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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一臉的恐懼,那樣子特別的委屈:“三公主,奴婢來您身邊伺候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一。奴婢哪裡有本事能聽從太后的吩咐。何況奴婢……”
她的話還沒說完,騰芽就握住了她的手。“身爲婢子,手上有做粗活磨出來的老繭一點也不稀奇。很多丫頭在宮外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可是你不同!你手上的老繭居然連戶口的位置都有。起初我不明吧是怎麼一回事,後來發現裕王的手那裡也有老繭,原是舞刀弄劍留下來的痕跡。握着劍,把虎口的位置都磨出老繭來了,看樣子你應該習武多年。十一歲,就已經能直接聽命於皇太后,足見確實有些本事。”
從騰芽手裡抽回了手,靜夜仍然是一臉的委屈:“三公主這麼說,奴婢要如何自處。奴婢真的從來就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
“哈哈哈哈……”妙嫦冷笑了起來:“你真的以爲三公主和我一樣,都瞎了看不見嗎?你袖子裡藏着的暗器,應該是塗抹了劇毒吧?一旦三公主帶着你離開這裡,亦或者是你自己被揭穿了,迫不得已要離開這裡,這暗器就會第一時間要了我的命。這也是太后的指令,讓你滅口對嗎?”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人貫穿了房頂跳下來。房頂穿了兩個大洞,這房裡面就更加明亮了。
靜夜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跳下來的兩個人給拿住了。
“裕王、英勳將軍?”靜夜頓時就愣住了,原來三公主是有備而來。
“多謝你們。”騰芽感激的笑了笑:“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裕王饒是一笑:“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嗎?你我之間,還用得着這麼客氣?”
“爲三公主效命是微臣的本分。”英勳很是客氣,俊朗的笑容裡透着些許的生疏和恭敬。
“檢查一下她的袖子。”騰芽特別謹慎的叮囑了一句:“你們可千萬要當心,她袖子裡的暗器上有毒。”
兩人不由分說的將靜夜給捆住了,順帶手的把她的暗器給搜了出來。
果然就像妙嫦說的那樣,靜夜根本就是早有準備。
“三公主,這個人一定知道太后許多秘密,千萬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妙嫦的話提醒了裕王,裕王拿布塞住了她的嘴巴。“芽兒,這個人和妙嫦都讓我先帶回軍營吧。即便母后手眼通天,只怕也鞭長莫及。駐地的兵營是我一手一腳建立的,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
“好。”騰芽沉沉頷首。“多謝皇叔肯幫我。”
“這叫什麼話,我們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論輩分我是你皇叔,可論情分,我一直把你當成最知心的夥伴和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裕王拍了拍騰芽的肩膀:“你放心,無論你決定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嗯。”騰芽用力的點了下頭,其實她並沒有對裕王說什麼。只是裕王心裡也早就已經疑心太后了。
騰芽一個人從那間廂房裡走出來,小毛蛋還奇怪呢,怎麼不見靜夜一起。
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聽見騰芽吩咐了一聲:“一把火把那院子給燒乾淨。”
“是。”小毛蛋連忙點頭。
騰芽坐在馬車上,靜靜的等了一會兒,聽見不遠處傳來的噼啪作響的聲音,掀開車簾,火已經燒的很高很高了。
小毛蛋和兩名內侍則站在馬車外等候吩咐。
“回宮吧。”騰芽無聲的嘆氣。
午後出門的,第二天一早才返回了皇宮。
冰玉急的一整夜都沒有睡覺,直到看見公主毫髮無傷的走回來,她才總算是鬆了口氣。“公主,您不是去金寶齋拿定製的首飾嗎?怎麼一整晚都沒回來,嚇壞奴婢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呢!幸虧沒事!”
往公主身後望了一眼,冰玉才發現只有小毛蛋跟着,不免奇怪。“靜夜姐姐呢?”
“她疾病,歿了。”騰芽的語氣有些涼。
“怎麼會這樣?”冰玉有些不敢相信:“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靜夜姐姐的身子不是一向都很好嗎?怎麼會歿了?”
