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幫她拭去臉上汗水,霍子安嘴上雖然滿是安慰之詞,可臉‘色’卻比她還蒼白。
因爲他想的太多,太多了,他害怕假如因爲這個孩子而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
不斷地喘着氣,在他緊張的說着連自己也聽不懂的安慰喃語,林歌努力調整呼吸,試圖熬過一‘波’接一‘波’越來越劇烈的陣痛。
不知過了多久,當護士確定產道擴張到一定程度,準備推她入產房時,一陣撕裂身體般的劇痛再次要來,疼得林歌大氣直喘,緊握着霍子安的手‘抽’搐直抖……
“鴿子?你還好嗎?鴿子……”
見她這樣,霍子安是又驚又恐,衝着護士直吼,“護士,我太太到底有沒有問題?這樣是正常的嗎……”
“這位先生,這樣是正常的!”
已經習慣被每一位歇斯底里的準爸爸咆哮大吼,護士經驗可老道了,依舊一臉鎮靜,推着病‘牀’入產房的度未曾稍減。
雖然得到護士保證,霍子安依然無法不心慌意‘亂’。
只能握着林歌的手一路相伴,直到她即將被推進產房前,卻聽她突然大吼了一聲——
“可惡!痛到我好想罵髒話……”
聞言,霍子安想都沒想直接大聲說道:“你罵吧!罵得我狗血淋頭都沒關係……”
只要能讓她舒服點,霍子安願意讓她罵到臭頭都無所謂。
“我只想罵兩個字……”
一陣痛再次來襲,林哥再次倒‘抽’一口涼氣。
“什麼?”
“次奧!”
尖叫咒罵隨着她被推進產房而消失無聲,林歌終於被送進去催生了。
次奧?怎麼這時候,她會突然喊出次奧?
產房外,霍子安一方面心神不寧地焦急等待,擔憂又煩躁地走來踱去,另一方面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次奧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想吃奧利奧餅乾嗎?
……
“嘰咕嘰咕嘰咕……”
“寶貝金孫,爺爺在這,叫爺爺……”
“不行!要先叫外公!叫外公……”
客廳內,霍林兩家的金孫誕生兩個月了,整日不是吃就是睡,好不容易這會兒醒了,馬上被兩個死對頭爺爺給搶着抱,忙着逗小笑。
房內,月子連坐兩個月,甚至有邁向第三個月跡象的林歌,如今正‘迷’‘迷’糊糊的窩在補昨晚被兒子夜哭吵醒的沒房間另一頭。
因爲這陣子放不下心去公司上班,老把工作往家裡帶的霍子安正忙着在電腦前處理公事。
好一會兒後,眼見用餐時間到了,她卻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不起來,當下來到她身邊坐下叫喚——
“鴿子……鴿子……起來吃飯了,廚房還幫你溫着一鍋補湯,吃完飯要喝一碗……”
“我不想吃……”
翻了個身,林歌埋在枕頭不起來。
“不行!你才生完沒多久,還老是不吃,這樣不只對身體不好,也無法產生足夠‘奶’水給兒子的。”
輕輕地將她賴‘牀’的身子拉起,對於她的身體健康,霍子安是非常堅持的。
“噢……”
哀怨一聲,知道拗他不過,林歌只能認命的爬下‘牀’,準備吃完飯、喝完補湯再抱着兒子回來一起補眠。
就在她處於夢遊狀態準備離開房間時,驀地,霍子安突然想起當天她要被送入產房前吼的那兩個字,當下好奇開口問了——
“鴿子,生產那天你說想罵髒話,可是次奧和髒話有什麼關係?我想你應該不是想吃奧利奧餅乾吧!”
這件事情讓他至今依然百思不解,因爲林歌說她想罵髒話,但是卻說出這兩個好不着邊際的字來。
聞言,林歌總算稍微清醒,她很想笑,非常想笑。
但身體卻不允許她放肆的大笑,強忍着笑意,林歌一字一句的道:“看來我們的大總裁是在高層社會生活久了,連一些絡熱詞都不知道了。”
“嗯?這個怎麼說?難道說還有別的意思?”
林歌徹底無語,也懶的給他解答。
簡單的說了一句,“你要是想知道,等去了公司隨便問你們公司的員工,我想他們沒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的。”
聞言,霍子安徹底傻眼,“員工?次奧?”
呢喃完這兩句,他陷入沉思,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涵義?
“對,次奧!”
重重點頭,看着滿臉狐疑的男人,林歌嘿嘿笑地指點‘迷’津。“你在上查一下次奧的意思,你就會知道了。”
話落,打着呵欠出房了。
還要上去查?
