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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幕降臨,秦婉儀在復春殿早就坐不住了。可是仍然不見徐麗儀的身影。
讓去皇極宮稟告皇帝的宮人來回好幾趟,都沒能見到皇帝一面。
“前朝不知道又出什麼事情了。”秦婉儀忐忑不安:“不行,還是得想個辦法……點翠,你去找英勳的隨從過來,那個叫什麼雷子的。”
“是,奴婢這就去。”點翠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你等等。”秦婉儀把她喊住:“你不必讓他來,以免惹人注意。”
邊說話,秦婉儀邊從自己的身上摸索什麼:“對,這個鐲子,你把它給雷子,讓他一定要親手轉交給三公主。但是對外,只能說是有軍務要稟告英勳。”
“奴婢明白了。”點翠只覺得心頭一緊,宮裡的陰雲似乎一下就籠罩在這復春殿上頭了。
三日後。
盛世的消息抵達了鄰國的皇宮。
彼時,凌燁辰正在九鑾宮裡,陪騰芽和騰玥共進午膳。
“這幾日在安城玩的盡興嗎?”凌燁辰語氣溫柔,眸子裡也是笑意。
“自然是不錯的。”騰玥點頭:“安城很富庶,有皇叔駐守,也是安寧的。現在皇叔在安城有了家,想必以後的日子也會越過越滋潤。”
騰芽聽着她的話,只是微笑,並沒有任何想要補充的。
“倒是你,怎麼回來之後就有些悶悶不樂?”凌燁辰說話的同時,給騰芽夾了一筷子雞絲菜心。“朕怎麼覺得,你似乎又清瘦一些?”
“多謝皇上。”騰芽吃了菜心,淺淺笑着,別的話卻一句也不願意說。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心裡有些不踏實。這種感覺,就好像走在春日裡的冰湖面上,稍微不注意,很可能就掉下去了。但是爲什麼她明知道這湖面的冰層已經不結實了還要走下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總之,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凌燁辰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有心事,且這心事,似乎不願意對任何人說。“朕特意讓人做了這湯。極好的烏骨雞,配以各種珍貴的藥材,滋補再好不過了。你倆都要多喝一點。”
“多謝皇上關懷。”騰玥笑的合不攏嘴。
“謝皇上。”騰芽的笑容卻是淡淡的。
騰玥也發現她不對勁,於是親自拿了湯匙爲她盛了一碗湯:“別光是謝,還是多喝一碗要緊。”
“謝謝姐姐。”騰芽接過來,用小湯勺攪了攪,慢慢舀起一勺喝了下去。“果然有滋味,卻又嘗不出藥氣。”
“皇上……”頌昌站在門外,低聲喚了一聲。
“何事?”凌燁辰這麼說,便是讓他進來。
“盛世有個叫雷子的人,說是英勳將軍的屬下,送來一樣東西,說要親手交給滕婕妤。”頌昌進來行禮的同時,便將事情說了清楚。
騰芽一聽這話,臉色就更不怎麼好了。“皇上,英勳這幾日一直在安城,他的屬下卻送東西來皇宮,想必是盛世有要緊的事情,臣妾想去見一見他。”
“好。”凌燁辰點頭的同時,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吩咐頌昌道:“讓他進來便是。”
“是。”頌昌照辦。
不一會,雷子就快步走了進來。“拜見鄰國國君,給大公主、三公主請安。”
“平身。”凌燁辰微微沉眸。“你有什麼要緊的東西,要親手交給婕妤?”
“回皇上的話,是這樣東西。”雷子雙手將那鐲子呈上。
頌昌接過來,直接遞給了騰芽。
“這是……”騰芽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秦婉儀的鐲子。在望宮的時候,她就戴着。雖然並不名貴,但是就算她復寵之後,也成日裡戴着。”
“妹妹,秦婉儀讓人送這東西給你,是不是她出什麼事情了?”騰玥也覺得不大對勁。
“出了這鐲子,她可有傳什麼口信?”騰芽看着雷子,很想從他嘴裡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並沒有任何口信,秦婉儀的婢子只說一定要讓奴才親自交給三公主。”雷子恭敬的說。
“那宮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騰玥忍不住問。“比方說秦婉儀遇到什麼難事了之類的?”
“這……”雷子連連搖頭:“奴才當真不知。奴才離開皇宮的時候,宮裡是一切太平,並沒有什麼事情。亦或者是奴才身份卑微,並不能洞悉發生了什麼事……”
“這……”騰玥不禁擔憂:“芽兒,你說這可怎麼辦?”
