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招娣狂妄的不可一世看着那羣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景世子,你只管帶着她走便是,這些人,對本郡主而言,不算什麼。”
這是她回西京第一次表現出她會武功,她一向都以嬌弱的姿態世人的。
“多謝。”
朝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轉身帶着齊蘿從窗口飛了出去。
齊蘿嚇得失聲大叫,雙臂緊緊的勾住了他的脖頸。
在他們身後的房間裡隨後便傳來打鬥的聲音,然,朝景沒有回頭,只是專心的抱着齊蘿,他帶她離開是害怕在打鬥過程中不小心傷到了她。
況且長孫招娣的武功高深莫測,對付那些人綽綽有餘。
思索再三,他還是想帶着她先行離開。
不過他沒有帶着她回家,而是將她交給了夜鷹,如今鷹組所有的暗衛都在東湖,有夜鷹保護齊蘿,他自然不用擔心。
就在他準備轉身返回酒樓的時候,齊蘿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她以爲他是要回去救長孫招娣,可一想,她也確實是受他們牽連,原本想要阻攔他的話瞬間變成了,“萬事小心。”
朝景扭過頭看着她,輕笑着說道,“安心,一炷香之後我來這裡接你。”
齊蘿衝着他點了點頭,便鬆開了拽着他的衣袖。
在朝景走後,夜鷹便將鷹組所有的暗衛都部署在這巷子周圍,讓任何人都接近不得。
齊蘿找了個比較暖和點的地方,坐了下來,她背靠在牆上,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道悶雷從地面拔地而起,寂寥的黑夜瞬間被拉開一道白色的缺口,雨水從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落了下來。
朝景剛走到醫館門口,便看到長孫招娣被衆人逼到了窗口邊,然,她還是將窗口擋的死死的,任何人都不能從這裡出去。
他只擡頭看了一眼,便看到長孫招娣的身子大有往下墜的趨勢,他沉着臉縱身一躍,飛了上去,在她的身子失去平衡的時候護住了她。
房間裡的衆人眼見着朝景回來了,他們本來對付一個長孫招娣就夠棘手了,如今朝景又回來了,身邊還沒有齊蘿,他們相視一眼,像是提前排練好的一般有序的跑出了房間。
因都是神水族人,朝景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長孫招娣卻不依,她的勝負欲上來了,又有穆嶽在外助陣,她的人如今也在外面,她要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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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景沉着臉踱步走出去的那一刻,長孫招娣的劍落,最後一個蒙面人死在了她的刀下。
他環顧了四周一圈,這才發現原來那日在順林救他的人竟是長孫郡主的人!
他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渾身的氣息冰封三尺。
本中了迷香昏迷的棋枰是宴會中第一個醒來的人,他剛一醒來,便條件反射的去摸放在桌上的劍柄,不料剛站起來,就看到世子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的眼角抽了抽,垂下了頭。
長孫招娣似是讀懂了朝景的心一般,他還未問出口,她便走到昏迷的衆人身邊,伸出手指在他們的鼻息間探
了探,說道,“他們無礙,只是吸入了迷香而已,過後便都會醒來。”
“嗯。”
朝景冷冷地“嗯”了一聲過後,便淡漠的望着棋枰說道,“走。”
棋枰也不敢懈怠,慌忙背起芰荷,跟在朝景身後下了樓。
朝景離去的時候看都沒看長孫招娣一眼,這深深地刺痛了她,可是還能怎麼辦呢?她現在只要見不到他,心裡夢裡都是他,只要一想到他爲了齊蘿不肯要她,她這心裡就死一般的難過。
不然,以她高傲的性子,如何能不遠千里的揹着包袱來到東湖。
如今她救了他,他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直接越過她便走了,她越想越委屈,真想摔了東西離開,此後再不回南隋!
