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姓甄的手段了不得,我們這樣設套讓他往裡鑽,他會不會瘋狂反撲?”安小夏緊張地皺起眉來,她有些擔心。
怕姓甄的發瘋,對顧亦澤不利。
什麼大勢,什麼利益,全都跟她沒關係。
她只想跟顧亦澤過太平日子。
她卻不知道,她有這一身技藝,就註定不可能有太平日子過!
顧亦澤看出她的顧慮,柔聲說:“他反撲得越瘋狂,對我們就越有利。雖然可能會更危險,可利益也可觀。”
安小夏看着顧亦澤,心中默默地想,曾經那個無依無靠,孤獨無助的他,是不是就如他剛纔這般話說的那樣,做一個瘋狂的賭徒,用最危險的方法換取最大的利益!
她突然伸手抱住顧亦澤,讓他靠在自己柔弱卻懦弱的肩膀上,低聲輕哄:“不用這樣的!顧亦澤,我就是你的依靠,你不用這樣博命。”
顧亦澤愣了一下,輕嗅自她身上傳來的芬芳,雖然大敵當前,可他心中平靜坦然,竟然也有一種:我真的有了依靠的感覺!
他不再需要只想保護別人,他在無法應付時也可以依靠她!
他緊摟住她的腰:“你要負責保護我一輩子。”將頭往她懷裡鑽,一副信懶的樣子。
安小夏知道的,方媽告訴她,顧亦澤從小沒有母親,同父親一起長大。
雖然父親疼愛他入骨,卻到底是男人,而且還是個嚴父,有溫情也不知如何向他表露,也不知如何向他傳遞。
所以……他從小獨立,凡事自己解決,不懂得依靠別人。
安小夏覺得,自己不僅要扮演他妻子的角色,甚至還可以扮演他母親的角色,給他更多更多的愛!
她雙手掐住他的臉頰,想用力往兩邊拉。
顧亦澤頭往後一仰,冷淡的眸子戒備地看着她:“你想幹嘛!”
被當場抓住,安小夏急忙往嘴裡塞了一隻大包子:“沒……什麼,咳咳!唔……”她被嗆住了,用力咳時,又把嘴裡的包子嚥下去,堵在喉嚨,然後……她被哽住了!
她的臉憋得通紅,張牙舞爪地對顧亦澤打手勢:我要水!
顧亦澤忙給她順背,遞給她牛奶。
好不容易哽進肚子裡,安小夏的臉已經漲成紫紅色。
打打鬧鬧地吃過早餐,兩人便回了房間去換衣裳。
兩人擠在衣帽間裡,顧亦澤摟着安小夏的腰,仰着頭讓她給自己打領帶,一邊問:“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顧亦澤點了點她的鼻頭,說:“如你昨晚所說,我們該有所行動了。”
“你是想公之於衆?”安小夏驚訝,“那些對玉珏有覬覦之心的人,必定會有所行動的。”她其實擔心顧亦澤的安危。
她雖然不懂得那些黑道的事,可一聽就覺得好麻煩好危險。
她不願意顧亦澤涉險。
“的確是會有很多人蠢蠢欲動。之前是我在明,敵在暗,我們不知道到底有誰在打玉珏的主意,現在我們抓住線頭,再拋出誘餌,那些人沒有一個能按耐住了。他們都怕被人先下手爲強!”
“所以……那些人會爭先恐後地想來奪玉珏,而這時候,我們在旁邊數羊?摸清
對手的底細!同時我們再放出玉珏被盜的消息,並且將矛頭指向甄家,到時候那些人也會對甄家下手!”
“到時候甄家自顧不暇,就沒有那麼多精力來管我們。”她的目光下垂,甄淺還在呢!甄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而是他們也不知道何時會爆炸!“這樣一來,情況越亂,玉珏就越安全。對不對!”
顧亦澤傾身吻了吻安小夏的鼻尖:“真是聰明的寶寶,一點就透!不愧是我顧亦澤的女人!”
“呃……”安小夏一陣惡寒,這個男人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誇自己吶?
真是的,從前那個冷漠冰山臉到底上哪去了?
明明是高冷腹黑男,眨眼間就變成逗比男了!
嘖嘖嘖,這年頭。男人貶值得也太快了吧!
