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錦的難處在於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咼錦在這一方面的觸覺減少了不少,依照咼錦的修爲,是能通過已經發生的事情,去預知還沒有發生的,矛盾的點就在於此,所有的事情都是註定的,只是在真正的發生之前誰也不清楚結果是什麼。
靈的事情是咼錦解決不了的,咼圭的也是如此,咼錦從來都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想着要去預測什麼,沒有這樣的想法,自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行動,不僅咼錦是這樣,咼沐也是如此,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誰能真正的脫身出去,咼錦和咼沐更是如此。
不只是這件事情,很多事情都是一樣的,不只是靈的事情,不只是咼錦的事情,其他人都是一樣的,這纔是生活的基礎,還是那句話,明白和能做到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有那種感覺了。我努力回憶自己以前的生活,卻找不到半點頭緒。我不是一個成功的人,從來都不是,嬰兒時期的相貌其醜,幼年的大大咧咧,到上學時的渾渾噩噩。
關於小學時的記憶我只搜出了一件,這件事記憶猶新,而是還使我名聲大躁,也是因爲這件事在整個小學期間,同學們都對我保持若隱若現的敬畏之情。
三年級時我的成績沒有提高,仍然是那種不上不下的中間之流,單單就這方面而言我是那種扔在班裡就不知道是誰的人,可是這卻是萬萬做不到的事情,因爲我的身高就像夏日的溫度一樣一路飆升。
等到下半學期的時候,我已經比我們班最高的男生高了半個頭了,雖然已經是最後一排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一眼都能被看到。
當時一個高年級的上我們班尋事,還沒發作就被我一把推出了門外,這還不算什麼,那男生一個頭碰到桌子角上鮮血直流,那男生還沒反應過來,我哇的一下哭了,這下那男生到安慰我起來,“別哭啊!我也沒怎麼你啊!”
我一聽哭的更厲害了,如果說第一次哭是嚇的,那這次絕對是委屈的,我在想:是啊!你是沒怎麼我,可是我打了你啊!還把你打出血了,我都不認識你,我虧不虧啊!”想到這我哭的就更厲害了。
那男生一直在安慰我給我道歉,可是沒用,我的淚根本就像決堤的河水止不住啊!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那男生就去向老師自首,最後的結果男生受了傷捱了批,我打了人,流了淚沒事。難怪孔老夫子說:天下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從此我們學校再也沒有男生欺負女生,甚至都開始敬而遠之,也正是因爲如此女生也開始對我敬而遠之,只可惜我明白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之後了,之前我還怪她們忘恩負義,現在才明白是我自做自受。
所以從那時開始我就沒有知心朋友,直到上了大學纔有所改觀。知道我的人都奇怪我爲什麼能上大學,還是那麼好的大學,說實話我也很奇怪。我從來沒我奢望上大學,上高中時我已經爲自己規劃好了路,高中畢業出去打工,自己有錢了做小本生意,嫁人生子了此一生。
我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曾幾何時每次想起它我都能高興的笑起來。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我竟然考上了大學,還是一所很不錯的大學。當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們全班都驚奇的看着我,我的老師更是徹夜未眠,把我的分數來來往往算了十多遍,最後不得不死了心。
我哥更是直接從實習地火速開回來,拿着通知書足足看了有半個多鐘頭,最後雙眼滿是火光,用激動到憤怒的顫魏魏的聲音吼到:“張雪兒,你都幹啥了”嚇的我趕緊舉手發誓:“我啥也沒幹,只是老老實實做題”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其實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最多也就稱得上奇蹟,可是在我身上那絕對就是怪談。
首先在當今這個大的社會環境下,想上個大學那是要十分努力的,特別是在我們這個地方,那絕對是不死也要搭上半條命的,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沒有上大學的願望,在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完全不具備的情況下,我竟然完勝,這讓別人情何以堪啊!