看着她難以置信的表情,騰芽也是傷心:“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的無常。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誰能想到,她居然就再也回不了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我讓人送她的遺體回了母家,會好好的安葬的。”騰芽自說自話,只覺得索然無味。“罷了,我也累了,去準備香湯,我要沐浴更衣。”
“是。”冰玉紅着眼睛點了點頭。
看她這麼難過,想來這兩年來,她和靜夜是真的處出了感情。
騰芽何嘗不希望那個藏匿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靜夜不是冰玉,而是個微末不起眼的粗婢。隨便打發出去了就不會有什麼不妥了。可惜,皇祖母的手段太過高明瞭,正是這樣能取得她信任的人,纔有這樣的本事。
沐浴完畢,騰芽特意選了一條顏色特別顯眼的粉紅色裙子換上,又讓冰玉給她梳了個飛仙髻。
冰玉心裡難過,卻不知道公主爲什麼要打扮的比平日裡更嬌俏。
“你隨我去一趟福壽宮吧。”騰芽有些不近人情的說:“要走的終究是留不住,可是這宮裡的日子總還是要繼續往下走的。”
“是公主,奴婢這就陪您去。”冰玉收拾了情緒,陪着騰芽去了福壽宮。
這個時候,太后已經知道騰芽去見過了妙嫦。她甚至還查出來安排這件事情的就是韋嬪。
“韋嬪好大的膽子,說到底也是應了一句老話,會咬人的狗不叫。”太后沉眉看着鬚眉:“找個你信得過的人,把紫竹宮和金雲宮交出去。你回來哀家身邊伺候吧。”
鬚眉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是,奴婢其實已經部署好了紫竹宮額金雲宮的事情,左右現在皇上也鮮少來後宮走動。這兩宮的事情也並不費事。”
“嗯,眼下要解決的,已經不是這些事情了。”太后沉冷的眸子裡映出了寒光:“妙嫦肯定是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哀家只是後悔,當時怎麼剜去她眼睛,而不是再割掉她的舌頭,斬斷她的雙手!讓她不能說不能看不能寫,只是能聽着哀家咒罵她這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狗奴才。”
“皇祖母怎的動怒了?”騰芽就這麼邁着款款的步子,堂而皇之的走進來。“是哪個奴才受了皇祖母的恩,卻吃裡扒外,還忘恩負義呢?芽兒一向以爲,這宮裡的人最敬重的就是皇祖母了。畢竟皇祖母一直鳳體違和,卻還在苦苦的操持着後宮諸事,卻是辛勞。”
“你怎麼進來了?”太后凝眸看着騰芽,臉上往日的慈愛半點都不見,就連和藹也稱不上。那樣子,有些生氣,有些牴觸,也有些質問的味道。“外頭的奴才都跑到哪裡去躲懶了?連三公主來了,也不知道通傳一聲嗎?”
這樣的太后,着實讓騰芽覺得陌生。心裡就像被刀子割開了一個口子,血慢慢的往外淌。“皇祖母錯怪了他們。是芽兒準備了些糕點和補品,讓奴才們拿去熱一下再送來。只因着芽兒每日都來,他們也就見怪不怪,讓芽兒自己走進來了。”
“是麼。”太后微微勾起了脣角。“你倒是來的殷勤,怎麼不見褚淑華?”
