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曦不敢再上前,只好看了一眼小魚,小魚示意墨之曦出去,墨之曦扭過頭擔憂的看着淳于玥最終還是選擇出去。
小魚給淳于玥檢查了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開了藥。淳于玥激動的情緒總算是平緩了下來,但還是悶悶不樂。也不說話,不哭不笑,不鬧。
墨之曦來過幾次,但是都被小魚打發走了,淳于玥不願意見他,他也不敢貿然進來,怕再引她情緒激動,所以,他只能在外面守着,墨之曦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之後,淳于玥非但沒有心軟,反而讓小魚將墨之曦打發走了。
墨之曦因爲擔心淳于玥,自然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是小魚故意將話說的嚴重恐嚇墨之曦,例如:王妃現在不能動氣,情況有些嚴重,如果動氣的話很有可能會傷到王妃肚子裡的孩子,到時候,非但孩子不報就連王妃也會有生命危險,小魚這樣說,墨之曦自然是被嚇得心驚膽戰,這樣一來,他迫不及待,更想要進去看淳于玥了,但是去卻被小魚攔着,而且還振振有詞的說到:“王爺,正是因爲這樣,您纔不能進去,現在王妃不想見您,有小魚在,王妃不會有事情的,您到不如等王妃徹底平靜下來,等她願意見您了,您在進來,要不然,您就這樣闖進去,王妃只會情緒更激動……”
墨之曦雖然說是被嚇得幾乎一身冷汗但是小魚說的也不無道理,他盯着緊緊閉着的房門看了許久,才轉過身子看了一眼小魚,用眼神告訴小魚,照顧好淳于玥,不要有任何閃失,小魚點頭,墨之曦這才大步離去。
以後的幾天墨之曦也來,先是悄悄地來,觀察淳于玥屋子裡的動靜,也不時的向婢女打探淳于玥的身體狀況,得知淳于玥的身體基本上沒什麼大礙,墨之曦總算是展眉,也想盡快見到淳于玥。
然而每次就在他剛要進去的時候就被小魚攔住了路,然後小魚又說了一大堆聽起來非常可怕的話,墨之曦自然是不敢妄自闖入,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接連幾日,淳于玥的氣還是沒有消,墨之曦自然每次都失敗,後來,墨之曦便收到了淳于玥的警告,以後不準再來。
墨之曦怕極了淳于玥的威脅,生怕她在誤會還沒有解開之前,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懲罰他,所以他只好先回去,也只能堅持這幾天不在打擾淳于玥了。
墨之曦走後,小魚本來安撫淳于玥安靜幾天,讓她好好地冷靜一下,然而,很快淳于玥的平靜就又被打破了。墨之曦走後,李淺然每天都會來端着藥,或者是茶水來看淳于玥,淳于玥自然是不想見。
經過婢女的幾次打發之後,李淺然還是不死心, 淳于玥只好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然後讓小靈把守在門外,只要是李淺然走來,遠遠得就打發了她離開。只是,沒想到李淺然臉皮非常厚,任憑小靈如何冷着一張臉,她都能笑語嫣然,似乎不怕難堪,溫言軟語地央求小靈讓她進去拜
見淳于玥。
小靈畢竟年紀小,禁不住她軟磨硬泡,答應進去問問淳于玥。她進去之後,把情況和她複述了一遍,淳于玥想到李淺然畢竟是皇上親賜給墨之曦的側妃,如果她在皇上面前說上幾句,必定讓墨之曦在皇上面前難以交代,因此應允讓她進來。
李淺然倒也乖覺,頗守規矩。小碎步進來,彎下柔柳似的腰,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脆生生地說:“姐姐安康。妹妹聽說姐姐這兩天身體有恙,心裡格外焦急,妹妹不才,做女兒時,每每爹孃身體欠安,就煮一碗紅糖薑茶,祛除身體裡的寒氣。如今姐姐有孕在身,薑茶是保胎的好物,日後妹妹每日爲姐姐煮一碗。還請姐姐賞臉。”說完,示意身後的丫鬟端過來一個整齊乾淨的茶盤。
她話都說得這樣恭謹低微,如果自己在拿喬不喝,反而駁了人家的面子。淳于玥也不是刁蠻的性子,況且自己身爲正妃,理應有恭謹賢良的品質,往後,如果與一些貴婦命婦會面,反而失了王府的氣度。她示意小靈將茶盤接過來,端起瓷白的茶杯,象徵性地抿了幾口,語氣淡然地說:“謝謝妹妹了。妹妹初來王府,如果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和不周全的地方,就差人來說。王府人多事雜,本妃又愚笨,不免有不周全的地方,妹妹就多擔待點吧。”
她這一番話,既是顯示自己王妃的威嚴,又是擺明了自己是王府的女主人,看似客氣,實則警告。
“姐姐操心了。妹妹吃住一切尚好,勞煩姐姐了。”李淺然斂眉低語,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只是,眼角一閃而逝的那幾縷冷光,嘴角暗自挑起的得意,如果被人看到,定會不寒而慄。
因爲,那薑茶裡,早融化了太子給她的毒藥,可以置淳于玥流產的毒藥!