爲此我們班幾乎所有人都大嘆老天不公。其實考上了大學我也愁啊!我已經計劃好了,四年我很有可能會成爲小資,可是事實是不僅願望落空,我還要往裡倒貼好幾萬,想到這一點我的心就一陣悸痛,可是這個學還是要上的,要不我哥一定會再次激動的拿刀砍我。
我最終的目標就是靠自己的努力做一個有錢的女人,等有一天我那位溫柔的問我吃什麼時,我可以霸氣的拿出卡:姐門今天高興,隨便刷”那種感覺,想想都能讓我渾身躁動。
也是出於這樣的想法,當同學們畢業之後忙碌找工作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把那一尺見方綠本本往櫃子裡一扔,自己開店做老闆。夜色更加濃郁,空氣也更加冷起來,我抽了一下鼻子擡頭看月光,更遠更蒼白起來。
雙手觸地,一股潮溼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全身,便聽見幾聲狗吠從村子裡的深處傳來。我拿出手機登上空間,一條條狀態擠進眼睛裡,它們的主人多半是我熟悉的,還有更多半是我認識的。
他們的狀態多半與他們的感覺沒有關係,或者說除了那一刻多半與他們沒有關係,事實上它們與誰都沒有關係,我已經很久沒有發表狀態了,我總覺的能說出來的感覺都不真實,雖然這樣說,但是這道理我剛明白不久。簽到:伊始。
剛剛下線就看到父親發來的信息:“回去吧!冷”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嘆氣聲,很熟悉很真切。起身,推車,朝着家的方向前進。今晚註定多夢但是這道理我剛明白不久。簽到:伊始。剛剛下線就看到父親發來的信息:“回去吧!冷”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嘆氣聲,很熟悉很真切。
起身,推車,朝着家的方向前進。今晚註定多夢第二天早上第一次醒來是被小侄女叫醒,她趴在牀頭小心翼翼的對我說:“姑姑,起牀了”此時我的靈魂還沒有歸位,腦子還處在半睡之中。
我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回憶剛剛的夢境,慢幽幽的伸出一隻手,拉着小丫頭的說:乖,姑姑再睡會”之後就睡着了,這次又做了個夢,夢裡竟然有個看不清是誰卻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再跟我搶東西,這讓我小小興奮了下:笑話,跟我搶”
正當我準備大展身手的時候,那人竟無恥的打起我的胳膊來,我剛想抗議,醒了,隱約聽到關門的聲音,一轉身又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夢,也無力回憶起內容,只是模糊記得有好多支離破碎的片段從我眼前飄過,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不能抓住一二。等到我實在無力再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我稍微動了一下,全身各處便衍生出各種各樣的疼痛,特別是胳膊上,疼的我一點動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我在牀上靜靜的躺了小半個小時,身體才漸漸適應了疼痛,我費力的坐直了身子,靈魂再次的逍遙法外,我的潛意識告訴自己我不應該起牀,起牀多沒有意思啊再說起來了我能幹什麼嗎啊?萬一再發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時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的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我,起來吧姑娘,再睡你就廢了,再說你還睡的着嗎?是啊,我已經睡不着了,於是我麻利的起來,剛好趕上母親做好飯,奇怪的是我的胃見到如此美味竟沒有半點反應,這很奇怪。
哥哥從門外近來,看着我,滿臉的鄙視,“看看你,哪還像個姑娘”我剛想反駁:這個我知道啊!就被我嫂子硬拉着上樓了,這個小女人滿臉的竊笑。我的腦子裡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不應該叫她小女人啊!人家孩子都有了,可是也不應該叫老女人啊!畢竟才二十多歲,最後得出結論應該叫幸福的小女人。
