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和司家是世交,再加上孟寒琛擅自取消婚約,孟家對司家愧疚不已,李芳華的態度非常柔和,對司漫更是多出了一份不同的關愛來。
“司漫,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李芳華驚喜的拉着她的手。
司漫任由李芳華拉着,笑呵呵的說這話,可眼光卻似不經意的瞥向不遠處的男人。
而孟寒琛也緩緩扭過頭來。
四目相對。
昔日與他共同住在一個大院裡的甜蜜回憶頓時盤旋在腦海之中。
有他在的日子,不管是流淚是歡笑,都是值得珍藏的回憶。
而男人只是在淡淡的瞥了一眼後,淡漠的轉過了頭,彷彿不再認識這個女人。
他的冷漠讓司漫頓時心底一沉,涌起來的甜蜜也頃刻間化成泡影。
但是,在愛情面前,她是執着的,她愛了二十幾年的男人,憑什麼要拱手讓人?而且對方還是樣樣皆不如自己的江若彤!
“寒琛,好久不見……”司漫主動打招呼。
孟寒琛冷哼一聲,“是麼?雖然好久不見,可我對你卻好像日日都見……司漫,你說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就算司漫再勇敢,在孟寒琛這樣冷酷的諷刺下也紅了臉,眼見着司漫的眼淚就要往下掉,李芳華狠擰了一下兒子的胳膊,“寒琛,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麼?”
孟寒琛本就皮糙肉厚,掐一下根本不算什麼,更何況,李芳華是他親媽,並未用多大勁兒。
“想聽好聽的?找說評書的呀,在這找委屈幹嘛?”
“你……你這孩子,說的越來越沒邊了!”李芳華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說幾句軟話,可孟二爺裝沒看見,掏出手機開始發微信。
司漫的臉終於掛不住了,她好歹是個沒結婚的姑娘,家事不俗,相貌出衆,沒必要站在這兒被人這麼拾掇。
“伯母,我看見幾個朋友在那頭,我去打聲招呼。”
轉身時,司漫和江若彤打了個照面,乍一看見司漫身上的禮服,江若彤也是一愣,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
雖然並不認識,但俗話說,官商一家,各自的名字還是聽說過的。
“司小姐,你好。”江若彤彬彬有禮。
司漫雖然對她並無好感,但在這種公衆場合,也要做做面子工程,她目光瞟向別處,淡淡的回了句,“江小姐,你好。”
是江小姐,而不是孟太太!
江若彤諷刺的勾了勾脣角,“司小姐,您的稱謂似乎錯了,寒琛現在是我丈夫,你該叫我孟太太。或者,跟被人一樣,加我二少夫人也是可以的。”
聞言,司漫的臉色登時一變,咬了咬嘴脣,但依舊保持着高官小姐的優雅風度,她不說話,只是站在江若彤對面。
她就不信了,她就是不叫這聲孟太太,她能把自己怎麼着!
“司小姐飽讀詩書,據說還從國外聘請了老師進行教授,想必司小姐不會不知道上流社會的規矩,雖然您有錯在先,但我甚爲孟家的二少夫人,絕不會咬着你不放,司小姐,好自爲之吧。”
幾句話,說的不卑不亢,既凸顯了她個人偉大光輝,深明大義的形象,又讓司漫自慚形穢。
孟寒琛幾乎要爲自家媳婦鼓掌了,而李芳華也暗自喟嘆,江若彤,越來越像孟家的兒媳婦了,夠狠,但不張揚,有潛力,是可造之材!
司漫藏在長裙之下的腿狠狠剁了一下,今日之仇,來日必報!
她憋紅了臉,快步離去,當目光觸及那高高的香檳塔時,一個念頭忽然涌出腦海……她總不能就這樣認輸……
江若彤走到李芳華面前,小聲叫了聲,“媽。”
李芳華點點頭,臉上神色不明,“彤彤,你剛纔的話有些重了。”
“媽,我只是繼承了您的優良品質,對於那些送上門的女人,一定要使大招,讓她一招斃命,絕不拖泥帶水!”
李芳華脣角一抽,她倒是老了,年輕人的事兒,她真管不了。
這時,幾個闊太太來向李芳華敬酒,李芳華忙着應付,倒是讓孟寒琛和江若彤得了閒。
將她拉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孟寒琛掛了一下她的鼻尖,“行啊,這張小嘴,說狠話說的挺溜倒的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這麼久了,怎麼也學會點兒皮毛了。”
孟寒琛微微挑脣,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涌上眉梢,“敢揶揄我了,女人,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照這樣下去,你還不得騎到我脖子上去撒野!”
“你要是能讓我騎你脖子上,你就不是孟二爺了……”
“彤彤。”
“嗯?”
“以後我不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就別說話,你還是閉嘴的時候比較可愛。”
江若彤只覺得三條黑線滑下來,“二爺,你這招過河拆橋用的挺溜到啊!用完我了,就讓我閉嘴了!”
