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大結局

完美大結局

誰能想到軒轅國送的國花一丈紅竟然有毒,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聲喝令下,很多有玄力的高手瞬間閉息,不吸進毒氣,可是此時大廳內,人多混亂,金夏國的那些朝臣,一聽說花有毒,連閉氣都不會了,爬起身便往大殿外面衝去,可惜走了數步遠,便一個個腿腳發軟的栽在了大殿之上。

一時間,場面混亂到難以控制,夏候墨炎護着晚清往高處退去,太子夏候洛冰有小桂子護着,兩幫人混合到一起。

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洛冰互遞一個眼神,陡的開口:“退。”

這些毒究竟有沒有事還未可知,他們先退出去再想辦法。

誰知道夏候墨炎話音一落,殿門前響起一道刺耳的笑聲,明黃的光影閃過,好似破空而來的閃電,眨眼即至,長裙旋轉如一朵怒花的妖嬈之花,婉延落地,身後同時落地的還有幾人。

只見爲首的女子,看不清面容,青紗罩面,一雙眼睛擒着嗜血的殺氣,直射向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一字一頓的開口。

“誰也別想走,今日這裡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說完妖治的笑了起來,那被黑黛描畫的長長的眉峰直飛入鬢角之上,眼角也描出了一道黑色的光影,周身上下透着陰暗戾狠,一手輕撫垂掛在面前的長長墨發,明黃的雲袖垂瀉,大片的錦繡繁花張揚在大殿之上,令人不寒而粟。

站在她身側不遠的軒轅夜辰,臉色難看,深黑的烏眸流瀉出幽寒的光芒,一向溫潤如玉的人,此刻周身的冷冽。

“是你在我們一丈紅裡動了手腳。”

“是又怎麼樣?軒轅太子,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了,你們要怪便怪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都是他們害了你們,若是到九泉之下,記得找他們算帳。”

魚嫋嫋說完,仰首大笑起來。

此時大殿內已有人昏了過去,軒轅夜辰的身邊,有屬下心急的開口:“太子你別說話着了她的道。”

那手下一句話,便吸進了毒氣,然後手腳發軟,往一邊栽去。

上首的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夏候洛冰等人,全身警戒,注意着那狂妄大笑的女子,盤算着有幾分勝算,雖然這女人下了毒,不過只要閉氣不吸進去,暫時還不會有事,但是不知道後面會怎麼樣?

大殿一側,一個小人兒,左翻翻右翻翻,很快翻出幾枚藥丸,衝到墨炎和晚清等人的身邊:“孃親,童童這裡有解藥,快服下。”

晚清沒想到兒子竟然有解藥,立刻一伸手取了過來,身側的每人遞了一粒服下,幾個人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一起虎視眈眈的盯着大殿正中的魚嫋嫋等人。

“魚嫋嫋,馬上交出解藥來,否則別怪本殿動手。”

夏候洛冰眼見大殿內很多人中了毒,此時面色泛青,難看至極,不由得心疼,因爲這些人將來可都是他的臣子,爲人君皇自然該愛惜臣子。

魚嫋嫋哪裡理會他們,只顧狠盯着童童,想到自已的臉被毀了,都是這小子搞出來的,他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辦法解了她的毒,而她卻沒辦法解他的毒。

童童不理會魚嫋嫋吃人的眼光,他的鼻子嗅啊嗅的,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卻是他從來沒聞到過的,這究竟是什麼味道啊。

困惑的眨着眼睛,魚嫋嫋看到他此刻的舉動,不由得心驚,這小孩子十分古怪,若再耽擱下去,只怕會壞事,所以立刻朝身後的手下命令:“動手。”

身形一退便往外閃去,同時移動身形的還有站在她身側的稼木蕭遙,稼木蕭遙臨去時,複雜深幽的眼睛望向晚清,然後下了狠心似的陡的退出去。

童童的大眼這時候睜大,叫了起來:“爹爹,孃親,快退,那玉觀音裡有火藥。”

他聲一起,殿內很多人聽到了,大驚失色,而這時候魚嫋嫋的手下已打起了火摺子扔向了玉觀音。

夏候墨炎晚清和夏候洛冰等人來不及多想,幾個人陡的躍起,從側門閃開。

軒轅夜辰以及龍曜等離大殿門口近一些,所以身形一縱往大殿門外閃去。

殿內很多身手不錯的人也同時往外躍去,漢成王夏候臻以及五大世家身手不凡的弟子全都閃身而出,一時間數道人影竄過。

大殿內,火光竄起,然後轟的一聲響聲爆開。

玉屑木屑滿天飛,大殿內竄得快的人躲過了一劫,跑得慢的人受了傷,可憐那些先前吸了毒氣入腹的人逃也逃不掉,不是死了就是重傷了,而爆開的火藥一飛沖天,竟然炸燬了半邊的大殿,一半倒蹋一半完好。

殿內受傷的人炸傻了,哇哇大哭,有叫爹喊孃的亂成了一團。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躲開一劫,夏候墨炎一脫困便檢查晚清有沒有事,然後是兒子,確定他們兩個人沒事,才望向身後不遠的夏候洛冰,夏候洛冰身邊小桂子正在檢查,確定他沒事了,才直起身子,擡眸望向那倒蹋了一半的大殿。

磚瓦斷樑中,只看見被壓着的身子,已斷了的腿,炸飛了的手臂,總之現場慘烈。

夏候洛冰周身的殺氣,臉色難看,飛快的尋找罪魁禍首。

只見不遠處立着魚嫋嫋和她的手下,冷眼望着大殿內的一切,似毫沒有愧疚不安的心,她此刻的心思全在夏候墨炎和晚清身上,沒想到先是毒藥,還有火藥,都被這小子破壞了,眼下他們已逃了出來,大殿被毀,毒性揮發出去,現在毒已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能以玄力殺掉他們。

想到這,魚嫋嫋不再說話,陰狠毒辣的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殺,一個不留。”

她說完身形一縱便撲了過來,身後的數名手下也不甘落後,撲擁而來。

這時候稼木蕭遙也隨着她的身後撲了過來,兩人同時攻向了夏候墨炎。

晚清忍不住輕呼一聲:“墨炎小心點。”

軒轅夜辰和龍番國的龍曜自然不會坐視不理,臉色難看的躍身便起,直衝了過來,幫助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

龍曜邊打邊怒罵:“稼木蕭遙,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們蒼狼國明明和金夏國結爲友好之邦了,你倒好,竟然膽敢勾結歹人對金夏國的太子動手,還陷害軒轅國,當真是無恥之極,今日我們一定要滅掉你們。”

“究竟是誰滅誰還不知道呢?”

口舌上有來有往,手中的力道未減,團團簇擁打得昏天暗地。

暗沉的夜色中,太子府周圍忽的響起了喊殺聲,鋪天蓋地的擁來,好似層層的浪濤涌過來一般,喊殺震天。

太子夏候洛冰一邊打一邊望向身後的小桂子:“這是怎麼回事?”

小桂子搖頭,眼見着有人撲了過來,身形陡的竄起,直擊向來人,那人連一聲悶哼都沒有,便被他擊斃了,這時候夏候洛冰才發現小桂子竟然是紫玄一品的玄級,比他的玄力修爲還高,僅次於師兄的玄力修爲了,不僅大感驚訝,不過此刻也來不及多想了。

有太子府的侍衛衝了過來稟報:“太子,瑾王率西翎軍包圍了軒轅府。”

隨着他的話落,遠處的殺聲越發的震耳欲聾,火光籠罩着太子府,刀劍相撞火花四射怒罵聲吼叫聲匯合成愈發混亂的場面,此刻看起來有些失控。

沒想到魚嫋嫋,稼木蕭遙,瑾王這些狼狽爲奸的傢伙,竟然連手一起要除掉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等人。

此時夏候洛冰再也忍不住發怒,大聲命令下去:“殺,照死裡打。”

一聲令下,根本看不清誰是誰,只知道一照面便打,往死裡打。

太子府的夜宴,成了一場致命的劫殺,而這一切都起源於稼木蕭遙和魚嫋嫋這陰險的人物,所以夏候墨炎說多憤怒便有多憤怒,身形一偏便攻向了稼木蕭遙,小桂子的目標就放到了魚嫋嫋的身上,一對對的對打起來。

軒轅夜辰和龍曜也幫着他們對付魚嫋嫋的手下,如此一來,他們更勝一籌。

稼木蕭遙等人敗像漸露,就是太子府各處的西翎軍也討不了好,節節敗退。

太子府內,除了有侍衛,還有漢成王府的羽衣衛,再加上暗處的天鷹樓手下,幾股力量匯成一團,所以西翎軍哪裡是對手,死傷無數,瑾王夏候洛宇看得心疼極了,西翎軍可就是他手裡的一支生力軍,爲了今晚的事,可是損耗極大,不過想到自已的位置,也只有忍了。

不過這裡已分出勝負,夏候墨炎和稼木蕭遙對打,他根本討不了好處,兩個人不硬對,只以玄力相拼,玄力相擊之時,不時的響起碰碰之聲,太子府各處被炸得飛屑滿天。

太監宮女很多人都找地方躲了起來,朝中的大員除了受重傷死亡的動不了的,其餘的都自找地方躲避,五大世家之中會武功的全都上場了,很快便見了分曉。

夏候墨炎的玄力修爲本來就高,哪裡懼怕稼木蕭遙,這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今日也休想討得了好,想到因爲他惹出的這麼多事,夏候墨炎臉色難看,招式狠厲,眼看着兩個人糾纏了不少的時間,再無耐心與他廝鬥,陡的虛晃一招朝稼木蕭遙的下盤攻去,稼木蕭遙飛快的運玄力抵擋下盤,可惜夏候墨炎這是虛晃一招,緊隨而上的,卻是另一道玄力,直擊向稼木蕭遙的上身,稼木蕭遙一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身形滑落的同時,玄氣反凝回來,只能打偏了夏候墨炎的玄力,那玄力好似利刃一般擦肩而過,暗夜中,只聽得稼木蕭遙一聲痛苦的悶吼。

他的的一隻手臂竟然被玄芒擊中,脫空而出,以一個完美的姿勢,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然後墜落,掉到一個人的頭上,那人不知是什麼東西,拾了起來,然後一看是一隻斷臂殘肢,大駭之下,尖叫着扔掉了。

“啊,啊。”

稼木蕭遙疼痛難忍,臉色慘白,一條手臂就這麼斷了,從此後便成了一個殘廢,不由得恨意起,咬牙切齒的瞪着夏候墨炎,然後陡的沉聲:“走。”

今日要想討到便宜絕對不可能,誰會想這心思慎密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的佈署,最後竟然毀在一個孩子手裡了,若不是童童聞到了毒味兒,還知道玉觀音裡面藏了火藥,他們這些人必死無疑的。

世事總是難料,總有那麼一丁點的意外,偏離了最開始的初衷,所以說這一次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稼木蕭遙一走,魚嫋嫋心裡一慌,也吃了小桂子一掌,身形一退,趕緊的一揮手領着她的手下離去,節節敗退的西翎軍也不敢再逗留,趕緊的撤退出去。

一個時辰的功夫,暗夜中一片寧靜。

前一刻還鶯聲笑語熱鬧歡慶喜氣洋洋的夜宴,這一刻便成了橫樑斷屑瓦檐碎裂斷妓殘臂死傷無數的壯列畫面。

暗夜寂靜得可怕,空氣中血腥味撲人,受傷的人呻一吟起來,很多人總算回過神來。

團團的湊到了太子的身邊,漢成王夏候臻沉穩的開口:“太子殿下,還是立刻派人清理現場救治受傷的人,接下來我們再來商量該如何做。”

“好。”

夏候洛冰冷靜下來,立刻吩咐下去,讓太子府的侍衛和漢成王府的羽衣衛一起清理現場,然後讓太子府的御醫救治沒死的大臣,另外查一下死多少傷多少了。

剩下的人轉移了現場,前往太子府後面僻靜的偏廳。

主客之位分座下來,那些先前受到驚嚇的宮女太監此時總算冒了出來,雖然臉色依舊難看,手腳發軟,不過好歹冷靜了一些,上了茶水退出去。

廳上,軒轅國的軒轅夜辰最先站出來向太子夏候洛冰致謙。

“本殿代表軒轅國向太子殿下表示謙意,沒想到那歹人竟然膽敢在軒轅的一丈紅裡下了毒,當真是可惡。”

軒轅夜辰說完,太子夏候洛冰,臉色籠罩着冷寒,沉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沒想到蒼狼國竟然膽敢和那個女人聯手想害了我們大家,等這一次的事情結束,本殿定然要向蒼狼國的國君要一個說法,如若兩國交手,還希望軒轅太子能助一臂之力。”

人家都欺到家門口了,他們總不能坐視不管,如若蒼狼國的國君不給他們一個交待,那麼他們定然不會善巴干休的,到時候兵犯蒼狼國是必然的舉動,所以夏候洛冰纔會有此一說,軒轅夜辰倒是沒有推拒,本來那稼木蕭遙藉着他們軒轅的國花一丈紅,就是對他們不義,他們何必再和他們客氣。

“好,到時候夏候太子通知本殿,本殿一定會派兵助金夏一臂之力。”

“謝了。”

龍番國的龍曜自然不落後,上官晚清可是他的堂妹,如若前太子沒死,她可是龍番的長公主,如此一想,他也接着開口:“算上我們龍番,只要金夏國需要,我們一定會出兵的。”

“好,謝謝各位了。”

夏候洛冰望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本來好好的一個夜宴,竟然變成這樣,眼下楚京一片混亂,若是他們再留下,只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送他們這些人各自回國纔是真的。

“王叔送他們離開吧。”

漢成王夏候臻起身:“好。”

眼下無法招待這些使臣了,他們要儘快處理好宮中的事,瑾王夏候洛宇竟然帶着西翎軍殺進了太子府,他必須儘快進宮求見父王,讓父王下旨抓住夏候洛宇,否則說不定父皇會有麻煩。

夏候洛冰一想到父皇,便擔心起來,身子急急的站了起來。

夏候臻已走到了軒轅夜辰和龍曜的身邊,請了他們出去:“眼下沒辦法再招待軒轅太子和龍三皇子,請你們見諒,楚京城內明天恐怕亂成一團,請各位連夜離開吧。”

他們要處理金夏的家事,自然無暇顧及他們。

軒轅夜辰和龍曜擡眸互視了一下,知道這種情況下,他們插不上手,留下只會讓他們有牽頗,所以不如離開,以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的睿智,解決眼前的問題,應該不是難事,所以他們還是儘快離去吧。

“好,祝你們早日解決內患,到時候若是有什麼需要,就派人送知我們。”

兩個人起身抱拳,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二人點頭,夏候臻送了他們出去。

軒轅國和龍番國也有使臣受傷了,不過被太子府的御醫整治過了,各自被送離了太子府。

太子府內的動靜過大,此時已有楚京城內的守備軍過來協助清理現場。

偏廳內,夏候洛冰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憤恨的開口:“瑾王夏候洛宇竟然膽敢帶領西翎軍連同歹人襲擊太子府,我立刻進宮稟明皇上,讓皇上下旨拿下瑾王。”

“我陪你去吧。”

夏候墨炎不放心的開口。

夏候洛冰搖頭,眼瞳深邃冰寒:“你還是立刻回漢成王府吧,把漢成王府內的人全部轉移了,因爲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誰也不知道,若是他們想動漢成王府的人可就麻煩了。”

夏候洛冰一開口,夏候墨炎點頭,他知道這道理,既然太子如此說,他們就分頭行動。

“小桂子,一定要保護好太子。”

“我知道!”小桂子清冷的聲音響起,點首領命,跟着太子夏候洛冰的身後,走出偏廳,立領點齊了幾名侍衛進宮去。

偏廳內,晚清不放心的開口:“不知道宮中什麼情況,他進宮不會有危險吧。”

“沒事,有小桂子在呢?還有暗處的天鷹樓人,他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回府立刻命人離開漢成王府,找個地方先避一避纔是真的。”

“嗯,這倒是。”

晚清點頭,心思便轉移到漢成王府的頭上,幾個人往外走去,童童緊跟着孃親的身後,昭昭尾隨。

瑞龍宮門外,燈火輝煌,大殿內外立了很多的太監,太子夏候洛冰領着幾名侍衛並小桂子一走過來,便看到門前的數名太監立着,一看到太子恭敬的施禮。

“見過太子殿下。”

“父皇呢?”

