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於千易說自己悶得慌,嚷嚷着要去逛街,正好汪瑾下午也沒有什麼政事處理,就跟着於千易一起去。
不行不行,你不能出去。於千易把手搖的跟扇子一樣了,說什麼也不肯讓汪瑾跟着,理由是汪瑾現在還在被暗黑幫追殺,不宜出門。
你現在可是我的女人,長這麼漂亮,自己出去溜達可不行,我不放心。再說,你知道皓月城最熱鬧的地方是哪裡嗎?我在皓月城閉着眼睛都不會迷路的。
汪瑾生怕於千易把自己丟下。
這個我確實是不知道,那好吧,易容才能出去。於千易無奈。
好,我這就去。汪瑾顛顛的去易容。
不一會,汪瑾回來了,於千易一看,樂的一口水都噴出來了。
讓你易容,你易這麼漂亮幹嘛。
只見現在的汪瑾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 很奇怪的,尋常青年男子披頭散髮,總免不了要帶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這樣反而清雅以極,全無半分散漫。一身闊綽公子的打扮,手裡拿着把小扇子。
汪瑾晃了晃小扇子。
我本來就是美男,站在你的身邊可不能遜色。
好吧好吧。我也去換換衣服。
不一會於千易也出來了。只見她穿着純白衣衫,外罩金色的紗衫。衣袖和裙邊一圈滾金,帶着面紗,只露出如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睛,整個人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落入凡塵。
易兒,你真美。汪瑾扶着於千易的雙肩,盯着於千易不由的又說一遍。
我知道,都說了多少次了?不過我喜歡聽。於千易笑眯眯的。
咱們走吧,達令。於千易拽着汪瑾的胳膊準備出門。
什麼是達令?汪瑾聽不懂。
達令就是相公的意思。我們那個世界的語言,你以後要多學學。
好,走吧,我的小美達令。
汪瑾攬住於千易的小纖腰,倆個人就出門了。
當然出門倆人就分開了,要不然就太顯眼了。
於千易可不想讓大家像看保護動物一樣看着他們,可是就算是這麼樣,他們倆上街也是賺足了眼球,一對金童女玉,看到的人都竊竊私語,這倆人咋都這麼好看呢。
皓月城最熱鬧的地方是磐磨街,街上很熱鬧,賣東西的,賣藝的。到處都是人。
東面這條街上有一些攤販。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人行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
西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南北兩邊延伸,聽汪瑾說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
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爲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扎“綵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街上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座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揹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
於千易這是第一次來磐磨街,在街上看什麼也新鮮,眼睛都用不過來了。好多小吃,她這個嚐嚐,那個嚐嚐。跟怎麼也吃不飽似的。
你中午沒吃飯嗎?汪瑾逗她。
吃了,可是看着汪佳惠我吃不下。於千易嘴裡塞的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說着。
吃不下你吃了兩大碗飯,要是吃得下,我們都別吃了,你一個人都吃完了。汪瑾咧着嘴笑她。
咋了,娶了我就的養我,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吃的再多也的養。再說,飯是我做好的,她吃我都沒說啥。於千易撇嘴。
好,我養,我養,我不養你誰養你。汪瑾趕緊安慰。
倆人東兜兜西轉轉,一下午就過去了。
我吃不下了,咱們回去吧。於千易是吃了個肚圓,摸着小肚打着飽嗝。
走吧,看你吃的還能走動不。
汪瑾又笑她。
當然能了,有好吃的我還要吃。
於千易不服氣的一邊打着飽嗝一邊頂嘴。
倆人正熱熱鬧鬧的往回走,忽然看到前面圍了一大羣人。
於千易非要上前去看個熱鬧,她拉着汪瑾擠進人羣。
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這個人歲數不大,渾身髒兮兮的,看樣子像個乞丐,意識已經喪失,身下已經溼了一片,應該是小便失禁來了。全身強直,陣攣性痙攣,面色青紫,舌頭應該是咬傷了,嘴裡吐着血沫,緊閉着雙眼。
這個是鬼上身了吧。
就是就是。
你看他的樣子。
真可怕。
一圈人圍着指指點點。
一看有病人,於千易馬上就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這是癲癇發作了。於千易上前掰開他的眼睛,只見他的瞳孔散大。
嘶啦一聲,她也不管汪瑾是否願意,伸手從汪瑾身上撕下一大塊衣衫。
捲了卷,掰開那人的嘴巴,塞到那人的嘴裡,讓那人咬住。
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布包,抽出裡面的銀針。找準頂中線、頂顳前斜線、頂顳後斜線,直接紮了下去。又找到
水溝、長強、鳩尾、筋縮、豐隆、陽陵泉這幾個穴位,把針一一施下。
圍觀的人不但不散去,反而越圍越多。
汪瑾蹲在於千易的身邊。
你出門都帶銀針嗎?
