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中輕本身就有般淡雅的氣質,之前因穿着樸素,當然會讓有些眼睛不夠亮的人忽視了她的氣質。繡有淡淡水波紋的藍色裙襬隨着她的走動輕輕盪漾着,不只爲把她的氣質給襯托了出來,也爲她的淡然增了點空靈之感。
顧海、林興佃和書憨三人也是被她突變的氣質給吸引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輕兒,你好美。”成飛睿感覺他的呼吸都要隨着她的走近而停止了。
“是啊!姑娘。你實在是太美了。”書憨看得連眼也不眨一下。在確定了成飛睿要娶聶中輕爲妻後,書憨就改口叫她中輕姑娘了,聶中輕在阻止無效後,也就由着他了。
只是換了身衣裙襬了,他們也太誇張了吧?聶中輕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成飛睿道:“漂亮是漂亮,不過這被擺太長了,還是換其他的吧。”
“中輕姐姐,姑娘家的被擺都是這麼長的。”林興佃插嘴道。
“小林這次是說對了,中輕穿這樣剛好襯你的氣質。”顧海也笑道。
“可……”她之前的就會這樣。
“那是爲了方便你在外行走,纔會一直沒換。”一般丫環和窮人家的衣裙纔會那麼短,因爲她們經常要幹活,所以穿不得地長的衣裙。
“是嗎?”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由他了。
接着聶中輕又試了好幾件其他顏色的,成飛睿看到滿意的便全買了下來。
當他們離開布莊時,除了聶中輕身上的這套嫩綠衣裙外,還多了好幾個包袱。
見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成飛睿這才又帶着聶中輕他們回到珠寶店,而此時的聶中輕試衣裙,都已經試得手軟。
溫掌櫃看着恍若變了個人的聶中輕時,也是愣在了當場。他實在是沒想到他們只是出去了一趟,這丫環般的女子卻搖身一變成了千金小姐。而且氣質還好得連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也未必比得上。
“溫掌櫃,我叮囑你準備的飾物,準備好了嗎?”成飛睿看也懶得看他一眼地道。
而溫掌櫃卻還沉浸於聶中輕前後的變化之中以至於聽漏了成飛睿的詢問。
見他許久不應聲,又見他一直盯着聶中輕瞧,成飛睿有些不悅地對書憨使了個眼色。
看來換身衣裙也不是太壞嘛!見溫掌櫃的前後變化,聶中輕不由暗自嘲諷。
“溫掌櫃,回神了。”書憨跳到他眼前存心俯在他耳邊大喊道。雖說他自己也是有點尊卑之分,但卻不像溫掌櫃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樣。
“咳,少爺。您回來啦?”溫掌櫃訕訕笑道。
“把我叫你準備的飾物拿來。”成飛睿斜睨了他一眼道。
“是,少爺。”溫掌櫃低頭應道。便下去拿飾物去了。
書憨嗤笑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舒暢,終於是解恨點了。
不一會兒,溫掌櫃便把精心準備的飾物用一個用東西小心地託了出來。“少爺,您看,這是我們店裡最受歡迎的飾物。還有這幾個款式可是最新的。”溫掌櫃指着其中的一對藍色水滴形的寶石耳環和一支同色步搖道。眼裡有些驕傲。
“嗯。”成飛睿滿意地看着那耳環和步搖。這兩個飾物剛好佩輕兒的那身淡藍色衣裙。
“輕兒,看看喜不喜歡?”成飛睿轉頭笑看聶中輕道。
“你看着辦吧。”反正她對這些不熟悉,聶中輕強撐着快閉上的眼皮看也不看一眼裡面的飾物道。
“溫掌櫃,把這些全裝起來。”成飛睿大手一揮,一點也不爲這價值好幾百兩銀子的飾物心疼。
溫掌櫃這才知道,這些都是要給這女子的。不由站在一旁瞪大的眼睛,喃喃道:“少爺,這些飾物……”好貴的。可他還沒說完,便被成飛睿的厲眼給掃了回去。
“怎麼?我拿些自家的東西還要經過你的批准?”成飛睿的聲音冷冷地傳進溫掌櫃的耳中。
“小的沒這個意思,小的這就裝起來。”說着,便忙出去找來一個大的手飾盒來把這些全給裝了起來。
“成飛睿,客房在哪?”聶中輕睜着有明顯黑眼圈的眼問道。
成飛睿看着聶中輕累困極的臉色,忙心痛地道:“我們先吃了飯再去休息吧?”不然,等一下睡得正甜時,再把她叫起來,豈不是更難受。
“也好。”這樣,等一下就不用起來了,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見她同意了,成飛睿這纔對着在客廳的丫環僕役道:“叫人準備些吃的來。”
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的丫環應了聲,便下去了。成飛睿滿意地點點頭,雖說溫掌櫃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但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有優點。