“皇上正在大殿內發脾氣呢,聽說瑾王殿下夜襲東宮太子府,皇上十分的生氣,大發雷霆之怒,命人去瑾王府抓瑾王殿下了。”

夏候洛冰沒說什麼,沒想到父王竟然得到消息了,想他最近的身體不太好,一定受氣了。

“去稟報父皇,就說本殿求見。”

“是,太子殿下。”

小太監轉身閃進大殿稟報,很快奔了出來:“皇上有旨,太子殿下進殿。”

太子夏候洛冰走進大殿,小桂子緊隨其後想走進去,誰知道先前進去稟報的小太監陡的一伸手攔住了去路:“皇上有旨,除了太子不想見任何人。”

小桂子沒說什麼,垂首退到大殿門前,皇上剛剛受了重創,不想見人也是正常的。

大殿內,夏候洛冰走進去,只見高首歪靠着一人,滿身的疲倦,那雪白的銀絲在燈光下晃得刺眼,一身明黃的龍袍隨意的披着,此時眼睛閉上了,看不真切面容,夏候洛冰沉穩的見禮:“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吧。”

皇帝一開口,夏候洛冰的眉便蹙了起來,飛快的擡首盯着皇帝,然後注視着大殿四周的動靜,紗縵輕搖,波光燭影裡有影晃動,分明是暗裡藏着人的,夏候洛冰心驚,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如此想着,見到皇上慢慢的擡起頭來,雖然神容面目想像,但是他一眼便瞧出來了皇上根本不是他的父皇夏候東宸。

宮中的這個皇帝是假的,如此一想,他身形陡退,直滑開去想奔出大殿,可惜一道身影更快的攔截住了他的去路,騰空一掌飛來,紫芒鋪天蓋地的籠罩着他,使得他掙脫不開,形勢緊急的狀況下,他想都沒想,直接朝大殿外面的小桂子叫了起來:“小桂子快走,宮中有變。”

他這是讓小桂子去找夏候墨炎救助,雖說小桂子是紫玄高手,可是誰知道這暗處隱着什麼。

沒想到宮裡的皇帝竟然是個假的,真正的皇帝哪裡去了?

殿門外,小桂子的聽力驚人,夏候洛冰一開口,她便聽到了,身形一動便想進殿救主,可是大殿門外的太監呼啦啦的一聲全都圍了過來,更有太監從殿內叫了起來:“來人啊,太子刺殺皇上了,太子刺殺皇上了。”

沒想到大殿內竟然設好了局等待着太子,此時殿門外飛涌而來的侍衛,小桂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哪裡多想,身形一躍紫芒揮發出去,直擊向撲向她身側的這些太監,一道紫霞掃出去,倒了一大批的太監,她纖細的身子一躍,早縱身沒落黑暗中。

瑾王夏候洛宇領着宮中的侍衛和西翎軍直撲過來,眼睜睜的看着小桂子縱身離去,此時已做不得他想,領着身後的侍衛和西翎軍衝進了大殿。

燈火輝煌的大殿內,太子夏候洛冰已被人逮住了,點了穴押在大殿正中。

一看到從殿門外峰涌而至的夏候洛宇,臉色陰沉難看,冷冷的開口:“夏候洛宇,你把父皇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夏候洛宇微怔,然後脣角擒着冷笑。

“大膽夏候洛冰,竟然膽敢刺殺父皇,準備謀朝奪位,當真是可惡,幸好本王來得及時,才救了父王一命,你可知罪?”

夏候洛冰望着夏候洛宇,現在說什麼都是妄然,這男人分明就是想皇位想瘋了,纔會被人捏着鼻子走。

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被人利用得如此徹底,魚嫋嫋和稼木蕭遙等人又豈是吃素的,怎麼會好心好意幫助他,眼下只不過給他一些蠅頭小利,以後有的是計謀等着他。

不過夏候洛冰知道自已說什麼都是白費心機,因爲這夏候洛宇不會相信他的話。

想着斂眉低目,什麼都不說,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他相信皇兄若是得到消息,一定會來救自已的,不過現在不是救不救他的事情,而是父皇去了哪裡?大殿內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父皇,他是假冒的。

大殿內,衆人團團圍住了夏候洛冰,殿門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襄妃娘娘駕到。”

衆星捧月一人過來,爲首的女子大紅的錦襖,下着華貴的雙面刺繡百褶裙,隨着她的走動,裙襬旋轉,華麗高貴,她一走進來,便直接走到夏候洛冰的面前,陰沉的開口:“大膽太子,竟然夜進皇宮,刺殺皇上,來人,立刻把太子關起來,明日一早宣刑部兵部的尚書過來,把太子重審了。”

“是。”

衆人簇擁着太子下去,瑞龍宮的外面,太子府那邊帶來的侍衛被人控制住了,暗處的天鷹教人先是不知道大殿內的情況,待到警覺太子已被人抓住了,此時更不宜動手了,一時間只得隱在暗處,數名手下仔細的商量該如何救出太子。

瑞龍宮的大殿內,先前還歪靠在龍椅之上的皇帝,此時恭敬的站起來,走到魚嫋嫋的面前,沉聲喚了一句:“公主。”

魚嫋嫋點了一下頭沒說什麼,擡首望向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

“明日把太子送進刑部的大牢,你派漢成王領兵把守刑部,若是有人劫牢,正好坐實了漢成王府的罪名,把一干人全都抓起來就地正法,到時候你們就可是金夏國尊貴的主子了。”

魚嫋嫋陰狠的開口,眼瞳射出冷光,只要太太子倒了,漢成王府獲罪,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可就是罪犯,即便抓不住,以後也不別想安份的過日子。

襄妃宇文舒和瑾王夏候洛宇看着這樣陰寒的魚嫋嫋,不由得心驚,不敢說什麼。

想到皇上,不由得擔心的開口:“可是皇上被誰帶走了。”

其實一直以來他們都用藥物控制皇上,使得他意識迷糊,時好時壞的,可是誰知道太子夜宴時皇上失蹤了,不知道是誰帶走了皇上。

所以他們要速站速決,否則就是給敵人翻身的機會。

“就算被人帶走了,短時間內,他的意識也恢復不過來,等他真正的醒過來,恐怕我們已得手了,瑾王登基做了皇上,就算他出現又怎麼樣?”

魚嫋嫋不在意的說着,脣角勾出嘲諷的笑,冷冷的望着瑾王夏候洛宇,既然害怕當初爲什麼還要和她聯手,真正是可笑。

何況現在來擔心這個是不是多餘,魚嫋嫋不理會瑾王和襄妃,自顧走到大殿的一側,沉眉思索,接下來該如何對付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她對眼前的這些根本不感興趣,她幫助襄妃和夏候洛宇也是因爲要殺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給自已的父母報仇。

大殿內安靜下來,襄妃望了望兒子,對於魚嫋嫋還真有些不敢恭諱,這女人變態得很,渾身上下全是毒,他們還是小心些不要惹到她纔好。

“好了,宇兒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母妃呢?明日一早便命漢成王夏候臻奉旨押太子去刑部的大牢。”

瑾王夏候洛宇沒說什麼,連夜帶着手下的西翎軍離開宮中,襄妃在瑞龍宮的大殿內等候魚嫋嫋接下來的計劃,那傻皇帝正是魚嫋嫋的手下裝扮的。

一夜過去,長空劃破寂渺,楚京城內熱鬧了起來。

不大一會兒,很多人便知道昨夜在太子府發生了什麼事,難怪聽到隆隆的聲響,原來是太子府內出事了。

如此一說,人人自危,太子府發生了這樣的事,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聽說漢成王夏候臻一早便被皇上調到宮中去了。

漢成王府內,連夜少了很多人,太妃以及王妃,還有各房的夫人,全都被夏候墨炎命人暗中派人送走了,現找了一個地方住下,

諾大的王府內,只有漢成王夏候臻,夏候墨炎和是晚清,就是下人也少了很多,只有爲數不多的下人,在各處清掃整理,一大早王爺便被宮中的太監接進宮中去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下人們暗中猜測着。

小桂子進了漢成王府,一連拽問了了幾個人,才摸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住的院子。

人還沒進去,遠遠的便叫了起來:“夏候墨炎,上官晚清,你們出來,快點出來。”

夏候墨炎正在房間內和晚清說話,晚清睡在牀上,本來想睡一會兒,休息一下,聽到院子裡的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屋外已有數道聲音響起:“什麼人,竟然膽敢叫世子爺和世子妃的名字?”

不過沒人理會他們,卻聽到嘭嘭的聲音響過,一道輕巧的腳步聲從門外衝進來,人沒進來,怒罵的聲音傳進來。

“夏候墨炎你他媽聾了嗎?宮裡出事了,你死哪去了,再不出來,太子可就沒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聽這話,便知道來者是何人,除了那個太子身邊的小桂子,再沒人如此大膽了,可是現在不是膽大膽小的時候,而是兩人聽到話裡的內容,太子沒了?這是什麼意思,一驚之下,兩個人動作俐落的躍身而起。

晚清地動作過大,夏候墨炎看得心驚,忍不住開口:“晚兒,你小心點。”

誰知道他話音一落,便聽得門叭噠一聲響,有人甩簾子進來,直接指着他尖叫。

“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卿卿我我的,宮中生變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擡眼望去,小桂了氣急敗壞的怒指着他們,頭上藍色的太監帽子歪到了一邊,烏黑的發露出來,映着她雪白的小臉,脣紅齒白,粉嫩可愛,偏偏一身的凶神惡煞,若不是太子出了事,晚清還真喜歡她的個性。

不過眼下關心的是太子,夏候墨炎臉上罩着黑霜,沉聲問。

“太子倒底怎麼了?”

“太子?”小桂了撇嘴,眼淚便汪在眼裡了,早沒了前一刻的兇惡,傷心的開口:“太子被他們抓了。”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到,但那麼危急的時刻,太子叫了一聲,定然是被他們抓了,所以小桂子纔會如此說,一想到太子被抓,她就好傷心喔。

先前她一直以爲自已是領了王上的命令幫助太子的,先前還和太子針鋒相對呢,處處討他的便宜,他那樣冷然的人也不理會她,更沒有因爲她的刁難便傷害她,可是一想到他現在被抓了,小桂子便傷心不已。

“太子身邊不是有你嗎?你難道不能救下太子嗎?”

夏候墨炎奇怪的開口,晚清走到小桂子的身邊,摟着她,讓她慢點說。

小桂子點頭,然後哽咽着開口:“昨天晚上太子領着太子府的侍衛,還有天鷹樓暗中的手下一路進宮去了,我們到瑞龍宮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哪裡不正常,一切都好,皇上宣了太子進殿,我就在門外候着,可是誰知道等了一會兒沒看到太子出來,倒是聽到太子叫了一聲,小桂子快走,我本來想進去救太子的,再加上那些暗中的天鷹樓人,定然可以救出太子,誰知道,瑾王夏候洛宇竟然帶着西翎軍過來了,若是我硬拼進去,只怕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魚嫋嫋那個混蛋一定在大殿內,所以我就打了幾個太監溜出來了。”

小桂子說完又哭了起來,大聲的說:“我是個不忠不義的奴才,棄了主子自已逃了。”

晚清趕緊拍着她的肩,這傻丫頭,都到了這份上說這話幹什麼?趕緊的哄她:“好了,別哭了,我們想想如何救人吧,還有宮裡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小桂子擡頭,淚珠子還掛在白晰的臉上,搖頭,裡面的情況她不知道。

“我只聽見太子喊叫了一句,讓我快走,另外我看到瑾王夏候洛宇帶着西翎軍進宮去了。”

夏候墨炎一直沒說話,臉色黑沉,此時聽了小桂子的話,陡叫一聲不好。

“父皇恐怕出事了,要不然他是絕對不可能任由瑾王等人動太子的,宮中被他們掌控了,現在父皇也很危險啊。”

夏候墨炎一開口,不但是晚清就是小桂子也擔心起來了。

房內的人臉色都很難看,沒想到不但是太子,連皇上都在那些人的手裡,晚清和小桂子兩個人忍不住發怒。

“這幫該死的東西,逮住他們後,一定要碎屍萬段,千刀萬剮,然後誅滅九族。”

晚清說完,旁邊的小桂子點頭贊同,夏候墨炎無語的望着她們兩個,還誅連九族,她倒是氣糊塗了,她可也在九族之內呢?

“眼下我們先要知道太子被關在哪裡,然後查清宮中的父皇是怎麼回事?他爲何要抓住太子,是被脅持了還是被利用了,總之一定要查清楚兩件事。”

“嗯,要不然我進宮一趟。”

小桂子因爲先前自已的棄主之舉,自動自發的要求進宮去查這件事。

夏候墨炎立刻搖頭:“現在是白天,沒辦法去查這件事,只能等到晚上纔可以進宮,今天一早有太監帶父王進宮,我想一定是爲了太子的事,他們定然要給太子編排一個理由,然後把他關進刑部的大牢裡去。”

“那怎麼辦?”

一聽說要等到晚上纔可以進宮,小桂子又急得要哭了,兩個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似的,想到太子被抓,她還好好的站在這裡,便相當的自責。

“等,等父王回來。”

夏候墨炎開口,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把門外的雁平叫進來:“立刻想辦法通知孫涵等人過來。”

眼下正是用人之時。調用的人手越多越好。

雁平領命下去辦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向小桂子,見她一夜沒事,眼睛紅紅的,精神不濟。

“你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會,等到父王回家來,我派人去叫你。”

小桂子搖了搖頭,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她哪裡睡得着。

落寞的走到一邊坐下來,一句話也不說。

門外迴雪急急的走進來,飛快的開口:“主子,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端木公子過來了?”

“他來幹什麼?”

這種時候他來幹什麼?夏候墨炎一向對於端木磊沒什麼好感,所以沒好氣的開口。

雖然現在的端木磊對於晚清沒什麼企圖,可是夏候墨炎還是會想起他從前想娶晚清的事,不但如此,還想霸佔他的兒子,所以一看到這個男人,便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迴雪回稟:“端木世子說有人託他帶東西過來。”

晚清眉一挑,眼中光芒一閃,飛快的揮手:“快,去把端木公子請到正廳去。”

“是,主子。”

迴雪退了下去,房間裡,夏候墨炎不滿的開口:“晚兒,爲什麼要讓招待他。”

“你忘了端木世子現在是翰林院的編撰,他一直都在上早朝,這時候應該是剛下早朝,立刻趕到這裡來,難道不是有什麼事嗎?”

晚清一開口,夏候墨炎不再說話,知道晚兒說得沒錯。

小桂子早站起身衝了出去,直往前面閃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起跟了出去。

正廳裡,只聽童童高興的聲音響起來。

“端木哥哥,你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童童個鬼靈精的,竟然把端木磊的輩份一下子降了下去,之前一直想讓他當爹爹來着,現在竟然變成口中的哥哥了,不過一直以來,他都不討厭端木磊。

“我來找你爹爹有事,童童長高了啊,更可愛了。”

“謝謝端木哥哥,你也很可愛。”

童童笑眯眯的誇端木磊,坐在他的身邊,陪着他說話兒。

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小桂子一走進去,便看到兩個人哥倆好似的談得熱切,十分的盡興。

夏候墨炎的臉色又有些黑了,不過想到端木磊過來可能是有事要見他們,總算沒有發作,抱拳沉穩的開口:“不知道端木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端木磊笑望着夏候墨炎,明明看到他眼底有不甘心,卻偏偏還要客套,好笑起來。

眼光掃向一側的晚清,直接無視掉夏候墨炎,跟晚清打招呼。

“世子妃愈長愈漂亮了,可有什麼保養的秘決,也告訴我一聲,府上好多女眷呢?”

他一開口,夏候墨炎臉就黑了,差點衝口罵人了,保養你個頭啊保養,這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懂不懂啊。

心裡想着嘴上不客氣的開口:“我家晚兒這是天生麗質,不是靠後天保養的,天生水靈的一朵嬌花兒,一輩子不會老。”

“那不就是妖怪了。”

端木磊反擊了一句,夏候墨炎被氣得夠嗆,立刻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纔是妖怪呢,你們一家都是妖怪。”

廳上有來有往,小桂子第一個受不了的叫起來:“喂,你們兩個搞什麼,你過來做什麼?”

