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節外生枝

就在清蓮還在爲自己和世民之間的感情而糾結不清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隋的皇帝已經換人,隋文帝的兒子楊廣殺兄弒父,篡奪了帝位,由於猜忌李淵,剝奪了李淵的所有權利,只派他做了太原留守。

荒淫的楊廣自登基後,每日尋歡作樂,一時興起,再或者不知聽信了何人的蠱惑,竟然頒佈詔令,要全天下的大小官員,從民間選取漂亮女子進宮侍聖。而楊廣手底下的官員們則趁機對老百姓敲詐勒索,弄的老百姓們叫苦連天。

太原城自然也被分配了選秀的人數,只是李淵不想幫助楊廣欺壓老百姓,但又怕得罪楊廣,只好一拖再拖,眼看最後的期限就快到了,愁得李淵是坐立不安。這時,李建成給李淵出了個主意,叫宋老生把自己的閨女送進皇宮,沒想到李淵聽後,把李建成罵了個夠血噴頭,要李建成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情。李建成在父親那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自己也不喜歡楊廣這個皇帝,但是他不能看到清蓮嫁給世民,於是他想盡一切辦法,把清蓮的情況彙報給了楊廣。

宋老生在家裡接到聖旨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在心裡咒罵着向皇上獻讒言的人,在太原城裡,誰不知道清蓮已經許配給了世民?如果此時應召,一是對不起李家,對不起世民,二是一旦皇上知道了此事,那將是欺君之罪。此時,宋老生是應召也不是,不應召也不是,急的是直跺腳,也想不出應對的策略。清蓮聞訊趕到父親身邊時,已是淚流滿面,死活不同意進宮,她央求父親去找找李淵,看看他能不能幫助自己。

一言點醒夢中人,宋老生連衣服也顧不得換,直接就來到了李家,找到了李淵尋求幫助。李淵在明白宋老生的來意後,用眼睛掃了下李建成,就知道信息是李建成傳送的,心裡直罵李建成不是個東西,但在宋老生面前卻不好變現出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兩個頭髮都快愁白了的老人,互相在對方面前踱着步子,一時也都想不起該怎麼辦。

恰在此時,李世民從外面回來了,宋老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走到世民跟前,把事情簡要的向世民說明了,央求他趕快想個主意。李世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雖然自己因爲看到清蓮和管家在一起,但事後想想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所以沒走多久就趕回來,想找清蓮問問清楚。沒想到剛回到家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世民也是非常棘手,他在路上也聽說了楊廣的劣跡,對於此事一時也是一籌莫展。

看着大家都愁眉苦臉的樣子,李建成心裡倒是樂開了花,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出着不痛不癢的注意,聽得李淵是連連嘆氣。

在後院玩耍的李玄霸和李元吉聽到了前院的動靜,也趕來湊熱鬧,小小年紀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幫忙想着辦法。畢竟是人多力量大,“三個臭皮匠,定個諸葛亮”,這應對的主意還真被玄霸和元吉兩兄弟給想出來了。辦法有三:第一,是立即讓世民和清蓮完婚;第二,趕緊找人進京面聖,向皇帝稟明一切,懇請皇上收回成命;第三,也是下下策,就是先對外宣佈清蓮得了重病,在幾日宣佈清蓮已死,悄悄的把清蓮轉移到外地,改名換姓,等過了風頭再說。

第一條和第二條很快就被衆人給否定了,基於李淵對楊廣的瞭解,前兩條都是欺君之罪,至於第三條,雖不是什麼好辦法,但目前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宋老生趕緊回家準備,李淵則嚴令家人要守口如瓶,並單獨對李建成提出了另外的嚴令。李建成嘴裡答應着,心裡又打開了小九九。

清蓮聽到父親帶回的消息後,驚得目瞪口呆,連說自己不願離家,老夫人也是捨不得女兒,兩人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宋老生見此情景,也是連聲嘆氣,但是目前也沒有別的可行的辦法,只能先這樣做,先保住清蓮,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再說。於是宋老生便安排管家到外面散佈消息,另一邊則要求自己的夫人爲清蓮打點行裝,準備連夜就走。