衆人正在等待之時,溫掌櫃就拿着一個用紅綢布包得漂漂亮亮的匣子回來了。
“少爺。”他把那紅布匣子交到成飛睿面前,不用成飛睿指示,書憨便伸手接過。
不一會兒,那下去叫人準備飯菜的丫環便回來了,“少爺,晚膳已上桌,請少爺入座。”
能這麼快就可以吃了,看來溫掌櫃是早有準備的了。成飛睿也似乎是早已習慣,臉上竟不見驚訝之色。不過,臉上還是浮現滿意之色地看了眼溫掌櫃:“你就這點做得還不錯。”
溫掌櫃怔了下,忙低頭道:“這是小的該做的。”這可是少爺第一稱讚他呢!所以溫掌櫃話裡雖說得謙遜,但從他嘴角上揚的樣,明顯是在暗喜。
成飛睿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和聶中輕他們前後到飯廳去了。他之所以對聶中輕這麼規矩,還是因爲怕溫掌櫃在他母親那亂嚼舌根,以至她更不喜聶中輕。不過,手腳雖規矩了點,一些行爲和話裡話外,還是不由自主地透露着聶中輕在他心裡的不一樣。
就像現在,整張飯桌就只聶中輕和成飛睿。而顧海、林興佃和書憨卻是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吃。最明顯的是,成飛睿還不時地爲聶中輕佈菜。這是自從聶中輕病了一場,成飛睿確定了聶中輕在他心裡的分量後,才養成的習慣。
溫掌櫃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着和成飛睿共桌而食的聶中輕,對她的不明身份是更好奇了。
待得衆人吃飽了,這才往廂房的方向去。
“溫掌櫃,輕兒的房間在哪?我先送她回房。”看她那樣,彷彿隨時隨地都會睡過去似的。
糟了!想到自己爲這姑娘安排的房間,溫掌櫃不由暗自響糟。
“少爺,您先回房休息吧?這姑娘,我叫採兒帶她去就行了。”反正只是住一晚,到時讓採兒求求這姑娘不要告訴少爺,那麼少爺定不會知道,溫掌櫃暗忖。臉上儘量表現得自然點,孰不知,他的後背已經暗自冒冷汗了。
“說。”我想怎樣還需要他教不成。成飛睿對他的一點好印象霎時又消失無蹤。
“是,是,小的這就帶少爺過去。”見成飛睿有生氣的徵兆,溫掌櫃雖然百般不願意,卻還是連連應是。看來是逃不過了,溫掌櫃微顫着心帶着成飛睿等人來到一間下一房。
“這就是輕兒的住房。”看着眼前這連書憨的房間都比不上的下人房,成飛睿微眯着眼看着溫掌櫃。心裡的火氣不斷地高升。
“怎麼姑娘就住這?”書憨喳呼道。
因這是成家的家務事,所以顧海和林興佃不便插嘴,但從他們略沉的臉色也可以看出,也是極其不滿的。
“這……小的以爲這位姑娘是少爺新收的丫環,所以……”溫掌櫃眼珠微轉道。他之前以爲她只是少爺的通房丫環,不想她太過得意忘形了,便給她安排了個下人房裡最小的房間。
“以爲?這麼說還是本少爺的不對了。”他的眼睛瞎了,看不出自己對輕兒的好嗎?要不是還沒向母親稟報過,也沒得到她的許可。不然,他現在大可直接宣佈輕兒就是自個的未婚妻。
“小的不敢,是小的錯了。小的這就叫人給姑娘收拾個好的房間。”溫掌櫃哪敢說是他的錯,除非他不想混了,要知道他雖然是夫人孃家帶過來的人,可和兒子比起來,他這個下人又算得了什麼。
本來一直冷眼旁觀的聶中輕忽然出聲道:“不用麻煩溫掌櫃了,小女子的確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千金,沒那麼矜貴,就睡這得了。”別以爲她不知道他的想法。
聽她之言,溫掌櫃更是猛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有好戲看了。顧海三人眼含笑意地想視一眼。
果然,成飛睿臉一沉,狠狠地瞪了溫掌櫃一眼,這纔不滿地對着聶中輕道:“輕兒,我不准你妄自菲薄。”在他心裡,她比什麼都矜貴。
我從不是個妄息菲薄的人,聶中輕心中暗道。不過,還是順着成飛睿點了點頭道:“那我先去睡了。”說着,就要推門進去。
“輕兒,這房間你住不得。”他不會讓她住在這種地方的,成飛睿拉住聶中輕道。
“可我已經很眼困了,不想等其他房間收拾好了再睡。”這倒是她的真心話。
“要不,你睡我的房間。”成飛睿心疼地提議,他實在是不想因此而委屈了她。
“那你呢?”他不會是想和自己一起睡吧?聶中輕斜睨了成飛睿一眼。
“我等房間收拾出來再睡。”他現在最想的是抱着她眼,只可惜兩人雖已因意外有了夫妻之實,他卻還是不能不顧她的名節,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就這樣一直和他睡一起。
“少爺,這怎麼可以?”這裡的房間就只有少爺那間最舒適了。還不等聶中輕應話,溫掌櫃已經叫道。
顧海三人倒是臉色如常。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這一刻,他還真想不顧孃的顏面,叫人牙子來把給他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