小桂子指着端木磊的鼻子,嚴肅的問,夏候墨炎和晚清立刻想起端木磊來定然是有事的,兩人同時望着他。

端木磊收斂起先前的嬉皮,臉色嚴肅的望了一眼花廳,廳內只有他們幾個,還有迴雪。

端木磊知道迴雪是可靠的人,放心的開口:“今天早上,我進宮上早朝,聽說昨兒個晚上太子夜晚進宮刺殺皇上,被瑾王的西翎軍拿下了,皇上受驚了,連早朝都沒有上,把太子交到刑部,由漢成王爺和六部聯合會審。”

端木磊說完,夏候墨炎臉如鍋底,漆黑一片,周身便攏上了殺氣。

這夏候洛宇和魚嫋嫋等竟然如此誣衊太子,昨天晚上太子府出了那樣的事情,太子哪來的精力去刺殺皇帝,再說太子有可能刺殺皇帝嗎?未來宮中的大位根本就是太子的,太子何需這麼做。

“可惡。”

端木磊停頓了一會兒,便斂眉壓腔小聲的開口:“宮中的皇上是假的,”

他說完飛快的從袖籠裡拿出一張紙條:“這是一個小太監偷偷塞給我的,聽說是大太監江寒託他把信遞出來的,他被抓了起來,不過宮中的太監盡是他的人,所以便找了人送出來。”

大太監江寒素有八面玲瓏之風,雖然很多事不說,但心知肚明。

他知道端木磊曾心儀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晚清,雖然後來兩個人沒什麼牽扯,但若是找到端木磊,他一定會把這信送到漢成王府的人手裡,所以纔會如此做。

夏候墨炎接了紙條細瞧一遍,果然發現上面寫着,皇上有假,真正的皇上不見了。

真正的皇上不見了,皇上哪去了?是被他們殺了,還是?

夏候墨炎透心的涼,想都不敢往下想,宮裡的皇帝是個假的,自然可以誣衊太子刺殺他。

如若是真正的皇上斷然不會做,現在只要假皇上咬着口不放,太子就會被關在大牢裡,甚至於會被屠殺,而這一切背後佈局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她如此做在等他們自投羅網。

刑部的大牢外面,恐怕已佈下了天羅地網。

而且此事分派到他父王漢成王的頭上,若是囚犯被劫,漢成王府的人也是全數獲罪。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總之全無退路可走。

好棋好局好心計。

夏候墨炎眼瞳漆黑,刀鋒般銳利,擡眸望着端木磊,只見這男人眼瞳烏黑大義凜冽,無一絲猥鎖無一絲心懷不軌,君子坦蕩蕩,這一刻夏候墨炎心中總算對這個男人摒棄了以往的成見。

“謝謝你送信過來。”

現在他們知道宮中的皇帝是假,那麼便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設好的局。

只是皇上到哪去了,是被他們藏起來了,還是另有其人帶走了皇上。

“需要我做什麼,可以告訴我,我們鎮國公府會出手的。”

身爲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自然是食君之祿,奉君之事,既然他知道宮中的皇帝是假的,就沒有理由再聽命於假皇帝行事。

“如果需要,我會派人通知你,眼下一團亂麻,我們要好好想起,接下來該如何做。”

夏候墨炎腦海中千頭萬緒,一時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眼下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如何破了這局。

端木磊自然瞭解,此時的任何一個關節都是至關重要的,所以沒說什麼,站起了身告辭回去,臨離去時沒忘了開口:“有什麼事可以派人通知我,我們一定會出手的。”

“好。”

迴雪送了端木磊出去,房內,三個人靜坐不出聲,一室的死寂。

沒想到宮中的皇帝是假的,本來他們還想夜進皇宮,查一下皇上是不是被他們控制了,沒想到現在證實這宮裡的皇帝是個假的,那麼現在從哪一步動手呢?

“劫牢?”

夏候墨炎眼中烏光一亮,氣沉丹田,有力的聲音響起來。

眼下先劫出太子夏候洛冰纔是真的,不能讓夏候洛冰落在那些人手裡,若是他們不出現,只怕他就要遭到毒手。

“不過我怕牢中的人是假的。”

晚清開口,既然宮中的皇帝可以是假的,爲什麼牢中這個人不會是假的呢?

不過她一說完,腦海中便有了主意:“我想明白了。牢中的太子定然是個假的,真正的太子仍然被關在宮中的地牢裡,而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已知曉皇上是假的,所以識破了他們的局。眼下先從宮中救出太子,然後查清皇上的下落,再救出皇上,一定可以阻止他們的陰謀。”

夏候墨炎點頭,小桂子也贊成,童童雖然小,可是小臉蛋上也滿着嚴肅。

接下來三個人商定了晚上行動,各自回房休息。

小桂子哪裡睡得着,倒是晚清實在是太累了,雖然心裡擔憂,可是靠到枕頭的時候,便沉沉的睡過去,夏候墨炎歪靠在她身邊,斂上眼睛閉目養神,其實是在腦子裡想着,晚上該如何去救太子。

童童抱着昭昭回自已的房間去了,他決定了,晚上和爹爹孃親一起去救離歌叔叔。

下午的時候,漢成王回府了,夏候墨炎聽了稟報,瞧瞧身邊的晚清還在睡覺,便輕手輕腳的下地,走了出去。

把宮中的情況稟報給父王,漢成王夏候臻心驚不已,沒想到宮中的皇兄竟然是假的,太子又被抓了,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壞人的手裡,他最關心的就是皇上到哪裡去了。

究竟是被這些壞人殺害了,還是被別的什麼人帶走了。

“晚上的時候,我們決定進宮救太子。”

夏候墨炎沉穩的開口,另一側的小桂子腫着眼睛,恨不得天立刻黑下來,那他就可以進宮去救主子了。

“太子不是關在刑部的大牢裡嗎?”

夏候臻奇怪,墨炎立刻把其中的細節分析給他聽,最後叮嚀他:“晚上的時候,父王派幾個羽衣衛在刑部四周轉悠,造成一種劫牢的假像,這樣有利於我們進宮救太子。”

“好。”

父子二人說定了,夏候臻休息了一會兒,便出漢成王府,前往刑部去了。

夏候墨炎回古宛去,此時天色已黑了下來,晚清睡了一覺,神情氣爽,睜開眼睛房內已掌上了燈,夏候墨炎坐在燈下望着她,一看到她醒過來,滿眸的深情,還有深深的自責。

上一次晚兒懷孕,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這一次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等到這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他就帶着她離開這裡。

“晚兒,怎麼樣?有沒有好點,要不然你留在漢成王府裡吧?”

夏候墨炎說完後又有些不放心,若是現在魚嫋嫋偷襲漢成王府,以晚兒現在的玄力恐怕不是魚嫋嫋的對手。

再加上自已先前傷了稼木蕭遙,這個男人更變本加厲了。

“不,我們一起進宮吧。”

晚清不放心讓墨炎一個人涉險,雖說自已沒有那麼高深的玄力,可是依然想看着他,生怕他受傷什麼的。

“好,那我們一起進宮吧。”

夫妻二人剛說定,小桂子已從門外走進來了,心急的開口:“我們快點進宮吧,一定要儘快救出太子殿下。”

“好。”

三人說着出去,童童也冒了出來,一臉正經的開口:“爹爹,孃親,我也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

一聽說兒子要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口拒絕了,再怎麼樣兒子還是一個小孩子啊,不過童童雖然年紀小,卻是言出必行的,根本不予理會兩個大人,理直氣壯的開口:“爲什麼童童不能去,童童現在是青玄三品,而且對毒性有很深的辯別能力,要是牢房裡有毒什麼的,童童一聞便知道了。”

他說完氣勢凌人的威脅:“若是不帶童童一起去,童童就一個人去,我也想救出離歌叔叔。”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知道他脾氣執拗,越是和他對着幹,越是堅持,倒不如帶着他一起前往。

事實上現在的童童不會成爲誰的負擔,他人小身子小,再加上玄力高深,又會使毒,一般人要想擒住他根本不容易,相反的他還可以保護晚清。

“一起走。”

幾個人說完,便往外而去,直奔古宛之外。

夏候墨炎晚清,帶着雁平落沙連同迴雪流胤,還有小桂子和童童,這一行人身手都是十分不錯的,直奔皇宮而去,這一次不同於以往,以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都走宮中的正門,但今日他們繞過正門,從僻偏的高牆躍進去,高牆之內七轉八彎的布着迷陣一般的樹林,若不是對宮中熟悉,一般人根本進不了皇宮。

看上去很簡單的樹林,其實布着機關,觸關便亡。

夏候墨炎在前面帶路,叮嚀身後的數人不可亂走一步,緊跟着他的身後,繞出了樹林,然後直奔瑞龍宮而去。

此時夜色還未深沉,宮中各處巡邏的人來來往往的很多,不時的有人影晃動。

雖然如此,皇宮的上空,依然籠罩着一層壓抑的陰雲,使得皇宮透着詭異,死氣沉沉的氣息,瀰漫着腐朽的氣息。

暗夜中,幾個人潛伏在瑞龍宮的大殿後面,等候時機。

瑞龍宮內裡安靜無聲,地牢在後面,用來關押一些皇帝不想見到的,或者是想讓人平空消失的,地牢下面有一道深坑,人殺死了便現埋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當然別人是不知道的。

夏候墨炎也不知道這地牢確切的位置,只不過憑着自已的判斷地牢在什麼地方,再一個這地牢四周防守的人未必有多麼忠心赤膽,到時候來一個威逼利誘恐嚇還有什麼說不了的話。

夜很深了,他們幾個在瑞龍宮的後面逛了一圈,發現一個角落裡巡邏的人明顯比別處多。

夏候墨炎望向小桂子:“去,弄個人來。”

這種小事對於紫玄之境的小桂子來說,就跟上菜市場買菜一樣簡單,還不用付錢。

夏候墨炎一咐咐完,小桂子的身影便不見了,速度快得讓雁平和落沙等人咋舌。

這太監是人嗎?跟個鬼似的。

不大的功夫,便提了個人過來,人高馬大的足足比小桂子高了一個頭,偏偏被小桂子像拎死魚一般的拎了過來,啪的一聲扔到衆人的面前。

童童立刻蹲下身,拿出一種刺鼻子的藥來,放在那人的鼻下一吹,那人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看到身邊數道陰森森泛着綠光的眼睛盯着他,頭皮一麻下意識的便要叫起來,童童小手一伸點了他的啞穴,然後飛快的扔了一粒藥丸進那人的嘴裡。

駭得那人眼珠子亂轉,頭往後仰,試圖把藥丸吐出來,可惜白費力氣,垂死掙扎罷了,後來見無效果,眼睛睜大,翻身便跪到地上磕起頭來。

童童小臉蛋上掛着冷笑:“待會兒問你話,你交待了便給你解藥,不交待就沒有解藥,很快你就會沒命的。”

說完,一伸手解了那人的啞穴,那傢伙果然張了張嘴不敢再叫,好半天才掙出兩個屁來。

“我說。”

沙啞難聽極了,幾個人皺眉,夏候墨炎陰沉沉的瞪着他。

“說,瑞龍宮的地牢在什麼地方?”

那侍衛一聽,有些不想說,可是看到童童湊到面前怒瞪着他,手中晃着一物,竟是他腳上的小靴子,示威的揚了揚,意指他若不說,就鞋底子朝上,那侍衛臉色一暗,再不敢說什麼,趕緊指着不遠處的一棵垂枝柳樹,小聲的嘀咕。

“順着柳樹轉過去,有一個假山,那是地牢的門,屬下只知道這麼多了,至於那地牢的門如何打開,我就不知道了,你們饒了小的吧,饒了小的吧。”

夏候墨炎牽着晚清的手理也不理身後的那個侍衛,全權交給兒子處理。

童童脣角一抿,笑嘻嘻的望着那人,然後一鞋底子抽下去,那人眼冒金星一頭栽到地上去了,童童十分優雅的穿上鞋子然後又補了一拳方解恨,最後還不忘把這人的穴道給點了。

雖然可以一步到位的點穴,不過那太不解恨了,這可惡的傢伙,怎麼能如此的沒有骨氣硬氣呢,至少該撐一回兒啊,讓他備覺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那一鞋底子自找的,想着大搖大擺的抱着昭昭跟上前面的一行人,繞柳樹,往假山那邊竄去。

雖然此處巡邏的人很多,不過這幾人根本不能以人論之,所以那些巡邏的人對他們來說根本是形同虛設,至於暗中的魚嫋嫋等人還守在刑部準備抓捕他們呢?他們想不到夏候墨炎他們根本不中計。

先前那侍衛說假山後面便是地牢,不過他不知道開關在什麼地方,夏候墨炎走過去左摸右摸上摸下摸,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所謂的機關。

晚清努力的想在現代的時候看很多電視,電視上凡遇到機關什麼的位置,要不就是花瓶之類的左轉兩圈右轉兩圈,要不就是藏在什麼圖畫後面,但凡遇到眼前這種狀況不是有暗槽就是有凹凸點,如此一想,手下俐落的按照心中所想的去摸索,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她一番亂摸,怪石呼啦一聲轉動了。

那假山竟然是活體,自動轉了半圈後讓出半邊門來。

夏候墨炎望向小桂子吩咐:“你和雁平還有落沙守在這裡,別讓人進來。”

小桂子一聽,哪裡同意,瞪眼睛抗議:“爲什麼是我?”

她是巴不得立刻看到太子,想知道太子好不好的人,爲什麼倒讓她守在石門外面了。

“你的玄力最好,最合適,待會兒我們在裡面敲兩下石門,你們便打開門。”

夏候墨炎冰冷的命令,因爲他們不知道里面機關在哪裡,到時候可沒有時間左摸摸右摸摸的,夏候墨炎牽着晚清的手,身後跟着流胤和迴雪,還有童童,幾個人俐落的摸進去。

假山石門合了起來,石門外的小桂子氣得擡腳便踢了一下石門。

疼得疵牙咧嘴的,還不忘怒罵,玄力好也有錯啊,明天開始老孃一定要忘光光。

雁平和落沙古古怪怪的看她一眼,然後好心好意的提醒她。

“小桂子公公,雖然你啥也沒有,但好歹也是半個男人,你覺得老孃這個詞適合你嗎?”

說完抖簌一下,兩人閃沒了,小桂子沒語嘆息。

世上的瞎子太多了,她這樣千嬌百媚,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會是半個男人嗎?會是男人嗎?不理會那兩白癡,趕緊找地方躲起來,然後注意着四周的動靜。

地牢裡,先是長長的一截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光線的石階,幾個人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一截路程,總算看到一道微弱的光芒,卻是甬道盡頭牆壁上插着的一枝火把。

本來以爲這地牢裡會有機關佈防什麼的,沒想到沒有。

也許不是沒有,而是因爲現在的假皇帝不知道,所以沒有啓動機關,纔給了他們機會。

夏候墨炎等人剛站好,童童便朝着暗處叫了起來:“離歌叔叔,離歌叔叔,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此時鳳離歌正在地牢裡打座,閉目養神,一聽到牢外有人叫他,懷疑自已聽錯了,不過這聲音還是分外熟悉的,飛快的起身走到牢門前喚了一聲:“皇兄是你們嗎?”

夏候墨炎和晚清趕緊走過去,一掌拍開了牢門,夏候洛冰閃了出來。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此地不宜說話,我們快走啊。”

夏候墨炎催促起來,晚清亦點頭:“快點走吧,若是讓他們有所察覺,我們就走不掉了。”

一行人迅速的離開地牢,走到牢門前輕敲了兩下石壁門。

門外小桂子聽到了早心急如焚的打開了門,等到裡面的人一出來,她便衝過去抱住爲首的人哭了起來。

“太子殿下,奴才該死,沒能護主,求太子饒過奴才一次吧。”

她哭得稀咧嘩啦的格外傷心,身後的一干人滿臉的黑線條,尤其是太子夏候洛冰,直接無語了,冷哼:“小桂子你做什麼呢?”