“哦!”騰芽輕巧的笑了下:“這不是天馬上就熱起來了麼!各宮的擺設也要增減一些。把冬日裡用慣了的銅爐給撤換了,再添上一些時令的花卉。從前這些事情,我母妃打理過,韋妃也大理過,現下這宮裡也就只有褚淑華打理比較穩妥了。所以她知道芽兒要過來陪伴皇祖母,就讓人來說了一聲,晚些時候再過來給皇祖母請安。”
“哦,那也無妨。哀家這裡也是清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太后對鬚眉使了個眼色。
“奴婢就不耽誤三公主和太后說話了,奴婢先行……”
告退兩個字含在嘴裡還沒顧得上說出來,騰芽就輕笑了一聲:“別呀,鬚眉姑姑也有好久沒在皇祖母身邊侍奉了。方纔我走進來的時候,聽見皇祖母說哪個奴才惹您生氣了?不如也告訴芽兒一聲,芽兒得空也好幫着皇祖母提點那些奴才一番。省的他們不懂事,總惹您生氣。”
“不過是些許小事。”太后舒了舒脣:“哀家看見芽兒你來了,自然百病全消。”
這話從前太后好似說過,可騰芽卻一點都沒聽出假意來。偏偏是這一回,怎麼聽起來那麼的彆扭。就好像支扭着的蟲子,硬生生的往她耳朵裡鑽一樣。特別的想要背過臉去不要聽。
但是騰芽忍住了,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
“三公主,請喝茶。”鬚眉見三公主不讓她走,便殷勤的去奉茶送了過來。
冰玉接過茶盞,連忙送到了三公主手邊。
騰芽卻在接到茶盞的一瞬間,鬆開了手。茶盞瞬間就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哎呀,怎麼這樣不小心?”太后不由得做了做樣子:“有沒有燙傷啊?”
“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不好,求太后恕罪,求三公主恕罪。”冰玉嚇壞了,連忙跪在地上叩頭。
“皇祖母千萬別怪冰玉,不關她的事。”騰芽垂下頭去,眼眶微微泛紅。
“哀家也沒怪她,不過就是一盞茶罷了。讓人收拾了去,重新給你沏一盞茶就是了。你怎麼倒是先紅了眼眶?”太后的眼睛,入骨三分的想要將騰芽的心思看個明白,卻偏偏用溫和來掩飾去鋒芒。
騰芽對上那樣的目光,總覺得心裡很不舒坦。“回皇祖母的話,昨晚上,芽兒身邊的婢子靜夜突然就歿了。冰玉和她是一同來青鸞宮伺候的,陪伴了芽兒也足足兩年時光了。她這麼一走,冰玉心裡難受,纔會一個不留神砸了那盞茶。”
“哦。”太后沉沉的點了下頭:“世事無常,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是啊。”騰芽隨聲附和:“芽兒也覺得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過,眼下好過,就比什麼都強。”
說這話呢,便有奴才端着糕點和補品送到了太后手邊。
“皇祖母快嚐嚐看,看看今天芽兒準備的這些東西,您喜歡不喜歡。”騰芽殷勤的走過去,如舊將湯盅裡的湯倒進玉碗裡,送到太后手邊。“這可是芽兒燉了一晚上的老火湯,保證皇祖母喝了滋潤又不燥熱。”
“你這丫頭,總是最有心的。”太有蓄着眼睛,衝她微微一笑。
攪動了幾下,太后把玉匙放在一旁,端起碗來,在脣邊小小的抿了一口。“這湯……味道怎麼這樣奇怪?”
“奇怪?”騰芽不由得詫異:“這湯是我親自選的材料,怎麼會奇怪。”
“你嚐嚐看!”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騰芽:“的確有些奇怪。”
“是麼?”騰芽拿起了湯匙,在燉盅裡面舀了一勺,輕輕的送到自己脣邊。她知道,湯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只不過是太后怕她在湯裡面下毒纔會如此。也就是說,她去見妙嫦的事情,太后已經心中有數了。原來宮裡的消息,就是傳的這麼的快,一眨眼的功夫,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所以這兩年來,不,應該是兩年多,自母妃薨逝,就已經有人猜到這事情和太后脫不開關係。卻從來沒有人敢提一個字,亦或者是吹什麼風送到太后的耳畔去。
騰芽倒吸了一口涼氣,微微蹙眉,喝了那一勺湯。
“皇祖母是覺得這湯哪裡奇怪了?怎麼芽兒喝着還好啊!”