是啊,誰知道會不會遇上病人,沒準這一下就能救一條命。
醫者仁心。
汪瑾豎起了大拇指。
過了半個時辰,那個人悠悠的轉醒。看着眼前圍着一羣人有點發呆。
醒了醒了,這姑娘真是神醫。
幾根針就把人給救醒了。
你的癲癇病發做了,我給你鍼灸治療了一下,現在暫時好了。不過我看你挺嚴重的,需要多施幾次才行。
於千易一邊說,一邊把銀針一一撤掉。
謝謝恩人救命。那人反應過來趕緊給於千易磕頭。
不必客氣了,你回頭去炎月樓醫館,找胡太醫,告訴他你的病症,讓他幫你扎針,做幾個療程病症就會明顯見輕了。
可是我沒錢。那個人低低的低着頭。
不要錢,給他說我讓你去的,不收錢,還管吃住。
真的嗎?那人一聽眼睛一亮。
你叫什麼名字?於千易聽着這個人說話不像是普通的乞丐。
我。叫,李喜旺。那人猶豫了一下,爆出一個名字。
肯定是假的。汪瑾一看這個人的表情和言語,心裡就明白了。
喜旺啊,你家裡還有什麼親人嗎?於千易也聽不出來那人報的名字是真是假。
沒有了,我是逃難至此的,我的家人都沒了。一說到家人,李喜旺眼裡噙滿了淚水。
哎,這麼年輕,真可憐,走,我帶你去炎月樓吧,讓胡太醫給你治療一段時間,吃住免費。
於千易最聽不得人說失去親人的這些話,眼睛也有點溼潤。
於千易站起身來,要拉李喜旺起身。
李喜旺又給於千易磕了幾個響頭,站起來跟着於千易要走。
好,真是好人。人羣裡歡呼聲一片。
莫非這就是天下第一神醫啊?