小桂子一聽,這聲音響的方位不對啊,飛快的擡頭,原來是抱錯了人,竟然抱着迴雪哭個沒完了,丟臉,想着飛快的鬆手閃到了夏候洛冰的身後。

夏候洛冰瞪了他一眼,她撇了撇嘴十分委屈,誰知道會抱錯啊,本來以爲該是太子先出來的。

“快走吧。”

晚清催促着,一行人腳下迅速,飛快的閃開。

誰知道卻因爲人多動作過大,所以引起了巡邏的侍衛察覺了,有人率先叫了起來:“不好了,有人劫牢了,有人劫牢了。”

小桂子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身形一起,便躍到那喊叫的侍衛身邊,手起掌落,那人呼哧一聲到下去了,再喊不出一句話,不過他的叫聲已經驚動了人,大批的侍衛涌了過來。

這時候躲在暗處的天鷹樓手下冒了出來,圍在他們的外面,沉穩的開口:“太子,屬下等來墊後,你們快走。”

“是,你們快走吧。”

雁平落沙迴雪流胤等人都開口。

夏候墨炎和晚清望向夏候洛冰點頭:“我們走吧。”

然後吩咐雁平落沙等人:“我們一走,你們就離開,在宮牆外等你們。”

因爲黑燈黑火的,所以那些侍衛只管打人,根本沒看清究竟是何人救的太子,夏候墨炎和晚清既然不想讓人看見他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揮手幾人迅速的離開瑞龍宮後面,依舊直奔先前來時的路,越過宮牆在外面等候雁平落沙和迴雪流胤。

他們不可能丟掉手下不管的。

高牆之外,幾人安靜了下來,太子夏候洛冰纔有空問話:“你們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裡。”

“推算的,既然你在瑞龍宮被抓,肯定是關在瑞龍宮內裡,我知道瑞龍宮有一座地牢,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方位。”

夏候墨炎說着,擡頭望天,夜色不早了,不知道那幾個傢伙怎麼樣了?心裡略有些擔心。

晚清站在他的身邊,知道他的擔心,關心的開口:“不會有事的。”

幾個人沉默下來,四周一片寧靜,隱隱的聽到高牆之內有腳步聲,幾個人同時的擡頭望去,果然是雁平落沙等人出來了,後面還跟着天鷹樓的手下,不過很顯然不少人丟掉了性命。

夏候洛冰心裡自然不好受,不過眼下說什麼都是妄然,他會爲那些人報仇的。

“走。”

一行數人身形迅速的離開,隱沒於黑暗中。

這時候魚嫋嫋等人已得到了消息,夏候墨炎等人竟然沒有劫刑部的大牢,反而去動瑞龍宮的地下密牢,救走了太子殿下。

一想到這個,魚嫋嫋大發雷霆之怒,領着一幫手下回了瑞龍宮,大殿上狠狠的摔東西。

她千算萬算,沒想到夏候墨炎如此狡詐,竟然預估出刑部大牢裡的太子是假的,還撥出人來造成假像,好,很好,這個死男人,太讓人憎恨了。

魚嫋嫋發着脾氣,大殿內誰也沒有說話。

以他們的人手未必是夏候墨炎等人的對手,所以他們才把太子關在刑部,加派了大批的兵力圍阻,刑部周圍潛伏了將近三萬人馬來捉這些人,就算他們厲害,也敵不過這麼多的人,如若他們只顧着自已的性命,而殺了那麼多的人,那麼天下人眼中,他們也是嗜殺之人,無論從哪一層算計,都是他們贏利,誰會知道他們竟然不中計,相反的把太子救了出去。

“現在怎麼辦?”

瑾王夏候洛宇臉色蒼白,沒想到夏候洛冰竟然不見了,皇上也不見了,這件事怎麼想怎麼不安,搞不好他根本撈不着什麼東西,反而是丟掉了身家性命。

他身後的襄妃臉色同樣的難看,若不是魚嫋嫋這個女人一直拾攛着他們,他們也沒膽做到這個份上。

眼下可怎麼辦?皇上不見了,太子又被救走了。

大殿一側,此時端坐着一個陰驁無比的男人,狹長的桃花眼裡,射出嗜血的狠光,一掃以前的妖孽驚豔,反而是一種驚人的殘狠。

一條空蕩蕩的衣袖無時不刻的不提醒着他,他廢了,以後只是殘廢一個了,這個手臂是被夏候墨炎打飛的,所以他一定要報仇。

“立刻暗中派人把刑部的人調出來,然後造成假像,太子被人劫走了,那麼身爲主審的漢成王就逃不過去了,把他抓起來,本王就不相信,夏候墨炎能親眼看着自已的父王受苦,我們把漢成王關在刑部的大牢裡,等候他來劫獄,到時候依舊可以一鼓作氣抓捕他們。”

稼木蕭遙說出一條毒計,魚嫋嫋沒反對,微眯着眼睛望向身後的手下吩咐。

“立刻照稼木王子的話去做。”

“是,公主。”

幾名手下退了出去,大殿內,魚嫋嫋望着稼木蕭遙,眼瞳一閃而過的譏諷,活該,一向以美色惑人的稼木蕭遙成了獨臂男人,怎麼看怎麼狼狽,哪裡還有以往的美姿妖色,當日父王母后的死也有這男人的份,所以看到他如此,她心裡正自在着呢,不過眼下她還需要他的出手,雖然失了一條手臂,不代表他是個廢人,相反的,他的心更狠更殘忍,何況他腦子不錯,精明得很。

她和他聯手對付夏候墨炎,除掉了那兩個人,她再和他算她們之間的帳。

魚嫋嫋正想得入神,對面的稼木蕭遙微眯眼,涼薄凜寒的聲音響起來。

“你大概還想和我算帳吧。”

魚嫋嫋擡首沒說話,這男人的敏銳度果然夠高,她還是小心些吧,想到這揚起一抹笑臉:“哪裡的事,你看我會是那種人嗎?”

魚嫋嫋的臉被童童下了毒,雖然塗了藥,不再臭了,不過卻因爲沒有解藥,所以黑一團白一團的疤痕,此時因爲笑,牽扯得東扭西歪的十分的猙獰。

稼木蕭遙冷眼望着她,不客氣的開口。

“真醜。”

一慣美麗的女子被人罵很醜,心裡早不痛快了,忍不住發怒,握着手:“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大殿內,襄妃和瑾王母子緊挨在一起,望着這兩個有些變態的人,十分的後悔,早知道當初不理會他們的,都怪他們太貪心了。

就算瑾王夏候洛宇不當皇帝,至少也是個金尊玉貴的王爺啊。

襄妃不做太后,也是個太妃,和漢成王府的老太妃一樣,難道不快樂不自在嗎?

而他們現在和這兩個心理不正常的人攪和在一起,似乎不太妙。

不過眼下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衝了,兩個人的臉上苦不堪言,瑾王夏候洛宇上前一步開口。

“魚姑娘,稼木王子我們走了,天快亮了。”

天若亮了,讓人瞧到他還在宮裡可就麻煩了,魚嫋嫋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吧。”

兩人退出大殿,走出大殿的夏候洛宇和襄妃,還聽到殿內的兩個人在爭吵,眼裡不禁閃過怨氣,他們兩個倒是把金夏當成家了。

夏候洛宇扶着襄妃,母子二人走了一截路程,夏候洛宇的聲音響起來:“母妃,難道兒臣做錯了?”

襄妃沒說什麼,嘆了一口氣,然後吩咐他:“快出宮去吧。”

自已領着手下的宮女回寶瑟殿去了,現在事態已不如當初想像的美好,他們這些人也未必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的對手,還有皇上,他去哪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把太子夏候洛冰送走,領着兩個手下回漢成王府而去。

此時天色已微微亮了,一回到漢成王府,便看到管家安成領着兩個下人在門前張望,一看到世子爺回來,趕緊的迎了上來,滿臉的焦急,夏候墨炎奇怪的挑眉:“發生什麼事了?”

“世子爺,郡王回來了,說有事要找你。”

“墨昀,他回來了。”

夏候墨炎很意外,雖然以前夏候墨昀做了很多可恨可惱的事,但是好在最後似乎醒悟了,尤其是太子是假的這件事,很可能就是他送了信過來,所以從心底便原諒他了。

晚清想到夏候墨昀,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想想最後夏候墨昀總算知錯能改,還給他們送了信,最重要的是他是父王的親生孩子。

雖然父王很疼愛墨炎,可是他倒底是皇上的孩子,而墨昀纔是父王的親生孩子。

想到漢成王,晚清便原諒了夏候墨昀,而且管家一開口便說他找墨炎有事,定然是什麼急事,否則這個人恐怕還不會出現。

“他現在在哪兒?”

“在王府的正廳裡。”

管家心急的點頭,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進去,便領着他們幾個人去王府的正廳裡,人還沒進去,一道身影閃了出來。

不是夏候墨昀又是何人?一向俊美的男子,依舊雋美,不過瘦了很多,此時看到夏候墨炎,想起往日的種種,竟然一句話說不出來。

現在他已經不把母親的死算在墨炎的頭上了,因爲母親是皇后害死的。

他已查出了這件事,而且知道了墨炎其實是皇上的孩子,是金夏國金尊玉貴的皇子,所以說父王的做法並沒有錯,可恨的是他這樣的人吧。

誠如父王所說,他的心胸太狹隘了,如若寬敞一點,就沒有後來的一切了,也許母親也不會死。

本來他是打算永遠不見他們的,因爲沒臉見人了,不過最近漢成王府有些麻煩,他又出現了,因爲躲在暗處,沒有人注意,所以竟然發現襄妃給皇上下毒,他一直逗留在宮中。

太子夜宴之時,宮中最薄弱,也沒人注意到宮中的皇上,他便連夜把皇上帶走了。

本來他想治好了皇上的毒,可惜這種時候,不敢隨便找人,所以纔會來找墨炎。

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兄弟二人對望了一會兒,最後夏候墨炎開了口:“墨昀,你回來了,父王很擔心你。”

“我沒事。”

夏候墨昀一聽墨炎說父王擔心他,不管是真的假的,心裡一暖,很感動,淡淡的開口。

兄弟倆從沒有這一刻的溫融,往日的仇怨似乎都不重要了。

宋側妃雖然害過墨炎,但是她最後死得其所了,至於墨昀害他,他也補過了,而且他是爲了父王,還爲了自已,等到這一切結束,他們就離開了楚京,漢成王府內父王逐漸老了,若是把身份還給墨昀,日後便有了一個支撐,雖說墨昀過去心胸狹窄,不過走到今日,想必已不同往日了。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去,晚清跟着其後,童童也走了進去,幾個手下守在門外。

晚清想起夏候墨昀說有事找他們,忙心急的問:“郡王說有事找我們,是什麼事?”

她一開口,夏候墨昀回過神來,想到還有重要的事要做,立刻神情肅穆的開口。

“是皇上,襄妃給皇上下毒,我在夜宴上帶走了皇上,可是他中毒了,我找不到人來醫他的毒,所以過來找你們。”

“皇上?他在哪裡?”

夏候墨炎和晚清沒想到皇上竟然是夏候墨昀帶走的,十分的激動,立刻詢問皇上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被我藏起來了。”

夏候墨昀本來想把皇上送進漢成王府來,後來一想,最近漢成王府也不太平,若是皇上在這裡,不但會害了他,而且會連累漢成王府,所以他暗中找了一個地方把皇上藏了起來。

“走,我們現在立刻去見皇上。”

“好!”夏候墨昀本來還想向墨炎道個謙,但看到他們心急,便點頭,反正有的是時間道謙,眼下還是先解決漢成王府和宮中的事情要緊。

正廳內剛說完話,便聽到漢成王府的大門上碰碰的聲音拍得震天響,幾個人的臉色閃過冷寒,不知道又出什麼事了。

щшш▪ тtκan▪ ¢O 管家安成領着幾個手下跑進來,氣籲喘喘的開口:“世子爺不好了,官兵來抓人了,你們趕快離開吧,快點,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除了世子爺世子妃等人,漢成王府內現在剩下的也就是管家以及王府內不願意走的下人。

只要世子爺等人離開了,他們就不怕了,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一聽臉都黑了,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官兵竟然公開到漢成王府抓人,那說明什麼,父王也被他們抓了,要不然他們不可能如此大張旗鼓的抓人。

“快走啊,世子爺。”

門碰碰響,眼看便要砸門了,夏候墨炎一看,眼下還是先避開的好,看看皇上怎麼樣了,然後再想辦法來救父王。

“走!”夏候墨炎一聲令下,幾人閃身出去,然後叮嚀安成:“你們別和官兵對抗,抓就抓,不會爲難你們的。”

“是,爺。”

安成急得不得了,世子爺還有空叮嚀他們這些。

夏候墨炎幾人閃身便走,晚清緊拉着兒子,一衆人飛快的往王府僻靜的地方閃去。

漢成王府佔地極廣,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對這裡熟悉得不得了,又豈會讓人發現他們的蹤跡,一行幾人繞過官兵的眼線,出了漢成王府,然後繞至前街,隱在人羣裡觀看,只見官兵把漢成王府的下人全都抓了起來,然後命人封了漢成王府的大門。

大街上,很多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的,然後議論聲紛紛的響起。

“知道嗎?聽說夜裡有人劫了刑部的大牢,太子被人救走了,這事漢成王府的人可是牽連到其中的。”

“難道說太子是漢成王派人劫走的?”

“說不定,不是說世子爺和太子感情十分好嗎?肯定是世子爺劫走的,所以纔會連累漢成王府。”

“也對,要不然爲什麼一個主子也沒有抓住,分明是被人送走了,看來是有所準備啊。”

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等人的臉色難看極了,趕緊的領着人離開,他們一行人本就出色,若是再留下去,只怕就會被人發現了,幾個人跟着夏候墨昀的身後,直往楚京最偏僻的地方閃去。

皇上被夏候墨昀藏在一戶平常的百姓家裡,給了一些銀兩讓那對夫婦照顧他。

此時幾個人一出現,那戶人傢什麼時候看到這麼多天姿國色的人,周身的華貴衣裳,舉手投足尊貴霸氣,張嘴結舌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夏候墨昀揮手讓他們退下去,自領了墨炎和晚清等人奔進裡間去。

房間裡,皇上正躺在牀上,一張蒼白的臉陷在半舊的褥子裡,滿頭的銀絲披散在洗得發白的枕巾上。

即便是閉着眼睛,他稀落的眉仍然緊蹙着,似乎正遭受着煎熬。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看心裡酸澀起來,皇上仍是天下的霸主,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苦了,此刻的境況如此的悽慘,這一切都是魚嫋嫋等人整出來的事,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的。

夏候墨炎的眼神中滿是殺氣,不過眼下還是解了皇上的毒要緊。

想着便響來兒子:“童童,快看看皇爺爺的毒是否有解?”

童童應了一聲,飛快的走過去,執起了皇上的手,仔細的把脈,房間內,所有人都圍在皇上的牀邊,安靜無聲。

童童診了脈,小臉蛋上布起憂慮,夏候墨炎和晚清不由得心涼,難道說皇上沒救了。

“皇上沒救了?”

童童搖了搖頭:“毒倒是好解的,不過他的心脈似乎受了重創,其實現在完全可以醒過來的,只是似乎他太傷心了,所以不願意醒,就一直沉睡着,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

童童說完,便取出瞭解藥,雖然他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製出什麼上等的名貴丹藥,但是師傅鬼見愁的上好解毒丹,他可是取了一盒帶着呢,這毒自然是可以解的,只是皇上似乎根本不想醒過來。

童童餵了皇上服下解毒丹,不說話,靜靜的望着牀上的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也都望着牀上的皇上,心知肚明皇上爲何心已死,就是因爲他太傷心了,想到甘藍一直活着,卻不見他,這分明是怪他怨着他的,這麼些年的愛,深深的懊惱,誰知道最後竟然知道她怨着他恨着他,怎麼承受得了,所以纔會一夜白髮,昏睡過去後便不願意醒過來。

時間慢慢的過去,皇上一直沒有醒過來。

童童搖了搖頭望着房內的人:“毒是解了,可是他有一種潛意識,似乎自已還中毒一般,所以不願意醒過來,除非他自已想醒過來,否則解了毒也沒有用,他就這樣靜靜的睡着,身體的消耗總會磨盡的,然後便會死過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聽了兒子的話,心裡十分的不忍,尤其是夏候墨炎,他知道皇上很多事不是有意的,若是他一直活在宮中,恐怕他也會是個好父皇。

“父皇,父皇。”

夏候墨炎沉聲喚他,牀上的人一動不動,他的那張臉越發的瘦弱了,一片臘黃,都快皮包骨頭了。

房內,夏候墨昀望向雁平落沙等人,一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房間裡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童童一家人守在皇上的身邊,夏候墨炎握着皇上的手,沉沉的開口:“父皇,是我們不好,你醒過來吧,我告訴你,其實孃親並沒有死,她還活着,她還活着呢,你是不是不甘心,只要你醒過來,我便告訴你她在哪裡?你可以問她。”

“是啊,皇上,她還活着,你醒過來可以去問她,爲什麼如此對待你,你不是不甘心嗎?一定想知道吧。”

晚清也開了口,立在她身側的童童眼睛裡汪滿了淚,哽咽着開口:“我知道奶奶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帶你去找她,皇爺爺你醒過來吧,童童可以帶你去找她,童童沒有騙你,真的,她就在碧海雲天裡,奶奶是碧海雲天的王上,她還跟童童說過,想讓童童當碧海雲天的王上呢?”

