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騎上馬離去,以喬呼出一口氣,慢慢坐到草地上。
“查清楚了麼?”南宮容若慢慢走過來。
“還沒。”以喬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
“那你……如何打算?”南宮容若遲疑了一下問。
“再等等吧,先在宮裡呆一段時間。”以喬輕輕道。
“皇上……知道麼?”
“你指哪一點?”以喬輕輕一笑,偏過臉看着他。
“皇上知道些什麼?”南宮容若靜靜問。
“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其他的嘛,我也看不出他知不知道,不過,我們這樣也好。”以喬懶懶地躺下身,“待會常笑還要來,這樣等着太無聊了,我睡一會先,等常笑來了你再叫我。”說着就閉上了眼,睡吧睡吧,時間寶貴,待會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這裡能……睡麼?”南宮容若很是遲疑。
以喬翻了個身,甩給他一個背影。柔軟的青草貼着臉,嗯,淡淡的清香,安寧放鬆的感覺,以喬的心情好了些。
南宮容若無奈地嘆了口氣,靜靜地轉過身,看着遠天。
就這樣安靜了許久,常笑策馬而返,看着眼前一站一趟的場景,微微有些奇怪。
“娘娘,常笑來了。”南宮容若淡淡喚了一聲。
以喬沒反應。
“娘娘。”南宮容若提高了聲音。
還是沒有醒。
南宮容若低了低眉,遲疑了一下,走上前,俯下身,推了推她,“醒醒,常笑來了。”
“嗯,”以喬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我還真睡着了。”
不僅睡着了,還睡的很沉,看來警醒兩字是和她無緣了。南宮容若心裡補充,站起身,走開幾步。
以喬站起身,理了理頭髮和衣服。
常笑下馬,走上前,伸出手,“你要的東西。”
“藥效有多久?”以喬接過來,看了看,問。
“只有三個時辰。”常笑道。
“足夠了。”以喬點點頭。
“你確定你要用?”常笑忍不住又追問一遍。
以喬笑,“你不是一般的囉嗦。”言罷,轉向南宮容若,“南宮,我們回去了。”
南宮容若跟上她往回走。
常笑被那一句評價哽得聲音又是一滯,半晌才皺眉道,“等等,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說。”
“什麼?”以喬回過頭來看他。
“寧颯揚的事,你知道多少?”常笑走上前幾步。
“什麼?”以喬很意外,懷疑自己聽錯了。
“寧颯揚的事,你知道多少?”常笑重複道,表情有些嚴肅。
“你想說什麼?”以喬笑。
“你們對他,還是防範些好。”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常笑的聲音有些無奈。
以喬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試探道,“閣下應該知道吧,您口中的這個人,可是……在下的長兄。”爲了救自己,他還差點就……
“我知道,”常笑緩緩道,“這個人太深,你不能完全信任他。”
“喂,你再這樣說我可要生氣了。”以喬保持笑容,好脾氣的提醒。
“好吧。”常笑嘆了口氣,既然他們是親兄妹,寧颯揚應該不會出狠手。
事實上,刺客出現的時候他剛好過來,當時心下一驚,便欲上去幫忙,寧颯揚卻先去了,於是他便在一旁靜觀其變,看着看着,總覺得有不妥的地方,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我們可真要回去了。”以喬道。
南宮容若卻突然請冷冷地開了口,“閣下所言,我們會注意的,多謝提醒,告辭。”說着還拱手行了個禮。
兩人一起往回走。
常笑在身後笑了笑,揚聲道,”南宮大人,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南宮容若只是腳步頓了頓,並不回頭,“在下一直謹記。”
以喬鬱悶,“你們又在說什麼?”
“沒什麼。”南宮容若淡淡道。
“你總是這樣,多說一點會死啊!”以喬更加鬱悶,然而轉念間又想到從這個人嘴裡肯定問不出什麼,只得恨恨道,“沒什麼就沒什麼,以後我因爲對事情不夠了解而得出錯誤的判斷,再做出錯誤的事情,那可就不怪我了。”
南宮容若皺了皺眉,“那些事太危險,你最好不要插手。”
“太危險?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謝謝南宮大人您了。”以喬冷冷一笑,“不就是嫌我礙手礙腳,怕我拖累你們麼?不就是嫌我是寧家的人,怕我向寧颯揚泄密麼?說得那麼好聽幹嗎?”
這樣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實在讓人很火大。
明明一直都好好的,自從她和血影見過之後就變了,是怕她知道太多,做了什麼會破壞他們的計劃吧?還有常笑的警告,若不是他最後那一句,她還不知道他們居然有“約定”,這樣一來,他的目的無非也是怕自己被寧颯揚利用了,而給南宮容若以及他這個合作人帶來損害吧?
只是,什麼樣的問題需要雪衣樓和朝廷合作來解決呢?
好吧好吧,就算他們是爲了自己好,爲了保護自己,可是,爲什麼要把她當弱者一樣封閉地保護着,她就真的這麼差勁嗎?爲什麼就不能相互平等相互信任共同面對問題呢?
南宮容若地眉頭皺的更深了,“我什麼時候這樣以爲過了?”
“好好好,你沒有,我無理取鬧行了吧。”以喬冷冷地甩開他,一個人怒氣衝衝地往回走。
南宮容若緊抿着脣看着她的背影,也是臉色難看至極。本來……還想問問她找常笑要了什麼藥,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以喬一口氣走到祈景金帳前,“啪”地一聲,毫不猶豫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