畢竟不想看見她,淳于玥假裝身體不舒服,皺了皺眉。小靈看她臉色有異,連忙問:“王妃,您哪裡不舒服嗎?”
“可能早上吃得有些脾胃不和,只是感覺身體睏倦。”
“既然姐姐身體不適,那快找大夫來瞧瞧。妹妹就不打攪了,以後每當日中,妹妹給姐姐送一碗紅糖薑茶。祝福姐姐安康!”說完,李淺然又恭敬地福了一福。
淳于玥點點頭,也懶得與她囉嗦。轉過頭去,閉上眼睛,一副要入睡的模樣。
等李淺然領着婢女退下,小靈纔看見淳于玥的眼角流下一行晶瑩的眼淚。她自然懂得淳于玥心裡難過,拿了件披風披在她肩頭,輕聲解勸道:“王妃,誰家王爺不是三妻四妾的。王爺是疼您,捨不得您委屈,一直不納妾。王爺能有這份心已是很不容易了。您作爲王府的主人,自然應當替王爺排憂解難。這李側妃看上去還是個良善的,不過是府裡多了口子人。只要王爺和王妃情深意長,就是多出十多個李側妃,也斷斷是無用的。”
聽她這樣一解勸,淳于玥頓時心寬了幾分,那委屈
的情緒少了幾許。她想起墨之曦夾在其中也必是難做,自己作爲他的妻,理當爲他多想幾分。霎時,眉眼間憂愁的神色去了許多。
此後幾日,李淺然都按時熬了紅糖薑茶送來,恭恭敬敬地送到淳于玥的房間門口。淳于玥不好駁她面子,應付喝幾口,也不見她臉上有幾分不快,反倒是送了茶,跪坐在室外,總想與她聊幾句,說些解心寬的話。
淳于玥畢竟不是這個朝代的女人,不能完全接受丈夫三妻四妾,還要姬妾和睦的風氣。每每應付了她出去,雖說道理擺在面前,她也和着眼淚吞下,畢竟還念着與墨之曦“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總得暗自流幾點淚,嘆幾次氣。
這日早上,她正倚在軟塌上閉眼休息。這幾日,她越覺身體睏乏,精神倦怠,食慾低下,肚裡每每還有異動。
前幾次,她只當是胎動,心裡還頗爲高興,甚至差點遣小靈去喚墨之曦來,不過又想到是自己剛剛對他下了禁令,反駁了自己的面子,便忍住了沒去喚他。
不過此時,她坐在軟塌上,起初是微微的陣痛,從腹部以軸心向四肢百骸擴展,之後,那疼痛越加駭人,彷彿刀子在攪着她的腸胃,疼得淳于玥蜷縮在軟塌上。冷汗簌簌地從她的額頭上向下滾落,須臾,便溼透了被褥。她想張口喚小靈過來,但是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恐懼,無邊的恐懼在她的腦海中擴散開來,彷彿一個黑色的夢魘,瞬間便淹沒了她所有的意識。她只感覺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變成了慎人的黑色,她渾身都因爲這可怕的疼痛在顫抖着,她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死死地攥住被褥,牙齒咬的上下打顫,咯咯作響。
“王妃,您怎麼了!”耳裡,模模糊糊地傳來小靈緊張的叫聲,卻輕飄飄地逸散在淳于玥的耳際。她的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腦海中只有一個意識:孩子,我的孩子,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混亂中,她好像握住了小靈的手,無助地向她乞求着:“孩子……孩子……”
小靈驚恐地看着暗紅色的血不斷地從淳于玥的下身流出來,瞬間便吞沒了她白色的裙裾,染成了可怖的紅色,甚至濃稠的鮮血還不斷向軟塌下滴落。
小靈急得慌了神,看着淳于玥慘白的,猶如鬼魅的臉,她的口中還在喃喃地說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小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擦了把眼角的淚,高聲呼叫外院的小蘭。偏生小蘭這丫頭耳背,她叫了許多次,小蘭才跑進來,看見王妃這個樣子,自然也嚇得差點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地問:“小靈,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快,快去叫小魚!然後差人叫王爺過來,就說,說王妃的孩子快保不住了!快去,馬上去!”小靈聲嘶力竭地喊。
“哦,哦。”小蘭轉身就往外跑,一隻鞋跑掉了,都顧不得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