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勁風出了徐靜敏的公寓樓,便直接打車去了顧亦澤家。
方媽看到牟勁風跟個血人似的站在門口,嚇了一跳,驚叫着半他扶進了屋裡。
顧亦澤同安小夏已經回來好一會兒,顧亦澤在衛生間裡洗澡,臥室的門就被方媽敲響了。
安小夏打開門,見方媽慌慌張張的,碎花襯衣上還有血:“方媽,你怎麼了?”
方媽也是被牟勁風給嚇着了,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表少爺……表少爺受傷了……”安小夏反應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方媽的說表少爺是誰,因爲平時都是叫名字。直到她跟着方媽下樓到了客廳,看到牟勁風血糊糊地躺在沙發上,她才明白過來,表少爺說的是牟勁風!
她被嚇得心裡‘咯噔’一聲響,立即走過去:“這是怎麼回事?傷得好像很嚴重啊,快送去醫院漢!”拔開牟勁風受傷的地方看了看,頭皮都翻出來了,露出裡面白白的骨頭。
安小夏嚇得一個寒顫:“方媽,打急救電話。”
“哦!”方媽轉身要去抓電話,這時顧亦澤一邊擦着溼漉漉的頭髮,一邊下樓。
他拉住方媽:“讓我先看看。”
顧亦澤走過來,仔細一看,見他傷得不淺,便說:“還是叫顧白過來吧,他現在身份敏感,最好不要驚動其它人。”
若是被上頭知道了,治他個逃避任務,不服從安排的罪,麻煩可就大了。
並且他上次爲了幫他鬥倒周局,也得罪了不少人。
現在多少人全都等着抓他辮子呢!
安小夏直接給顧白打了電話。
然後她再幫着顧亦澤,把牟勁風擡進了甄淺曾經住過的房間。
顧白來的時候,看到這傷勢嚇了一跳,頓時暴怒地大吼:“這都是誰幹的?要是讓我找出來,我非在他身上削一百道口子不可!”
牟勁風趴在牀上,閉着眼睛,悶悶的,也不說話。
安小夏催促道:“你廢話那麼多,快先幫他看看啊,要不要去醫院?”
顧白翻了個白眼,果然不再廢話了。
而是直接將牟勁風翻過不,讓他趴在牀上,拔開他的頭髮看了看,皺着眉頭說,大概是這傷勢在可控範圍內,臉上凝重的表情明顯一鬆:“我都來了,有我在,你覺得還有必要去醫院嗎?”這人,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自誇一下!
“牟勁風,要不要打麻藥?”他簡直恨死牟勁風了,他這種身手,竟然還會被人開這麼大道口子!
不是他太蠢,就是白白送上去任人打的。
牟勁風將臉埋在雙臂中,悶不哼聲。
把顧白氣得夠嗆,也不問他了,直接忽略給他打麻藥這一步驟,開始動手清理。
雖然顧白嘴上不饒人,可他行動上卻一點也不慢,三兩下就打開工具箱,拿也剃刀,將傷口附近的頭髮剃光,然後再拿出消毒水,消毒、整理傷口、縫合。
顧亦澤在旁邊給他打副手,安小夏同方媽則幫着打燈光。
顧白果真是技術了得,不過十幾分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就被他完美地縫合起來。
整個過程,牟勁風痛得肌肉抽搐,
也沒吭一聲。
他隨便貼了一塊紗布在傷口上,說:“明天換紗布時現看看吧。”完全一副恨鐵不成鋼,牟勁風受傷丟了他的臉的神情。
顧白收拾收拾東西,走了。
安小夏讓顧亦澤把牟勁風的襯衣換掉,再給他擦擦身體,她在外面等着。
安小夏坐在樓梯上,雙手撐着下巴,雙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顧亦澤就出來了。
他直接將安小夏抱起來,回了臥房,安小夏安靜地靠在他懷裡,沒有說話。
第二天大家都醒得都挺早。
可還有個比他們更早的!
安小夏一下樓,就見牟勁風正圍着方媽打轉,一副幾輩子沒吃過飯的猴急樣子。
明明昨天還奄奄一息,今天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方媽一邊往鍋裡下着餛飩,一邊嘮叨:“你急什麼,這麼多呢,你還能吃得完?”
安小夏見方媽圍裙上,衣袖上都粘着白白的麪粉,這餛飩應該早上起來,牟勁風纏着她說要吃,她又心疼牟勁風,所以現做的吧!
安小夏的目光從方媽身上,遊走到牟勁風身上。
腦門上雖包着紗布,紗布上還沁着血,卻精神得很!
她微微歪着腦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裡猜測着,他昨晚會那麼狼狽頹廢,到底是爲什麼呢?
是爲了徐靜敏嗎?
她昨晚想了一夜,都沒怎麼睡好,想來想去,也只想到這一個可能了!
