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慌神了,半抱着半拖着拽着彌生就向藥店裡去。這時候大家上還只有幾個掃地的大媽在,大媽們驚訝的看着跟野人似的李亞拖着大腹便便的彌生艱難的前進了。猜不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只是冷眼旁觀着。直到有個大媽看不下:“哎,小夥子,是怎麼了?”
“這裡有大夫嗎?他……他就要生了。”
“去前面,那有個同濟藥堂,那兒的老大夫行醫好幾十年了,人好,醫術高明。”
“大媽,能給我搭把手嗎?我實在是抗不過去。”
“好嘞。”幾個大媽見這人雖然髒了點,但態度很好,就樂得幫忙,況且看吶孕婦一臉昏迷的樣子,說不定兩人是私奔來着。看那個女人長得比鎮花還要好看上很多,雖然男的看不出什麼樣貌,但是能讓美人喜歡的男人一定也是個美人,因爲通常美人只愛美人。說不定兩人是青梅竹馬,但是家裡太窮女子被大戶人家納爲妾氏,終日受辱打。郎有情妹有意終於私奔了,看他們那麼辛苦樣子,因爲是被追的很辛苦。一瞬間大媽們同情心產生,大夥絕對要好好的保護這對苦命的鴛鴦。這也是彌生和李亞能逃過一劫的原因所在了。一起關鍵只在於大媽的想象啊——
“鄭大叔,快開門啊,要出人命了。”一個臉如盤菜的大媽吼着嗓門叫着,門板兒隨時有被暴力拍裂的下場。
“來了來了,大清早的叫什麼呢?”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家卸下門板兒,露出一張瘦小的臉皮子,以及雪白的小山羊鬍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裡衣,一件黑色的褲子,給人一股很可靠的氣息。
“鄭大叔呢?”
“還在裡面睡呢。”
“睡什麼睡呢,都要出人命了,這個婦人要生了。”
“她生就生啊,來我這邊做什麼,還不找產婆去。”老人家堵着門口就是不讓進。
大媽默默的看了一眼他,然後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一把子拍開了老人家,那老人家彷彿早有準備一般只是踉蹌了幾步,安然無事。
“小慧啊,怎麼了?”從內堂裡傳出溫潤的男生,過會兒就見一個穿着月牙色長袍的慈愛老人家內堂裡徒步而出。
“鄭大叔,這婦人要生了,但是我看他昏厥去了,怕出什麼意外,所以帶來讓你看看。”
鄭大叔走上前,一把揮開老人家的手,看也不看那張洋裝委屈的面容。認識都半世紀了,這人什麼德行自己還不清楚,只讓人委屈的人什麼時候委屈自已了,就裝吧。
鄭大叔先看了一眼彌生,羊水破了有好一會兒了,面色白如紙,凶多吉少啊。小慧湊上前去,把這兩口子的事兒都一股腦兒的倒給了鄭大夫。因爲說的是地方言,李亞一個字兒也沒聽明白兩人是在說什麼。結果卻是讓人深信自己所言非虛,當事人沒解釋啊,沒解釋那就是事實了。聽得鄭大叔直點頭,可憐了一對鴛鴦啊!
“先擡到內室去,小慧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哎!”幾個婦人應聲着。
見彌生被擡到內室,李亞也想跟過去,卻被鄭大叔伸手攔住。
“南瓜,去,把這小夥子帶去梳洗一下。”
“哦。”老人家,不,是南瓜乖乖的聽從鄭大叔的指揮。拽着李亞的後領子帶着他去後院梳洗。
再說,這內室的彌生,連綿不斷的鮮血從下身涌現,弄髒了榻子。
“小慧,你去燒些滾水來,叫南瓜去熬寫補精氣的藥來,然後叫藥童去切些人蔘片來,我怕這娃兒熬不住!”
“哎,曉得了,俺馬上就去。”雙手蹭蹭衣服下襬,利索的掀開棉簾子出去。
鄭大夫拿剪刀剪開彌生的裙子,奇大無比的肚子痙攣着,宮縮的越來越厲害了。再往下一看,鄭大叔愣住了,隨後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彌生,神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彌生只覺得很痛很痛,比小時候被滾水倒到還要痛,痛得他想叫卻叫不出聲來。肚子一直被推搡着,所以的痛都涌到下腹裡,疼的讓人受不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小孩子的哭叫聲,彌生纔有種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
“孩子……”虛弱的根本說不出話來,還強撐着支起半身。
鄭大叔趕緊把手上的小嬰兒放到他身邊。
通紅通紅的臉像個小猴子似的,嘴巴撅得高高的。孩子連他小臂長都沒有,小小,鮮活的生命。彌生感嘆萬分的笑着哭着。
“怎麼樣了?”李亞見鄭大叔出來趕忙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讓雙性人生孩子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嗎?一個弄不好大人小孩都得死。”鄭大叔嚴厲的質問李亞,神情之冷峻連南瓜大叔都不敢冒死上前。
“什……什麼……麼?”李亞只覺得自己大腦短路了。
“他的身體很特殊,既不能說是男人也不能說是女人,而是完美的介於兩者之間,但是讓他產子是真的很危險,要不是你找的人是我,裡面兩人都活不了,下次可要小心點,不能讓他懷孕了,知道嗎?”
李亞茫然的點點頭,短路的神經尚未恢復。
“還有,恭喜你了,是個男孩。”
“啊——不用不用,哈哈……”李亞羞澀的直撓頭,明明不是他的孩子,裡面的人也才見面不過兩次,他到底在羞澀些什麼?高興個什麼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