來了,位置也就變了,很多事情都會跟着改變,享受過在上面的好處,就一定要承受下來的壞處。
鯉魚精特別強調了一下不是一直都在下面,是從上面下來了,凡人對此總結的很到位,有很多話都是形容這一點的,什麼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猻散,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太多了。
咼沐說這樣的事情是不用考慮了,反正是不會出現的,不會出現的事情何必要浪費時間呢,鯉魚精問什麼不會出現,是他不會出現,還是村民不會出現,咼沐不去討論。
豔娘從屋裡出來,鯉魚精問楊業授怎麼了,豔娘說還是那樣,應該是快要醒過來了,鯉魚精笑了笑道:“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們的,能一起修行,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彼此都有照顧,且不說你們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就是真的不行了,也沒有關係,該經歷的都經歷。”
豔娘臉色一紅,走到咼沐身邊坐下,鯉魚精看着她們笑了笑道:“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有些恍惚,豔娘你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喜歡咼沐。”
咼沐並沒有理會,豔娘有些生氣,站起來問鯉魚精說的這是什麼話,鯉魚精說他沒有說什麼,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咼沐修爲高人長的瀟灑,有人喜歡也很正常的。
豔娘更生氣,阻止鯉魚精,咼沐告訴豔娘不要這樣做,有些事情鯉魚精根本就不清楚,和他說了也沒有什麼用。
咼沐說的是豔娘和楊業授之間的感情,這些事情說起來並不是很明確,未必能說的清楚,說清楚也未必會真的理解。
豔娘低下頭道:“你不知道情況纔會說這樣的話,他是有一個紅顏知己的,你要是見了她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做天作之合,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
鯉魚精愣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我說有這麼一位大美女你都不動心,是有跟漂亮的,那人怎麼樣,我一定要見見,按理說豔娘你也很漂亮,就是放在神仙當中也是屬於上乘的,難道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不會吧。”
豔娘苦笑一下道:“我還真的希望你見她一下,等你見了之後你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漂亮什麼都是如此的膚淺。”
鯉魚精笑了笑道:“聽你這樣說你們已經見過了,她也知道你們的事情,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還能如此和平,這有些不太現實吧,不管是她還是楊業授心裡一定是有想法的,誰也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就是聖人也不可以。”
咼沐搖搖頭道:“我就說你不用和他說這樣的話,他是不會明白的,解釋也沒有什麼用,只有等到他自己有這樣的遭遇,纔會真正的清楚。”
鯉魚精笑了笑說他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等到他什麼時候想明白活着很重要的時候,就要去好好的修行的,紅塵當中的這些事情,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說過又看着咼沐問他是怎麼修行的,這種情慾可是修行當中最大的障礙,一旦踏入進去想要擺脫都是非常困難的,爲什麼咼沐的修爲能這樣高,咼沐笑了笑,說這些完全因爲他就是人類,人類不就是這樣嗎。
豔娘看了一眼鯉魚精說不要老是說她們的事情,鯉魚精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不是應該早早的離開嗎?
