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白雲狄,另一隻手,蘊力而出,劃破空氣,凜冽生風。
白雲狄,嘴角溢出得意之笑,力階的力量,足以讓他一擊喪命。
他彷彿下一刻,已經看到了楚離在自己的一擊下,粉身碎骨。
對於弱者,他不會同情。
尤其這個男孩,竟然穿上了家族至寶龍門飛甲,這對於他,乃至武昭國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而言,更是莫大的恥辱。
洗去恥辱的唯一方法,那就是殺掉他。
殺,殺,殺!
白雲狄,倏然之間,白光大盛,彷彿一尊降世神佛,渾身散發着睥睨天下的氣勢。
然而,下一刻。
白雲狄,臉上罕見的出現一絲驚恐的神情。
他的拳頭,沒有擊倒楚離的身體,反而被他單手握住。
那種力度,令他掙脫不出,茫然無助。
那種力度,令他第一次生出被人控制的無力感。
然而,那種面對低階武者,與生俱來的自信,驕傲,令他停滯一會,便再度發力。
捏着楚離脖頸的手掌,猛然用力,他絕不相信,楚離,還能抵抗的住自己力階高手凌厲一擊。
白雲狄,臉上浮現一絲陰沉,他使出了十成之力。
他彷彿看見,下一刻,楚離的脖頸就被他狠狠捏成肉醬。
只是,事實真的如此嗎?
楚離緊閉雙眸,雙臂微展,靜靜舒展在虛空之中,如此悠閒,如此嫺靜,好似周圍的一切與他毫不相關。
然而,沒人知道,他體內的陰氣已經快要達到爆體的邊緣。
他的身體,漸漸起了變化。
肌肉,骨骼,不斷壯大,變粗。穿着金黃龍門飛甲的身體卻閃耀着濃密之極的黑光,那種黑光,愈來愈盛,漸漸吞噬了白雲狄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懾人白光。
楚離的理智,已經被心中莫名生出的殺意所淹沒。
他腦海中,充斥着無邊無際的殺意。
殺,殺,殺!
辱我者,殺!
欺我者,殺!
楚離驀然睜開眼睛,烏黑的雙瞳,已經血紅一片。
他的另一隻手很快,比光還快。
在白雲狄下手之刻,楚離以同樣的方式,捏住了白雲狄的脖子。
楚離,一臉不屑。
剛纔,他被白雲狄如此羞辱的捏住脖子,無能爲力,受盡羞辱。
而,現在,鹹魚翻身。
楚離,突然之間,有種踐踏高階武者的快感。
他不是力階強者嗎?還不是被處於煉氣期一層的自己,肆意**。
楚離將白雲狄,狠狠拋在空中。
雙腿發力,“噗”的一聲,直飛上空,一拳擊倒白雲狄小腹之上。
仍然以他**自己的方式,還給他,十倍的還給他。
“彭”的一聲,地上已經被某個物體狠狠砸出一個大坑。
坑中所躺之人,正是白雲狄,正是所謂龍門城城主,令萬千少女迷戀的俊才之傑。
而此刻,他被人羞辱的扔到地上,蓬頭垢臉,狼狽不堪。
他,一個力階七層的強者,竟然被一個煉氣期一層的弱者如此輕易的擊敗。
他的手下,那些武士,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看着心中超脫神話的存在,令他們敬重的城主,竟然被一個剛剛入門的煉氣期孩子如此輕易擊敗。
如此不可思議,卻又真實存在。
這場大戰,雖然算不上偉大,可也算是楚離武道歷程之上的里程碑。
從今開始,楚離,再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弱者了。
螻蟻雖小,亦能傷人。
花奴兒,嬗口張大,幾能容進一個雞蛋。
她實在沒想到,這個今天想要拜自己爲師的傻蛋,竟然如此厲害。
這個少年,給自己的驚喜實在太大了,大的以至於超過想象。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低階武者打敗高階武者。
楚離,走到白雲狄的面前。
伸出右腿,踩在他的胸口上。
“辱我者,死!”
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令人心底泛寒。
花奴兒,看着楚離猶如惡魔一般,和先前質樸單純的面容,簡直有天壤之別。
花奴兒,急聲道:“不可!”
楚離,沒有理會花奴兒,腿上用力,頓時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響傳來,白雲狄,口中鮮血,不停嚷道:“小哥,饒我一命吧!求求你,饒了我吧!”渾然不似先前,那般倨傲,那般不可一世。
“混賬東西,怎能向外人搖尾乞憐,愧你還是我白家之人。”
一箇中年男人,憑空出現。
沒有任何徵兆!
此刻,他站在一把飛劍之上,穩穩立在半空,朝着白雲狄的方向,怒目而視。
白雲狄看到來人,一陣大喜,道:“父親大人,救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雲狄的父親白雲天,武昭國驃騎大將軍。
“御劍飛行!”