“你真的不覺得這湯哪裡奇怪嗎?”太后的話裡似乎別有深意。
“沒覺得啊。”騰芽一雙秋水似的眼眸,看着特別的清澈。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太后,似乎是想從她的口中直截了當的得到答案。然而太后也只不過是輕輕一笑。
“那你就再嚐嚐看。”
“好。”騰芽有舀了一勺,慢慢的喝了下去。她的表情,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還是那麼的安靜,那麼柔順,笑起來的時候明豔照人。“皇祖母,芽兒喝着還是沒有覺出什麼不對勁啊。是哪裡不對勁了,要不您告訴芽兒?”
“湯是你的一番心意,怎麼會不對勁呢。”太后笑的十分親暱:“哀家是怕你自己辛苦的熬了這一盅湯,卻捨不得嘗上一口,全都給哀家送來了。所以呀,就哄你喝一些。”
“皇祖母最疼芽兒了。”騰芽氣你的鑽進了太后的懷裡,動作是那麼的嫺熟。
太后撫摸着她柔順的髮絲,嗅到秀髮上那淡雅的香氣,只覺得整個人都很舒服。“怎麼?早起沐浴來着?”
“是啊。”騰芽從太后的懷裡掙脫出來,表情有些沉重:“昨晚上我宮裡出了事,歿了個奴婢,芽兒怕有什麼不好衝撞了皇祖母。所以早起沐浴更衣,一點也不敢疏忽。還特意用了柚子葉驅散邪祟。如此一來,就沒有什麼不妥了。”
“原來如此。”太后溫和點頭:“還是你最細心。”
“這些糕點也是芽兒準備的,皇祖母可要嘗一口嗎?”騰芽拿了一盤紅棗糕,送到太后手邊:“皇祖母嚐嚐看,這滋味不錯呢。”
“好。”太后接過了她手裡的那一塊,慢慢的送到脣邊。“你也吃啊,這麼多,哀家一個人哪裡吃得了。”
“好。”騰芽笑眯眯的點頭:“芽兒陪皇祖母一起吃。”
她隨手從糕點裡拿了一塊,慢慢的吃着,特別的有滋味。紅棗的甜,加上牛乳的香,混合在一起簡直天衣無縫。
太后看她吃的這麼有滋味,手卻一抖,拿着的紅棗糕就這麼掉在地上。
“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連一塊紅棗糕都拿不住,當真是白費了芽兒的心意。”她的語氣充滿了自責,讓聽見的人就覺得難受。
“皇祖母被這麼說,不過是一塊棗糕罷了。”騰芽順手拿起了另一塊,遞到太后的手裡。“皇祖母若是喜歡,芽兒每天都做來送到您手裡。”
“你真是孝順至極。”太后目光裡透着讚許之色。“你長姐自從嫁去了鮮欽,就沒有再回宮看望過咱們一眼。你二姐就更不用說了,做出那樣的糊塗事情來。聽說皇上已經收回了她的公主令,往後若非傳召,不許她入宮。你四妹又……現下五妹年齡尚小。周貴人偶爾抱着她來給哀家請安,哀家都被她哭鬧的頭疼。能說說話的,也就只有你了。”
“父皇日夜忙於政務,芽兒的姐妹又不多。對了……”騰芽揚起眼眸,對上太后的鳳目:“上次的事情之後,芽兒去恪榮宮探望過韋嬪和威兒,威兒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呢。御醫說幸虧威兒素日裡調養的不錯,這次雖然病了,痊癒的倒是很快。”
“那就好。”太后少不得又是一聲輕嘆:“你父皇也就這麼一個皇子。哀家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話說到這裡,太后揉了揉眉心:“哀家有些累了。”
“都是我不好,一大早起就來吵着皇祖母了。”騰芽愧疚一笑:“那芽兒就先告退了。皇祖母好好歇着。”
“也好。”太后溫和的點了下頭:“那你去吧。”
騰芽轉身走出房去,臨關門的時候少不得往裡多看一眼。
太后將手裡的第二塊棗糕扔回了碟子裡,根本就沒有去吃的意思。
其實想也能想得到,她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心思,自然就以爲別人是什麼樣的人,會用什麼樣的心思。她害怕自己做的缺德事,會被人復仇,纔會連自己孫女準備的一塊棗糕也不敢入口。
“你怎麼看?”直到騰芽走遠了,房門重新關好,太后才低眉問了鬚眉一句。
“回太后的話,這麼瞧着,奴婢是真的一點都瞧不出毛病來。三公主說話辦事,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鬚眉略微一想:“會不會是三公主還沒來得及問妙嫦什麼,妙嫦就已經被靜夜給滅了口?所以即便三公主對太后您有所懷疑,可終究沒有任何證據。只是靜夜殺了妙嫦,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所以纔再沒能回宮向太后覆命?”