對啊,對啊,聽說皇上親封的天下第一神醫是名女子,在炎月樓坐診。莫非就是她。
於千易一聽別人誇自己,小頭一揚,驕傲的不行不行的。
你別跟個驕傲的小孔雀一樣,人家一誇你,你就展開翅膀,嘚瑟的本性暴露無遺。汪瑾又調侃於千易。
我願意。於千易撇了汪瑾一眼,得意洋洋的走出人羣。
算了,我帶你去炎月樓吧,走吧。於千易叫了李喜旺一起走。
三個人一對金童玉女,加上一個髒兮兮的乞丐。一路上又引的不少目光。
哎,人漂亮的就是太招風了,這走在大街上,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於千易又開始嘚瑟。
大家看也是在看我好吧,你連個臉都沒有露。汪瑾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調侃於千易的機會。
本姑娘風姿綽約,窈窕淑女,就是看身材也知道是美女一枚。
說到這,於千易自己哈哈哈就笑起來了。
因爲她想到在醫學院有一個學姐叫宋美麗,名字俗就不說了,從背後看風調雨順,從前面看,真是不敢恭維,人家都是大旱三年,她是十年,還是那種旱透了。最要命的是,她還喜歡嗲嗲的說話,見個男人就是自來熟,跟人家搭話。
在醫學院,所有的男人見了她都是躲着她走的。
於千易說着自己,就想到了她。自己不由的笑的咯咯響。
你自己把自己美瘋了?汪瑾不明就裡的看着她。
我想到一個笑話,就是不告訴你。
於千易好容易止住了笑,給汪瑾拋了個媚眼。
這一個媚眼,差點沒把汪瑾給砸倒。
三個人繼續往炎月樓走,一邊走,於千易一邊給李喜旺聊天,汪瑾則一言不發的觀察着李喜旺。
到了炎月樓,給你洗洗,換換衣服。既然是逃難來的,肯定家裡是糟了大難的,先在這裡安頓下來吧,穩穩神再說。
恩,謝謝恩人。
別一口一個恩人的,我叫於千易,你就叫我千易就行。看着應該是你大一些,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17歲了。李喜旺回答。
好吧,就是比我大,我就叫你旺旺哥哥。
話說出口,於千易就開始後悔。
你說話就不經過腦子嗎?汪瑾忍不住又笑。
笑什麼笑,笑什麼笑,以後我就叫你喜哥哥。於千易又改了口,對着李喜旺說到。
好。
一邊說,一邊走,三個人就來到了炎月樓。
炎月樓剛開始接待客人。
剛到門口,夥計就看到了他們。
於千易雖然帶着面紗,夥計也認得很清楚。趕緊迎上來讓進廳裡。
我先去後面醫館看看,你給廖掌櫃說,給我們準備一桌飯,晚飯我們就在這吃了。
你又吃啊?這才過多久。汪瑾真是佩服於千易的吃勁。
又不是光我自己吃,我結婚了,好容易來這一趟,我得請大傢伙吃一頓,當然,是你掏錢。於千易吐了吐舌頭。
你這鬼丫頭,我去找廖梨聊會天,聽說最近他爲了陪媳婦兒跟長到這裡了一樣。
還說別人,我去哪裡你不是也是屁顛顛的跟着。於千易衝着汪瑾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汪瑾去找廖梨說話。
於千易跟着李喜旺來到了後院。
喜哥哥,咱們去後院。
恩。
於千易領着李喜旺來到後院。
冉夕月正在院裡教嶽晨陽中醫基礎知識,如何辨認草藥。
一看到於千易來了。
姐姐,嶽晨陽蹦
着跳着就跑到於千易的身邊,看到於千易,嶽晨陽笑的春光燦爛。
最近怎麼樣,吃的怎麼樣,睡得好不好?學習還好吧?於千易摸着嶽晨陽的頭,愛憐的問道。
姐姐,你這是在懷疑我有沒有孽待小晨陽嗎?冉夕月笑盈盈的也走過來。
沒有沒有,我就是關心一下,有你照顧,我最放心了。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在街上救治的一個病人,叫李喜旺,也是無家可歸了,他的病情需要鍼灸一段時間,可是我不太方便,就拜託給胡太醫吧,這段時間就讓他給你們作伴。
晨陽,去領着這個哥哥洗個澡,找套衣服給他換上。這段時間你有伴了。
好類,哥哥,跟我走吧。
嶽晨陽拽着李喜旺的手把李喜旺拉走了。
晨陽對中藥知識悟性很高,這麼多草藥,一般人可能要幾年才能分清楚,他沒幾天就認的差不多了。我給他安排的課程很緊湊。
人也勤快,有病人了,他就跑前跑後的幫胡太醫打下手。
就是有一點,有時候這孩子還會呆呆的看着他家裡的方向。
看着嶽晨陽的背景,冉夕月緩緩給於千易說到。
好,當初他給熊治病,我就看出來了。這孩子用心,讓他好好學吧。我看他精神也不錯,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想家是肯定的,就要讓他忙起來,別讓他閒着。
於千易很欣慰。