一家人在皇上的牀前一遍遍的訴說着,都希望皇上能醒過來,不僅僅是因爲他是他們的親人,他是皇帝,還因爲皇上活得太苦了,他又有什麼錯呢?

所以他們爲他心疼,維護了金夏,失去了很多東西。

牀上的人在他們一遍遍的訴說中,竟然奇異的動了一下,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童童立刻驚喜的望着他,只見那本來一直緊閉着眼睛的人,竟然睜開了眼睛,眼角流出一串淚來,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她還活着,你們說她還活着。”

牀前的三張臉孔,誰也不想刺激到他,所以同時的點頭,異口同聲的開口:“是的,她還活着,她沒有死。”

也許很多人死了,她還沒死呢,因爲碧海雲天是有靈氣的地方,那裡的人比玄武大陸的人壽命要長,平均一般人的壽命都有一百多歲。

“她活着,朕想問她,朕倒底做錯了什麼?”

夏候東宸的精神竟然一下子好多了,渾濁的眼神也清亮了很多,盯着夏候墨炎,激動的望着夏候墨炎,似乎還有些不能置信:“墨炎,你沒有騙父皇,你娘她還活着。”

夏候墨炎點頭:“是的,她還活着,現在她是碧海雲天的王上。”

“朕一定要見到她。”

“好,好,只要你養好了身體,我們讓你去見他。”

夏候墨炎一口答應了,若現在說什麼刺激他的話,他再昏過去怎麼辦?

房內的人在說話,屋外的人聽到動靜,早閃身衝了進來,看到皇上醒過來,幾個人全都高興的笑了起來。

“真好啊,真好。”

皇帝夏候東宸激動過後,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是哪裡啊,根本不是他的寢宮啊,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啊,想到這問夏候墨炎:“這是什麼地方啊?”

夏候墨炎知道父皇昏睡了幾天,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忙沉着的回話。

“父皇,宮中出事了,襄妃和瑾王連同外人給父皇下毒,他們在太子招待使臣的夜宴之上獻了有毒的花,還用炸藥炸傷了很多朝中的大臣,更有數人死亡,還誣賴太子夜半刺殺父皇,抓了太子,然後還乘機找漢成王府的麻煩,把父王也抓了起來。”

夏候墨炎大致上說了事情的經過,皇帝夏候東宸的臉色難看異常,手指握起,憤怒的捶着牀鋪:“孽子,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如此膽大妄爲。”

一直以來,他以爲宇兒雖然心有不甘,但還不至於膽大妄爲,所以從來沒想過要他的命,最多就是囚禁他於番地之中,誰知道竟出了這等事。

夏候東宸一聽自已昏睡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早焦急的恨不得立刻回宮,掙扎着下地,卻因爲連日來的未進米食,而身子搖晃。

夏候墨炎趕緊扶住他的身子,不讓他亂動:“父皇別動了,現在還不到進宮的時候,宮中有人假扮父皇,若是我們貿然出現,只不過功虧一損,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傷亡,我會想一個萬全的方法再出現。”

“假皇上?”夏候東宸的眼睜得滾圓,呼吸急促的喘着。

夏候墨炎伸手輕撫他的胸脯,待到他平順了呼吸纔開口。

“父皇別心急了,我們很快便可以重回皇宮的。”

“太子呢?”

夏候東宸很關心夏候洛冰,必竟他是太子,不管是洛冰還是墨炎都是他的兒子,他不再希望他的兒子出一丁點的事。

“洛冰被我救出來了,你放心吧,你先吃些東西,回頭我帶你去看他。”

“好。”

夏候東宸知道現在自已身體虛弱,所以不強撐着,夏候墨炎擡首望向迴雪,示意她準備些吃的東西進來,給皇上進食。

迴雪走出去佈置,夏候墨炎又望向墨昀吩咐:“去僱一輛馬車,立刻帶父皇離開這個地方,他們現在一定滿京城的搜索,這裡也不安全。”

“我去。”

夏候墨昀點頭,看着墨炎的瞳仁中,慢慢的攏上了敬佩,以前他是雙眼被矇蔽了,現在認真的看,墨炎真的很有爲將者的風範,讓人下意識的服從他。

夏候墨炎分派了任務,各人分開,一絲不茗,沒有一點的慌亂。皇上夏候東宸看在眼裡很是欣慰,輕輕的嘆息,若是墨炎做爲金夏國的皇帝多好啊,以他的能力一定會開繮拓土的,不過想想,只要他幸福就好了,皇帝擡眸望向房內的晚清,還有童童,臉上布起了笑意。

迴雪從外面準備了吃食進來,雁平落沙流胤等人在門外面守着。

皇上因爲昏迷了很長的時間,所以雖然很餓,但一時吃不了多少,只吃了小白碗的飯,又喝了一點湯,便不想吃了。

迴雪撤下去,這時候夏候墨昀已買了一輛馬車過來,從馬車上躍下來,大步走進來稟報外面的情況。

“果然如哥哥所說的一般,整個楚京現在都陷入了警戒的狀態,大街上人心惶惶,官兵在挨家挨戶的搜查,各處還貼了公文,都是我們家人的畫像。”

“父王果然落到他們手上了。”

夏候墨炎沉聲,臉色難看,夏候墨昀的心裡也不好受,不過眼下還是快點把皇上撤走吧。

“快點把皇上送走吧。”

“好。”

夏候墨炎親自動手扶了皇上,皇上身上沒有龍袍,當時在寢宮時只是身着白身中衣,夏候墨昀怕被人發現,所以帶走他的時候,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所以現在他身上是一身白色的中衣,外罩了一件尋常百姓家的袍子,再加上最近所遭遇的事,整個人看上去一點沒有宮中皇上的霸氣,只是一個尋常的老者罷了。

晚清等人跟着他們身後出去,示意迴雪給了這戶人家五十兩銀子,並叮嚀他們有人搜查千萬別亂說話,否則只會惹來殺身之禍。

那一戶人家嚇得臉色大變,不過連連的點頭,哪裡敢多說話。

何況人家給了五十兩的銀子,爲防這五十兩銀子被人發現,丈夫的立刻吩咐妻子把五十兩銀子埋在屋後面的柳樹下,等到這場風波過去了再取出來用。

夫妻二人商定了這件事,立刻動手去辦。

本來晚清想讓迴雪多給人家一點錢,不過想到若是他們被查出來可就麻煩了,所以只給五十兩銀子。

雁平駕車,落沙坐在他們的身側,夏候墨炎一家人坐在馬車裡陪着皇上。

至於流胤和迴雪還有夏候墨昀等人皆小心的尾隨在馬車後面,一來跟着他們,二來注意後面有沒有人跟蹤。

一路上還好,沒出任何事。

雁平對於楚京城十分的熟悉,所以淨挑着僻靜的小道走,七轉八彎的,越繞越遠,這時候,楚京的搜查還沒有到外界,所以這外範圍內還沒有查到呢?

他們現在去的地方,正是天鷹樓的一處窩點,一家尋常的莊園。

園內設有地下密室,所以不擔心有人查到這裡。

馬車一停靠到莊園的西北側門,幾人便動作俐落的下馬車,然後雁平去扣門,几上幾下的暗號,裡面很快有人打開了門,迎了他們進去。

馬車也被人拉進去,緊隨其後的夏候墨昀等人不從側門人,越過高牆翻牆而入,一行人會合到一處。

莊園內,自有主事的管家過來,這人自然也是天鷹樓麾下的人,領着夏候墨炎等人進了密室。

這密室不同於那種小小的狹乍的地方,竟然是很大的地方,坐臥起居,甚至於還有一個小小的院落,頂上吊着各式的燈,亮如白晝。

太子夏候洛冰,本來在練武,聽到屬下的稟報,說有客人過來了。

他只當是夏候墨炎,便收手迎了出來,誰知道迎面看到的竟然是父皇。

父皇瘦了一大圈,搖搖晃晃的還要人架着,夏候洛冰呆住了,一直以來他對皇上並不親近,可是看到此刻肅條淒涼的父皇,竟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喚了一聲:“父皇。”

小桂子在他的身側也叫了一聲:“見過皇上。”

“你們起來吧!”皇上點頭,因爲身子的極度虛弱,他實在沒什麼力氣說話,擺了擺手示意夏候洛冰和小桂子起來。

夏候墨炎立刻扶着皇上,先送他到密室的其中一間房休息。

房間裡,皇上躺在牀上,看到太子洛冰和墨炎都沒什麼事,鬆了一口氣,笑望着他們:“只要你們沒事,父皇就放心了。”

只要他們沒事,金夏就不會有事的,他最害怕的就是他們出事了,金夏國可指望着誰,雖說他從來不喜歡這江山,甚至於在甘藍去世的時候,他還恨過這皇權,可是這江山萬不可在他的手裡斷送掉啊,他到九泉之下如何見列祖列宗,但現在看到洛冰和墨炎相處得好,他就放心了。

“父皇,你休息吧,我和洛冰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如何對付那些人。”

“好,你們去吧。”

皇上閉上眼睛揮手,他真的是太累了。

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二人起身走出去,屋子外面有一個圓形的小平臺,中間擺放着石桌,旁邊有椅子,不遠處有柵欄,此時幾個人這邊站一個,那邊站一個,全都靜候着。

墨炎洛冰,還有晚清等人坐在石桌邊,人人臉色凝重。

夏候洛冰沉穩的詢問:“這是怎麼回事,父皇你們是如何找到的。”

“是墨昀救了父皇。”

夏候墨炎望向一側的墨昀,一向對夏候墨昀沒好感的洛冰,此時總算接納他一些,衝着夏候墨昀點頭:“謝謝你救了父皇。”

“太子客氣了,我們眼下看看如何奪回皇位。”

夏候洛冰收回視線,先前的冷漠又罩上了凌寒,想到襄妃等人竟然聯合外人來給父皇下毒,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森難看,沉聲開口:“眼下父皇在我們的手中,我們沒有什麼害怕他們的,先前以爲皇上在他們的手中呢?所以纔會受約束,我馬上進宮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憑他們眼前的這些人,要想殺宮裡的那些人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

夏候墨炎蹙眉,犀利的瞳仁中滿是陰雲,同樣的生氣憤怒,不過相較於太子,他要冷靜得多。

“此話雖然沒錯,可是洛冰有沒有想過,如若我們貿然進宮,他們定會派大批的侍衛圍巢,那麼我們殺的又是何人?那些人可是金夏國的子民,本來太子府夜宴上,就傷了不少的朝臣,若是此次再進宮,害得更多人受傷,就算奪回了皇位,也是元氣大傷了,而且魚嫋嫋她們若是不在宮中,只怕後面會更變本加厲。”

“那眼下怎麼辦?”

夏候洛冰知道墨炎說得沒錯,不再說話,他是生氣父皇遭受他們的迫害。

倒忘了魚嫋嫋的狡猾,現在魚嫋嫋和稼木蕭遙一定躲在暗中操局,他們出現,只不過死傷無數罷了。

石桌邊沒人說話,晚清凝眉認真的想了一下,清悅的聲音響起來。

“我想眼下皇上不見了,太子又被劫了,襄妃和瑾王一定心急登基,我們何不在他們登基之時,一起出現,這樣既可以揭穿他們的真面貌,也可以抓住魚嫋嫋,到時候她一定會出現的,不抓住她就會有麻煩。”

“好。”

晚清說完,夏候墨炎和夏候洛冰都同意了,然後分派幾路人手出去打探情況。

夏候墨炎則扶着晚清回房間休息,連夜的折騰,她受得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晚兒,你休息一會兒,千萬別累壞了,保重身體要緊。”

“我沒事。”

晚清搖頭,眼下沒有什麼事,她還是利用空檔睡一覺纔是真的。

童童跟着她們的身後,很認真的說:“孃親,你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讓妹妹受傷。”

晚清無語了,兒子還真是個妹腔啊,滿口都是妹妹呢?想着笑着應了一聲:“好了,孃親知道了,會保護好童童的妹妹的。”

“孃親真乖!”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跟着晚清一路往房間走去,不過沒等到他走進房間內,夏候墨炎啪的的一聲關上門,扔出一句話:“現在是你妹妹休息的時候。”

童童眨啊眨大眼睛,呼呼的喘着氣,爹爹真是太過份了,無時不刻的都和他搶孃親,討厭的爹爹,童童認真的想着,現在是一腳踹開門,還是使勁的敲開門,然後和爹爹決鬥,不過最後想到了孃親和妹妹,總算指着門開口。

“爹爹,我這次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等妹妹生出來再算這帳。”

說完氣呼呼的抱着昭昭走了,一邊走一邊奶聲奶氣的自我安慰:“昭昭,做哥哥真幸苦啊,但願妹妹知道我爲了她吃了多少的苦。”

房間裡,夏候墨炎讓晚清躺下休息,自已坐在她身邊照顧她。

“晚兒睡會兒吧。”

晚清點頭,然後想起父子二人的鬥法,不由得好笑:“你啊,別惹兒子生氣了。”

“誰讓他總想霸着你和肚子裡的小寶貝了,而且爲什麼他總是認爲是妹妹呢,如果這是妹妹的話,他一定經常和我搶寶貝,所以晚兒,咱們還是生個兒子吧。”

夏候墨炎先是安撫晚清,最後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兒子分明是個妹妹腔,如果這是一個妹妹的話,還有他的事嗎?本來就和他搶他孃親了,若是再生個妹妹,恐怕他每一個都和他搶,一想到這個,便有些頭髮發麻,所以忍不住一臉期待的望着晚清的肚子。

“寶貝啊,你可千萬千萬別是個妹妹啊,是個弟弟吧,這樣那小子一定不會和我搶了。”

“你們啊。”

晚清嘆息,看來不管是生男孩和女孩,戰爭繼續啊,想着窩到墨炎的懷裡閉上眼睛睡覺。

夏候墨炎則不再說什麼,而是伸手輕撫她的頭髮,眼睛望向晚清妍麗嫵媚的臉,睡着了的她秀眉依然緊蹙着,最近發生的事確實不太平,何況她已有近五個月的身孕了。

“晚兒,我希望這些事儘快結束,然後我帶着你離開這事事非非,把所有的事交到洛冰的手裡。”

等到晚清睡熟了,夏候墨炎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開始等消息,很快便有人進來稟報,諾大的楚京城內,現在草木皆兵,官府的人馬四處搜索,大街上貼滿了抓捕太子和漢成王府的佈告,連他們所處的莊園也搜過了,沒有什麼異常,管家打點了那些官府的人,那些人便離開了。

雁平和落沙二人天晚的時候回來稟報,王爺和王府的下人都被抓了起來。

聽說因爲太子和漢成王爺的事,皇上病重了。

消息陸續的收集上來,晚上,衆人圍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皇帝坐在最正中,太子夏候洛冰在他的左手邊,墨炎在他的右手邊,餘者依次而下,大家一起望着皇上。

皇上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瞳卻布着凌厲深沉,大手緊握,周身的戾氣。

“他們一定想協助那個孽子登基。”

現在傳聞皇上被太子和漢成王府的事氣出重病來了,這些傳言只是一個引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讓瑾王登基。