“不會!”太后斬釘截鐵的說:“肯定不會!”
鬚眉少不得蹙眉:“太后的意思是……哦,奴婢有些不明白,還請太后賜教。”
“那丫頭的性子,我是最瞭解不過了。她肯定是知道了真相。”太后轉了轉眼眸:“她呀,一貫都是如此沉得住氣。就好像當年她看着母妃和弟弟被韋妃弄死,不也是哭完就冷靜下來,在望宮裡活的風生水起又重拾父皇的寵愛麼!她比那死了的蘇荷聰明得多。否則,後宮裡這麼多人,哀家怎麼會偏偏是看上了一個十歲的黃毛丫頭,幫哀家的忙呢!”
“那太后的意思是……”鬚眉又問了這麼一句。
“你是怎麼了?”太后有些不耐煩。“你從前伺候哀家,不是主意最多麼?如今,怎麼畏首畏尾的,事事都要問哀家的意思?你就拿不出個主意?”
“太后恕罪。”鬚眉連忙垂下頭去:“奴婢是弄不清楚,到底三公主在太后心目中是否還有價值。既然三公主已經知道真相,那太后是想要一了百了,亦或者是……”
話說出口,鬚眉明顯感覺到太后的身子一凜。
好半天,這房裡寂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罷了。”太后仰起頭,看了一眼窗外:“曾經,哀家也是真的喜歡蘇荷那丫頭。可那頭活着,哀家就沒法奪回鳳權。就只有送她一程才能得到哀家想要的東西。可如今卻是不同。芽兒身上,到底留着哀家的血。她畢竟是哀家的親孫女,就這麼要了她的命,哀家只怕午夜夢迴的時候,也不會真正的安寧。罷了,罷了!”
“奴婢明白了。”鬚眉連忙道:“奴婢這就去將鮮欽三殿下薛翀還活着的消息散佈出去。想必鄰國的皇帝知道此事,必然會馬上來盛世與三公主完婚。只要三公主離開盛世,去鄰國開始新生活。對太后來說,就沒有任何威脅了。畢竟三公主是太后的親孫女,她心地善良,又蕙質蘭心,一定不會把事情做絕。”
“是啊。”太后微微點頭:“有哀家在一日,她的恩寵才盛。若是哀家不在了,誰還能在她落難的時候,幫她翻身呢。鄰國,鄰國的皇后是宛心公主。她嫁過去,要擔心要計較的事情遠遠比在盛世多出許多。自顧不暇,又怎麼會顧得上與哀家翻臉。所以,趕緊讓她離開盛世,纔是最好的選擇。”
“是。”鬚眉連忙應下:“奴婢一定會盡快辦好這件事。”
太后微微點頭,卻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房裡,再一次寂靜的嚇人。
只是這一回,鬚眉可不願意再耗在裡面了。她慢慢的後退幾步,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門敞開又關上的聲音,讓太后分了心往這邊看了一眼。
好似現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可是似乎還是缺少了什麼。到底新君另立,誰纔是最佳人選呢?
太后長嘆一聲,拂袖打翻了面前的燉盅和糕點。“不管是誰,哀家永遠都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