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祠堂供奉着村裡所有人的祖先,是從村子建立起的那一刻開始就存在的建築,中間又經歷的幾次的修葺,這祠堂在仁濟村是僅次於那石碑廟而存在的地方。
雖然如此祠堂到底是不比其他的地方,這裡只是很大,裝修的並沒有很華麗:門前是一個很短的門樓,門樓的樣式很普通,門樓上的瓦倒是很亮,在月光的照射些微微發出一絲光來。
門樓正上方掛着一塊匾,上面用很古老的文字寫着祠堂兩個大字,從字的形態就能看出這匾必然是有一段很長的歷史了。
匾下方便是大門,門很寬,約有六七丈高,通體黑色,門上有兩個獅頭門鼻。這門也有一段很長的歷史了,而且王明從小就聽人說過這門是以前一個很有名的木匠設計的,雖然看起來很大,可是卻能不用很大的力氣就能推開,王明曾親自實驗過,證明這是個實情。
王明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那門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半夜,仍然能聽的清清楚楚。聲音傳到很遠的地方纔消失,好在大家都在睡夢中,並沒有人起來。
從大門進來是一條很寬的通道,通道在燭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整個通道上多出了很多的晃動的影子。祠堂裡的等也是有手藝很高的人設計的,燃料只是很普通的東西,點燃後卻能着上好些天。
順着通道走上十來步便來到正廳,正廳前有兩三級臺階,臺階上並排列着四五根很粗的柱子,柱子約有三四米高,通體棕色,這是整個祠堂的支柱。
祠堂內並沒有設立大門,只是在要進正廳的地方放着一張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一些香,這是讓村民祭祀祖先用的,只是現在已經很少有人來了,桌子上的香已經落上了灰塵。
王明抽出幾根香點上,先對着門前離八仙桌很近的女媧像拜了一拜。這女媧像從很久以前就擺在這裡,仁濟村的村民始終把女媧當成他們第一位的祖先。
只是女媧娘娘是大神,自然是不能同祖先們擺在以前,於是便在門前的地方放上女媧神像,這樣無論誰要祭拜祖先都要先祭拜女媧娘娘,這是仁濟村特有的傳統。
祠堂內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除了正後牆上的一個放牌位的櫃子,櫃子很高几乎捱到了牆頂,上面放滿了牌位。
仁濟村的祖先幾乎是同一族人,他們沒有名字並不是說仁濟村的後人把他們的忘記了,只是這是他們自己規定的,他們覺得能來到仁濟村並在這裡安家落戶這是上天的仁慈,雖然他們參與了村子的建設,但是他們的功德對於天地來說實在是不足道,便告訴後人他們死後不用留排位。
後世子孫自然不敢忤逆先輩們的意思,只是後輩之人總會懷念先人便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們仍舊給先人們立了牌位,只是上面沒有具體寫上他們的名字,統統用仁濟村大德代替,一共立了十個牌位,每個牌位都是用石頭刻成,放在最上方。
緊挨着牌位的是用石頭雕刻成的一個香爐,香爐中還插着三支石香,這樣就相當於時刻在供奉着先人。
而仁濟村也始終遵守這樣的傳統,沒有人去祭拜他們,只是把他們放在心裡,時刻不敢忘記他們的功德。所以祠堂的真正的牌位是從木櫃從上到下數第三行開始的。
仁濟村從古至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代,如果每一位逝去的先人的牌位都擺在上面,縱然是再有更大的一個房子也是放不下的。
所以仁濟村便有一個規定,凡是一輩之人都去世時便選出他們中貢獻最大的一位留在祠堂裡,其他的則有個人的後世子孫請到家裡去供奉,也就是說只要同輩之人還有一人在世,那麼大家的牌位都在上面,這種規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一直延續到今天。
拜過女媧娘娘之後王明又抽出三支香開始祭拜自己的祖先。
從王明這往上四輩都還健在,所以牌位櫃上便有四代人的牌位完整的放在上面。王明跪在牌位前的蒲團上磕了幾個頭,便把已經燃着的香放在自己祖父牌位前。
王明的祖父是在他只有三四歲時死的,那時的王明剛剛開始記事,對祖父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只是隱約記得他的祖父身材有些發胖,個子也不是很高,總是笑呵呵的坐在石桌邊看書。王明對於他的印象大致如此,而且後來他還聽說祖父走的時候沒有任何徵兆,十分安詳。
王明上過香後便走到旁邊的一個書櫃前,這書櫃不是很大總共只有四個格,這來放着村裡的族譜,一本是村裡從古至今的族譜,這本基本上與牌位櫃上的牌位相對應。剩下的便是各戶人家的詳細族譜。
除了這些便是一本村裡的日誌,它記載着村裡各個時期發生的大事,這便是王明要找的東西。
遺憾的是王明在這裡所查到村子最開始的歷史,與他所知道的並沒有什麼區別,這讓王明很是失望,他無法解釋自己所做夢的意思,也無法驗證自己的想法。