“我們就選在那天下手,一舉拿下瑾王和襄妃,還有魚嫋嫋,若不抓住這個女人,麻煩就不會斷。”

夏候墨炎沉穩的開口,臉色陰森難看,一側的夏候墨昀擔心的開口:“父王怎麼辦?他現在還在牢裡呢?那些人不會動手摺磨他吧。”

“不會的,他們不會動父王,因爲要利用他來抓捕我們,他們一定在牢房四周佈下了重兵,等我們出現,若是我們不出現,他們不會動手對付父王的,現在我們把精力放在瑾王和那些可惡的人身上,只要把他們一抓住,父王就不會有事的。”

晚清沉穩的開口,石桌邊的幾人不再說話。

夏候墨炎開始分派任務:“乘着現在天黑,我們出去聯絡別人,現在父皇寫幾封密函,我們帶着前往朝中大臣的府上,務必要讓他們明白,宮中的皇上是假的,瑾王犯下了謀孽之罪,到哪天的時候,一舉擊敗瑾王和那些背後的人。”

“好。”

幾道聲音響起,皇上起身自去一邊寫密函,沒有印章,只能簽了自已的名字。

五大世家現剩四家,呂府沒落了,所以只有三家,鎮國公端木府早就知道宮裡的皇上是假的,所以只剩下鏢騎將軍柳府,還有清平候上官府,另外還有朝中的丞相和御吏大人的府邸,一共是四封信,皇上寫好後放在桌子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前往鎮國公端木府。

太子和小桂子二人前往柳將軍的府邸,迴雪和流胤對於上官府很熟悉,所以便去了上官府,至於丞相府和御吏大人的府邸,便交給了雁平和落沙二人。

一行人分派了任務,飛快的起身準備離開。

晚清回身望着童童,很認真的叮嚀他:“童童,孃親把皇爺爺交給你照顧了,千萬要保護好他。”

“好,孃親放心吧!”童童本來是想跟孃親一起去的,可是聽到孃親讓他保護好皇爺爺,他由然而起一股自豪感,立刻用力的點頭答應了。

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密室,閃身融入了暗夜中。

其實晚清是怕童童跟着她們有危險,所以纔會如此說,讓他留下來陪着皇上,皇上正好沒人陪。

楚京的夜晚燈籠高掛,本該喜氣洋洋的新年,卻因爲太子刺殺皇上,然後又被人劫獄,漢成王府被抓入刑部的大牢,皇上病重,這種種的一切讓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整個楚京籠罩着陰沉,夜空漆黑,冷風颼颼,此時還飄起了小雪花,在空中飛舞中,北風捲着那些雪花,呼呼旋轉着。

大街上行人很少,紅燈籠在風中搖晃,透着說不出的淒冷。

夏候墨炎拉過晚清,細心的給她攏好斗篷,然後拉着她的手兩個人直奔端木府而去。

天上的花瓣落下來,沁涼冷徹,此刻正是新年,從來沒有一個年像今年這般悽慘,可是看着緊緊牽着自已手的男人,晚清覺得很幸福,不管此時此地是什麼狀況,只要她身邊有他,還有肚子裡的寶寶,他們就是幸福的。

脣角勾出笑意,任憑他牽着她的手在夜色中穿過,腳下輕快,直奔鎮公國端木府而去。

鎮國公府,籠在夜色裡,安靜詳和,府內各處的人都休息了,只有下人不時的提着燈籠走過,查巡的整理東西的。

夏候墨炎拽了一個下人縮到角落裡,逼問他世子爺住在什麼地方?若是不說就殺了他什麼的,那人臉色立馬變了,先前還死咬着牙的嘴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說了。

晚清一伸手點了他的穴,把他扒拉到角落裡,確定沒人會發現才離開。

兩個人依照那下人的話,轉了兩道彎右轉往後,越過一條不大不小的花園,花園那邊便是端木磊住的院子,院內,同樣的安靜無聲。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從院子後面躍進去,落到了端木磊住的窗外。

房內一道暗沉略帶殺機的聲音響了起來:“誰?”

隨之便有一物隔窗穿雪的襲擊出來,夏候墨炎一退避開,然後一伸手接了,沉穩的出聲:“是我們?”

一聲落,屋裡的人不再說話,一揮手屋內燈光亮起,夏候墨炎和晚清俐落的躍窗進去。

屋子前面有護衛的聲音響起來:“世子爺,發生什麼事了?”

端木磊眯眼望着燈光下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先前凌厲的眼神,緩和下來,朝門外開口:“沒事,下去吧。”

房內有一張雕花的圓桌,端木磊等到屋外的下人走了,轉身請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下,親手上了茶水,三人對坐。

“世子爺是不是有事找我?”

上次他說了只要他們有事,可以找他的,所以端木磊纔會如此一問,何況現在漢成王在牢裡,他們總不會心情好的半夜看風景逛到他這裡吧,自然是有事的。

墨炎點頭,喝了一口茶暖暖身子,然後穩妥的開口。

“我們漢成王府的人被抓,王府被封,世子爺想必是知道的。”

端木磊雖然年輕,但因爲封世子爺早,所以他早就在朝堂上行走,現在是翰林院的編撰,每日早晚是上朝的。

“嗯。”

端木磊點頭,楚京現在的動向真的令人不安,太子刺殺皇上,然後還在牢中被人劫獄了,漢成王府也受到牽連被抓了起來,皇上更是氣得病重,大位最後落到瑾王夏候洛宇的手裡,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卻不知道從何處着手。

不過他相信夏候墨炎等人必然會動手,所以他其實一直在等他們,不過雖然知道皇上是假的,卻不太明白,究竟是誰設了這樣的局。

“瑾王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端木磊一雙深黑幽寒的眼瞳,閃過疑惑,瑾王夏候洛宇有那麼聰明嗎?雖然他會裝深沉,會掩飾自已的意圖,可是他和瑾王夏候洛宇算起來也是從小長到大,沒看出他有如此大的能耐啊。

夏候墨炎一看端木磊的情況,便知道他想不明白。

“若是憑襄妃和瑾王自然不可能設計出天衣無縫的計策,而是因爲他們背後隱藏着蒼狼國的稼木蕭遙,還有另外一個厲害的人物。”

“稼木蕭遙還有別的人。”

端木磊重複了一遍,看着夏候墨炎黑沉的臉色,那麼這些事統統都是真的了,當真是令人驚駭,沒想到自從太子夜宴出事那一晚,接二連三的出了這麼多事,明面上所有人還被矇在鼓裡,而這竟然是有人一連串的設局,這人果然當真厲害。

“好,你們需我做什麼?”

“我們今日來一是讓你們鎮國公府看清眼下的形勢,二來還需要你幫忙。”

“你們說!”眼下可不是私人交情的時候,而是這種時候,他們鎮國公府必須端正好勢態,否則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沒落的府邸,到時候可就別想佔着五大世家之位了,所以端木磊想都不想,一口答應了。

“假皇上讓瑾王登位之時,必須出現,到時候你務必一舉擒住皇上,讓他露出破綻,只要他露出破綻,那些背後的壞人便無所遁形了,到時候我們出現,就可以揭穿那些人了。”

“好。”

端木磊點頭答應,不過很快想到一件事:“皇上呢?”

“沒事,當時他在宮中是被允郡王帶走的。”

夏候墨炎搖頭,表示沒出什麼事,讓端木磊放心,然後起身:“還望端木世子和令祖說明形勢。”

三個人說了事情,夏候墨炎和晚清閃身離開,不再逗留端木府,回去和大家會合,看看別人的情況怎麼樣。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到莊園的時候,夏候洛冰和小桂子,還有迴雪和流胤都回來了,只有雁平和落沙沒有回來,因爲他們要送兩家的信,所以慢一些,其他人說說情況,每個人的事情都辦妥了。

五大世家剩下的三大世家積極響應皇上的號召,表示到時候一定會維護皇上。

最後雁平和落沙二人也回來了,信送了出去,丞相和御吏大人雖然受了傷,但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前往朝堂支持皇上。

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現在單等皇上冊封瑾王爲帝的日子了。

眼下什麼事都不需要做,只要等。

另外派了天鷹樓的屬下注意楚京城內的消息,皇上什麼時候下旨敕告天下,瑾王登基。

胤二十三年正月初五,皇帝的敕告終於下來了,皇上病重,正月初六,冊封新皇瑾王登基,天下大赦,普天同慶。

這道消息很快被人送到了皇帝夏候東宸和太子夏候洛冰的手裡。

此時地下密室內,衆人鬆了一口氣,他們總算動手了,很好,他們熬到頭了。

雖然他們這些人可以衝進皇宮裡,抓住襄妃擒住瑾王,可是真正惹事生非的是他們背後的兩個人,蒼狼國的稼木蕭遙和魚嫋嫋,這兩個人若是連手喪心病狂,只怕就會有更多的人死亡,所以他們纔不能貿然闖進宮中。

不過他相信,冊封大典之日,他們定然會隱在暗處,只要一看到夏候墨炎等人出來,必然現身,到時候一定要擒住他們。

“正月初六不就是明天嗎?”

小桂子想起來似的開口,夏候墨炎等人沉默不再說什麼,明天便是冊封大典,但願什麼事都不出,把襄妃瑾王還有稼木蕭遙和魚嫋嫋等人一併抓獲住,否則又要有很多人受傷了。

皇帝和太子還有墨炎等人的心情沉重,但願明日什麼事都沒有。

“宮中一定層層設防,瑾王的西翎軍,還有那些宮中的侍衛。”

“這倒沒事,孫涵帶的一部分人,還有天鷹樓的一部分人,再加上我聯絡了一部分羽衣衛,這些人統合在一起,足夠了。”

夏候墨炎合計了一下,他們手中的這些人又即會害怕西翎軍還有宮裡的那些人。

他不怕襄妃和瑾王夏候洛宇,最怕的是稼木蕭遙和魚嫋嫋的變本加厲,會不會在冊封大殿上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了。

本來太子夜宴就死了好幾名的官員,再加上有不少人受傷了,若是再傷人,只怕金夏就是大傷。

雖然心疼,不過卻無其他辦法,眼下只能儘量不讓別人再傷亡,但究竟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大家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便進宮。”

“是!”衆人點頭,各自起身去休息,皇帝夏候東宸一雙深邃的眼睛望了望洛冰又望了望墨炎,心底有了計較,明日除掉了那些人,他當殿宣佈讓太子洛冰繼位,自已退出政權,然後一心一意去找甘藍。

是夜,宮中的寶瑟殿內,燈火輝煌。

大殿內,沒有一個太監和宮女,只有一側端坐着的襄妃和瑾王夏候洛宇。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暗,眼瞳中閃爍着幽光,好久才聽到襄妃嘆了一口氣。

“宇兒,你認爲明日你登基會成功嗎?”

她只覺得害怕和不安,甚至於心驚膽顫,覺得一切都那麼的詭異,那麼的讓人窒息,甚至於她好後悔自已做出了這等事情。

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瑾王夏候洛宇豈會不知道母妃爲何如此擔心,其實他又何嘗不擔心呢?他們心知肚明,魚嫋嫋和稼木蕭遙那兩個人哪裡有那好心讓他登基爲皇,他們的目的是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二人,太子一定是被他們劫走的,所以若是敕告天下,皇上冊封他登基了,太子等人必然會出現。

這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場局,他們竟然把金夏國的一切戲耍於股掌之中,一想到這個,瑾王夏候洛宇便覺得心涼,自已真他媽的倒黴,遇到了這兩個變態,早知道當初就不理會他們,而陷害父皇了,若是當初他們找到他,他稟明瞭父皇,這後面的一切所有事都沒有了。

不過眼前說什麼都是空。

“母后,你別擔心了,安心休息一會兒吧,我想他們意在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到時候我登基這兩個人交給他們便是了。”

襄妃沒說話,眼裡閃過無力,難道真的會這樣順利嗎?

寶瑟殿一夜沒睡,寂靜安然。

第二日,正月初六,瑾王登基的日子,雖說是一件喜慶的事,可是整個皇宮籠罩着的卻是陰驁,沒有一點兒的高興,太監宮女的走起路來,小心翼翼,沒有半點的大動作,生怕惹禍上身。

因皇上病重,所以登基大典的一應禮儀從簡,包括宗宙祭祖,率百官到大相國寺祭天祭神等重大的事宜皆免了。

早朝的時候,百官登殿,一連多少天未上朝的皇上總算出現了,鶴髮枯顏,不時的咳嗽着,果然是病得不輕,高座在大殿之上,望着下首的文武百官。

衆人磕頭:“臣等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皇上沙啞着嗓着,揮手讓衆朝臣起身,百官謝恩起身後分列兩邊站定。

這些朝臣中自然有先前皇上送過信的大臣,因爲知道眼前的皇上是假的,所以偷偷的打量,還真有些不一樣,不過若不是他們事先知道這件事,根本不敢想。

誰會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假冒皇上,犯下如此大不敬的罪。

襄妃和瑾王殿下當真是膽大包天,看來他們是自找死路。

高首的假皇帝,咳嗽起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來:“朕被太子所傷,身體每況愈下,恐時日無多,所以決定把皇位傳給瑾王。”

皇帝一說完又咳嗽了起來,其實他這樣只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已,以防露出破綻讓人發現。

事實上,除了幾名事先知道事情經過的大臣,其他人還真沒有發現這皇帝竟然是假的。

所以大臣們一聽皇上說的話,不由得慌恐,再次紛紛跪下來。

“臣等慌恐,皇上仍是真龍天子,絕對不會有大礙的,請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朕意已決,把皇位傳給瑾王,朕安心休養身體,說不定康復了。”

假皇帝堅定的說完,朝臣們不敢說什麼,紛紛起身,退避到兩邊候着,高首的皇帝不再說話,這時候大殿外響起了恢宏的奏樂之聲,然後是三聲的通天鼓響,只見大殿外面的寬敞平臺上,出現了華麗的輦車,輦車後鳳羽扇開,八個宮女八個太監魚貫尾隨,然後是整齊的隊伍,瑾王殿下的西翎軍護駕。

輦車停下,有宮女掀起錦色紗簾,瑾王夏候洛宇的身影出現。

陽光下,明黃的龍袍耀出光華,奪目出彩,一貫平凡無庸的人竟然透出幾分尊貴不凡來,那張笑意染染的臉上,此刻更是神彩飛揚。

雖說心底有擔心恐惶害怕,可是此刻那種大權在望,那種君主的霸氣,那種風光令他忘了去害怕,忘記了可能只是一個夢,他的頭昂得高高的,望着身邊的宮女太監,如同螻蟻,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人輕則挨罰,重的更是人頭落地。

難怪很多人爭得頭破血流也要這大權,連血脈親情都不顧,這感覺真他媽不是一個爽字可以理解的,是太太爽了。

瑾王夏候洛宇似乎忘了害怕,腳步沉穩有力,一步步的往大殿內走去,此刻他的眼裡沒有那些文武百官,沒有高座上的那個假皇帝,只有那金光燦燦的龍椅,近了,近了,一切都是他的了,等到他登基做了皇帝,他再揭發了稼木蕭遙和魚嫋嫋,好好整頓金夏國,一定要讓父皇看看,他不是無爲的人,他也可以做到一代明君。

大殿內,高首的皇帝動了一下,望着走到龍椅前的夏候洛宇,虛弱的笑着開口。

“瑾王接玉璽,執掌皇位。”

“是,父皇。”

瑾王夏候洛宇應聲,皇帝身側的大太監江寒臉色陰暗,手捧着玉璽走了過來,如果細看不難看出江寒的脣還隱有黑色,很明顯的是中毒所致,不過這時候,誰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太監的身上。

江寒手捧玉璽,緩緩的走着,一雙眼睛焦慮的望着大殿外面。

漢成王府的世子爺等人怎麼還沒有出現,難道真的讓這個假皇帝把皇位傳給瑾王這個勾結外人的奸賊不成。

隨着腳步的走近,江寒的心失望極了,不過憑他一人之力是沒辦法力挽狂瀾,所以他只能把玉璽送給瑾王了,皇上,老奴沒用啊,江寒在心底嘆息。

眼看着玉璽離瑾王夏候洛宇的手只有一尺之遙,忽地,大殿外面喧譁的喊殺聲起,震耳欲聾,衝破了整個光明正太殿。

殿內的大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飛快的望出去,只見大殿門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很多人,竟然和瑾王殿下的西翎軍殺成了一團。

