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在羅映月的慘叫聲中慢慢的收回手,此刻羅映月的手也正扣住她的脖子,他只是輕釦着,並沒有用力的意思,瞪着若水的眸色複雜難懂。
“你這是要謀殺本宮?”羅映月的聲音冷嗖嗖的。
若水挑挑眉,“宮主不是說既不愛我,也不恨我,如今你這是……惱羞成怒?!”
羅映月的手指在若水細嫩的脖頸摩挲着,覺得若水是在故意挑釁他的底線,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厭煩她,或者將她打入小黑屋,或者將她趕出宮去。
羅映月:若水,你越不想呆在本宮的身邊,本宮就越要讓你呆着,慢慢的折磨你,爲你之前對我做過的事贖罪。
羅映月想到在茅屋裡那悲慘的生活,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他本就身負重傷,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他在傷上加傷,痛暈過去,餓暈過去,還被氣的差點吐血,那是何等的恥辱,他此生如此倒黴,就是因爲這個女人。
他討厭女人,女人都是蛇蠍心腸,否則他的父親不會死……
他的父親太愛那個凡女,纔將他和他的孃親拋棄,他的記憶裡都是孃親的眼淚,父親變心不久,他的孃親自殺,留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手足。
都是因爲他父親太愛那個凡女,才心甘情願死在那個女人的石榴裙下,如果換做是他,他會毫不留情的將那個女人給殺了,在將她的屍體凌虐個千百遍,再將她的魂魄抓住,讓她永生不得超生。
羅映月明白一個道理,只有你夠強大,纔是王者,就會得到更多,包括整個天下。
他對天下不感興趣,喜歡在這片山谷裡成爲一谷的霸主,與世隔絕,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羅映月看着若水堅強不屈的眼神,想到自己被他“欺負”的不堪日子,他想過無數種凌虐若水的法子,可每一種都被他在腦海給否決掉。
他故意變成蛇身讓若水害怕,但她的驚愕也只是一瞬,像是有了免疫一般,隨後就接受了他的身份。
她不怕他,這令他很沒有成就感,他將她甩下牀鋪,將她下堂,她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很順應他心的爲他按摩。
她問愛不愛她,聽到答案後,以爲她會很傷心,沒想到這個女人趁機報復的掐了他一把,然後用無比冷靜的雙眸與他對視。
羅映月與若水對視了一瞬,隨即露出一個笑,很邪魅,“若水,你說過無論我是什麼樣的,你都會一直愛着我,接受我的全部,現在是你惱羞成怒,認爲本宮欺騙了你的心,凌虐了你?”
若水的眼眸裡再次蒙上一層霧氣,卻還是努力控制住想要落淚的衝動。
在心裡千遍萬遍的告訴自己:若水,這個男人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愛上他,是你自找苦吃,清醒一點。
若水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羅映月,你想報復就來吧,我纔不怕你,你這樣不懂愛,又斤斤計較的男人,怎配我喜歡?我收回對你所有的好感。”
羅映月的眼眸也因若水的這句話翻涌着滔天巨浪,“很好,記住你說的話!”羅映月再次將若水往地上一甩,隨後甩了甩手,看着若水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轉眸不再看她。
若水緩緩的從地方坐了起來,像是沒打算站起來,只用一雙怒眸狠狠的瞪着羅映月,要不是知道實力懸殊,她會再次拔出髮簪,在他身上戳上幾個窟窿來泄憤。
若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麼做就是在自討苦吃,也不做無畏的掙扎,只要羅映月給她刺殺的機會,她一定會報復回來。
好半天也沒見若水罵人,羅映月再次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就見她盤腿坐在他牀前,一雙眼睛冷冷的瞪着他,那眼神犀利的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了一般。
羅映月被這樣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本來還想找點什麼樂子,看了眼天色,見子時已過。
他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坐起身,隨後在若水的面前站定,他的衣衫依舊半開,燭光將他的健碩的身材顯得更加的性感迷人,若水已經沒有想要欣賞妖孽的心情。
羅映月張開雙臂,“幫本宮寬衣,本宮想要出去欣賞夜景。”
若水翻白眼,在心裡詛咒,上天啊,下場大雨將這個變態淋成落湯*!
若水緩緩的站起身,很聽話的伺候着羅映月,不過,手上的動作明顯很慢,就是脫衣服也能讓她脫個一盞茶。
羅映月挑挑眉,笑道:“若水,你是想要欣賞本宮的身材,才這樣的嗎?本宮沒想到,你是如此的眷戀本宮?”
若水此時正在幫羅映月扣腰帶,聞言手用力一扯,腰帶收緊了一寸,羅映月瞬間被勒的有些呼吸不順,大手立即扣住若水的手威脅,“若水,本宮動動手指,你的手臂就會脫臼,你想嘗試一下?”
