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堯雙手抱胸,挑挑眉,“白妤婷,本公子知道她是千機閣的人,還知道她就是新任千機閣閣主……”
白妤婷驚愕的眨眨眼,隨即拉住旭堯的衣袖,有些着急的問:“旭堯,你還知道什麼?”
旭堯挑挑眉,墨紫色的眼眸裡光華流轉,又似帶了幾分笑意,“你想要知道是誰買通千機閣的人想要殺你?”
白妤婷很用力的點頭,卻見旭堯聳聳肩,“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你家的事情,本公子素來不愛管閒事,自然無從得知你家的一切。”
白妤婷的眼眸裡散過一絲失望,這樣的情緒也一閃即逝,既然旭堯都答應幫忙,這件事情回去就能知道,自己沒不要如此的急躁。
一行人上了馬車,這次旭堯請了一個馬伕,三人上了馬車後,馬車緩緩的離開京城朝岐山的白家莊緩緩行進。
花韶白牽着白妤婷的手,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閉目養神,白妤婷看着對面玩着一顆白色小球的旭堯,空間一時安靜,聽到車輪碾壓石子路的單調聲音。
白妤婷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選擇無言相望。
旭堯感受到白妤婷的視線,隨即擡頭看向她,馬車裡空間並不大,兩人相隔不過一尺,旭堯的話很乾脆,“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爲什麼你會喜歡雲詩琳?”白妤婷自認自己不比那個女人差,她還比她之前認識旭堯,可是,旭堯卻對那個討人厭的冷血女人更感興趣一點,這是她想不通的,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
旭堯低頭看着手裡的珠子,懶懶的回答:“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如果加了那麼多的理由,那樣的感情就不太純粹,不管雲詩琳是誰,什麼樣的身份,只要本公子喜歡她,就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身邊,爲她擋去一切災難,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
白妤婷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她有些嫉妒能被旭堯喜歡的女子,也只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白妤婷:原來,是我不夠好,讓你在第一眼的時候認定我。
旭堯搖頭,“你很好,你也很幸運,可以被花韶白這樣癡情男傻傻的喜歡,他都願意爲你赴湯蹈火,你不覺得感動?”
白妤婷垂眸看向靠在自己肩膀睡得很沉的花韶白,最後將視線落在與他十指相扣的手上,最後釋然的一笑。
白妤婷:“我的確很幸運,如果不是遇到你們,如果不是韶白的那句‘小心’,我想此刻的我就不是坐在馬車裡回白家,而是命喪黃泉。”
她不會忘記那一夜的腥風血雨,如何不是花韶白的那一句“小心”暴露行蹤,以旭堯不愛管閒事的性格,他不會救自己,包括這次回白家,她最該感激的那個人是花韶白,不是旭堯。
旭堯:“想通就好,希望你好好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
白妤婷知道,若她此生錯過花韶白,是她人生最大的遺憾,因爲不會再有人如他一般傻傻看着她,說要用一輩子的時間等待她喜歡上他。
馬車裡再次陷入一片沉默,旭堯也閉上眼睛閉目眼神起來,白妤婷撩開車簾看向車外的秀麗風景,山花爛漫,青山綠水,無疑是一副最優美動態畫卷。
馬車行進了一天,終於在日落時分到達岐山腳下,這一路非常的平靜,白妤婷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回家之行會如此的順利,從山腳到達白家莊,還需要走上半天的路程,一行人便決定晚上先住在山腳下的客棧裡,明天再上山。
千機閣,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一面石門前靜靜的守着,石門上面雕刻着徐徐如生的猛虎,老虎是獸中王者,千機閣的聖物便是猛虎。
此黑衣人正是一飛,他的長相併不出衆,屬於那種扔在人羣裡不容易脫穎而出的類型,濃眉下是一雙幽深的眼眸,他盯着那扇石門,腦子裡卻在想着欺負雲詩琳的那個妖孽男人。
都已經五天過去,雲詩琳閉關了這麼多天,他也將那個男人的事情調查了七七八八,他也打探到他們那一行人正朝着白家莊的方向而行。
今晚是最好的行動機會,雲詩琳之前說過,閉關出來後血洗白家,而他就趁着雲詩琳血洗白家時卻將那個男人給一併殺了,這個男人毀了詩詩一生的修爲,他就要那個男人死的好不悽慘。
石門緩緩打開,黑衣女子緩步從裡面出來,似一朵黑玫瑰的絕麗,在夜光中綻放着無言的尊貴,清冷的眼眸似萬年寒冰凝聚而成,與這樣的眼神對視上,整個人都似掉入冰窟,令人不寒而慄。
一飛關切的問:“詩詩感覺怎麼樣?義父留下來的秘籍可有緩解之法?”
