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擰眉,朝樑霄道:“此事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吉安這時領着剛換了一套衣裳的工部司庫回了大殿。
禮部員外郎沉聲道:“剛剛這工部司庫確是暈過去了,可是太醫與這宮女皆說工部司庫已經中毒,如今突然活了過來,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樑霄挑了挑眉:“既然有人想害死司庫來嫁禍給我們,那自當要讓司庫也看看,到底是誰要他,所以我便吩咐人將毒酒換成了靈閣的酒,只摻和了些安神的藥罷了,無毒無害。”
司庫氣道:“皇上,臣自問爲皇上鞠躬盡瘁,不曾想今日竟險些遭人毒手,臣在這朝中與人歷來交好,居然會有人要對臣下毒害死臣還請皇上還臣一個公道”
原本囂張跋扈、恨不能馬上將樑霄關進牢裡的人瞬間沒聲音了。
樑霄挑了挑眉:“這就要問跪在地上的人說不說實話了。”
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夥低着頭不說話。
樑霄一步一步的下了臺階,來到這兩個犯人跟前冷笑:“我方纔讓順哥兒將你們帶來之前,可沒有吩咐人對你們動手,如今若是再不說實話,也該讓你們見識見識,軍中是如何對待那些探子的。”
順哥兒沉聲道:“扒皮拆骨都不過是小事情,你們也該好好掂量掂量。”
這兩小子嚇得不輕,只是到底還是有點骨氣,便低着頭,你不說我也不說。
樑霄睨着這二人,淡道:“你們兩個人,誰先說出來,誰就可以活,另一個,死。”
二人瞬間便變了臉色,大一些的立即朝樑霄道:“大人,小的什麼都招,什麼都招,只能你能留小的一命。”
一旁跪着的小的臉色鐵青:“哥,你這是人話嗎”
這年長的瞪了他一眼,面容扭曲道:“誰是你哥這些年也是我照顧你,留你到現在,你也該知道感恩。”
他轉頭望向樑霄,撞入樑霄那雙冰冷的眸子裡,背後一陣發寒,他哆嗦着道:“大人,小的招,什麼都招,你可千萬要說話算數。”
樑霄冷笑:“自然算數。”
他這才朝夜微言道:“小的二人確實是送酒的搬運工,在半路上的時候有人給了咱們一筆錢,讓咱們將一罈酒換了,那壇酒就埋在咱們路經的山澗,咱們膽子小,哪敢做這樣的事情,那人告訴我們,會在路上動手腳,給咱們些時間,而且給的錢也多,咱們也就同意了。”
順哥兒氣道:“我說怎麼那日百年的大樹會被風颳倒,擋了去路。”
夜微言擰眉,低斥道:“受何人指使”
大的哆嗦着道:“這這小的也不知道,那人來見小的時候是蒙着面的,小的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啊,他說話的時候刻意還壓着嗓音,身上裹得厚厚實實的,這咱們也分不出來到底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啊,皇上,皇上,小的就是一時糊塗,收了人的錢財,小的願意將錢財全部上交,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夜微言擰眉,還有臉提網開一面
“查朕就不信朕眼前這些人都在,誰還敢在朕的面前說了謊”
看着他這個架勢,是恨不能將人扒皮抽筋了。
一旁的大臣原本就自己打了臉,這會兒一個屁都不敢放,憋了半天,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樑霄這邊的,把握着機會,朝那些大臣道:“皇上,臣以爲,此事也要從這倒酒的宮女身上查起,既然這毒酒只有一罈,又是宮裡派的,想來宮裡定然也有接應的人。”
跪在地上的宮女慌道:“皇上,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夜微言擰眉,斥道:“你好大的膽子,朕的面前也敢說謊”
這宮女嚇得臉色鐵青:“皇上,奴婢確實不知道啊,這酒是張主事給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這酒裡會有毒啊皇上。”
夜微言擰眉,如今這個案子,越發的複雜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竟是宮裡的人出了毛病
“把人給朕找出來。”
那個名喚張主事的匆匆跑了過來,慌得很:“皇上”
宮女指着張主事哭得梨花帶雨:“皇上,就是他將酒給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啊。”
張主事慌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奴才不知這是什麼個情況”
這件事情到了這兒便卡住了,衆人一時面面相覷。
樑霄與夜微言對視了一眼,微微擰眉。
一旁的吉安將事情與這張主事說了一遍,最後斥道:“張主事,如今你還有機會將事情實情說出來,若是晚些,只怕你就沒這個命說了到底是誰指使的你”
張主事哭喪着一張臉,跪在地上慌道:“皇上,這酒原就是一人一小壇的,這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這是最後一罈了,工部司庫大人剛好又是最後一個,所以這壇酒自然也就安排到了司庫大人這兒,原本靈閣也是照着人數送了足數的酒過來,不多不少,至於爲什麼喝了會出問題,奴才也不知道啊。”
如此看來,問題實在大了
夜微言拂衣起身,瞧着這跪在殿上的奴才直擰眉:“沒想到今日這下毒的事情竟然會在朕的大宴上出現,朕深感痛心”
樑霄挑了挑眉,望向安安靜靜的坐在楚雲秀身旁的夜擎。
“殿下,若是今日遇事之人是殿下,殿下以爲,應當如何處理”
夜擎起身,朝樑霄與夜微言見了禮,這才道:“徒兒以爲,誰都有罪。”
夜微言瞧着自個這兒子的話,不曾想,當真是果斷又狠:“擎兒,你說說看。”
夜擎路過悠悠的小桌前,順手給了她一個小玩具,悠悠瞧着那玩具,覺得十分新鮮。
這到底是賜婚的一對,夜擎殿下對自家小媳婦好,這也是正常的。
衆人權當睜一隻眼閉一眼的,也就過去了。
夜擎站在衆人跟前,沉聲道:“張主事做爲主事,卻不曾查驗酒中是否有毒,有罪,身爲宮女未曾提醒,有罪。至於這二人,明知是靈閣的酒,也敢行此齷齪事,更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