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卻罷了罷手。
只等那兩名差人去得遠了,才與許仙對坐下來,道:“漢文兄,卻有一事要與你言說,只你聽了,莫要太過驚疑纔是。”
許仙尚不明白顧誠請了那兩個差人離開,是什麼意思,如今了聽了顧誠這雲裡霧裡的話,更是莫名其妙了。
“清元,有什麼事情,需這般麻煩?等到了那蘇州府,我安定下來,再說也沒甚麼妨礙的啊。”
顧誠搖搖頭:“漢文你且平心靜氣,我有一個故事,說與你聽……”
顧誠卻不看許仙面色,只把那法海囑託,以及白娘子來歷,與許仙一一言說了去。
這一說,便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說罷,顧誠便看向了許仙,只許大官人臉色,怎一個驚愕了得,顯然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得顧誠這般故事。
“這……”
半晌,許仙才緩緩回神,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是好。
若說顧誠所說的故事,是在遇到白娘子之前,許仙也只當做曾經顧誠同王石常說的志怪故事聽了,只如今遇着了那白府之事,心底難免多了幾分相信。
加上,顧誠爲人,素來都挺真誠,至少在許仙看來,如此,是以,他一時半會兒自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清元,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這未免也太過……”
“太過不可思議?”顧誠聞言,不等許仙說完,卻笑了笑,道:“漢文兄,如今你已然經歷過那白府之事,更是因此被髮配到那蘇州府牢城營去,卻還有什麼不能信的?我只問一句,若那白娘子真如我所言,是要害了你性命的,你當如何?”
“可是……”
許仙猶疑頗多,他本就不是個乾脆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如今還借住在他姐夫家中,雖說這裡頭有不少緣故,是因爲他姐姐關心他。
只他若是個能決斷的,便早該做準備,想法子自立門戶了。
這般借住在李仁家中,不過給他姐姐平添麻煩罷了,李仁因爲此事,可是對許仙很不待見的,便是顧誠去李仁家中探訪許仙之時,也能看出這點來。
若非李仁與許嬌容夫妻足夠和睦,這一家人,早出問題了。
“漢文兄,不拘你信是不信,我這話卻是要與你說的,那白娘子是個禍害,我與你是好友,便是未有那法海禪師遺願,此事也是要同你言說的,我如今也有些能力,卻也有幾分想法,對付那妖道,至於那禪師念頭,要我將你度入金山寺中修行,卻全由得你,你若是願去,我便送你去了,若是不願,待那白娘子之事處置妥當,我也自去鎮江府金山寺送了信,而後你我還是好友。”
顧誠將話擺在了面上,正巧,這時辰也差不多到了,以顧誠如今靈覺,已然聽到了那門外漸近的差人腳步。
是以,說完此話,顧誠便直接起身,來到房門,一打開,正見那兩名差人要敲響門扉。
“顧公子。”
兩名差人見了顧誠,只見了一禮,也不多說之前交易,卻是讓開了半個身軀,由得顧誠出門。
顧誠也是點頭,得了人家方便,自然沒必要擺什麼架子。
“這位顧公子雖然是讀書人,倒是與常人不同。”
瞧見顧誠去得遠了,兩名差人中,做主讓顧誠半個時辰的那人讚了一句。
“確實如此,只說他與我等小役都有禮有節,沒有半點傲氣,還與了幾分好處,便是十分難得了,這般處事,也難怪神童之名。”
“哈哈,人家自有前途,倒也不須我等去贊,你我得了那好處,還是想想等將人帶到了蘇州府,如何去快活一番。”
“蘇州府比之錢塘,可是熱鬧不少,上回聽一位同差說,那裡的妓子手藝可是頂好的。”
二人說着,卻是暢想起來。
未注意許仙面上,那恍恍惚惚的神情,卻有些許的魔障,想是還沒想通,顧誠那話中故事。
……
顧誠自也不管許仙聽了自家故事,是個什麼念頭。
反正那禾山道道人之事,以如今謀劃,他也起不到什麼幫助,不拘他能不能想通,自己這邊也算去了一樁事情。
處理好此事之後,顧誠也算是輕鬆不少,全心預備起與小青做的那件謀劃起來。
那葵水雷珠,雖然還是一層禁制,卻也祭煉的完滿許多,加之本質不凡,內中精氣豐富,威力比之尋常手法祭煉的葵水雷珠,還要強上幾分。
當然,不是說那能傷到罡煞修士的雷珠。
那等雷珠,禁制層數並非顧誠如今能夠想象的。
便是有那等心思,也沒那般法力。
說到法力,顧誠祭煉雷珠得的好處,卻也不少。
他所專修《太上感應化龍真經》本就精深奧妙,法力積累渾厚純粹,本來只這般修習,卻不知需要多久,才能積累足夠法力,叩開那通竅關鎖。
如今得了雷珠精氣相助,法力積累速度,倒是快上不少,加之那雷珠精氣,本是天才地寶般的事物,對顧誠肉身,也有着非比尋常的助益。
如今的他,不僅是肉身得到了淬鍊,筋脈在祭煉雷珠時,法力涌動,寬闊緊實不少,便是丹田中的法力,也多了不少道。
如今的他,若是有法器在手,卻也能與還未通竅的修士拼鬥一二了,若是法器足夠好,甚至對敵通竅,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他沒有爭鬥經驗,這般說法,也只是形容,真要臨場,卻還差幾分歷練的。
顧誠迴轉房間,先是將那雷珠祭煉一番,凝實幾分禁制,旋即便從那紫金鉢盂之中,掏出那符筆靈材來。
這般舉動,自然是要修煉那阿羅漢真訣上的銅身術的。
這航船之上,小神足縮地法練不得,這銅身術只消刻錄符印,熟悉手法,倒是沒什麼掛礙。
事實上,這五日等許仙啓程的時光裡,顧誠已然是熟練了那小神足縮地法,雖然提不上登堂入室,卻也能說得上是初窺門徑了。
至少,平時隨手使來,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而銅身術,這幾日他也有所鑽研,只是還未動手刻錄,如今在這航船之上,那趙九老道也尚且不會動手,倒是修習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