我哥和我嫂子最後之所以能走到一起,與我有莫大的關係。她們是在大四時好上的,那時我剛上大一。我哥這人屬於肚子裡有卻從來說不出來的,我嫂子也是,當時兩人之間好的就差把話說白了,可是愣是兩個人都不說。
這可把我急壞了,我之前見過我嫂子,落落大方知書達理,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如此一佳人要是落在別人家裡那我家就虧大了。再說她們兩個也是情投意合,兩人站在一起那絕對是郎才女貌女才郎貌的天作之合,這要是不成那絕對是天理不容。
爲了讓我嫂子的名字寫在我家的戶口本上,我就冒名替我哥向我嫂子表白,於是兩人的事就順理成章的水到渠成了。事後兩人對賬,唯唯少了這一筆,於是我最終暴露,可是兩人此時已生米熬成稀粥,還多出了一包袱,也只好湊合着過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和我嫂子好的像姐妹一樣,這也是必然的,都是文化人嘛!終於我被這幸福的小女人按在梳妝檯前,鏡子裡一個批頭散發眼睛高聳的女子出現在我先前,我下意識的想到:這過高廢了。再仔細看了一眼覺得還不錯,除了眼睛萎迷外,其他的地方還都不錯。
嫂子拍着我的肩:不就是…”鏡子中的我眼睛猛的精神起來,而且還是那種只有公雞打架時的精神,嫂子抿嘴一笑“搞的跟失戀了似的”我的眼神再次萎迷起來,我從來都不閉會有關戀愛的話題,也不介意別人以我戀愛爲話題的話題,因爲關於這一點我的整個是空白,還是那種一塵不染的白。
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一點苗頭都沒有。首先說明我沒有各種不合諧的問題,也不是條件太高沒人敢追,我實在是沒那樣的想法,我說過我要成爲一個有錢的女人,在這個目標完成之前絕不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戀愛這東西是兩個人事,即使我不談也擋不住別人來追啊!在我上大一的時候就有一學長手捧一大束玫瑰擋住我的去路,從他那害羞的眼神中我迅速明白他的意思,一把從他手中奪過玫瑰,一朵一朵的數起來,那男生害羞的臉能滴出水來,在那手足無措的撓頭。
數完以後微微一笑,又把玫瑰放在他手裡說:原來真是九十九朵。走了幾步我覺得少些什麼事沒做又反回來,那男生正在疑惑,看我回來又滿臉堆滿高興,我走到他身邊停住,笑呵呵的說:“學長,我只學藝不賣身”然後轉身飄然而去。
在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學長的臉色有羞紅變成了豬紅色,眼神開始渙散。據後來聽說那男生正正站了一個多小時,才行屍走肉的離開。從此那男生見我百步之外,聞風而逃,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的正臉。由此一役,我名聲在外,再也沒碰到類似的問題。
今天的太陽好的有些不合時宜,十二月天竟然有冒汗的危險,這是一個信號,有種不和諧的味道。吃過飯後把老爸的躺椅從角落裡弄出來,懶洋洋的曬太陽。
當臉被曬的熱拉拉的時候,我覺得這很不真實,一定有問題,忙坐起看看四周,由於剛接受過陽光的洗禮,眼睛看什麼都是灰白色的,小侄女正在牆角怯生生的看着我,那眼神滿是驚恐,我上下看看自己,沒事我已經打扮了。
我努力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對着她伸開雙臂:來丫頭,讓姑姑抱抱”小姑娘嚇的猛的站起來,向身後的奶奶那跑去。嘴裡直嘟囔:姑姑壞,姑姑抓手。我疑惑的皺皺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終於在母親對丫頭的安慰之中我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原來我第二次睡時竟然抓着小丫頭的手,還用了很大的力,最後在母親的幫助下才使她掙脫。我覺得特對不起丫頭,便把她抱起來親了又親。小孩子很快就恢復了一往的活力,與我和好如初。
從昨天我回來時,母親看我的眼神就充滿疼惜,我知道她想和我說什麼,但是每次都忍住了。昨晚我一回來就躺下睡了,隱約中還聽見父親從外面回來的聲音。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以前只是聽說,這次卻真真切切的體驗了一把。真的難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它是一種心的體驗,那種感覺很悶,悶到你想把自己的胸膛挖開,讓心好好的喘口氣。