而半空有幾道光影飛疾而過,直落到大殿之上。

大太監江寒一看,立刻把玉璽往回一抱,縮了回去。

瑾王一看有人擾亂了他的登基大典,盛怒,飛快的往江寒身邊奔去,冷冷的命令:“快把玉璽交出來。”

瑾王夏候洛宇竟然當殿逼要玉璽,這又讓下面的臣子一愣。

這時候兩班朝臣之中,有一人飛快的脫身而起,直奔大殿上首的皇帝而去。

那人本是魚嫋嫋的手下僞裝的,先前還能鎮定的裝着皇上,可是一遇到危機的時候,便直覺的迎了過來,兩個人當殿對打了起來。

滿朝文武一看,皇上哪裡病重了,雖然瘦弱,不過卻精神抖擻,身手敏捷。

假皇帝和端木磊打了起來,很快被端木磊制服了,他一伸手便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扯掉了假皇帝的銀髮,然後是他的面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來。

大殿內,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後退,然後望向上首呆若木雞的瑾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沒想到自已的夢這麼快便滅亡了,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立刻回首身手狠厲的撲向抱着玉璽的大太監江寒。

江寒沒想到瑾王會忽然反撲向他,嚇了一跳,死命的抱着,卻被夏候洛宇一掌劈了下去,身子軟軟的栽到了地上。

而夏候洛宇好不容易搶過那華麗擺放着玉璽的錦盒,高興過頭頂,哈哈大笑。

“本王是皇上了,本王是皇上了,你們還不快快跪下,本王從現在開始是皇上了。”

大殿內,只有他一人的喧譁之聲,衆人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外面的打鬥聲還在繼續。

光明正太殿門外,忽然響起一道狠厲的冷喝:“孽子你真是膽大妄爲。”

一人從門外走進來,高大威儀,那一身的帝皇霸氣,是經過時間的歷練磨成的,沒有明黃的龍袍,沒有金冠,光是往那裡一站,便有一種君臨天下的帝皇霸氣。

殿內的衆臣一看,眼前的人不是皇上又是何人,皇上根本沒有事,依舊活得好好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臣等見過皇上。”

“起來吧!”夏候東宸緩緩開口,一雙冷目緊盯着夏候洛宇,夏候洛宇愣住了,然後高舉過頭的玉璽滑落下來,跌落到大殿上,發出一聲巨響,他身子軟軟的栽倒地上,反應不過來。

殿內死一樣的沉寂,只聽得殿外刀劍之聲巨響,有人奔了出去大喝:“皇上在此,西翎軍還不住手。”

外面總算安靜了下來,西翎軍本就節節敗退,皇上一出現,宮中的那些侍衛先住了手,此時再聽到有人如此一喝,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腳。

忽地一道烏光閃過,直撲向皇帝夏候東宸。

夏候墨炎本就一直盯着四周動靜,一看那光影襲來,早搶先一步迎了上去,啪的一掌對擊,兩個人身形同時倒退。

這出現的人果然是一身男裝的魚嫋嫋,此時臉色難看得嚇人,陰沉沉的瞪着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

“沒想到你們如此厲害,好,很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死這些人一個個別想逃。”

她一說完,手一揚,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香味兒。

一道脆嫩的聲音響起來:“快,全部出去,這香味裡有毒,大家全都閉氣。”

這說話的人正是童童,他一聞便知道此藥吸氣便可亡,所以此物正是大毒。

他一聲令下,飛撲進孃親的身邊,塞了一粒藥丸給孃親,他可不想害到自已的孃親和妹妹。

至於爹爹等人只要不吸氣,就不會有事的。

晚清服下藥丸,立刻指揮大殿內的人往外撤,並不停的囑咐大家。

“記着不要吸氣就沒事。”

童童此時取出了鬼莫愁特製的解毒粉,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解得了這毒,但至少可以緩解一些,所以飛快的一揚手,空氣中又多了一道幽香。

童童的小聲音同樣的響起來:“大家不要驚慌,我剛剛灑瞭解毒粉,雖然不能解毒,但只要大家不吸氣便沒事兒。”

大殿內的百官,本來個個害怕得要死,驚慌失措,聽到童童的話後,總算安靜了下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出手對付魚嫋嫋和她的手下,太子夏候洛冰領着太監小桂子直奔大殿門,沉穩的朝夏候東宸開口:“父皇,快走。”

即便閉氣沒事,可是此刻場面十分混亂,稍有不慎便會吸進去,那不就是出事了,父皇這樣的人不能出一點的差池,所以夏候洛冰很憂心。、

兩團光影往門外撲去,那稼木蕭遙還沒有出現,不出意外,他定然擋在殿門外。

果然夏候洛冰和小桂子身形一現,稼木蕭遙出現了,他面容妖治,脣角擒着冷笑,眼瞳深幽凌厲,直直的射向大殿內和魚嫋嫋等人打起來的夏候墨炎,隨之望向太子夏候洛冰。

“太子想走嗎?還是省省吧。”

他說完便單臂一揮,掀起一道紫色玄芒籠罩在門口,阻止住任何人出去,而他身後的幾名手下阻止着大殿門外的人入內。

稼木蕭遙雖有紫玄之力,可惜是一條獨臂,再加上夏候洛冰身邊的小桂子,是碧海雲天的人,她的身手十分的了得,也是紫玄之境,所以一道冷哼傳來,便聽到她沖天一聲喝,身形便躍起,素手一揚,強大的玄氣拍了過去,直攻向稼木蕭遙。

一掌拍過去,玄力便相撞了一下,然後碰的一聲響炸開。

兩個人打了起來,小桂子立刻叫了起來:“太子,快,帶皇上和各位大臣出來。”

太子夏候洛冰立刻伸手攙扶了皇上往外,身後百官緊隨,爭先恐後的往外涌,有些人中了毒的,臉色已發黑,強自撐着出來,一走出大殿便撲通一聲倒地了,皇上立刻命人傳了御醫過來診治。

大殿內,夏候墨炎等人對陣魚嫋嫋。

魚嫋嫋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急火攻心,十分的大怒,再看自已連連的施毒都被夏候墨炎的兒子給解決掉了,魚嫋嫋更是生氣,本來今日大殿之上,她還想着若是自已死定然要讓所有大臣陪葬,沒想到到最後這些人竟然全跑了。

魚嫋嫋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大叫:“去死吧”

一道強勁的紫芒鋪天蓋地的當頭罩來,夏候墨炎周身內力爆起,濃郁的紫芒同樣的破身而出,兩道強芒炫開,碰碰的炸得大殿內各處盡毀,紫煙瀰漫,到處是破碎的東西。

那迷濛的碎屑中,夏候墨炎身如閃電,一着之後再爆一掌,直拍向魚嫋嫋,待到魚嫋嫋反應過來,已經遲了,一掌正好打飛了她,她撞在殿內的圓形大柱上,撲通一聲巨響,墜地之後,還想掙扎着起身。

流胤手中的短劍快如星矢的刺了過去,魚嫋嫋臉色死白,想避開卻來不及,只得以玄力抵制他,可惜她受了重傷,卻是不敵,被流胤的玄氣死命的相抵,直撞向大柱,短劍深深的沒入到她的胸前,釘在圓柱之上。

她臉色慘白,嘴裡大口的吐着血,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可惜什麼都沒有抓住,最後死不冥目的怒睜着眼睛,瞪視着所有人。

魚嫋嫋的手下全都戰死了,還剩下一人,眼看也無活路,最後連打鬥都免了,直接的撞柱而亡。

大殿內歸於平靜,鮮血薰染,一片血腥。

殿外,稼木蕭遙本來打得熱切,聽到大殿內的動靜,知道什麼都沒有了,心知他們敗了,再加上自已的幾個手下也受傷了,眼看着所有人要亡,早飛身而起,如劍矢一般飛疾出去。

四周歸於平靜,只見空曠的正太光明殿門前,一地的死屍,浮署之弒。

瑾王夏候洛宇顫抖着爬到皇上的腳邊,抱着皇上的腳哀求起來:“父皇,饒過兒臣一命吧,父皇,兒臣是被他們矇蔽了,父皇饒過兒臣吧。”

夏候東宸低首望了一眼腳邊的夏候洛宇,一腳踢翻了他,然後望向大殿門前的宮中侍衛:“來人。,把他帶下去關進刑部的大牢待審。”

“是,皇上。”

宮中侍衛長領着手下的侍衛奔了過來,拉着手腳發軟臉色慘白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的瑾王,把他押了下去。

殿內,墨炎晚清童童等人盡數奔了出來,一起站在大殿門前。

只見殿門外有幾人臉色發暗,似乎中毒了,童童立刻奔過去,幫他們診脈,然後給了他們施針解毒,雖然短時間解不掉,但是暫時沒有性命危險,而且童童說了會很快研究出解藥,讓他們別擔心,那些人才好受一些。

所有大臣翻跪到地上,朗朗的聲音響起:“臣等該死,讓皇上受苦了。”

皇帝夏候東宸沒說什麼,擡眉望向身後的太子夏候洛冰,然後是墨炎,心底滿足的嘆息,好歹還有兩個有出息的兒子。

“三日後,朕下召書傳位於太子。”

“皇上。”

文武百官詫異的沉聲開口,本來一直以爲皇上生病了,可是現在看皇上身體還十分的好,何以要傳位給太子呢?

太子夏候洛冰卻不同意,跪了下來:“兒臣請父皇收回誠命。”

夏候東宸卻心意已決,看到洛冰很有出息,他心裡滿足了,現在他該去找甘藍,自已爲金夏國犧牲得太多了,以後的日子就是洛冰的事了。

“父皇已經決定了。”

皇上開口,然後望向大殿外面的大臣:“刑部尚書何在?”

刑部尚書出列,跪候:“皇上?”

“立刻放了漢成王,揭掉漢成王府的封條。”

“是,臣立刻去辦。”

刑部尚書領命退下去,皇上又望向宮中的侍衛統領下命令:“把襄妃抓起來,一併關進刑部去。”

“是,屬下遵命!”侍衛統領領命迅速帶着人去抓襄妃娘娘,誰知道人還沒進寶瑟殿,便聽到寶瑟殿內一片哭慟之聲,等到他們進去,才知道襄妃娘娘已知道金鸞殿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服毒自盡了。

侍衛統領立刻回身去稟報皇上,皇上沒說什麼,揮手讓所有的朝臣回去。

三日後太子登基即位,他將退到幕後去。

這一系列發生的事情,皇帝夏候東宸看着頭疼,吩咐了一聲,便領着人回瑞龍宮去休息了,剩下的打掃金鸞殿,以及處理後繼的事情便交給了太子夏候洛冰。

夏候洛冰調派宮中的人手一面清掃皇宮,一面修整太子府,另一方面又忙碌着安撫朝中的大臣,受傷的朝臣親自上門去慰問,身爲未來的君皇,自然該體貼屬下。

雖然是一場浩劫,但隨着太子的登門,以及皇朝的整頓,慢慢的會復甦的。

漢成王府,夏候墨炎扶着晚清,讓她回房休息,現在一切都妥當了,大家總算可以安寧下來了

雖然稼木蕭遙跑了,但短時間內他不會再有什麼動作的,若是真有,他也鬥不過他們這些人,所以夏候墨炎不擔心,雖然說不擔心,但是還是派了迴雪和流胤寸步不離的保護晚清。

不想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這三日他時不時的進宮去幫助洛冰處理朝中的事情,每天都忙到很晚纔回去。

漢成王府陸續的復原了,王府內的人,人人開心,好似死後復生一般。

漢成王夏候臻和夏候墨昀父子團聚,兩個人解除了心結。

夏候墨炎進宮請旨,把頭上的世子位份還給了夏候墨昀,他成了漢成王府的世子爺。

而夏候墨炎,皇上雖然沒有對外宣佈,他就是他的兒子,但是卻敕告天下,封他爲慶王,封地南境雲州。

本來夏候墨炎堅持不受這王爵之稱,還有封地什麼的,不過皇上堅持,身爲他的孩子,他希望自已能給他些什麼,而且洛冰需要他的支持。

他作爲洛冰的兄長,希望他永遠保衛着雲州,雲州離蒼狼國很近,只隔了兩座池城,東臨蒼狼國,西臨軒轅國,是金夏國的重要城池之一。

太子夏候洛冰也堅持讓他接受父皇的賜封,從此後兩兄弟有個照應,而且他在京城,至少知道他在雲州,而不是想找找不到他。

最後夏候墨炎接受了皇上賜封的爵位,封地雲州,眼下還住在漢成王府內。

王府上下一干人等知道皇上封了夏候墨炎爲慶王,都很高興,只是一想到他要到封地雲州去,老王妃和漢成王便有些難過,不過好在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有個着落,若是想他了,可以去雲州看望他們。

王府熱鬧了一天,第二日便是太子冊封大典。

一大早夏候墨炎便起來了,晚清還在睡覺,迷迷糊糊的嘟嚷了一句,這麼早啊。

夏候墨炎立刻把她的小身子埋在被窩裡,拍拍她的背:“睡吧,睡吧,天還沒亮呢,你再睡睡吧。”

晚清應了一聲便又縮了縮脖子睡了,夏候墨炎見她睡得臉蛋紅豔豔的,心滿意足的親了她一口,然後穿上了朝服,這朝服是現趕製出來的,現在的他被封了王,又適封太子登基,既然該正裝上朝。

漢成王府夏候臻和夏候墨炎二人都上朝去了,今日仍是太子的登基大典,自然要早早的進宮準備祭天祭祖等繁鎖的禮節,還要授玉璽等一應重大的事情。

晚清在房內繼續睡覺,美美的一覺後,心滿意足,打了哈欠坐在牀上,伸伸懶腰,摸摸肚子,像個懶散的小花貓,最近肚子大了,她越發的懶了。

這兩天除了她閒人一個,別人都很忙,墨炎忙着太子的冊封大典,自已也被封了王,兒子忙着給那些中毒的朝臣研究解藥。

所以裡裡外外只有她一個無聊的人,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了。

房間裡一個人影也沒有,晚清奇怪的喚了一聲:“迴雪,迴雪。”

門外有人應了一聲,迴雪滿臉笑的閃身進來,然後高興的開口:“小姐,你知道誰來看你了?”

“誰?”

晚清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是誰會來看她,只見迴雪神神秘秘的身子一側,往門外指去,這時候珠簾響了一下,一道光影在朝霞的光亮中走進來,纖細的身子穿了一襲碎煙八福長裙,裙襬銀錢滾邊,纖腰邊壓着一枚玉環,再往上看,穿着一件白色的翻毛領的坎肩,婀娜多姿,隨着她走進來,終於看清了那張小臉兒,欺霜寒雪的可愛水靈,雙眸清徹動人,長睫輕眨,風情萬種,那櫻桃兒似的紅脣似刻笑意盈盈的咧着,就那麼逶迤的立在晚清的房內。

好半天不說話,晚清認真的看過去,這麼可愛的女生,她不認識啊,不過看她的眼睛有些熟悉,如此一想很快便想起了她是誰?

“小桂子,是你嗎?”

沒想到身着太監服就無比可愛的小桂子,此時着了一身的女裝竟然分外的耀眼,而且不是那種嫵媚出挑的,反而可愛動人的,比起太監服的他,此刻的她妍麗出塵,當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小桂子走過來笑着坐到晚清的身邊,點着頭開心說:“是啊,本來還想考考姐姐呢?沒想到姐姐這麼聰明,一眼便看出來了,一點都不好玩了。”

她不但人長得漂亮,連說話也清悅動人。

“怎麼這麼漂亮呢?”

晚清讚歎,然後望向迴雪,連回雪也點頭:“沒想到小桂子這麼漂亮,對了,你全名叫什麼?”

“藍洛桂,我是碧海雲天藍家的女兒,因爲王上用魔塔算出你們有危險,尤其是太子,所以便命我出來保護太子。”

藍洛桂說完眼底一閃而過的離愁,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笑望着晚清。

晚清伸手握着她,怎麼看這個丫頭就好像給太子洛冰定做的一般,武功又好,而且惡起來很有威勢,若她是皇后娘娘不知道會怎麼樣?