鯉魚精愣了一下說這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他已經說過了,不能找村民報仇,活着和死了也就沒有什麼區別,這是他出生的地方,不管是死是活,這纔是最適合他的地方。
豔娘點點頭道:“你說的有些牽強,要是不瞭解你的話,我一定覺得你在這裡就是爲了等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只有這樣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鯉魚精說還是豔娘比較瞭解他,他就是要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範志厚,要是範志厚能來的話,他一定第一時間就衝出去,把自己的命運交給範志厚,如果能在範志厚的手中活下來,那他就想辦法活着,如果能在範志厚的手中死了,那就是他最終的歸宿。
範志厚他是知道的,修爲很高,自己做什麼都沒有用的,這樣他自己的作用就不是那麼大,也就說所謂的一切都看天意,鯉魚精說的很平淡,聽上去和開玩笑是一樣。
豔娘笑了笑說鯉魚精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明明知道範志厚修爲有多厲害,和他動手下場很明顯,這明明就是找死的節奏,要是這樣的話還要範志厚幹什麼,想死的方法多的是。
鯉魚精說這是不一樣的,他自己要死,和被人殺死完全是不一樣的,豔娘搖搖頭,不理會他,咼沐一直都在聽,鯉魚精是不是真的這樣想的,咼沐並不是很在意,咼沐在考慮另外一個問題——範志厚。
範志厚在所有的這件事情中擔任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按照範志厚的說法,他讓咼沐留在這裡就是爲了讓咼沐愛上豔娘,這是以整個村子和豔娘她們的生命爲威脅的,原因咼沐想不出來。
咼沐覺得也沒有什麼原因,所有能想到的都是不符合的,範志厚肯定是和靈有關係的,這是根本的,從開始到現在,範志厚從來都沒有主動提過靈,這是一個問題。
咼沐曾想過一個假設,範志厚出現在這裡根本就不是爲了靈,這個問題一出現就被咼沐給否定了,甚至都不能往下在想下去,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在這裡就沒有什麼意義,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麼意義,咼沐想不明白。
只考慮當前的話,咼沐也是很擔心的,李莊的問題已經發生了一個完全顛覆的變化,咼沐她們暴露了,接下來所有和咼沐有關的事情就都變得不一樣了,所有和咼沐有關的人,也都會毫無例外的被村民當成是妖怪。
其他的咼沐可以不在乎,範志厚卻不能不考慮,這是一個不會講規矩,也沒有任何約束的妖怪,他要是來到這裡,聽到村民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一定會發生的,後果不用想也清楚,村民要是有了事情,都是咼沐的錯。
當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咼沐曾想過,就這樣離開李莊,範志厚要對付的是他,只要咼沐不再李莊,範志厚也就不會對李莊做什麼。
這樣的想法在範志厚面前沒有任何用,範志厚不會在乎什麼,最重要的是範志厚的實力擺在那裡,在沒有任何阻擋的情況下,對付李莊,範志厚只要動動手指也就可以了。
威脅就要有個威脅的樣子,範志厚一定會這樣做,到時候咼沐不在這裡,範志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還有一點豔娘當時的傷勢也讓咼沐不得不留在這裡,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會不會帶來什麼影響咼沐都不清楚。
看着外面的這些人咼沐心裡有些落寞,從最開始的時候,李莊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一切都是註定的,和他們自己的意願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再往後推一點的話,是咼沐的原因,如果他不在李莊,範志厚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方式也威脅他,李莊的人不管做什麼都不過分,這是他們的應該的。
同時李莊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這是他們的無奈,就如同此時的咼沐一樣,做什麼,不做什麼不是他自己說了算的。
除了這些咼沐還在擔心咼錦,擔心他們的那些同伴,每每想到這裡,咼沐的心裡就很憋屈,沒有了靈力什麼都做不了,想知道她們的情況都沒有什麼辦法。
咼沐不能再想下去,這樣的話腦子會炸的,半夜的時候,外面的有人來到咼沐身邊,咼沐問他有什麼事情,那人說他們要換班了,接下來可能會有一些動作,請咼沐不要在意,咼沐笑了笑說沒有什麼,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那人就出去了,一會兒就從遠處來了另外一撥人,等走進了咼沐纔看清楚,他們都是一樣的裝束,腰間都掛着一個鑼,鑼上貼了些符咒,幾人低聲嘀咕了幾聲,先前的那幾個人就走了。
後來的這幾個人還沒有適應,侷促不安的坐在那樣,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鯉魚精還取笑了他們一番,說這樣的做法完全是錯誤的,上幾個纔剛剛熟悉,就又走了,新來的這些還要慢慢的適應,萬一要是緊張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做什麼錯事,這可不是好玩的。
咼沐說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鯉魚精本想去逗逗這幾個人,咼沐制止了他,咼沐的語氣不容置疑,鯉魚精一愣說根本就不用這樣,他不過就是說說。
鯉魚精看着豔娘道:“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他們確實是在監視我們,也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用,換班的時候還要來告訴我們,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像話了,我們可是敵人啊。”