真正的流淚跟本不是眼睛在做主,是淚自己要出來,不出來還不行,出來了也就痛快了。真正的經驗跟時間沒有太大的關係,我覺得兩個月的事要比二十年的都豐富,而且要更真切更真實。
我很慶幸自己把那綠本本給放起來,那只是一張紙,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紙。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虧,爲了它我付出了四年的青春,好幾萬的人民幣,可是到最後它竟然一文不值,陰謀,天大的陰謀。
下午四點,陽光依舊,完全沒有一點要退卻的意思,這讓我很不自在,現在我很想睡覺,可是太陽不下山我又不能安心去睡,我覺得這是老天在與我做對,他時時都在與我做對:我計劃好了未來,它讓我考上了大學;我拿到了綠本,它讓我開店;此刻我想睡覺,它卻始終不讓太陽落山。
再仔細想想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悲慘,悲慘到回憶時竟然找不到半點亮點。整個下午父親從我身邊走了很多趟,他依然是那樣的嚴峻,可是這擋不住他慈愛的眼神。
有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幸福,在別人眼裡我應該很幸福:父母年輕,哥嫂慈愛,姑娘長的不錯還是個大學生。神啊這是多麼幸福的家啊!是啊!如果做爲一個旁觀人我絕對認爲這是幸福的,可是作爲當事人我總覺的還少點什麼,遺憾的是我不知道少了些什麼。
天快黑的時候,嫂子把我從躺椅上拉起來,不分青紅皁白的把我弄到她屋裡去,一到屋我就狠狠的把自己摔到牀上,痛苦的問了句幹什麼,之後把腦袋深深的埋在被子裡,只留兩隻耳朵在外面。牀上的被子有種淡淡的清香,像極了狗尾草一樣。能使人心裡猛然的清靜。
我貪婪的嗅着這味道,漸漸失去了意識,我沒聽清嫂子要給我說什麼,只是在意識還保留的那一刻我覺得今晚一定能做個好夢!第三天早上早早的就被嫂子叫起來,果不其然我躺在她們牀上。
本來還想再賴幾分鐘,她卻一直催促,說要進城晚了怕時間不夠。要是在以前聽到這消息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起來,和她們一起進城就意味着我可以隨便要自己喜歡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根本不用付錢,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可是我今天卻沒有興趣,事實上現在我對什麼都不敢興趣,如果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我連覺都懶的睡。正當我準備補個回籠覺的嫂子一口否決了我“那怎麼行,今天就是爲你去的,沒你可不行”我剛準備回駁,嫂子接着說:再說你昨晚都答應了。
我努力回憶,不記得我昨晚做過什麼承諾。半個小時後,我出現在院子裡,除了滿眼無精打采外,其他的一如既往的光絢。嫂子看着我說:這纔對嘛!我白了一眼這個小女人,再次確定昨晚我沒有做過任何承諾。母親早早的準備好了飯,看到我的樣子滿臉的喜慶。
小侄女更是一直圍着我說:姑姑好漂亮。看着老哥嘴角笑,我明白今天這一趟是逃不掉了,我抱起小丫頭親了一口:姑姑帶你買好吃的。丫頭咯咯的笑,那氣氛溫暖極了。出發時我對我哥說讓他做好心裡準備,我可是卯足勁了買東西,可千萬別心疼。
老哥一笑置之,嫂子則調侃到嘴還是那麼會說。“自己會說”我下意識的想,理論上應該是的,自己不癡不傻又上過大學,什麼道理都懂,怎麼能不會說呢?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嘛!記得開店的第一天,當我激動的迎接第一個客戶時,竟然忘了該怎麼打招呼,話到嘴邊了卻突然剎了車,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前進半存,滿臉通紅汗水咕嚕的往外冒,眼睛水汪汪紅的發火。倒是把那顧客嚇了一跳,忙問我怎麼了,要不要看醫生。
我仍舊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尷尬的搖頭,臉更紅了,汗更多了。那顧客再三問我怎麼了,最後一看苗頭不對,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我所有的症狀也在他退出的一剎那恢復了正常。那時我的衣服已經溼透,臉燙的熱拉拉的。