騰芽心口一震,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皇上,我想回盛世一趟。”
凌燁辰凝眸,心裡略過了一絲寒意:“也不是不可,只不過……”
“皇上放心,長姐可以同我一道過去。”騰芽看向騰玥,似是在懇求她幫忙。
“自然。”騰玥爽快點頭:“也離開盛世良久了,我也正好有這個打算。這麼回去,我和芽兒一路上也可以互相照應。皇上哥哥大可以放心。”
凌燁辰自然還是擔心的,但卻沒有再勸阻:“這樣吧,我讓鷹眼陪你一道回去。若是有事,他可以保護你們周全。”
聽他這麼說,騰芽心裡暖暖的。“那事不宜遲……”
“自然不行。”凌燁辰看她巴不得現在就走,心裡有些吃味。“朕讓人給你們做了這麼多佳餚,飯都沒吃完,就要走麼?”
騰芽饒是一笑:“是,那臣妾多喝一碗湯。”
“你呀。”凌燁辰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仁。忽然感覺,她就像是一隻羽翼豐滿的鷹,輕靈敏銳,最要緊的卻是不容易被豢養起來。好像隨時她都會飛走一樣。“答應朕,好好的去,好好的回來。”
“自然。”騰芽故作輕鬆的笑了下:“我是回家去,能有什麼危險。更何況這兩日,裕王也要攜王妃回盛世拜見皇祖母和父皇,說不定還能趕巧一路回去。”
凌燁辰略點了下頭:“你現在回去也好。”
左妃那邊,還一直在打騰芽的主意。凌燁辰心裡有數,卻不希望騰芽涉險。既然左家的意思,是一定要這個孩子,那麼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捲進這樣的漩渦之中。
騰芽和騰玥一併又用了一些東西,同時頌昌已經按照皇上的意思,準備好了出行的一切。從鄰國回盛世,羽林衛足足添了三倍不止。此外,陪同前往盛世的暗士也不在少數。這些暗士,是皇上一直吩咐在暗中保護滕婕妤的人。
頌昌心裡明白,滿後宮這麼多的人,皇上心裡真正在意的,卻也就只有滕婕妤而已。
“遇到事情及時的告訴朕。”凌燁辰有些依依不捨的替她整理了鬢邊的碎髮。
“是。”騰芽點頭,淺淺一笑:“臣妾記住了。”
“在盛世也好,在鄰國也好,朕會一直支持你。”凌燁辰將她抱在懷裡,微微用力。
騰芽有些尷尬的想要避開,卻沒來得及就已經緊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嗯。”
騰玥側過臉去,微微的笑着。這麼多姐妹裡面,終究還是騰芽最幸福。也許這就是宿命吧。從前她妒忌過,可是現在,她真心的替騰芽高興。只要她幸福就好。
“姐姐可覺得累嗎?”馬車走了幾個時辰,日落西山,天色漸漸暗下來。騰芽收回了心神,望了一眼看着車窗外的騰玥,少不得關心的問一句。
“這纔多遠啊,怎麼會累呢。”騰玥幽幽一笑:“你是不知道我當年嫁去鮮欽,那一段路,山高水長的,才真叫遠。我當時就在想,若我想你們了,想傳一封信箋回去。送信的鴿子得飛多久才能回到我的家啊。會不會半道上就活活的累死了……”
“姐姐這不是和我一道回來了麼!”騰芽拍了拍她的手背。
“說真的,芽兒,你覺得秦婉儀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騰玥有些想不通:“她從來就不是父皇寵愛的,看着又是嬌柔溫軟的樣子,即便是再如何,也應該不會和皇祖母正面衝突。再者,她們在望宮裡都能熬得住,有什麼困難是非得你回去才能解決的?”
“我也不知道。”騰芽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覺得心累極了。
“公主,前面是裕王殿下的車馬。”跟隨馬車的雷子在車外揚聲道。
“知道了。”騰芽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望了一眼。
“居然在這裡碰到了。”騰玥饒是一笑:“看來咱們這位皇叔,還是很心疼新嬸嬸的。”
“但願如此。”騰芽憂心忡忡的說:“女子一旦嫁人,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夫君。若是與夫君不睦,累及母家,那纔是不好的際遇。”
裕王已經走了過來:“芽兒、玥兒,你們也回盛世,這可真是太好了。咱們幾個都離開那裡,能一起回去,實在是難得。”
“是啊。”騰玥笑着點頭:“新嬸嬸呢?”
“在馬車上。”裕王笑着說:“她有些累了,正在睡呢。”
“累了?”騰玥不解道:“新嬸嬸的身子一向很好,這從安城到這裡纔多遠啊,怎麼就累了?”