“所以……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顧亦澤趁機又偷了一個香吻,然後說:“我們沒那麼多時間給他們耗。時間託得越長,那些人就越有可能達成共識結成同盟。我們只能先趁其不備,打草驚蛇,再引蛇出洞。”
“一會兒我要去跟市長喝杯茶,你做好午飯在家等我。”
“哦。”安小夏乖乖地應。
顧亦澤最見不得她乖順的模樣,將她按在牆壁上就是一頓熱吻。
安小夏被吻得氣喘吁吁。
安小夏送顧亦澤到門口,直到看不到他的車拐過彎,再也看不到了,她才轉身回大廳。
結果一回身就看到顧明珠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視線對視一秒,她便立即移開,若無其事地去了廚房。
顧明珠:“……裝什麼裝,哼!”一扭身,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安小夏在廚房裡給方媽打了一會兒下手,拿了一大盒牛奶便出來了。
現在公司裡有楚清歌和徐靜敏幫她守着,她根本不需要操心。
再加上她連日來一直在修復玉珏,操勞過度。她準備先在家裡好好休息幾天,再回公司去上班。
不過她剛出了廚房,就看到甄淺起牀了。
她已經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裙裝,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小針織衫。
露出修長好看的脖子。
只不過此時她脖子上一道青紫的掐痕非常明顯。
她看到安小夏後,一喜,朝她跑過來:“小夏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安小夏看着她,沒笑出來。
表情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起牀了?”
甄淺在看到她平靜的表情後,步子一頓,臉上燦爛的笑容也瞬間僵住:“小夏姐姐,你……怎麼了?”
“你跟我來。”安小夏仍是表情平靜地轉身,朝屋外的花園走去。
甄淺在原地躊躇良久,並且向方媽投去求救的目光。
方媽也只是默默地移開眼,繼續手上的活兒。
甄淺咬下脣,眼眶漸漸紅了。
她以爲……會天衣無縫的!
還是被發現了嗎?
她強忍着淚意,往花園裡走去。
安小夏坐在鞦韆架上,輕輕以晃着,煩躁地把牛奶當水喝。
她莫名地覺得口渴。
明明一直在喝牛奶,還
是會口渴,難道牛奶過期了?
看看日期,沒有嘛!
甄淺終於在她面前站定。
她又猛灌一大口牛奶,咕嚕咕嚕嚥下肚,她直視甄淺:“你說吧!到底是爲什麼?”
甄淺像個做錯帶的孩子一樣,站在她的面前,雙手交握,左手不安地扣着右手大指甲蓋。
她知自己已經暴露,再也不可能瞞過他們,繼續隱藏,還不如直接坦白。
她低頭着,哽咽着說:“對不起!”
安小夏冷靜地看着甄淺,沒有同情沒有憤怒也沒有責備!
那淡然的眼,在看着她時就像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似的。
安小夏不再問一個字,只等甄淺自動交待。
甄淺卻死咬着下脣,可憐巴巴地站在那裡,不吭一聲。
倔強地要死撐到底。
她不說,安小夏也沒有要庭她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好久之後,安小夏和將一盒牛奶全部唱盡,才冷笑一聲:“你不肯說?那我來說好了。”
“原本我是想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要你坦白從寬,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浪費了最後機會的!”
安小夏目光掃過甄淺的臉頰,眼神裡是濃濃的失望。
“甄淺,今年十六歲,黑道大哥甄德昌唯一的女兒,最擅長的便是仿製假古董!”昨晚她越想心裡越難受,於是偷偷查出甄淺的底細。
甄淺震驚地看着安小夏,沒想到她竟將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她眼神裡閃過絕望,身體開始顫抖,雙手不由自主地拽緊。
眼中的淚珠不斷地,大顆大顆地往外滾。
安小夏的聲音變得異常冷漠:“甄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背後有什麼人!只要你敢做傷害顧亦澤的事,我是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好了,你就安心地呆在這裡,好自爲之吧!哦,對了,當然是作爲人質的身份。”安小夏從頭到尾都沒肯再看甄淺一眼。
她念在兩人過往情份上,給她一個坦白機會,卻沒想到,她寧願斷絕她們之間的所有情分,也不肯坦白。
她跟顧亦澤知道的並不少!
最後一句話,便道盡了所有。
安小夏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她浪費了最後一次機會,徹底成爲了她的敵人。
甄淺看着安小夏越走越遠的背影,洶涌而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不要!”甄淺突然大哭着撲了上去,從後面緊緊抱住安小夏的腰,“不不不,我不要!小夏姐姐對不起,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我騙你的。”
安小夏站在原地,用力呼吸,平緩心情,然後一點一點將抱住她的胳膊甩開:“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她冷冷說完,便大步離開這裡。
甄淺嬌小的身體晃了晃,倒在地上,悲傷在大哭起來。
走過來兩名顧家保鏢:“甄小姐,請回屋吧。”
說是人質,說了無情,安小夏便可翻臉做到這樣。
她不會不給人機會,這種機會一次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