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宏原子尺寸宏大,其裂變產生的能量及輻射必然與微觀狀態的原子裂變有所不同。
你那位師叔幾人雖然有些挫敗,但見師門並未反對,於是他們繼續研究,直到滅門之戰。
那一戰本派措手不及,面臨生死存亡。他們幾個在生死關頭啓動了他們研究的宏原子裂變法器。
雖然他們對宏原子裂變產生的能量輻射都已經做了精確的計算,並且也製作了防護法器。
但事發突然,過於倉促,很多防護措施未能及時展開,他們便啓動了宏原子裂變。
結果居於核心的他們幾個及大量的敵人在瞬間便在宏原子裂變產生的巨大高能輻射中完全消失了。”
師叔祖言及於此語音停頓深深嘆口氣。
劉文淵注意到師叔祖使用了消失而不是死亡。
劉文淵小心問道:“師叔祖,師叔等人是到了別處?”
師叔祖緩緩搖搖頭,語音仍然很是平淡說道:“這是我們未曾想到過的,也未曾觀察到過的。他們被‘量子態’化了。”
劉文淵再次地張口結舌。
師叔祖繼續道:“其實‘量子態’這個詞是我從你們現世中學來,在我們知識體系內也有形容他們狀態的詞語,不過對於你從現世中來的人而言,可能更好理解。”
劉文淵搖搖頭低聲道:“徒孫不明。”
師叔祖並未着腦,仍舊平淡說道:“‘量子’是微觀粒子最小的尺度,而原子都屬於微觀粒子。
在正常尺度原子裂變是需要大量的原子不斷地參與裂變反應,由於它們裂變過程是處於微觀狀態,對於宏觀的影響是釋放出巨大能量和高能輻射。
但宏原子本身就處於宏觀尺度,其裂變效能直接就會對宏觀世界產生作用。
而這個作用之一就是將在其一段距離範圍內的人‘量子態’化。”
“‘量子態’化”劉文淵不由重複一遍,實難明瞭何爲‘量子態’化。
“如果我們以原子作爲微觀‘量子’的尺度標準,一個七十公斤重的人類大約是由七乘以十的二十七次方個原子組成。
我想對於這個數字的大小你應是明白的,對吧?”師叔祖問道。
劉文淵點點頭道:“這個徒孫倒是明白,就是十後面有二十七個零。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數字。”
師叔祖淡然道:“數字宏大,其實也代表着原子極其的微小。
這些微小的原子其結構和運動方式與宏觀尺度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在正常情況下,人雖然是由原子構成,但人完全不受原子運動方式影響。
但在宏原子裂變中,你師叔等人卻成爲了如原子一般的狀態。
他們存在的方式、運動的方式也呈現如原子的狀態。”
劉文淵其實從話題開始就清楚,自己根本不會聽明白師叔祖所講內容,不過出於尊敬與好奇,仍舊耐心聽着。現如今聞之果如牛聽彈琴不明所以。
不過劉文淵似乎還是聽懂了幾分,那就是大與小的差異。似乎剛纔出現的師叔由宏觀的人變爲了微觀的原子了。
師叔祖未曾看劉文淵一眼,目視虛空道:“我知你聽不明白,對你而言,明與不明都無關緊要。你只要明瞭其中生死之理便可。”
劉文淵恭敬道:“還請師叔祖明示。”
師叔祖繼續平靜言道:“你這位師叔被‘量子態’化了,也就意味着他所有的信息也都被‘量子態’化了。
包括他的形象、說話方式、思維方式、記憶等等。
不過“量子”具有不測不準性質,也就意味着我們難以捕捉和觀察。
他們是一團概率雲,會在一定範圍內隨機出現。
而你這位被‘量子態’化的師叔,由於是宏觀‘量子態’化,因此他隨機出現的範圍尺度是非常巨大,甚至可能跨越多個時空。
你這位師叔具有極強的意志,想要看護師門。在其意志作用下,他成功地出現在師門幾次。
不過隨着他意志減弱,及他自身原子之間斥力作用,他也在離散。
正如他方纔所言,他來到此處,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他是否能夠再次凝聚形態也不得而知了。”
劉文淵聽得一頭霧水,心下驚疑,於是道:“徒孫愚鈍,那位師叔究竟是活着嗎?”
師叔祖仍舊目視虛空緩緩道:“你糾結在生死概念中。你那位師叔所有信息都保留下來,可以說是生。
但他化爲‘量子態’,他已難以對宏觀世界產生作用,對宏觀現世而言可以說是死。”
劉文淵再次聽得張口結舌。
師叔祖所言的生與死已然打破了劉文淵心中固有的生死定義,實難理解。
但從淺顯角度理解而言,似乎可以言說仍舊存活,不過,此人已然不會在你生活中出現,不會再與你產生交集。
劉文淵以自己的方式對師叔祖的解釋予以理解,似乎也能有所瞭然。
師叔祖看了劉文淵一眼,淡淡說道:“對於你而言終究難以理解。
不過,對於你及你的弟子而言,這並無大礙。只不過他提到了一個問題,卻是你們必須日後要予以面對的,因爲這是事關你們的生死。”
師叔祖的話讓劉文淵再次驚動,腦海回思方纔那位師叔言談,卻一時不知哪些話語談及他們日後生死之事。
師叔祖目光一掃,似乎看透劉文淵遲疑,仍舊淡淡說道:“這是事關你們日後命運,此地是紀念逝者之處,當非說話之地,你隨我來。”
言罷,師叔祖轉身在前,引着劉文淵繞過那些立體影像,來到黑色木門前,手掌輕撫,黑色木門緩緩打開。師叔祖引着劉文淵邁步而出。
在關好那沉重黑色木門之後,師叔祖引領着劉文淵回到先前房間。
師叔祖在將放置在桌上龍吟寶劍重新懸掛牆上之後,緩緩坐下來。
劉文淵恭敬地立在一旁。
師叔祖示意劉文淵在對面坐下,劉文淵這纔敢小心落座。
師叔祖望向空虛片刻之後忽然問道:“文淵,你是不是很恨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