“用?”孟寒琛挑了挑眉,對這個字鑽起了牛角尖,“我對你,都還沒用呢……”
“你……討厭!”
雖然已經走遠,但司漫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孟寒琛,她一直仔仔細細的審視着他們的關係,在她心裡,男人狂放不羈,絕不會被任何女人牽絆住。
可是……
江若彤的撒嬌,孟寒琛的寵溺,儼然是一對恩愛的像掉進蜜罐裡的小夫妻,而男人眼中閃爍的光芒,無一不彰顯着他對眼前女人的強烈佔有慾和寵愛……
司漫的心中忽然沒了底,她咬緊下脣,望着男人的目光依然繾綣,可卻多了幾分不甘心……
江若彤並不喜歡這種場合,陪着孟寒琛來也只是因爲這男人過於霸道,非要拉上她而已,眼見着慶功宴過半,可孟良晟依舊沒有到場,江若彤覺得主角都沒來,她這個配角也該退出了,於是她跟孟寒琛說要先回去。
孟寒琛點了點頭,“我和爸媽打聲招呼,這就送你回去。”
他話音剛落,耳邊忽然傳來啊的一聲尖叫!
他循聲望去,只見巨型香檳塔忽然傾斜倒塌,而塔下站着的人正是司漫!
砰砰砰!
無數個就被朝着她砸過去,司漫滿臉恐懼,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根本不知所措,只能抱着頭捲縮成了一團。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和人羣驚呼聲縱橫交錯……雖然孟寒琛並不關心司漫的死活,但是甚爲孟家的次子,若是慶功宴出了問題,他也不會全身而退。
於是,他快步跑過去,推開圍堵的人羣,只見司漫狼狽的躺在地上,一身白色長裙溼透了,鮮血在地上染成了一片。
觸目驚心。
孟博遠和李芳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見司漫掛了彩,孟博遠急了,“怎麼回事,爲什麼香檳塔會突然倒塌?”
一個端着托盤的服務生哆哆嗦嗦,臉色煞白,“孟,孟董,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絆住了我的腳……我才撞到了香檳塔……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孟博遠臉色一沉,衝着後頭的助手喊,“告訴這兒的經理,這個人永久不能錄用!”
服務生苦苦哀求着,可最後還是被兩個人架了出去。
孟寒琛眉心一皺,上前幾步,“你還好嗎?”
隨後趕來的江若彤覺得,這完全是一句廢話,司漫現在這樣,一看便知好是不好!
不過這句做做樣子的關心卻讓司漫上了心,她拽着孟寒琛的袖子,哭的楚楚動人,“寒琛,我疼,渾身疼,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寒琛,快點送司漫去醫院!”孟博遠和李芳華是一樣的心思,司漫今日能來已是萬幸,萬不能讓這丫頭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爸,打120比較快。”
“放屁,老子讓你去你就快點去,再磨蹭,要是漫漫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孟博遠一聲死命令,孟寒琛不幹也得幹了。
他回頭衝着江若彤動動脣形,示意讓她等他,隨後,才抱起倒在地上狼狽至極的司漫走出去。
而司漫倒在他懷裡也沒閒着,雙臂牢牢地攀着他的脖子。
江若彤冷笑,前一刻還是柔弱到一動不能動的女人,這一刻,就變成開放豪爽的女漢子了,不奇怪麼?
她覺得,自從和孟寒琛在一起之後,這種狗血的劇情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她真無語了。
李芳華看了一眼江若彤的臉色,款步走來,“若彤,司漫是你爸爸老戰友的女兒,讓寒琛送去,也是表達對老戰友的尊重。”
江若彤點點頭,並未多說什麼,有些事,心照不宣。
“媽,寒琛不在,我還是先回去吧。”雖然孟寒琛讓她在這兒等,但她心裡明鏡兒的,就算他想回來,司漫怎會讓他輕易離開,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忍不住的發起堵來。
“也好。”李芳華答應着,“這裡離老宅比較近,我讓老王送你回去,你也正好去催催良晟,今兒是他的慶功宴,他不來哪成啊。”
“好。”
二十分鐘後,江若彤便到了孟家老宅,老王又調頭回去香榭麗舍。
她走進屋,跟王嫂打聽孟良晟的位置,王嫂指了指樓上他的臥室,“大少爺自進了臥室就沒再出來,進屋前還吩咐我們不要打擾,所以我們不敢擅自進去。”
江若彤有些好奇,孟良晟很重視這個慶功宴,這可是向孟寒琛示威的最好時機,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躲在屋子裡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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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二樓,敲了敲他的門,裡頭並未迴應,她又敲了幾下,依舊沒反應,她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迅速的擰開了門把手……
孟良晟面朝下的倒在地上,身體劇烈痙攣着,屋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江若彤奔過去,將他扶起來,卻見他的臉色已是慘白,嘴脣發紫,額頭上全是冷汗,張開大嘴困難的呼吸着。
“大哥,大哥……王嫂,快過來!”她拍拍孟良晟慘白的臉,男人半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藥,藥,我的藥……”
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