可她終究沒這麼做,她沉着臉回了房裡,重重的將門摔上,將自己摔在大牀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的眼角無聲的劃過一行清淚,只有在夢裡,朝景纔會對她說那一句:等我長大了,就去西夏娶你回來。
這句話讓她魂牽夢繞了十二年,到頭來只是一場空夢罷了。
朝景舉着雨傘去與夜鷹約定好的地方去接齊蘿。
棋枰揹着芰荷冒雨跟在他身後走着,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溼了,他甚至還能感覺到芰荷胸前的凸起,他儘量讓自己不去在意,可是越不想在意,那種感覺就越發的明顯。
雨中的他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朝景沒想到剛走進巷子裡,便看到夜鷹正高舉着自己的衣袍爲齊蘿遮着雨,而在她衣袍下的齊蘿則是沉沉地睡着,似乎都不知道下雨了一般。
其實在長孫招娣回來以後,他與夜鷹談過話,畢竟當初夜鷹是長孫家的暗衛,如果不是長孫招娣在去西夏的時候,將夜鷹留在南隋保護他,或許也不會有他們的主僕緣分。
他本想着,如果夜鷹還想繼續侍奉長孫郡主的話,他也不會勉強。
可沒想到,夜鷹堅定的說會誓死效忠他,此生不變。
而這一次,他再一次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衷心。
朝景走過去,輕手輕腳的抱起齊蘿,夜鷹爲他們在一旁打着傘,自己則淋在雨裡,送他們回府。
這是真正意義上夜鷹第一次光明增大的出現在朝景的身邊,這十年來他都只像個王牌一樣隱在暗處,只在關鍵時刻扭轉乾坤,沒想到有那麼一日,他也可以以真面目示人。
回到院子以後,朝景先將齊蘿送回了房間,安頓好她之後,他才冷着臉從房裡走了出來。
他看着夜鷹說道,“謝謝。”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他說謝謝,第一次沒認爲夜鷹做的事情是他分內之事。
夜鷹惶恐的看着他,沉聲說道,“屬下不才,不知做錯了何事?”
他總覺得效忠世子爺已經成了他本性的一部分,叫他放棄他反而做不到了,如今聽到這句話,便誠惶誠恐。
朝景淡淡的搖了搖頭,“你沒做錯任何事,這四個月本世子都要住在東湖,既然不在皇上的視線範圍之內,你也不必隱藏着。
東湖有種勢力企圖對世子妃不軌,從今晚開始,你和鷹組全體暗衛都以王府侍衛的身份住進這院子,日夜都要守着,並派人去調查清楚那些人如今在何處落腳,以便日後一網打盡。”
夜鷹一直暗淡的眼眸忽地一亮,沙啞的聲音裡帶了些歡快之色,他低沉的說道,“是!”
說完他便出去分派人手。
朝景深深地看了一眼芰荷的房間,棋枰自回來將芰荷送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他隱約覺得會有事情發生,而是他雖然是他的主子,卻不能夠主宰他的人生。
棋枰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確實該給他物色個好人家的大家閨秀了。
翌日齊蘿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雨還沒停,她的眼眸眨了眨望着房樑,根本想不起來她是怎麼睡着了。
她微微一轉頭,便看到坐在桌案前就着燭光在看書的朝景,她的嘴巴張了張,說道,“夫君……我想喝水。”
她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被朝景聽的一清二楚,他淡漠的起身,爲她倒了杯熱茶,沉穩地端了過去。
齊蘿的頭就着茶杯,因爲太燙,小啄了幾口才覺得渾身好受了些。
她起牀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便饒有深意的看着朝景,她很想問他昨晚的事,可一想到長孫招娣,便悻悻地住了口,她一面惱她,一面又覺得對她感激,畢竟在那樣危險的關頭,是她挺身而出。
她就算再討厭她要搶走朝景的心情,也覺的昨晚她確實也算是對他們有恩了。
哎,問還是不問,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她心煩意亂之際,便雙手打開了房門,只一瞬,她又將房門關上,只掩開了一條小縫往外看,只見棋枰意氣風發的從芰荷房間裡走了出來,他們二人你儂我儂的相視一眼,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棋枰爲何會從芰荷房間裡出來?莫非昨晚他們……
她正要轉身去和朝景說這個八卦,一轉身,就發現朝景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原來男神也愛八卦。
朝景並非是有意去看,只是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樣,想要一探究竟罷了,不過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其實芰荷作爲丫鬟,若是他將她賞賜給棋枰做通房丫鬟也可以,只是沒有他的賞賜,這件事情總是缺乏一個理由而已。
一個已經過了弱冠之年的男子宿在一個女子閨房中,這難免對有損芰荷的名聲。
但是對於一個有着新潮思想的21世紀女性齊蘿來說,這真的不算事兒,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緊接着齊蘿便看到芰荷整了整衣服,面色紅潤的向她的房間裡走來,她的手一怔,慌忙將房間門緊緊的閉上了。
“叩叩叩。”
芰荷敲了敲門,張口說道,“世子妃……”
她的聲音啞啞的,澀澀的,昨夜中了迷香又淋了雨,今早起來便覺得嗓子不適,如今能發出這種沙啞的聲音她已經很感激了。
齊蘿以爲她在逗她,就是不給她開門,大聲的問道,“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