若水眨着非常無辜的眼,弱弱的說:“弄疼你了嗎?我的宮主,本人粗手粗腳習慣了,不太會伺候人,要不……你趕我去掃地什麼的,那些粗活很適合我的。”
羅映月看着若水閃亮的雙眸,那眼神分明在說:我就是故意的,你是想讓我伺候的,我只能如你的願“好好”的伺候你。
羅映月嘴角微抽,隨即笑的無比燦爛,“很好,本宮很喜歡……被你伺候。”
羅映月自己將腰帶一扣,隨意的將髮髻攏好,轉身對着若水再次露出一個很欠扁的笑,狐狸眼璀璨似星。
若水磨牙,本來她就是想要羅映月生氣然後將她趕出去,沒想到羅映月果然是個很狡詐的主,這樣也不能氣到他,他不氣,她的心裡堵住一口氣沒處撒。
半夜,映月宮的花園就出現這樣的場景:若水沒精打采的提着一盞燈籠在前面走着,身後是一位光芒四射,美男簇擁的宮主,那些美男居然也三更半夜不睡覺,還很有興致的陪着羅映月賞花。
若水擡頭,天色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映照她的不佳心情,半顆星子也沒有,花園裡雖然有宮燈,可也是黑漆漆的,不知道羅映月是要欣賞什麼。
那些花花綠綠的美男跟蜜蜂似得嘰嘰喳喳,若水已經連連打了好幾十個哈欠,眼皮好沉,感覺再走下去她就會睡着。
果然,即使提着燈籠的若水一頭撞上了前面的假山,腦袋傳來劇痛,終於將她的瞌睡蟲很成功的清理而去,摸着發疼的額頭,聽到不遠處諷刺的大笑聲。
若水再次磨牙,笑吧笑吧,這感覺比踩到狗屎還要糟糕上百倍。
若水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倒黴,被悲催的新娘子了!
嫁的夫君是個蛇妖,才新婚就被下堂,現在是僕婢的身份跟着他的身邊,這個妖孽夫君好有一羣美男相好,三更半夜不睡覺出門逛花園,還要她這個下堂婦打着燈籠作伴,看他跟一羣男人恩恩愛愛,看得她想要吐血。
揉着發疼的額頭,手指的觸感有些黏稠,若水嘆氣,看來額頭上是又青又腫,還流血了!
轉頭看向羅映月的方向,只見他身邊的美男各個笑道前仰後翻,羅映月倒是沒有笑,眸色暗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若水走到羅映月的面前,不理會咯咯笑的衆人,對着羅映月說:“我的宮主,本人要請假,這是工傷,我要去處理傷口,宮主有那麼多的佳麗陪伴,想來,也不需要我來照明。”說完也不理會羅映月,轉身提着燈籠往回走。
小綠公子拽着羅映月的袖子,指着若水的背影,“宮主,她好生無理,以下犯上,居然不把你放在眼裡。”
小紫公子說:“宮主,這樣的女人太囂張,太令人氣憤了,留着也是浪費糧食。”
羅映月的目光追隨着若水遠去,眸色深沉,也沒有將小綠和小紫的對話聽進去。
第二天,若水頭疼的揉揉眼睛,她纔剛沉入夢鄉,就被一陣很吵的鑼鼓聲吵醒。
製造噪音的主人此刻正雲淡風輕的站在她的面前,陽光從窗戶照進,將他完美的輪廓修飾的越發的迷人,今天的羅映月穿着一件紫紅色的袍子,外罩一件白色的紗衣,衣服上繡着栩栩如生的龍圖騰,很有一朝天子的威儀。
與失憶時的他完全不一樣,失憶的他單純如一張白紙,服裝儘量挑素雅的色彩穿,而恢復記憶的羅映月穿的跟蝴蝶似的,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
同是一張臉,卻穿出兩種不同的風格,相比之下,若水有些懷念羅映月用單純無辜的眼神喊她娘子的樣子,那樣一張單純的笑臉,以後怕是再難看到。
如今的羅映月給她的感覺很邪魅,很危險,半男半女,衣服也是走性感風格的,狐狸眼裡再也不負以前的清澈,眸光復雜的另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羅映月居高臨下的看着若水,涼涼的聲音響起:“起來了,本宮醒來之前,你必須醒來,看在你是第一天當差的份上,今天就不處罰你了,以後再這樣,就要罰十鞭子。”
若水緩緩從稻草堆裡爬起來,沒錯,那稻草堆就是她的牀,這裡就是她的住處,跟她以前的茅草屋沒太多區別。
她剛進來的時候也以爲羅映月將她的茅草屋搬過來了,後來才知道,這是羅映月叫人特意弄出來的,果然對她很“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