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看貨
烏董真名就叫烏董，創立了這個地下市場之後，當上了董事長的他索性就讓員工們直接叫他烏董，他覺的被別人這樣叫顯的既親切，又尊重。他看似三十歲的年紀，其實已經四十冒頭了。他年輕時原是山西的一個文物販子，後來覺醒了內力，於是又開始醉心於修煉。但修煉不但不掙錢，還是個挺花錢的事。於是他又仍然維持着自己的倒賣文物的地下事業。
到後來他雖然功力突猛進，公會多次派人勸他放棄走私文物加入公會，但此時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自由的生活，所以一直也沒有加入公會。四年前，他成功晉升入微境界，漸漸成爲西北一帶包括走私文物、私下倒賣內力合金、錢莊等地下事業的王者。三年前，他進入京城地帶，開始將勢力向東部沿海地帶延伸。
烏董很喜歡這種高朋滿座的感覺。看着滿屋的人，他正想再來一輪相互介紹，可是關心顯然不是來結交什麼新朋友的，她上前拽着烏董就往外走，嘴裡還嚷嚷着要先看貨。
烏董笑着回頭說道：“牛先生，你這個貨主也一起去吧，人家就是衝着你的貨來的，你正好也可以給買家介紹一下發現它們的過程。”
俞錢花站了起來，王新鋼也跟着站了起來，但朗天涯沒動。
“朗先生不一起去看看嗎？”王新鋼問道。
“我怕瞎了這壺茶，想把這點茶喝完。順便在這裡等一等田總，我想拿到收據後再說。”
俞錢花笑了起來，王新鋼也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衆人紛紛涌了出去，屋裡只留下了朗天涯和屈爲文。
朗天涯給屈爲文滿上茶水，皺眉不解地問道：“我聽說齊雲升使的都是一些破爛貨，沒有什麼武人能用的好東西吧，他的那些破爛有什麼價值？”
“咳！”屈爲文假裝咳了一聲，先是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聽見衆人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隔壁，他才小聲說道：“齊雲升的東西不在於使用價值，而在於收藏價值。在他成爲了全國聞名的殺人惡魔之後，就開始有人收藏他的東西了，但一直非常小衆。主要是被一些心理偏黑暗，喜歡血腥恐怖的變態們所喜愛。但自從傳出他的死訊後，市場突然趨熱。這也難怪，畢竟正主死掉是相關文物升值的必然。這引起了更多的普通收藏者及職業炒家開始關注他的東西了。尤其是小郭夫人開辦的齊雲昇平反聯合***的出現，郭大少和他這位夫人兩口子都不是缺錢的主，最近他們是頻頻出手，進手了不少貨，更是把價格炒了起來。”說完，他又瞥了一眼門口，才端起眼前的茶杯“滋”地一聲把茶水喝完。
朗天涯眼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這時田總推門走了進來，把一張收據和兩張合同遞給了朗天涯，然後又遞過一支筆來並說道：“收據您收好，這兩份合同你得籤一下，你留一份，我們留一份。”
朗天涯拿過合同看了一下，發現上面約定，拍賣場將會收取拍賣款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他肉痛了一下，但還是在上面簽了字。
田總接過自己的那份合同放到辦公桌上，擡手看了看錶，對二人說道：“現在是十點鐘，離下午場開場還有三個小時左右，二位如果想看拍賣過程的話，就沒必要往回趕了，不如在這裡吃午飯，然後直接看拍賣就行了。村裡就有一個不錯的館子，頗有幾個拿手菜。怎麼樣，二位，一起先上隔壁烏董的辦公室裡坐坐吧，大家都在那兒看貨呢。”
屈爲文聞言站起身來，顯然他很有興趣和這些武人權貴結交一下。朗天涯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過去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拍賣完了之後，你把錢打到這個帳戶。”說着，他走到桌子前，把他們那個小團伙的公款帳號寫到那份合同上，然後和田總說了聲再見，向外走去。
屈爲文也不好獨自和那些他不熟悉的權貴們摻合，於是有點悶悶不樂的跟着朗天涯向外走。
“你不用開車送我了，我也不回京城，而是另有其他事，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待在這裡。”朗天涯回頭說道。
“那你沒車怎麼走？這裡還是挺偏僻的。”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今天多謝你了，等拍賣款到了帳，我會把中介費用打給你的。”
“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你不用那麼客氣。既然這樣，那好。我再在這裡待會兒，同幾個老朋友談談。”說着，他和朗天涯握了握手，就拐向大門口的警衛室。他知道，很多情報來源，並不是你老是盯着大人物才能得到，有些下層的服務人員，他們看到的可能更多。