可是這才一晚上,他就恢復往日本性,徹底是看開了嗎,還是下定決心了?
她正想着,牟勁風已經躥到了她面前,扯了扯她的頭髮:“嫂子,你再用這麼熱辣辣的目光看着我,我可是會誤以爲你看上我了喲!”
安小夏立即回過神來,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你也是夠自戀的。”歪了歪頭,指着他頭上的傷,“還痛嗎?”
牟勁風摸了摸包着紗布的傷口,臉上難得地露出一點尷尬,一點靦腆。但立即又沒個正形,做出一副無限嬌羞地說:“嫂子,你可真八卦。”說着還朝她嘟了嘟嘴。
“呃……”安小夏一陣嚴寒,抖落一身雞皮疙瘩,轉身進廚房裡拿牛奶,還不忘同牟勁風搶食:“方媽,我要吃兩碗餛飩。”
牟勁風立即感覺到自己的食物被實力強大的惡狼惦記,立即插進去,打叉道:“沒有你的份,這是我一個人的,方媽專門給我一個人做的。”說着還張開雙臂,護住方媽和爐子,一副‘此處是我的地盤,你要是敢靠近我,就跟你沒完’的表情。
我去,牟勁風,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安小夏眉頭直抽搐,她決定還是不要再吃方媽飯餛飩了,否則一定會被牟勁風給惡寒死的!
她一邊抖掉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邊往飯廳裡走。
這時顧亦澤也下樓來。
安小夏立即體貼地替他倒好牛奶,端到他面前:“相公,請喝奶。”
顧亦澤端過牛奶,喝了一大口,然後說:“嗯,愛妻倒的奶,果然要更香甜。”
安小夏立即用笑眯眯的表情迴應他。
這回換牟勁風在廚房裡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了!
顧亦澤在愛妻臉上印上一個奶白色的早安吻,然後問牟勁風:“要告訴家裡人嗎?”指了指他頭上的傷。
牟勁風藉着喝牛奶的姿勢,將身體轉向一邊,含混不清地說:“不用了,我要提前去M市。”
顧亦澤修長的指頭輕拔了一下牛奶杯,雙眸低垂,遮住了眸中神色,細思了一會兒,便道“也成,不過家裡那邊,你怎麼也得打個電話,告訴一聲。”
牟勁風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今天這兩人談話,竟然出奇的正經,安小夏:“……”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顧亦澤。
顧亦澤只摸了摸她的頭,什麼也沒再說。
他的意思,讓她不要再問。
雖然她很好奇,但她忍住了。
昨夜牟勁風爲何會受傷,不過顧亦澤不說,並不代表她猜不到。
帶着心裡半知半解的疑惑,安小夏破天慌地去了公司。
她一到公司,徐靜敏同楚清歌都像看怪似的看着她。
安小夏被他們看得心底發毛:“怎……怎麼這樣看着我!資本家偶爾也是要來視察你們這些奴隸工作的好麼!”
徐靜敏笑說:“顧亦澤那個護妻狂魔捨得讓你來公司,也是挺稀奇的,不會是你們倆又吵架了吧!”
安小夏狠狠地瞪着徐靜敏:“烏鴉嘴,你說什麼呢!”
徐靜敏兩眼望天,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
安小夏翻了翻賬本,又看了看最近的業績,再開個股東大會,她發現,最近公司裡這幫老傢伙老實多了!
竟然沒有一個人從中使絆子。
會議上她把目光移向了那位最活躍的劉世伯。
看來自打上次拿他開刀之後,效果不錯!
其它人都老實了不少呢!
安小夏又簡單制定了一下未來發展方向,其實就是拿着楚清歌早就寫好的企劃,唸了一遍。
便要散會。
楚清歌突然插進來道:“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安小夏又坐了回去。
楚清歌站起來:“安總您設計的中低端消費水平的首飾,很受消費者喜愛,我們自己的百貨公司裡也有不少珠寶專櫃,所以……我想如果我們公司能夠有自己的品牌珠寶,再放在自己商場裡面賣的等話,我想效果一定不錯!所安總您應該能在下個星期日之前交出高、中、低設計圖各三幅吧!”
我勒個擦,楚清歌真有你的,竟敢在會上將我一軍,畫就畫,哼,糊怕糊?
反正她以前的設計圖,一堆一堆的放在夾子裡呢!隨便挑幾張給她就好了!
於是她微微一笑,說:“當然!其實我早有這個想法,設計圖也有再畫哦。”
“安總,辛苦你了。”楚清歌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站在他身邊,就像隨身攜帶了一座移動空調似的!
安小夏笑眯眯的:“不辛苦。”
看起來氣氛不錯。
其實在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中裡,早隱藏了萬千毒箭,拼得你死我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