雖然清蓮偶爾也出去到街上溜達,並和管家和世民出去過幾趟,但畢竟平時不打出來,太原城的老百姓在聽到散步的消息後,還真的以爲清蓮去世了,更有人見到宋家有出殯的跡象,更加驗證了傳言的真實性。不過這一系列的變故,到把一個人給急壞了,那就是傳旨的官員,楊廣制定要見清蓮,現在清蓮不在了,自己怎麼去向皇上交代啊,他也深知楊廣的脾性,思慮再三,也連夜捲了鋪蓋消失了。

清蓮哭哭啼啼的,和管家一起悄悄的離開了宋家,宋老生爲了配合傳言,在家裡擺起了靈堂,李淵和李世民也配合着在靈前祭了靈。只有李建成冷冷的站在宋家大門外,恨恨的看着李世民,然後便消失在了人羣裡。

過了幾日,就在宋老生和李淵爲暫時圓滿的解決了此事,感到一絲輕鬆的時候,清蓮卻一身血污的跑回了家裡,神情悲切,然後一頭撲進母親的懷裡,盡情的大聲哭泣着。宋老生和清平、清明聞訊趕來,看到清蓮的一身打扮,也如同五雷轟頂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宋老生顧不得清蓮的哭泣,一把抓過清蓮,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疼惜的問:“怎麼了,傷的重不重。”轉臉又對着門外喊管家去請大夫,這時,宋老生才發現,管家沒跟清蓮一起回來。

老到的宋老生已經預見到了發生的事情,張了張想喊管家的嘴,最終沒喊出來,只是默默的叫清平去請老管家,讓清明去請大夫。

不一會,老管家和大夫都到了,宋老生先讓大夫給清蓮把脈,一邊把老管家請到了門外,然後衝着老管家深深的作了個揖,又叫過清平、清明,讓兄弟倆跪在了老管家的跟前。清平兄弟倆不明就裡,照着父親的吩咐做了,卻只見老管家是老淚縱橫,身體晃晃悠悠的,要不是宋老生見狀上前扶住,恐怕老管家就會倒下。給清蓮把脈的大夫出來了,告訴宋老生,清蓮沒什麼大礙,只是在路上受到了驚嚇,也感染了些風寒,受了點皮外傷,吃點藥靜心安養幾天就沒事了。老管家顫顫巍巍的來到清蓮跟前,哽咽着要清蓮說說,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清蓮聞聽老管家問起,自己又彷彿回到了那令人悲傷的場景:

清蓮和管家一起,連夜出門後,就按照預先設計好的路線,朝西南方向走去,一路上風餐露宿,儘量的掩飾着自己的行蹤。哪知,不管兩人怎樣的小心,卻還是在一條崎嶇狹窄的山路上碰上了一隊追捕的隊伍。

爲首的人帶着面罩,看不出是誰,也不說話,只是指揮手下的人去捉拿清蓮,清蓮和管家見對方人多,不敢戀戰,且打且退。沒想到的是,交手幾次後,管家和清蓮都意識到,來人不僅僅是想捉拿這麼簡單,從對方出手狠毒,招招致命的手法來看,來人是想置兩人於死地。

清蓮和管家只能在盡力招架後,盡力的想遠處奔逃。可是對方像是等了很久似的,無論兩人向哪個方向逃跑,自己的面前總是會出現很多人,個個臉上都透着一股殺氣。管家和清蓮被他們逼的背靠背站在了一起,對方明顯比他們人多,就算兩人的功夫再厲害,也難以對付這麼多的人,況且對方的功夫也很厲害,一時間兩人在功夫上得不到半點便宜,就很難衝出這重重包圍。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管家告訴清蓮,要她自己好好保重,自己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逃離出去。管家說完,便使出渾身力氣,拉着清蓮向着山坡邊衝去,在自己身上捱了幾刀後,終於把清蓮帶到了山坡邊,用盡力氣將清蓮推了下去,清蓮只記得管家在推她前那充滿深情的笑容,便被山坡上那數不清的亂石枝條弄的暈了過去。

等清蓮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山底,身上到處是刮痕,但是清蓮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趕緊找路爬上山去,卻發現管家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清蓮痛心的抱起管家,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管家,卻永遠也聽不到管家回答的聲音了。就在清蓮還在爲管家傷心欲絕的時候,她聽到山腳下有說話的聲音,她害怕來人再來殺她,便艱難的抱起管家,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就在清蓮剛把管家藏好並掩飾掉拖拉的痕跡後,那一隊人果然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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