王明見沒有什麼收穫便起身準備離開,他剛剛站起來就覺得一陣睏意來襲,這睏意來的是如此的快速,王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又做了那個夢,周圍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聲音都交織在一起,而隨着這聲音越來越大,王明的胸口也開始感到越來越悶,接着那老者便重新出現,只是這次他出現的有些早,依然這樣靜靜的看着王明。
這次王明倒還有些力氣便問道你是誰,那老者沒有回答他,臉上多了一些微笑。王明見他沒有回答便又問了一次,那老者仍舊沒有回到,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就這樣王明如此問了三次那老者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等到第四次時王明覺得老者之所以沒有回答也許是自己問的問題不對於是便問道:“這是哪?”那老者聽後咦了一聲,之後便呵呵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不是很大而且很慈祥,王明聽了心裡很舒服,胸悶的感覺便小了一些。
還沒等王明再次問,那老者倒是先出聲了說:“這是我住的地方,也是你住的地方,這裡是仁濟村,也不是仁濟村。不過原本也沒有什麼關係,只是人總該有個回憶的地方,這樣無論是什麼走到哪裡,心裡也不會寂寞。”
聽了老者的話王明一頭霧水,他不明白那老者說什麼是仁濟村也不是仁濟村,明明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能是仁濟村的,再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旦固定了便就是那了,怎麼會有兩個結果。王明本能的問道:“你是誰。”
問過後又忍不住的想這問題真是白問了,之前明明自己已經問了三次他都沒有說,再次問依然得不到回答。便又準備開口問別的問題,這是這次那老者倒是乾脆的回答到:“我叫王乙塹,和你一樣我也是這仁濟的村的人。”
聽了他的話王明便開始在腦子裡尋找王乙塹的印象,他快速的回憶了一下村裡他所知道的所有人的名字,結果卻是王乙塹沒有半點印象,便說道:“我怎麼不記得村子裡有你這樣的人,甚至都沒有聽說你,你莫要騙我,你定不是村裡的人。”
那老者聽後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這村子何止幾百年,村裡的人又何止上萬人,你才幾歲,又哪裡知道我。”
從他的話中王明似乎知道了什麼便說:“既然你是這村裡的人,又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你究竟想做什麼。”
“你說的有幾分實情,但是卻不全對,雖然是我有意把你帶到這裡來的,但是若不是你自己心中想來,我是沒有辦法的。我們相遇雖然有我的作用,但是你真的能來到這裡卻是天意使然,也是祖先們積德,仁濟村雖然該遭此劫難,但到底是福澤深厚,只是•••算了,有轉機總歸是好事情。”
王明還是完全摸不着頭腦,他覺得眼前這人雖說看着還行,但是一定不是什麼好人。王明心中有了這種想法,語言上也表現了出來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但是既然我到這裡來和你有一定的關係,那你就該把我放回去,無論從那種層面說你都應該把我放回去。”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王明的心思說道:“難道仁濟村有危險你也不去幫忙,你就不怕仁濟村消失嗎?”
王明呵呵一笑,內心更認定這老者不是好人說道:“我們仁慈村從開始到現在每年都是風調雨順,這裡的人們都是安居樂業的,甚至外面有什麼戰爭,我們也從未被牽涉其中,哪裡會有什麼災難,我看你定是在這裡危言聳聽,不安什麼好心。”
那老者看上去似乎很是無奈,搖搖頭說:“此次災難定是無法避免,你記住你是可以幫助村子的,也只有這樣才能使村子有可能平安度過這裡,現在我們幫你清醒過來吧。”
王明還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那老者周圍便出現許多和他一樣的人,大家圍在王明的周圍,口中唸唸有詞。
王明很顯然被這場面給整蒙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回過神來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無法發出聲音,想動身子卻像是被什麼綁住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而且胸口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悶,漸漸的呼吸再次變得困難起來。身邊的那些人也在慢慢的消失,等到最後一個完全消失的時候,王明也再也無法支持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