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正殿,後宮的嬪妃一應全部站在裡面,像是選秀一樣個個臉上帶着笑容,站姿優雅。
宇文華陽攜着太后的手坐在龍塌上,笑眯眯的說着話。
太醫院的一衆太醫則是安靜的站在離門最近的地方,屏息凝神。
齊蘿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對着她笑的沈爺爺,她驀地睜大了眼睛,沈爺爺沒事,那吊墜爲何會在別人手裡,正狐疑之際,便看到了惠妃嘴角冷漠的嘲諷,她被騙了?
“額……”被身邊的桂嬤嬤悄悄推了一下,齊蘿纔回過神來,跪在地上,“奴婢見過太后娘娘,皇上萬福金安。”
“好孩子,起來吧。”太后慈祥的笑着,如今眼睛睜開了,雖說臉色慘白如紙,一些細小的皺紋隱隱而出,卻端莊典雅,倚在龍塌上不失半分威嚴。
齊蘿“是”了一聲,站起來不動聲色的仔細看了看太后,心裡不由得感嘆:這纔是勝者啊!打敗先帝所有嬪妃獨佔後位的勝者!
“齊蘿,平日裡哀家就覺得你與常人不同,沒想到這次竟能救哀家一命,哀家定要重重賞賜於你!”
“確實,兒臣先前也承諾過要賞賜她。”
宇文華陽轉過頭來看着齊蘿,宣旨:“賞賜宮女齊蘿金銀珠寶萬兩,綾羅綢緞千匹,七品女官於太醫院,受太醫所受的福祿。”
“是。”口諭剛下,即刻就有人將宇文華陽方纔說的話擬成聖旨呈上來。
太后見齊蘿一動不動,不禁出聲提醒,“好孩子,快過來接旨啊!”
齊蘿嬌軀一震,猛地跪倒在地,她垂着的睫毛眨了眨,鼓起勇氣說道,“啓稟皇上,奴婢有一事相求。”
宇文華陽
鋒銳的眼神掃了他一眼,招手讓人將聖旨拿下去,平靜的道,“何事?”
“我、我想用這些賞賜換一個出宮的機會。”
齊蘿從來都相信,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若是逆來順受就這麼應下了,出宮之日就遙遙無期了。
惠妃忽地出聲指責,“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女,竟敢忤逆皇上的意思,從來都是皇上說賞賜什麼就賞賜什麼,你如何能提條件!況且下毒之人還未查清,許是她自導自演一齣戲碼也未可知,太后,皇上,依臣妾看,此女狂妄自大,必須嚴懲!”
齊蘿緊緊咬着下脣瓣,她務必要出宮了,這次僥倖逃過一劫,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沈太醫從後面走上來,“皇上,慧妃娘娘有些小題大做了。依微臣看,朝安王府的景世子多年舊疾纏生,恰好齊蘿身懷醫術,又想出宮,倒不妨讓她入朝安王府,一方面可爲景世子解憂,一方面也應了齊蘿想要出宮的要求。”
惠妃的目光像啐了毒一樣盯着沈太醫,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他凌遲!礙於皇上在此,她既要露出嚴懲後宮的姿態,又不能咄咄逼人,因此只好作罷。
不過,沈棋友這個老東西,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齊蘿扭頭看了看沈爺爺,宮女直接放出宮不就得了,爲何出宮不得,還要入府?
沈太醫輕嘆了一口氣,從來都是進宮容易出宮難,皇宮這個地方可不是說走就走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老死宮中了。譬如宮女,爲了避免宮女們出了宮在外謠傳皇家的事蹟,一般是不容許出宮的。
齊蘿雖然不知爲何沈爺爺偏生要將她往朝安王府推,但好歹能不在惠妃眼皮子底下,便默默的不做聲,只
等着高位上的人裁決她的命運。其實,這是她最不喜的!過慣了自由的平等生活,如今處處被人壓制,她不禁悲催的想:美好的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宇文華陽沉思了許久,又看了眼太后,眉頭深皺再也無法舒展開來,這樣的人才他是想收爲己用的。
宇文華陽身邊的魏公公不緊不慢的走進來,站定,“啓稟皇上,朝安王和王妃求見。”
“宣。”
“皇弟,你可是故意躲着我們夫妻二人?”
一道霸道張狂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聞其聲未見其人。齊蘿低着頭,眼睛望過去,便看到一襲大紅色的裙襬從門口而入,那女子頭髮被挽起成一個髮髻,雙手負在身後,她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她臉上的張揚氣息要比惠妃親和許多。
緊跟在她身後的男子端着一張溫和的笑顏,他穿着一襲銀色蜀錦蟒袍,那目光一直落在前面的妻子身上,生怕她走路摔一跤。
兩個人站作一排,對着太后作揖,紅衣女子肆意的笑着,掃了一眼周圍,“太后嬸母萬福金安,今天這壽康宮好生熱鬧。”
太后抿脣,擔憂的看了一眼皇帝,看來她中毒之事並未宣揚出去。
“那是自然,哀家年紀大了,近幾日身子不適,宮裡整日也冷冷清清的,便將她們都叫來走動走動。你們夫妻二人每日進宮,也不說來看看我這老婆子。”
“哎呦太后嬸母,您可別這麼說,我家景兒如今也大了,到現在皇弟都沒給指上一門好親事,我和王爺也是着急上火,哪裡有閒情來您這裡串門子,正巧啊,今天各位弟妹都在,給出出主意,給我家景兒許一門親事,我就再也不來這宮裡叨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