裕王饒是一笑:“其實她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子。難免容易疲倦。”
“天啊!”騰玥不禁驚訝:“這麼大的事情,難爲你們夫妻倆隱瞞的這樣好。我們在安城的時候,居然都沒瞧出來。”
“果然是呢。”騰芽也覺得稀奇:“連我都沒看出來。”
“可真是要恭喜皇叔了。”騰玥連連拱手:“皇叔這是雙喜臨門啊。皇祖母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也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好的福氣。”裕王笑的合不攏嘴,卻轉頭望了一眼騰芽。
騰芽面無表情,看上去有些走神。
“芽兒,你是還在氣我?”裕王不禁皺起眉頭:“我知道我過去的所爲讓你失望了,但是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英喬的。”
“呃?”騰芽愣愣的看着他:“哦,是啊,我相信你會的。”
“你沒事吧?”騰玥看她的心事似乎更嚴重了,臉色也跟着不好。“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是你長姐,裕王是你皇叔,我們都是你的至親。這裡也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不如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出什麼事了?”裕王也不禁擔憂。“你倆忽然要回盛世,看樣子也不是爲了我。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所以芽兒纔會着急。”騰玥皺眉道:“秦婉儀讓人送了鐲子過來,似乎是有事相求。但具體宮裡發生什麼事情,卻不得而知。對了,那個雷子呢?”
“是啊,雷子呢?”騰芽猛地一下也沒想起來。
“雷子來了?”裕王一頭霧水:“他爲什麼會來盛世?他不是英勳留在皇宮的隨從?”
“是他來給芽兒送的東西。”騰玥連忙解釋道。
“對,我想起來了。”騰芽拍了拍腦門:“臨走的時候,他說要去安城稟告英勳此事。我同意了。”
“英勳早一日前就回了盛世。”裕王擰着眉頭道:“他怕宮裡有事,就先回去,並沒有和我同路。這時候也不再安城。”
“沒事的,雷子找不到他,自然就會追上咱們了。”騰玥拍了拍騰芽的肩膀:“別擔心,盛世和鄰國這麼近,咱們回去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有辦法。”裕王衝騰芽微微頷首:“你別擔心,我馬上讓人先回去打探一番。一得到消息,就返回來告訴咱們。”
“多謝皇叔。”騰芽總算是露出了笑臉。
“謝什麼。”裕王凝神道:“你放寬心就是,這次咱們既然一起回去,再難的事情咱們也能一起辦。”
“那就別耽誤時辰了。”騰玥看了一眼天色:“天黑之前,總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
“好。”裕王點頭:“放心,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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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福壽宮裡一片死寂。
太后虛着眼睛,凝神看着那張牀上,奄奄一息的騰威,臉色異常的沉冷。
一旁,一個無力的身影,綿軟的癱倒在地。
“啊……”騰威難受的不行,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他的五官皺在一起,張着嘴卻難發出聲音,更是擠不出眼淚。
綿軟的身子忽然就動了一下,似是想要掙扎着爬起來。
“哀家瞧着,你真是不知死活。”太后的聲音蒼勁有力。“徐麗儀,既然你不肯聽哀家的話,那麼,你就在這裡慢慢的熬死吧。”
“太后……”徐麗儀聽了這樣的聲音,只覺得好笑:“您要了結臣妾無妨,可威殿下是您的親皇孫……”
“那又如何?”太后冷蔑道:“這世道如此,皇權至上。有多少人,是踩着自己至親的屍骨,才能走上皇權的巔峰,才能被舉世矚目,才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莫說只是個孩子,即便是要手刃親子,亦或者是親生父親又有什麼不可?”
“太后……”徐麗儀聽了這樣的話,特別想笑,可是她連笑的力氣也沒有了,臉上的皮肉,僵硬的讓她吃力。“你得到天下愛又如何?衆叛親離,至親反目,史冊上也不會誇您一句好!”
“閉嘴。”太后猛然站起來:“你真的以爲哀家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徐麗儀輕輕道:“太后您趁着皇上無力照顧後宮的時候,讓臣妾背這個黑鍋,就已經想到萬全之策,又怎麼會沒有辦法呢!”
“你知道就好。”太后沉冷的目光,鋒利的戳過去:“哀家要誰死,誰就得死。且還得死成哀家滿意的樣子。”
徐麗儀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心寒。一個深宮的太后,居然如此狠毒。盛世這裡,究竟還有什麼仁慈可言。“求您賜陳臣妾一個痛快……”
“怕也是難。”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你再猶豫,哀家就讓人把野貓塞進你的褲管,再用紮緊褲腿和腰,用棍子擊打,讓那些畜生活活咬死你。”
“呵呵!”徐麗儀笑的很是難看,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臣妾想要死,何須太后動手。”
“你敢!”太后沉冷的嗓音,如同劍戟戳進她的心口:“你敢死,哀家就殺光你的族人。”
“皇祖母……疼……”牀上的騰威,艱難的發出這樣的聲音,聽着叫人驚心。
徐麗儀咬着脣瓣,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支撐身子爬過去。
太后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一腳踩在她的背上:“你敢違拗哀家的意思!你敢!”