我很奇怪爲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母親告訴我說我處境不一樣,在乎的不一樣,結果也就不一樣了。爲此我曾羞愧了好長時間,覺得我完了,越活越抽抽了,連上學的第一天,我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也正是從那時起我開始想回到大學,大家在一起多幸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的嘴不厲害,或者說我的嘴只在熟悉的人之間厲害。事實是認識的就那麼幾個,不認識的每天都在曾加,這也許纔是生活。
年關將近,進城的人極多,他們大多數是像我們一樣閒着沒事幹消磨時光的,還有一些只是爲了一個莫須有的暗示:快過年了,不進城總覺的少些什麼。如果說我們是吃飽了撐的話,那他們絕對是還沒吃就開始吐的人~十足的有病。
半個小時的車程我昏昏欲睡,我感覺自己病了,在什麼情況下都能睡着。看着車窗外熙熙攘攘的羣衆,我強烈的意識到要過年了。
對於生意人來說,年是一個得吉祥的字眼,大多說生意在這時候都會好的一踏糊塗,鞋子自然也不例外,而我則要在這個時期去做一個十足的消費者,多少都有些悲哀的味道,可事實如此,無力迴天。
城裡的人多得一踏糊塗,從下車的那刻起,我們能看到了就只有一個個形狀各異的頭頂,忍不住嘆道:人真多。嫂子打趣道:現在倒說人多了。縱觀中國歷史,所有名人說過的話維孟老爺子:此一時彼一時”最爲至理,這是一個萬能理由,此語一出,絕對另人百口莫辯。
商場更是水些不通,和所有熱鬧的場合一樣,這裡一大半的人都不會買東西,我個人認爲這種人很討厭,誰也不會喜歡自己辛辛苦苦介紹了半天,人家輕描淡寫的說再看看吧!我說姐妹您怎麼不早說,你聽評書都不帶這麼幹脆的。
一開始我絕對不會給這人好臉,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也就明白了,其實大家都不容易,都想物有所值,如此而已。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商場裡頭,嫂子目標明確徑直向打折的商品走去。
不知道誰說過只有在那個位置了才明白那個責任,這個女人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女孩了,她已經爲人婦爲人母,她再也不單單是她自己了,更多的還是她背後的東西。其實我又何嘗是半年前的那個自己啊!時光如刀,刀刀逼心老啊!
丫頭始終在老哥懷裡,好奇的東張西望,手裡還拿着剛買的卡通氣球。很多時候我都認爲還是小孩子幸福,希望永遠做小孩子該多好:要的少,快樂多。看到哥嫂那麼努力的工作只爲了丫頭有個好的未來,才懂得那樣的想法多麼的幼稚,多麼的不負責任。
嫂子提了一兜打折商品說自己的任務完成,便拉着我們向新品的地方前進。我們在一款新上架的商品前蹙足,嫂子很喜歡這個顏色,無奈價格太高,於是她與促銷小姐你來我往的脣槍舌劍的足足有半個小時。
曾幾何時遇到這種情況我一定會興奮到極點,會下意識把這當成一場帳來打,看着賣東西那口若懸河的誇讚之詞,渾身上下的細胞都擴張到頂點,大多數時候我都會在商家快要讓步的時候微微一笑,轉身飄然而去,留下口乾舌燥的銷售小姐憤怒的神情和罵孃的話外音。
每次我都會完勝,理由很簡單我只是玩而商家卻是認真的。我雖然很想做生意,但在這之前我從來都不覺得賣東西的會是什麼好鳥,一個個託着天使的面容,幹着魔鬼的勾當,個個唯利是圖斤斤計較,所以我從不爲自己的做法感到絲毫羞愧,相反我覺得自己很偉大。
怎奈天道輪迴,當我被別人玩弄與鼓掌之間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當初的做法是多麼的該千刀萬剮,羞愧的我徹底的痛哭了幾次,忍不住的想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看着嫂子和促銷小姐還在拔河,我長長的嘆了口氣:都退一步吧!大家都不容易。
我的語速很慢,語氣靜的沒有半絲的波瀾。我覺得此刻自己的形象一定很像一隻大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新奇物件,銷售小姐看着我滿臉的不知所措,嫂子也看着我愣了幾秒,無奈的嘆了口氣,付錢走人。