朗天涯出了院子，向遠處的野地走了幾步，來到一棵樹後，感應了一下四周沒人注意，於是使出空間坪，騰空而起，瞬間加到極速，向東北方向而去。
烏董的辦公室可不是像他說的只大一點，這個辦公室比田總的大一倍也不止。只見辦公室正中擺放着一個寬大的的老闆桌，現在桌上的辦公用品已經被清理到了一邊，而桌上鋪着一大塊厚氈布，上面仔細排列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器物。每個器物上，還都套着一個密封的塑料袋，將它們同外界隔離開來。
桌子四周站着剛進來的關心等人。俞錢花正在說着她胡編的一些發現這些東西的過程，其他人正在邊聽她說邊看着桌上的這些東西。
聽到門響，衆人都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田總進來，接着又都把注意力轉回到桌上。這時俞錢花正好說完，於是烏董招呼田總道：“小田，正等你呢，快過來偷拍賣的角度給大家講解一下。”
田總答應一聲，走上前站在氈布邊上開始解說道：“各位請看，這批貨主要分爲三大類，第一類是生活費。”說着這裡，他指了一下氈布最左邊的一批東西，挨個指着說道：“其中包括牙膏牙刷、針線包、一些打補丁用的碎布、剔骨用的小刀、將肉類壓縮去水的小鐵筒等等。”他停頓了一下，故作神秘的指着一個小本子說道：“這是一個記錄本，上面記了一些地址和數字，我們也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們猜測可能是齊雲升藏東西的地址，他怕自己忘記，所以記錄了下來。但也可能是什麼密碼，畢竟有傳言認爲他精通密碼。”
“那的確是一些地址，那些數字是錢數。”關心俯身盯着記錄本說道。
田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烏董看了田總一眼，幫他問出了口：“何以見得？”
“因爲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說這是他過去十年間偷過東西的地方，並估算了所偷東西的價值，他記下來是想等有機會回去賠償他們。”
俞錢花也詫異的看了正眼含淚水的關心一眼，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安，“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殺人惡魔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田總接着介紹第二類，第二類是工具類。只見大大小小的各種工具排列在眼前，有鉤有爪，有繩有線，有鐵有木，顯的琳琅滿目。田總一一介紹，但大部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用處，這時他就求助式的看向關心，看關心有什麼見解，但關心只是搖頭。她那時一直在織毛線，倒是見過齊雲升擺弄這些東西，但這些東西具體是幹什麼用的，她也不知道。
第三類是武器類，包括一長一短兩把短刀，以及一根穿刺。田總說剛纔派人在這三把武器上分別提取了一點上面的血液殘留進行分析，分析人員初步認定，這些血液殘漬不是人血，而是動物的。看來這三件武器是獵殺動物用的。
關心看着這些東西，越看越傷心，輕聲啜泣起來。郭爲峰在邊上摟着她的肩膀，輕聲安慰。
“爲什麼要把它們用塑料袋裝起來？”龐小波爲了引開關心的注意力，隨口問道。
“主要是爲了保留證據。這些東西上面沾滿了齊雲升的指紋、汗水甚至會有他的血液殘留，這些都是無法複製造假的，如果買家對它們的真實性有疑問，可以進行DNA鑑定。”田總回答道。
這時俞錢花指着王新鋼說道：“在齊雲升死前，王中尉曾多次同他交手，對他的東西比較熟悉，我沒空進行這麼多的鑑定，所以請他來也是爲了作個見證。證明一下我的貨是真的。”
王新鋼剛想說什麼，關心卻在邊上說道：“不用鑑定，大部分東西我都見過。應該都是真的。牛先生開了價吧，這些齊雲升的遺物我都要了。”
俞錢花呵呵笑了兩聲，沒有應答。烏董這時笑着開口說道：“關會長，我知道你們齊雲昇平反聯合***很需要這些拍品，但我們畢竟是個拍賣場所，信譽還是要講的嘛，我拍賣的通知已經發出了，大批的齊雲升物品收藏愛好者正在趕來，你如果真喜歡，可以等下午進場競拍，就不要現在爲難我們了。”
“剛纔那個朗先生爲什麼還沒來？”王新鋼突然問道。
“噢，他說還有事，已經先走了。”田總回道。
“什麼時候的事？”
“剛走。”
“哦？”王新鋼聞言，急步向外走。
俞錢花不知他要幹什麼，於是也跟着想往外走。這時邵世航突然攔住她問道：“牛先生留步，我想問一個事。”
“什麼事？”俞錢花停在了辦公室門口。
“你遇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拾到一件練功服，看上去有點花哨的武人練功服？”
俞錢花下意識地向下拉了拉短大衣，說道：“沒有。”然後她拉開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