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使不在身邊,也能把你的心情在某個瞬間攪動得一塌糊塗。
後天,我們就收拾好行李搭乘了回大陸的飛機。
一回到大陸,我和潘芷婷又轉坐了幾趟車回到了青木鎮。
幾年沒回去,青木鎮的變化讓我很是陌生,唯一熟悉的,是那條河,還有那座老橋。
我沒有去潘芷婷的家住,而是去了三舅舅家,因爲對於三舅舅家,我感覺比較自在舒服。
大舅舅家和三舅舅家同一條街的,我先去拜訪了大舅舅家,纔去了三舅舅家。
說起來這幾年舅舅家們都過得很好,表姐們差不多都結婚了,表哥們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家庭氣氛和樂融融。
外婆是住在三舅舅家的,這次看見她,她身體還不錯,雖然白髮又白了不少,但她依舊滿面紅光笑意漣漣。
三舅舅家裡還有她在,我感覺更安心了。
晚上在三舅舅家門口逗着表姐的寵物狗‘毛毛’。毛毛還是老樣子,長長的白毛遮住了眼睛,腦袋上的毛還中分出一個漢奸髮型,特別的搞笑。
我正逗它逗得開心,褲兜裡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潘芷婷打來的,她說明天一起去逛街,美曰其名重溫童年故地。
我沒有拒絕。
而聽到她歡快調侃的聲音,我心裡鬆了口氣,看來她是真的放下了。
只是第二天,我一直所不能放下而逃避已久不敢面對的面孔,竟然一一在我面前重現,恍然明白了有些人不管愛與不愛,都會在同一片天空下,不管未來與否,都註定了走不一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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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一口冰糖葫蘆,才轉身就看見對面街口的一對情侶。
他依舊是那副酷酷的模樣,高挺的身軀站在一位嬌小的女生旁邊,一手插着褲袋任由女生挽着他的胳膊,也任由女生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
街上很多人,因爲今天是鬧市,所以人潮擁擠,我卻呆站在人流裡看着他伸出手護着那位女生,心裡微澀,也懶得注意自己會不會和別人撞肩。
潘芷婷見我一動不動,順着我的視線也看見了他。
她怕我被人撞到,把我拉到一旁,並站在我的面前擋住了視線,她關心的問我:“你還好吧?”
我搖了搖頭,還在想着剛剛看見的畫面。
他,是另一個他——夏晨風。
他的名字是我聽過最好聽的名字了,而他,也是我遇到過對我最包容的人。
到現在,他對我說過的話,爲我做過的事依舊曆歷在目。
彷彿耳邊還有他說過的那句‘我無能爲力,只能陪你一起’。
彷彿臉上還殘留他顫抖的指尖留下的冰涼,他脆弱的不禁風吹便墜落在我臉上的溫熱。
彷彿眼前還是他站在我面前,四目相對,在那場淅瀝的傾盆大雨裡,爲我撐起一把傘,沉默到雨停。
吸了吸鼻子,我牽扯出一抹微笑,儘量表現出沒關係的樣子,說:“我們回去吧。”
潘芷婷深深的看着我,還是點點頭,說:“那就回去吧!”
我害怕再見到他,可是誰又料到命運這般可笑,我正準備離開,正前方的人流裡,夏晨風和那位女生恰好向我們的方向徑直而來。
我與他的視線於是在那一瞬間相撞在一起,同時在彼此的眼瞳中捕捉到那絲快速劃過的慌亂。
夏晨風的臉上稍縱即逝的異樣,距離在一點一點縮減,我以爲他走過來會對我說一句‘好久不見’,然而他在離我只有幾毫米的距離時,低下了頭,默然得彷彿從未相遇,從不熟識,只用一秒的時間便和我擦肩而過。
沒有抑制住的心跳狂亂,他明明還記得我,他明明也有話想對我說,我就站在那兒,他卻選擇了像個陌生人對我視若無睹。
我忍不住輕笑起來……
就這樣,也挺好。
潘芷婷看着夏晨風的背影,抿抿嘴,扭頭見我呆愣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輕聲道:“別這樣嘛,都分別幾年了,再說你們之前關係這麼近本來就不應該,現在大家都弄清關係了,你呀也不要再念舊了。更何況幾年時間很容易改變一個人的,幾年時間,也夠物是人非了。看開點,給爺笑一個唄!“
說着,她挑了挑我的下巴。
看着她猥瑣的笑,我頓覺無語,但謝謝她讓我難受的心沒那麼壓抑了。
回去時,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向他離去的地方,雖然那個方向早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身影了,但是我仍能想象到他步步向前堅毅挺拔的背影。
如果說,今天的局面是我親手造成的,那麼我最不該的就是當初輕易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更不該的是見證他最狼狽的時刻,讓彼此產生同一類人的想法,如此也就不至於,我以爲我們可以做好朋友,他以爲我們可以在一起。
現在他終於感情分明,也終於退離我的世界,那些和他的回憶如同青春裡已枯黃的荒草隨風紛飛……
時光若能倒流,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不遠不近,偶然遇見,你會對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