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掛了電話站在陽臺上發了會呆,秦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站到她旁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要不要我給你帶早餐?”
林霜扭頭看了看秦卿,搖了搖頭,“你自己下去吃吧,我不想吃了”
“哦”,秦卿望了林霜一眼,又在陽臺站了會,“那我走了”
“卿卿……”
“啊?”秦卿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林霜眉心緊蹙着有些欲言又止,“卿卿,我覺得我,可能對他有點誤會”
秦卿愣了一愣忽而笑開了,“有誤會就說明白啊,早就跟你說過了聽他解釋了再說,你看看你自己也捨不得就這樣結束吧”
“我天天看你這樣愁眉苦臉的我也難過,這樣正好”秦卿笑嘻嘻地湊過來,“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你猜他和那個白穀雨是什麼關係?”林霜望着她,眉心依然緊蹙着,臉上並無表情。
秦卿也被林霜的表情弄得一愣,不自覺地收斂了笑容,緊緊望着她,生怕錯過她臉上一絲情緒,“能有什麼關係?不就是前男女朋友嗎?”
“沈慕寒是白穀雨家裡收養的”林霜移開視線望向了樓下一大片繁茂的樟樹枝葉,一直蔓延到她看不到的遠方,“這樣,可以說是兄妹吧?”
秦卿愣愣地望着林霜,半晌才僵硬地點點頭,“算是吧”
靜了兩秒鐘秦卿突然回神。她一把抓住林霜的手腕,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說誰跟誰是兄妹?沈慕寒跟白穀雨?他是白穀雨家裡收養的?”
果然,秦卿也覺得不可思議。
林霜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你聽誰說的?”
“石南,就是他的發小,他說他們三個人都是一起長大的”
秦卿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然後開始自言自語,“沈慕寒和白穀雨……這怎麼可能啊?怎麼會是這種關係?白穀雨是當紅女星……他們怎麼會……”
林霜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是當紅女星事業蒸蒸日上,一個是默默無聞的醫學系大三學生,任誰都不會聯想到一起。
“你信嗎?”秦卿扭頭看她。
信嗎?
她也弄不清楚,她一邊覺得太不可思議一邊又覺得也很正常。他被人收養沒什麼奇怪的。只是那個人剛好是白穀雨的父母而已。
其實潛意識裡她還是相信的多一點吧,因爲那個人是沈慕寒啊,她想去相信,願意相信。
秦卿望了望她然後趴到陽臺上。“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你去看一看。聽聽沈慕寒怎麼說”
“到時候相不相信,怎麼做全看你”秦卿歪過臉來望着林霜,她挑了挑眉毛調皮一笑。“只要以後好好的,要是再像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我可不管你了”
“我……”
“別我我我了,快去吧,沈慕寒肯定在家裡等着你呢”沒等林霜說完秦卿伸手推了推她。
朝她揮了揮手,“拜拜”
最後秦卿站在陽臺上看着林霜從樟樹下走出來,她看到了秦卿,站在校道上遠遠地朝她揮了揮手。
秦卿看到了,她笑着伸手揮了揮,她站在陽臺上望着林霜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遠,消失在一片樟樹濃密的枝葉裡。
“祝你好運”她笑了笑,“今天晚上最好就別回來了,以後都不回來更好”
林霜走了好大一會兒秦卿還站在那個位置,還是那個姿勢,一站就是二十幾分鍾。
直到有推門聲傳來,是小柒回來了,她才嘆了口氣收回視線推開後門進了宿舍。
在凳子上坐了不到兩分鐘手機就響了,秦卿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是謝陸林打來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接了電話。
兩人都有些沉默,最後秦卿先開了口,“霜霜剛剛下去了”
謝陸林“嗯”了一聲,“我知道,我看到她了”
秦卿“唉”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沈慕寒和那個白穀雨是什麼關係?”
謝陸林沉默了一會兒,一開口聲音竟低沉的很,“我不想知道他們什麼關係,最好不要再讓霜霜難過纔好”
“喲,不是特喜歡白穀雨嗎?移情別戀了?”秦卿喝了一口茶嗤笑了謝陸林一聲。
謝陸林“哼”了一聲沒說話,那些好聽的話他只想說給林霜聽,雖然她從來聽不懂也不想懂。
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秦卿突然道,“他們應該會和好吧?”
謝陸林“嗯”了一聲。
“你不難過嗎?”秦卿似乎在開玩笑,但她臉上並沒有笑容。
謝陸林又開始沉默,秦卿幾乎以爲他不會回答,他卻突然開了口,聲音低的嚇人,“難過”
“那你還希望他們和好?”這句話像是問謝陸林也像是問她自己。
謝陸林嘆了一口氣,“但是她難過我會更難過”,他似乎在笑,卻笑出了落寞的感覺。
一陣沉默過後兩個人突然莫名其妙一齊大笑起來。
林霜站在樓下擡頭看了看陽臺上的欄杆,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情緒一齊涌了上來,明明才離開幾天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還好是恍如隔世,不是物是人非。
她上了樓站在門前停了好一會兒,她沒有喊也沒有敲門而是輕輕推了一下,門果然開了。
林霜頓了頓才走了進去,屋裡有酒氣不是很濃,沙發上隨意橫着一牀被子,一大半已經拖到了地板,上面凌亂堆着幾件衣服。桌上橫七豎八地擺着至少有五六隻空酒瓶。
她皺了皺眉繼續往裡走,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她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是一件黑色外套,她彎腰撿起來放在眼前看了看。
她認出來了。
這是他們初次見面他穿的那件黑色的連帽外套,那天黑得看不見人臉的夜色,他溼漉漉的眼睛,還有這件黑色外套都是她忘不掉的,每每午夜夢迴總能夢到那個潮溼的夜晚。
現在卻被她踩在腳下。
林霜沒有多猶豫拿着那件黑色外套徑直走到了臥室門口,她壓抑着涌上心頭的興奮輕輕推開了門。
裡面卻陰沉一片,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酒氣,她皺了皺眉,視線直直往牀上望去,卻見牀上確是躺着一個人。
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睡得很沉的樣子。
“喂!”林霜走過去喊了一聲,“沈慕寒?”
沒有迴應,牀上的人動都沒有動一下。
“沈慕寒?”林霜兩步上前掀了他的被子,聲音因爲緊張已經微微發顫。
沈慕寒皺着眉頭,臉色有些難看,林霜急忙湊過去摸了摸他的臉,“慕寒?怎麼了?”
她的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嚇人。
他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