豔娘沒有回答,她沒有什麼心情,我們看了看鯉魚精,雖然是在說笑,卻也不能說不正確,事實就是這樣。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咼沐也想過原因,村民很擔心咼沐她們真的會做什麼壞事,自然要監視她們,有沒有什麼用並不是和重要,他們爲此付出了努力,這樣心裡才踏實。
更重要的是他們擔心咼沐她們會發作,一旦這樣後果是什麼就很清楚了,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鯉魚精看着那些人再次笑了起來,問咼沐這個時候村裡是否真的有人會睡覺呢。
豔娘說肯定是有的,從身份暴露開始,到現在已經三個晚上了,凡人沒有那麼好的精力,鯉魚精說他看一定睡不着,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輕易就能睡覺,他明白凡人一定是這樣的。
豔娘看了一眼咼沐,問要不要幫他們一下,咼沐說還是算了吧,現在做什麼,都會被村民的當成是別有用心,她們和村民之間保持這樣的關係挺好。
村子裡的狀況咼沐早就瞭解了,每家每戶都點着燈,有沒有睡覺咼沐不清楚,除了那些孩子,恐怕誰睡的不踏實。
過了一會兒楊業授從屋裡走了出來,幾個人坐在一起,鯉魚精看着她們的坐姿笑了笑問她們之間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楊業授問這是什麼意思,鯉魚精說楊業授和豔娘之間的關係不用說什麼,咼沐和豔娘不管是什麼原因也要在一起,楊業授心裡就沒有什麼想法嗎,豔娘站了起來瞪了鯉魚精一眼說這個問題已經說過了,就不要再說了,楊業授拉了一下豔娘,讓他坐下來。
鯉魚精又笑了起來道:“其實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的,捨棄自己的性命救心愛的人或許沒有什麼,能放棄兇手纔是真正的了不起,要是我的話,一定會殺了那個老道士,不管能不能打得過他都要這樣做,太氣人。”
豔娘又想發作,楊業授制止了他,咼沐看着楊業授道:“你是不是受過這方面的打擊,怎麼老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你也很清楚這樣的感受。”
咼沐這是氣話,玩笑就是這樣,有些時候說說笑笑高興高興,無傷大雅,要是說的多了就不好了,所有的玩笑都包含一部分真實的意思,不是誰都能接受的,鯉魚精暫時安靜了下來。
楊業授問咼沐該怎麼辦,咼沐搖搖頭,而後又問楊業授這樣問是什麼意思,楊業授道:“根據以往的經驗,這裡的情況範志厚一定是知道的,我現在在想爲什麼他還沒有出現,一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這可不是好事。”
咼沐說他也想過,卻什麼都做不了,楊業授頓了一下道:“我也想了很多問題,這種情況想要一下子都解決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沒有非常好的,只有一些還不算太壞的。”
咼沐讓他說一下,楊業授的意思很明顯,站在村民的角度上,她們離開這裡,楊業授纔不會對村民做什麼,楊業授的目標是他們,不是這裡的村民。
咼沐道:“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最擔心的還是範志厚要是狗急跳牆,遷怒這些村民,你也知道,憑範志厚的修爲,這不是難事。”
楊業授說他也想過這一點,範志厚有可能這樣做,應該也是有顧慮的,畢竟這是神仙的世界,範志厚要真的這樣做的話,怕是會給自己引來麻煩。
豔娘說她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範志厚根本就沒有把村民放在眼裡,他就是爲了要對付咼沐,咼沐要是離開的話,範志厚和村民是沒有什麼直接聯繫的,再者說,就是咼沐留在這裡,範志厚要是真的動手的話,咼沐也沒有什麼辦法。
咼沐不說話,楊業授和豔娘說的都是有道理,他真的應該這樣做,離開這裡去鎮上找咼錦,她們在一起,也能商量商量該怎麼辦,咼沐並沒有立刻就下決定,這件事急不得。
咼沐問楊業授要是離開這裡她們怎麼辦,楊業授笑了一下道:“對我們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你,要是能擺脫範志厚的話,這是最好的結果,和你在一起的話,我們雖然不至於立刻就死去,卻一直要處在危險之中,而且我們在這裡對你也是一個麻煩。”
豔娘看了一眼咼沐又看了看楊業授沒有說話,咼沐道:“你說的是對的,這樣做是最好的,現在看來不能這樣做,不管範志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在關於我的問題上你們比那些村民更重要,範志厚要是想要對付你的話比對付村民更容易,而且不會有任何後果。”
楊業授愣了一下說到了最後關頭也不用在乎這些,這不是他們能掌控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們兩個在一起,什麼樣的後果都能接受,豔娘眼中泛淚,看着楊業授低頭抽泣,咼沐也不好說什麼,楊業授體力不支,坐了一會就又回到屋子裡。
豔娘待了一會兒又出來了,豔娘走到咼沐身邊道:“剛纔他說的話我不同意,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離開你,不能違背範志厚的要求,不能這樣做。”豔娘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
鯉魚精笑了笑輕咳了一聲道:“我就說你們之間的問題不簡單,果然是這樣的,你還真的很有豔福啊。”豔娘不理會他,咼沐瞪了鯉魚精一眼。
咼沐看着豔娘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會這樣做的,我一定會盡力保證你們的安全,不會讓你們離開我,也不會給範志厚任何機會。”
豔娘笑了笑抽泣了一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怕死,是不是覺得我們女人就是這樣,總是多愁善感,考慮的很多,卻都是表面上的東西,深層的一點都不知道?”