花奴兒,驚道。
白雲天竟然能夠御劍飛行,想必修爲已經神階之上。
白雲天,飛至地面,收回飛劍於衣袖之中,化爲無形。
“這飛甲,只有達到靈階之境,方能駕馭,若是常人早就被它吸乾精血,可你竟安然無事,可見你得到了龍門飛甲的認可,這對於我們白家而言,卻是恥辱,我們白家至寶豈能被外人所用。”
白雲天,淡然的揮揮衣袖,無名之風頓時大起,倏然之間,地面塵土捲起數丈之高,沿着楚離方向,襲面而來。
楚離,舉起手臂,奮力抵擋。
然而,那種力量,那種神階的力量,並非楚離所能抵禦。
楚離,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大海之中,被那浩瀚無垠的氣勁所淹沒,那種氣勁,甚至穿透楚離的身體,破壞他的機能組織。
這便是神階高手,殺人於無形。
楚離,單膝跪地,雙手捂着小腹,身體彷彿被撕裂一般,那種疼痛,生不如死。
灰塵散去,一切又化爲平靜。
白雲天的手中,憑空多了一人,這人,便是他的兒子白雲狄,那個不可一世,叫囂燒掉煉氣期一層的楚離的力階高手。
此刻,他,白雲狄,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白雲天,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慈祥的神色中,多了一股痛心。
欺我兒者,死。
辱我白家者,死。
楚離,很痛苦,蒼白的臉龐上擠出豆大的汗珠。身體中的氣勁,已經融進王髒六腑,只要白雲天意念之力一起,楚離便會五臟俱裂。
白雲天,將兒子白雲狄,輕輕放下,衣袖微動,頓時一柄長劍落在手中。
他手持長劍,慢慢走向楚離。
陰沉的臉色,猶若天神一般的身軀,衣袖無風自動,每踏一步,地面便憑空多出一個腳印,那種力量,令人觸目心驚。
白雲天並不想用神識發出的意念之力,殺死楚離,他要慢慢**他,踐踏他。
褻瀆白家的後果,就是生不如死。
白雲天,微微一滯,卻被一個女人阻住了。
“又是你這個妖女!”
花奴兒,怒道:“白雲天,我敬你是英雄,保衛武昭國,可是對一個現在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孩子,痛下殺手,你良心何安。”
白雲天,哈哈大笑,道:“這世界的規則,難道,你的師父沒有告訴你嗎?莫說他惹到我了,就算沒有,他也必死無疑,因爲,他的身上具有魔氣,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誅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花奴兒,一臉驚訝,道:“不可能!”
白雲天道:“若不是依靠體內魔氣,這小子斷不會打敗我兒。”
花奴兒,將信將疑,道:“單憑他打敗白雲狄,就認定他體內擁有魔氣,未免太過武斷。”
白雲天,大笑不止,道:“想我白雲天,行走江湖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來一個人是正是魔,是好是壞嗎?”
花奴兒卻道:“照你所說,他便是魔了,或者說,與你們白家作對,都是魔嗎?”
白雲天,神色立刻陰沉下來,道:“是,又如何,若是你也阻攔於我,和我作對,我也照樣殺之。”
花奴兒道:“那我今日便要阻你!”
多年的恨意在今日如火山般爆發出來。
是這個人,破壞了自己和雲狄的感情。
是這個人,一直阻撓雲狄和自己在一起。
儘管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但是多年的恨意,卻是消弭不掉的。
白雲天,冷聲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白雲天,早就想殺掉這個和兒子在一起的女人。
他高貴的兒子,怎能和低賤的江湖女人勾搭在一起。
他雙手合掌,驀然之間,金光大閃,手中飛劍,橫躺在虛空之中,飛速旋轉,瀑發的光芒,隱有奪天地之勢。
“五蓮劍氣,破!”
飛劍,頓時,化爲五個幻影,組成一個圓形,迎面看起,彷彿蓮花一般,美麗妖嬈。
花奴兒,看着飛速接近的蓮花,她呆了,如此美麗的場景,她忍不住,用手去觸摸着。
然而,這真的是美景嗎?
不,這當然不是。
這是劍氣,這是白雲天神階劍氣化成的虛影,意在迷惑對方心智。
花奴兒,上當了,危險即將來臨,她會死嗎?
下一刻,一個人影,驀地擋在花奴兒的身前。
“轟~~”
連綿不斷的爆炸之聲,不絕入耳的坍塌之聲。
方圓百米,慘遭毀滅,甚至不遠之處的高山,亦出現崩塌的跡象。
龍門城的居民,紛紛被這劇烈的爆炸之聲驚醒,他們驚恐無助,以爲天災來臨。
然而,這一切,他們都要得到第二天,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