是啊,人忙起來了就顧不上想別的事情了。姐姐,我會照顧好他的,你放心吧。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坐診啊,我們都盼着你回來呢。
不行了,我被太后綁在太醫院了,都是那個吳皇后搗亂。要不是她插嘴,我現在可自由了。
於千易想起來吳皇后就恨恨的。
沒關係,醫館有我和胡太醫呢,你以後瞅機會就回來看看就行。你在太醫院也不錯,給宮裡的人都可以看病了,可以積累一些人脈。能幫你說好話。
你都不知道宮裡那些人,一個個假的跟帶着面具一樣,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這點心眼,根本就跟人家不是一個檔次,我能少接觸就少接觸吧。比起鬥心機,於千易自愧不如。
那你就別管她們,只看病,不說話,對病不對人,總是不會錯的。對了姐姐新婚燕爾,一定很開心吧。
開心什麼啊,我結婚才幾天,家裡就多了一個盯着我的。本來我和汪瑾好好的,突然就冒出來一個什麼公主,非說自己是未來的正妃,又是什麼吳皇后派來的,還是沒臉沒皮的。我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我就覺得她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我響了。
於千易提起來結婚的事,又是滿肚子牢騷。
姐姐,你管她呢,你和太子好好的就行了。別人怎麼做不要緊,太子是什麼態度呢。
他啊,當然是站在我這邊了。要不是這樣,我就沒法過了。於千易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那就行了。姐姐,我做了一份醫女培訓的大概計劃,一會我拿給你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下個月就開始招收醫女了。
還是你厲害,說做就做,做什麼都是有條不紊的。
於千易伸出大拇指。
姐姐過獎了,我在家閒着也沒有什麼事,做點這個我心裡就有了牽掛。
姐姐,那個李喜旺是個什麼人。
什麼人?我還真不知道,就是我在街上救了一個人,他是逃難來的,家裡親人都沒有了,我看他可憐,又沒錢。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恩,姐姐你太善良了。我是怕你吃虧。
於千易撓撓頭,應該沒什麼事吧,你看他文文弱弱的像個書生,可能就是家裡遭難了,出來避難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多注意點他。
也許是我想的多,讓他在這呆一段時間再說吧。
恩。
你是自己來的嗎?姐姐。
汪瑾也來了,他去找廖梨了。可能覺得咱們姐妹在一起說話,他不方便,也好,他跟廖梨也是好久沒見了。對了,我怎麼也沒見胡太醫呢。
胡太醫出診去了,這段時間天氣熱,病人都是一波。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計一會就該回來了,咱們進屋去說話吧,順便喝點水。
好,我也正好渴了。
姐妹進屋兩人又說了些私密的話。
聽得外面嶽晨陽叫。
姐姐,姐姐,出來吧。
喜哥哥收拾好了。
冉夕月和於千易走了出來。
一看洗乾淨的李喜旺。於千易又笑彎腰了。
只見李喜旺也不知道穿的哪個夥計的衣服,一個袖子長一個袖子短不說,衣服還很寬大,鬆鬆垮垮的,本來就纖瘦的李喜旺幾乎被衣服裹住了。
嶽晨陽,你個小鬼頭,你不能給喜哥哥找件合適的衣服穿嗎?
於千易笑罵着。
不礙事,我穿這個就挺好的,有件衣服穿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喜旺急忙爲嶽晨陽辯解。
於千易又仔細看了看李喜旺,洗乾淨的李喜旺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着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雖然衣服不合身,可也擋不住李喜旺身上的那種貴族一般的氣質。
冉夕月看了看李喜旺。
姐姐,你怎麼撿回來的都是美男。又壓低了聲音在於千易耳邊低低的說,這個李喜旺不是一般人。
我運氣好。於千易點點頭,表示贊同,接着又得意的笑。
眼看天色漸黑,胡太醫揹着藥箱子回來了。
飯菜也都準備好了,廖掌櫃差人來請大家入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