咼沐搖搖頭,說他沒有這樣想過,豔娘說咼沐想不想都是一樣的,她們就只是兩個小妖,要是渡不過劫難的話,早晚都是要死的。
即便是度過了,她們也從來不奢望能長生不老,這不是他們該想的,雖然註定一定是要死的,她們也經歷過生死。
原先豔娘覺得死了就是死了,也沒有什麼,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豔娘才發現她是多麼的不甘心,道士的攻擊到的時候豔娘沒有想很多,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在她昏死的那一段時間,整個精神都是遊離的狀態,她看到了很多過去發生的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平時想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在那樣情況下就不一樣了。
當親眼看到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很多原先沒有的想法都漸漸的冒出來,曾經那種很平常的小事情,再次感受的話卻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豔娘說在那樣的場景下,她心裡變得脆弱起來,明明是高興開心的,最後卻流了淚,心裡的那種失落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她不清楚這是怎麼樣,當她醒過來之後精神還在那種情景之中。
楊業授倒下的那一瞬間,她的整個心都是疼的,能感受到的疼,她什麼都沒有想,就這樣看着楊業授,理智什麼的一點用都沒有,豔娘不希望楊業授死,她還沒有活夠,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她都不在乎。
豔娘說要是楊業授死了的話,她也不會獨活,她希望兩個人都能活着,豔娘看着咼沐問他明白嗎,咼沐聽的入神,下意識的點點頭。
道是什麼咼沐不清楚,或許他永遠都不清楚,只有那種真是的感受纔是真的,所有能考慮的情緒都不是真正的。
鯉魚精也聽的入神,豔娘停了很長時間之後,鯉魚精才笑了笑道:“你說的我好像有些明白,我總覺得這樣的事情只是那些人說出來的,用美麗的語言堆砌起來的,真的纔是真的,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糊塗了。”
豔娘深吸一口氣微微擡頭道:“我想活着,想盡一切辦法的活着,我們一起活着,時間越長越好,至少此時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咼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們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天亮的時候留下的那幾個人也都走了。
他們剛走村長就來了。鯉魚精看着他笑了起來道:“怎麼樣村長,看你起來的那麼早,你是一夜沒有睡還是睡的非常踏實啊?”
村長不理會他,村長走到咼沐身邊拱了拱手道:“小木老師,我來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孩子們不能老是不上學,這個時候對他們來說是和重要的,你看你們能不能把學堂給騰出來。”
鯉魚精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爲你們還想讓他教書呢,原來就只是讓把學堂給騰出來,很好,很好,小木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咼沐笑了笑道:“應該這樣,孩子們的事情纔是的大事情,你放心我們一會就挪到我的那屋子裡去,不能耽誤孩子們上課。”村長很高興,小跑出去,應該是通知學生去了。
看着村長的背影鯉魚精問咼沐什麼感覺,咼沐說沒有什麼感覺,這本來就不是他的事情,鯉魚精冷笑一下道:“你心裡要是不舒服的話就說出來,你教了他們那麼多天,就這樣把你踢開了,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人吶,人吶。”
咼沐看了看鯉魚精說他的反應太假了,這不不關鯉魚精的事情,他也不用在這裡唉聲嘆氣的,咼沐說教書的位置本來就是村裡給他的,自然要有村子裡收過去,他沒有什麼,只是和那些孩子接觸的時間長了,就這樣一下子就分開的話,還是有些捨不得,就只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