我的心情再次低落到極點,早起還若隱若現的激情一下子消失殆盡。意識再次雲遊天外,周未的一切都變的模糊起來,大片大片的流光溢彩從眼前竄過,像電影中的快鏡頭,我想伸手去抓,渾身上下卻擠不出半絲的力氣,就這樣我無能爲力的讓他們消失,胸口一陣悸痛。
我感覺自己的憂傷已經深入骨髓,平時看不見一旦我有一絲一毫興奮的苗頭,它們就迅速竄出來蹂躪興奮,把它弄死在搖籃中。我想消滅他們,就要把骨頭敲碎,想像着骨頭破碎的瞬間憂傷痛苦的唉嚎,爲了活着我與他們同歸於盡。
人集合完畢,戰鬥力瞬間滿值的狀態,我再也沒有分毫睏意,起牀已經勢在必行。我又等待了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把睡意給培養起來。我是個急性子,從來就不喜歡等待,就爲此在大學時差點與一姐妹大打出手。
就是因爲她遲到了十分鐘,害得我們半年沒說話,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苗頭,幸好兩個人都深明大義,最後也就握手言合了。此事足以見我對等待的深惡痛絕。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天不隨人願的,在小店剛開始的時候很少有人光顧,這也是必然的,在如今這個啥都靠關係的時代,買個針都要找個熟人:便宜還實惠…對此我無話可說。
在如此大的環境下,別人自然對我這店面規模不大老闆初出茅廬的小戶自然是不屑一顧,更重要的是我連個招派都沒掛,雖然我自己知道是在試營業階段,可是他們總會忍不住想:不妙啊!這丫頭要卷才跑路啊!在諸多不利的條件下,來我店的人真稱得上是寥寥無幾。
看着一個個的衆生從我門前飄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連轉頭看一眼的念頭。一開始我還安慰自己:沒事,萬事開頭難,都這樣”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等到第三天我自己無法再淡定,腦海中編織的所有自我安慰的理由,都如落入荊棘林裡的肥皂泡一樣,砰的一聲全部破掉。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門外的人影。我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的失去動力,血液卻快速的從身體的各處向心髒涌入,等到意識到血液再也流不動的時候,我感覺胸口堵的厲害。
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無法呼吸,我彷彿看到憋的紅的發黑的心正在逐漸的一層一層的突破肌肉組織,我還聽到了肌肉斷開的啵啵嗩嗩的聲音,我再次覺得呼吸開始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變的扭曲起來,腦子飛速的轉着,我本能的認爲這樣下去一定會發生什麼,到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猛的咬了一下舌頭,眼前瞬間清明,不由自主的彎下腰拼命咳嗽,眼淚也趁機肆無忌憚的噴涌而出,心臟再次恢復功能,血液也漸漸流向身體各處。我感覺心裡舒暢極了,眼淚就像一劑清洗液帶走了我心裡所有的鬱積,心就像陰霾散去之後的陽光豁然開朗。
這件事讓我懂的眼淚的妙用。那應該算我開店之後的第一次流淚,雖然來自偶然,卻淋漓盡致。我始終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如果再早兩個月出現沒人的情況,我一定會飛奔到外面,拉着人就往裡進:客觀來我家吧!我家的貨好。
可惜這種情況不可能會發生,因爲兩個月前我還是個純粹的消費者,根本意識不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在牀上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完全的起來。
昨天進城很不盡行,我沒有一點平時的表現,所以什麼都沒有買,現是可以不換,可虛榮心太強大我無力抗拒,也正是從這件事上我隱隱約約明白,賣東西不單單是賣還有售後,賣的不僅是商品還是責任。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卻不知道錯在了哪裡。我清醒了一下腦子,蹲在母親身邊幫忙洗菜,看我一時半會走不了,剛剛散去的嬸子大娘們又圍了上了,本來我是想站起走人的,這種場合實在是太危險了,到處都是冷箭,呆的越久死亡的機率就越大。