滿心狐疑,霍子安很快地在電腦上用輸入法在鍵盤上打出次奧這連個字,然後敲了一下回車鍵。
當螢幕上瞬間跳出某個頁面,霍子安額上冒出三條黑線……
竟然是這個意思!那個女人果然是在罵髒話。
***
清早,孟良晟睜開眼睛,迎接他的,除了滿室柔和的陽光,還有一聲早已熟悉的溫柔問候。
……
他微眯起眼,默默注視那名站在落地窗前,正在小心拉開窗簾的女人。
即使已爲他生過一個孩子,江若彤的身材依然如同少‘女’般纖細窈窕。
皮膚也依然細緻充滿彈‘性’,簡單的服飾,襯托出她優雅秀麗的氣質。
烏黑的長髮,一絲不‘亂’地束在腦後,完全看不出昨晚她曾在他懷熱情迎合,‘弄’‘亂’了一頭如絲的秀髮 ……
顏清緩慢拉開臥房的窗簾,小心控制傾泄而入的光源,不讓刺眼的光線急投入室內,使得剛起‘牀’的丈夫眼睛不舒服。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是你喜歡的式飲茶。”她柔聲告訴自己的丈夫。
“嗯。”
很快清醒的孟良晟掀開被褥下‘牀’,浴室梳洗,而顏清則替他找出今天要穿的衣物,掛在更衣室架子上讓他更換。
忙完了臥室的工作,她又趕到餐廳去,親自將準備好的早餐擺置好,並且爲他搭配一套營養均衡的餐食。
孟良晟換好衣物,提着公事包下樓,賢慧的妻子已經將他的早餐準備好,他坐下來用餐,顏清則依然在一旁忙碌着。
她夾了些嫩薑絲到他的小碟子裡,讓他配着小籠包吃,一面告訴丈夫:“媽昨天打電話來說想念孩子,所以我今天想帶孩子到媽那裡走一趟,可能要晚一點纔會回來。”
他們兩的孩子今年已經兩歲了,每回她們去公婆家玩,兩老人總會留她們下來用餐。
見男人不說話,顏清帶着點歉意地說:“我會請傭人先把晚餐準備好,你如果早回來,就先自己用餐吧!”
聞言,孟良晟垂下眼,喝了口不甜不膩、香醇爽口的現打豆漿,隨口道:“我今晚有應酬,不會太早回來。”
“喔……是嗎?”顏清苦笑了下。
她早該知道的,事業心重的他,絕不可能有一晚的空閒留在家吃晚餐,更何況最近的這一個月內,他越來越忙了。
孟良晟夾了顆小籠包,‘抽’空瞄了她一眼,“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他已經說過不知多少次,可以一起坐下來用餐,但她就像管家一樣,總是站在一旁服‘侍’着,極少坐下來和他一起吃早點。
顏清爲他添上早茶,微笑說道:“你先吃吧,我晚點再和孩子一起吃。”
“也好。”孟良晟沒再多費‘脣’舌,逕自低頭繼續用餐。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客客氣氣、相敬如賓,沒有爭執,但是也沒有——火‘花’。
比起妻子,她更像是他料理家族事務的‘私’人秘書、服‘侍’他居家生活的管家、爲他設計營養均衡菜單的廚師、照顧孩子的保母,而夜裡,她則是個稱職的‘牀’伴。
換做以前他們兩人絕對不會這樣,雖說是老夫老妻,已經過了那種轟轟烈烈、你儂我儂的階段。
但這樣的平平淡淡不是孟良晟想要的,他想要的那種平淡是兩人之間依然無話不說,而不是如管家一般的守候跟隨。
對一個男人來說,擁有這樣的妻子,是上天的一項恩賜。
他可以遵從父母之命娶她,與她生兒育‘女’,但卻無法愛她!
一個詭異的念頭突然竄過孟良晟的腦海。
這一生,他會遇到自己真心所愛的女人嗎?
……
她是以前自己選的女人,自從孟氏的股票被莫名其妙的收購後,孟氏已經變的不再是以前的孟氏了。
就算是在強大的獅子,它的內部出了問題,也不會好受的。
所以孟良晟沒有任何猶豫把顏清叫了回來,幫他處理公司的大大小小事物,替他分擔一點壓力。
因爲他信的過的人只有顏清一個,而且他知道她愛他,正因爲這樣,他纔會和她結婚,並且孕有一‘女’。
結婚後,除了公司上的事情,日子其實過得還滿順遂的。
她很靜,不吵不鬧也不貪心,從未要求過買什麼高價的珠寶或是名牌。
沒有野心,不會斤斤計較自己在家的地位,也沒有什麼伶俐的手腕,只知道認分地當一名賢內助。
她真的將他服‘侍’得很好,不管白天夜裡,他都很滿意她的表現。
若真要勉強挑出缺點,就是她的話太少了,除了默默的做之外,她不會和他撒嬌,不會自在地陪他聊天,更別提爭執吵架了。
她實在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妻子,唯一的遺憾是——他此時感覺不到她的愛!
他可以遵從父母之命娶她,與她生兒育‘女’,但卻無法接受愛她!
一個詭異的念頭突然竄過孟良晟的腦海。
這一生,他會遇到自己真心所愛的女人嗎?
……
“總裁,美商grc的副總經理來了,她想要拜訪您。”
“預約了嗎?”孟良晟微皺了下眉問,他手上有緊急公待看。
“這個……沒有……”秘書支支吾吾地回答。
“沒有的話,請她改天再——”他話未說完,辦公室的‘門’已被推開,一位身材高玲瓏、短髮幹練亮麗的女人倚在‘門’爆用帶着美式腔調的,懶洋洋地說:“孟總裁,既然我人已經來了,總不好把我趕出去吧?”
孟良晟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一雙隱含着詫異與欣賞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