雲詩琳搖搖頭,她已經全部都試過一遍,依舊沒有讓她的修爲恢復,也看過名醫,她的修爲只能重新修煉,沒有任何捷徑可取。
雲詩琳還能想起旭堯似笑非笑的雙眸,還記得他笑得很欠揍的說:“放心,本公子也不是無情的,你的功力還是有機會恢復的……只要你跟本公子雙修,我的靈力就會過渡到你身上,到時你身上的任督二脈再次打通,你的功力就會比原先的還要強上一倍。”
雲詩琳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她都走出那個男人的控制,也因該把那些不好的記憶一併踢出她的腦子。
雲詩琳在心裡加了一句:旭堯,從今以後,你我就是宿敵,再相見時,我會將你碎屍萬段,來泄我心中之憤。
她又想起自己中了藥,旭堯並沒有乘虛而入,而是幫她解了身上的藥力,還有他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愛憐的親吻。
雲詩琳感覺自己要瘋了,想要剋制自己不去想,卻越發的想念,好似中了魔咒一般無可救藥。
雲詩琳深呼吸,一定是旭堯在自己身上下的蠱發作了,她纔會這樣身不由己的去想念他,一定是這樣!
一飛見雲詩琳的面色有異,不由關心的問道:“詩詩,你沒事吧?”
雲詩琳搖搖頭,將腦子裡的思緒給搖開,聲音冷冷的問:“我們的人都到起來沒?”
一飛一笑道:“放心吧,精心籌劃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這時刻,白家跑不了,今晚就行動。”
雲詩琳點頭,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冷眼看着繁華富貴如白家,一夜之間化爲烏有,從此在江湖上消失殆盡不復存在。
一飛見雲詩琳有些落寞的眼神,走過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詩詩,沒有武功修爲沒什麼的,今後由我來守護你,再也不會有人可以欺負你。”
他的話是一句承諾,今晚殺了那個欺負過詩詩的男人,讓他徹底的滾出詩詩的記憶裡,沒有人可以欺負他的詩詩。
雲詩琳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我沒事。”隨即不動聲色的退開少許,不讓一飛的手碰到她的身子。
一飛的手尷尬的收回,眼眸裡閃過一絲的落寞,他與雲詩琳一向最親近,雲詩琳也最喜歡粘着他,可現在,她有意無意的與他保持距離,令他很受傷。
一飛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恢復正常,隨即一笑,“詩詩,等我回來,報了你的血海深仇後,我們退出江湖怎麼樣?”他不想詩詩再這樣下去,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快樂越來越少,她這樣的年紀不應該承受這些的。
雲詩琳沒想到一飛會有這樣的想法,報了仇,她的確想要金盆洗手,過着安逸的生活,喜歡簡單的生活,就像在王府裡被旭堯欺壓的生活一樣。
想到王府,再次想起旭堯,其實那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她很喜歡,可是,那樣的生活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旭堯那樣風華絕代傾城的男子,即使一國公主下嫁,只怕也是配不上他的……
天,她又在想什麼,她跟那個男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爲什麼總要想寫沒用的。
雲詩琳迴歸現實,看向面前很真誠看着她,等着她回答的一飛。
一飛無疑是她所能選擇的最好的夫君人選,他很瞭解她,會爲她做任何的事情,她也不用去猜測對方的心思,他的心思全部都寫在臉上,不像有些男人明明在笑,實則他在算計你。
雲詩琳點頭,“好,我也不想再管江湖事,到時將千機閣解散,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隱居人。”
一飛的嘴角綻放出一個笑,如三月的暖陽,雲詩琳答應了,她居然答應了。
一飛傻笑了一會,然後上前給了雲詩琳一個擁抱,在她的耳畔說,“詩詩,我喜歡你。”說完他害羞的紅了臉,在雲詩琳還沒有任何反應之前,就轉身大踏步而去。
一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是他與詩詩的第一個告白,也是最後的道別……
雲詩琳目送一飛遠去,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的消失不見,她纔回神,爲什麼這個告白,她並不覺得感動呢?
雲詩琳想起自己被旭堯下了軟筋散,拿着簪子擲向對方,結果被對方輕飄飄的用兩根手指接住,語帶調戲的說:“詩詩,本公子沒想到你這麼鍾情於我,這麼快就給我送定情信物。”
雲詩琳捂住耳朵,她覺得自己快死了,中旭堯毒太深,她在心裡咆哮:“混蛋旭堯,混蛋,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