“哀家?”徐麗儀吃痛,被她踩的貼在地面上,卻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你配爲太后嗎?你對先帝不忠,被自己的兒子撞見,纔會這麼多年來母子不睦。你爲了能執掌鳳權,彈壓妃嬪還是輕的,那蘇貴妃折損誰手?那韋妃又是怎麼死的?皇上睿智,未必看不明白。可是你現在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後宮權勢,卻變本加厲的還要覬覦皇權,你根本就是已經瘋了!你哪裡有資格做太后!皇上就該一早廢了你!”
“住口!”太后猛的擡起腿,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徐麗儀的後背狠狠的踩下去。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徐麗儀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於是笑的更狂了。“太后禮佛,必然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臣妾即便是死,也一定會魂魄駐足,留在您三尺以內的地方,看着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你這個賤人!”太后氣的渾身哆嗦:“你以爲哀家會敬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嗎?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人心險惡?活着的人哀家都不怕,難道會怕你這個賤人的冤魂不成?”
“皇祖母……難受……”牀上的騰威,聲音越發的柔弱。他伸着小手,艱難的想要去抓皇祖母。
這麼小的他,可能還不明白,爲何至親的人,會要他的命。
徐麗儀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很像用力的去握住那隻小小的手,她很想抱着他,讓他沒有那麼難受。可是太后的踩着她,力氣絲毫不減,而她早就被折騰的快要靈魂出竅了。“寧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
寧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這世上是多麼的人心險惡,哪怕是至親骨肉。
這個時候,徐麗儀特別的想騰芽,想着她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可是騰芽在哪裡呢?
“太后。”岑妙快步走了進來。“皇上回宮了。”
“什麼?”太后饒是一愣:“不是說還要幾日才能回來嗎?”
“是裕王。”岑妙壓低嗓音道:“裕王帶着王妃回盛世了,皇上得到消息,於是就回宮了。”
“哼!”太后不免生氣:“早就讓他回來,他不肯。卻偏偏非要現在這個時候回來!當真是隻會給哀家添麻煩。”
“那太后,這裡……”岑妙看着病牀上的騰威,不免擔心。
“收拾了這個賤人,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便是。”太后擡起踩着徐麗儀的腳,虛了虛眼睛,她沉冷道:“暫且讓他多活幾天。哀家倒是要看看,有誰能逃出哀家的手腕。”
“是。”岑妙恭敬的行禮:“奴婢明白了。”
皇帝的御駕才進皇極宮,就被跪着的妃嬪們給擋住了。
“什麼事?”他掀起了車簾,凝眸看着她們。
“皇上,皇上求求您,救救臣妾的孩子,皇上求求您。”韋倚媃的臉,比寫字的宣紙還要白,她顫抖着,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又腫又紅,眼下很深的青黑色,哪怕是在宮燈昏黃的光下,也看的格外清晰。
“威兒出什麼事了?”皇帝一個激靈。
“太后……”韋倚媃不敢再往下說,嚶嚶的哭起來。
秦婉儀聽得着急,整個人都不好了。“皇上,太后幾日前接了威殿下去福壽宮撫育。當日就傳了徐麗儀前往福壽宮。可是直到現在,徐麗儀都沒從福壽宮裡出來,太后不許任何人前往請安,更是不準任何人提及此事。臣妾懇求皇上,能不能幫幫徐麗儀,能不能讓她先回來……”
“擺駕福壽宮。”皇帝不想再耽擱,直接吩咐一旁的德奐。
“諾。”德奐立馬揚聲道:“皇上擺駕福壽宮!”
“別哭了,別哭了。”秦婉儀扶起了韋倚媃:“皇上回來了,咱們就有希望了。走,去福壽宮。”
“好!好!”韋倚媃強忍着眼淚,利落的起身跟着秦婉儀往福壽宮去。
一行人才走到福壽宮門外,宮門忽然就敞開了。
御輦都還沒來得及落下,就看見福壽宮裡的宮人披着白綾奔了出來。
只看了這一眼,韋倚媃咕咚一下就倒在地上。
“完了!”秦婉儀只覺得腿軟,登時跌坐在地:“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