但是十幾年受教育留下的禍根在心裡斥責我:張欣兒,不能走不禮貌。我再次跳進虛榮給自己下的套中,對圍上來衆親友親切的微笑。
她們也不客氣一圍上來就開始找話題,那內容多半於我無關,可我知道這只是一種迂迴戰術,這些人在家閒來無事總是三五成羣的八卦着各家的瑣事,時間一久竟然無一人倖免,總是發生張嬸在村東談論李嬸的時候,李嬸在村東訴說些張嬸,人人如此,家家如此,她們沒有惡意,她們只是閒人。
不到兩分鐘話題就轉到我身上,張嬸笑嘻嘻的問道:欣兒,你還沒對像吧!嬸給你說個唄!這絕對是足以讓她們興奮很長一段時間的話題。每個人都表現的極端亢奮全都虎視眈眈的看着我。這問題對我也起了作用,我心裡再次掀起一鍛漣漪,和上午的感覺一模一樣,我忍不想我都二十二了,是該…想到此處我的臉瞬間紅透,比考試作弊被老師捉到都尷尬。
看我不說話衆嬸子便開始議論說我的要求高,不是她們能駕馭的了的。我唯一能做就是閉嘴,無論我說什麼她們談論的時候都會變成口供,只有什麼不說才能稍微好一點。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推,也許從我開店起就已經成爲她們嘴裡的常客,而且絕對已經體無完膚,她們一定給我的人生規劃了千萬條路,我在她們的想像中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來,對此我毫無辦法,因爲這是一個完全和我沒關係的自己的事。
“人啊!”我無奈的想。一有機會我就逃離了她們的包圍,留下母親一個人艱苦奮鬥,我真想大聲的告訴她們:這是我的事,跟您有關係嗎?我也知道一旦我這樣幹了,那我就真的沒法做人了:人言很可謂,閒人最傷身。畢竟是要辦喜事了,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
特別是叔叔嬸子笑容從未從臉上消失過,那種做公公婆婆的表情顯露無疑。吃完晚飯大家都散去,就只留本家人在收拾。本來母親讓我先回去睡的,可是我卻精神過了頭,完全沒有半點睡意。
父親和叔叔商量着明天的注意事項,老哥和堂弟在擺桌子,我排排老弟的肩膀問要結婚個什麼感覺。這小子嘿嘿一笑滿臉羞紅,我剛想取笑他,不料這小子卻說老姐這要自己感受才能明白。
我還沒明白什麼意思,老哥就開始笑了起來,緊接着大家也開始笑起來,我突然醒悟臉一瞬間熱辣辣的,便追着他打。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會一笑置之,不知今天怎麼回事,次次都能逼出我的內傷,這不是一個好苗頭,絕對不是。
到了十一點大家才都去睡,還沒有睡踏實就又都起來了。母親把我最好的衣服找出來,說這是大事不能丟人。我笑她又不是她自己做婆婆不用這麼緊張,母親笑笑說她現在想做丈母孃,說也奇怪,今天聽了這話竟然沒有半點反應,讓我忍不住的懷疑昨天一定是鬼上身了。
換好衣服後我又戴上口罩帽子和黑色的眼框,只露兩隻眼睛再外面,這架勢讓我潛意識的覺得自己不是要去接新娘,而是要搶新娘。沒辦法,我認爲還是露的越少越好,我的羞恥心於我被認出的機率成正比。
早上八點迎親隊伍出發,看着浩浩蕩蕩的車隊,我再次明白陣勢的作用。出於試營業的心裡,我的小店不僅沒有掛牌子甚至連開門炮都沒有放。開門那天隔壁的一姐妹戲言:開門不放炮,關門不知道。
也曾經有不止一個人說根本就找不到店,甚至在門前走了幾遍都不知道我這是幹什麼的。父親也多次說要上個招牌,好歹能讓人知道是幹什麼的,我總是以試營業爲理由說不用。現在想想任何東西都是有理由的。坐在車上和堂弟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話。
小夥子今天帥的沒話說,本來硬件條件就不錯,再加上精心打扮,十足的光彩照人。本來離新娘子家是很近的,可是按照俗理卻要轉好大一圈,說是爲了讓更多人的知道。在沒有開店之前我想像了很多促銷的方法,什麼上山下鄉,發傳單了,送禮品了。
可是等到店真的開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想法只是想法吧了,我能做的只是呆呆的坐在店裡癡癡的等。
這使我想起了伊索寓言中的一則故事:說一羣老鼠不堪貓的補捉,就聚在一起商量對付貓的辦法,有個很聰明的小老鼠想了一個很好的辦法:把鈴鐺綁在貓脖子裡,這樣只要貓一動鈴鐺就會發出聲音,大家聽到聲音就可以逃跑了,這個方法得到大家的贊同,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