晚清想着偷偷的笑了,洛桂自然不知道她笑什麼,握着她的手,有些傷感的開口。

“姐姐,我要回碧海雲天了,有空我會想你的,你也記得想我啊。”

“啊,你要回碧海雲天!”晚清驚呼,然後想起來一件事,碧海雲天裡的人不準出來。

這個規矩真煩,應該改改纔是,晚清心裡嘀咕,不過嘴上卻沒說,而是詢問:“今日不是太子登基嗎?你悄悄的走了,太子是否知道啊?”

藍洛桂搖了搖頭,她哪裡敢告訴太子啊,那個男人若是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還指不定如何對付她呢?

“他已經登基爲皇了,也沒我什麼事了,所以我該回去了,要不然王上會生氣的。”

藍洛桂想到太子夏候洛冰,其實心底有些不捨,不過那又怎麼樣?碧海雲天裡的人從來沒有走出來過,再一個,太子也不知道她是個女的,知道了保不準生氣呢,所以她什麼都不想了。

藍洛桂想着便起身了,望向晚清:“姐姐,我走了,以後你要記得想我啊。”

似乎生怕沒人記得她似的,藍洛桂又叮嚀了一句。

晚清哪裡讓她離去,說不定她就是太子喜歡的那個人,只是太子沒有意識,若是她真走,太子想找她,到哪裡去找她啊,看來她要想個辦法通知太子,想到這,緊握着藍洛桂。

“桂兒,你陪陪我吧,你看他們都跑到皇宮去參加太子登基大典了,只有我一個在府裡,陪我再坐坐吧,好嗎?”

藍洛桂雖然待在這裡的時間不長,不過很喜歡他們這些人,因爲他們都很坦率真城,很適合做朋友的。

“那好吧,我再坐會兒。”

藍洛桂點頭,看晚清一個孕婦,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自然不忍心走。

晚清一看她說不走了,立刻眉開眼笑,悄悄的遞了眼神給迴雪,她們主僕二人多少年的默契,但凡遞個眼神兒,做個動作兒便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迴雪立刻走了出去喚人:“喜兒,還不進來給客人上茶。”

洛桂姑娘也沒深究,爲什麼現有位婢子不斟茶,卻跑出去叫人上茶。

哪裡知道迴雪早伶俐的閃身躲到了暗處,吩咐了暗中的流胤進宮去找世子爺,把藍姑娘要走的事,稟報給世子爺,讓爺告訴太子一下,流胤大爺哪裡敢耽擱主子的正事,立刻撒開了足往皇宮奔去。

房裡,洛桂根本不知道背後的貓膩,還拉着晚清詢問她肚子裡的小孩子。

“姐姐,這寶寶幾個月了?”

“五個多月,往六個月奔了,再有兩三個月便生了,可是桂兒卻看不到了。”

“是啊,不過我可以想像得到啊,一定和童童一般可愛。”

想到童童,洛桂便笑了起來,那小傢伙不但生得好,而且十分的聰明,聽說還是鬼見愁的徒弟,長大了恐怕更厲害了。

“那倒是,不看是誰生的嗎?”

晚清自豪的開口,洛桂忍不住笑起來,纖長的素手指着她:“姐姐不害臊。”

“害臊的都是沒本錢的,你說我有能力有本錢,我害什麼臊啊,這叫實際求是,桂兒你說是不是?”

“那倒是。”

她這番歪理,洛桂竟然也贊成同,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越發相見恨晚了。

房內正說得熱鬧,門外響起輕履踏地的聲音,人未進,聲音就先進來了。

只見一團兒粉嫩的身影閃進來,眉眼帥氣凜然,一走進來便喘着氣開口:“孃親,皇爺爺來了,我躲起來,你千萬別說看到我。”

說着他心急的找地方躲避,晚清一臉的莫名其妙,躲他皇爺爺幹什麼?

小傢伙一擡頭便看到了洛桂,立馬眼睛睜大,奔了過來,拉着洛桂的手:“這個姨好漂亮,孃親這是誰啊?”

“你再瞧瞧?”

晚清逗他,童童又眯眼打量了幾眼,很快便認了出來,驚訝的捂住嘴巴:“這是小桂子?”

“是啊!”藍洛桂也不嫌童童沒大沒小的,她本來就是不注重禮節的,一聽童童的話,早伸手撈了他的小身子入懷:“童童還真聰明呢,怎麼樣,先前我扮太監的時候,你看像不像,有沒有什麼破綻?”

“破綻倒沒有,就是太嫩了?我還想着怎麼像個娘娘腔呢,不過沒敢當着你的面說。”

這下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一團的喜氣。

誰知道屋內的人正笑得開心,外面便有沉穩的聲音叫起來:“童童,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點出來。”

晚清一聽這威嚴的聲音不是皇上又是何人?這下都快無語了,現在她還沒穿衣服,坐在牀上呢,趕緊的招手示意迴雪給她穿衣服。

外面鬧鬧轟轟的一團,房內,童童已從洛桂的懷裡掙開,七手八腳的找了個衣櫥躲了起來。

晚清瞪着那關好的衣櫥,奇怪的問:“兒子,你躲皇爺爺幹什麼?”

裡面的門沒開,只聽得悶悶的聲音傳出來:“皇爺爺一看到我就纏着我,讓我帶他去碧海雲天,我要留在這裡等妹妹生下來呢?”

原來皇上一心想去碧海雲天,這是童童當初答應了他的,所以他一看到童童就追問什麼時候去碧海雲天,等到太子一登基他便想去碧海雲天,而童童想守着孃親,等待妹妹生下來,所以現在他是能躲則躲了。

房內晚清無語了,迴雪已經伺候晚清穿好了衣服,又給她梳了飛鳳髻,插了一朵珠花,收拾得妥妥當當的,正準備出去迎接皇上,卻聽到門外有下人驚慌失策的聲音響起來。

“皇上,皇上。”

“不好了,皇上昏倒了?”

一聽這話,晚清等人臉色都變了,趕緊的閃身出去,就是躲在衣櫥裡的童童也趕緊的拉開門奔出來,直閃到屋子外面去。

只見房門外圍着一羣人,皇上正歪倒在地上,晚清和童童奔過去,趕緊的催促起下人:“快,把皇上扶到客房裡,快點。”

先前跟着皇上過來的侍衛,趕緊的上前伸手扶皇上。

晚清忍不住瞪兒子:“童童,你看皇爺爺因爲心急都昏倒了,你可不許再躲着他了。”

童童的小臉蛋上也是自責,趕緊的點頭:“嗯,等皇爺爺再醒過來,我不躲着他了。”

那侍衛扶着的人,前一刻還聳拉着腦袋,讓人架着,後一刻立刻來了精神,追問了一句:“別忘了你說的話。”

晚清和童童望過去,只見皇上哪裡昏過去了,好好的站在面前呢?那麼先前是?周圍的人一想,恍然明白,原來皇上是裝昏的,就是爲了騙童童出來,如此一想,下人集體無語了。

這還是皇上嗎?童童更是一臉上當了的感覺,晚清直接開口了。

“父皇,你嚇死我們了。”

皇帝卻一臉的不以爲意,一把便抓住童童的手,有力的聲音略帶些祈求。

“童童,我們一起走吧。”

晚清一看這場面,古宛內的下人都在周圍看着呢,這像什麼話啊,皇上越老越像個老頑童了,完全不管不顧了,趕緊的開口:“皇上,請到正廳用茶。”

皇上回過神來總算不說話了,一行人往古宛的正廳而去。

皇帝夏候東宸,晚清和迴雪,還有洛桂和童童都走進了正廳,幾個人分主賓坐下,皇上坐在最上首,晚清和洛桂等人坐在下面。

“皇上,今兒個是太子的登基大典,你怎麼過來了?”

晚清問皇上,有些不明所以,今天太子的登基大典,皇上怎麼有空來找童童呢?

皇帝夏候東宸的臉上布着不以爲然,揮了揮手不甚在意:“朕已下旨冊封太子繼任大統,這接下來的事便是新皇的事情了,要朕留在那裡幹什麼?”

皇帝一說,晚清便知道什麼情況了,皇上扔下了剛登基的新皇,趕到了漢成王府來,就是爲了讓童童帶他去碧海雲天,不過兒子不想現在就回碧海雲天,他還想等她生下肚子裡的寶寶呢?若是他前往碧海雲天就趕不上妹妹出生的時候。

正廳裡沒有了聲音,皇上望向童童,又開始了之前的話題。

“童童,我們去碧海雲天吧。”

藍洛桂望着眼前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童童進碧海雲天是因爲他是鬼見愁的徒弟,何況他不會留在碧海雲天,可是這皇上進碧海雲天是什麼情況?

不過洛桂想起自已該走了,不該摻合到別人的私事中去,如此一想便起身向晚清告別。

“姐姐,我要走了。”

皇帝夏候東宸總算注意到了小桂子,擡眸望了她一眼,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娃子,也沒在意。

晚清掃向兒子,吩咐:“童童,帶皇爺爺去後花園轉一圈,你們商量商量什麼時候前往碧海雲天。”

“我不?”

童童嘟嘴根本不想走,不過皇帝夏候東宸根本不讓他拒絕,高大的身軀從上首走下來,直接一把拎起童童的小身子出了廳堂。

“童童,走走,皇爺爺和你聊聊。”

一大一小兩個人出了正廳,往後花園去了。

藍洛桂見皇上和童童離開了,忙福了一下身子,準備離去,天色已不早了,眼看着天近中午了,若是新皇發現她不見了,可就麻煩了,如此一想更覺得該趕緊的離開。

“桂兒真的捨得離開我們嗎?還有太子呢?”

“太子?”

藍洛桂有些羞澀,雖然有時候言行舉止大咧咧的,可是說到心底的影子,還是很羞澀:“姐姐千萬不可告訴太子,我是個女的,否則他定然找我算帳。”

藍洛桂的話音一落,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朕是想和你算算這帳。”

太子夏候洛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隨着話落,一道雅竹般雋美的身影走進來,周身的冷酷涼薄,一雙深邃的黑瞳緊盯着藍洛桂,不過那雙眼睛一落到她身上,便驚歎不已,沒想到小桂子換了女裝,竟然如此的粉嫩可愛。

廳堂上的兩個人一言不發,定定的望着對方。

晚清悄然的一揮手示意迴雪出去,然後順帶把門前的夏候墨炎也給扯走了。

夏候墨炎一邊走一邊無語極了,就爲了留住那小丫頭,晚兒竟然給他送信,而他竟然真聽她的話,把太子從祭天地的大典上給拐走了,扔下了目瞪口呆的百官。

“晚兒?你倒起了當紅孃的心思。”

“你不認爲他們兩個其實很配嗎?如果桂兒嫁給新皇的話,我們不是走得安心一些嗎?”

她這話倒是說到夏候墨炎的心底去了,確實這樣,若是洛冰娶了皇后,他心裡就安心不少。

可是偏偏選在今天,今天可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不過洛冰對小桂子恐怕也是有意思的,否則不會真的聽從他的話,從大典上溜出來。

正廳內,夏候洛冰一動不動的凝望着小桂子,日光從門外折射進來,映照得他的瞳仁愈發的璀璨奪目,瀲瀲光輝,挺拔的身子陡的往前走去,一把撈過小桂子的身子抱住。

“朕還以爲朕是斷袖呢?”

原來夏候洛冰之前對小桂子有過心猿意馬的時候,一直以爲自已是斷袖,沒想到到頭來小桂子竟然是個女嬌娘,這讓他很想狠狠的打某女人一頓屁股。

不過他一開口,小桂子的腦袋轟的一聲響。

皇上這樣說的意思是,他對她有意思嗎?半仰着頭,那櫻花一般嬌鮮的脣微啓着,越發的誘人,好似在邀請人品嚐一般,夏候洛冰的喉頭咕咚滾動一下,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上那紅豔的脣,小心翼翼的,有幾許希翼,幾許陌生,入口卻是軟軟的香甜的,當真是嚐了又想嘗。

不過藍洛桂很快清醒過來,她是碧海雲天的人,根本不可以留在玄武大陸,若是她留在這裡不走,那麼王上很快會派出四大長老來抓她的,到時候藍家的臉面可就給她丟盡了,王上是派她來完成任務的,不是讓她來愛人的。

“不,我不能留在這裡,我要走。”

夏候洛冰哪裡讓她離開,早身形一閃霸道的擋住了她的去路:“朕在這裡,你哪裡去不準去。”

藍洛桂心急的還想說什麼,大廳門外,傳來了鼓掌聲,晚清一邊拍手一邊走進來。

“我們皇上豈會放了你離開。”

藍洛桂一聽晚清的話,不由得羞紅了臉,趕緊的躲到夏候洛冰的身後去。

夏候洛冰雋美的臉上閃過笑意,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皇兄,你是不是該管管你女人了,聽說女人不能太寵,太寵會爬上頭。”

這下好幾道眸光射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攤攤手,無辜的開口:“其實她早就爬上我的頭了,現在還有更向上發展的可能。”

站在夏候墨炎身邊的晚清,氣得翻白眼,這個沒良心的皇上,好啊,敢挑釁她就來吧。

“桂兒啊,你是不是該回去了,記得碧海雲天從來不準人留在外面,是這樣嗎?”

“你?”

皇上夏候洛冰一雙眼睛緊盯着晚清,瞳仁中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晚清豈會怕他,兩上人有來有往,劈咧叭啦的一番大戰,最後皇上迫於劣勢,見好就收,脣角一勾便是狂放的笑意。

“我們皇嫂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皇兄以後若是欺負她,朕是決不會答應的。”

夏候洛冰說完,自已先在心裡嘔了一把,因爲他一直以來個性冷漠,很少親近別人,所以別說好聽話了,冷臉子不甩就是好事了,誇獎女人還是頭一回,可是爲了自已未來的幸福,這一局他忍了。

天下之大,果然是小女子難養也,不過小桂子卻是不一樣的。

晚清聽了夏候洛冰的話,看他說完眼底還自我嫌厭了一把,總算放過了夏候洛冰,知道這樣已是他的極限了,人貴在要聰明,不聰明就是找死,所以晚清見好就收的,滿意的點頭,不過沒忘了補一句。

“小冰兒的話還是可信的。”

這下嘔了一羣人,皇上的臉色更是成了豬肝色,呼呼喘氣,心裡一連說了幾個字,忍,忍,忍。

晚清說完了這句話,便招呼了門外憋笑憋到臉抽筋的兩個傢伙。

老皇帝夏候東宸和兒子童童,兩個人此時終於忍不住放開手笑了起來。

“有意思,有意思。”

皇帝從來沒看過這麼有意思的一幕,看到他們處得如此的好,他說不出的高興,這下他更放心了。

別看晚清欺負洛冰,不過這正說明他們感情好啊,等到他離開了,洛冰若是有事,墨炎和晚清一定會幫助他的,還有這個小桂子,夏候東宸眯眼打量起來,這丫頭確實不錯,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不過卻是容易讓男人心動的女子。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聽聽我說個建議吧。”

晚清熱情的招呼大家坐下來,雖然眼前的這些人,個個身份尊貴,不是老皇帝,就是小皇帝的,不過這是私下,自然可以像一家人似的相處着。

“皇上想娶桂兒妹妹爲妻,但是桂兒妹妹是碧海雲天裡的人,那裡面的規矩是不準人私自出來,你們看我說個法子可行。”

廳內的幾個人都望着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候着。

晚清咳嗽一聲,站在大廳正中,以顯示自已的重要性。

“父皇想進碧海雲天,小桂子正好從碧海雲天出來,不想回去了,這樣我們把皇上送進去,小桂子留下,你們看不是剛剛好嗎?他們碧海雲天既不多人,也不少人?你們看我的主意怎麼樣?”

衆人全都瞠目結舌,無語了,趕情她拿捏了這半天,就想出這麼一個瘦主意啊。

“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晚清問,大家認真的想,還真沒有,搖了搖頭。

“難道你們想讓父皇進不了碧海雲天,桂兒留不下來。”

衆人再搖頭,最後認爲只有她口中這個餿主意了,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但願甘藍能夠同意他們這樣做。

“父皇,我派人送你和童童去黑霧林,然後進碧海雲天。”

“好!”夏候東宸一聽可以進碧海雲天,別提多高興了,沉穩有力的點頭。

童童卻和他正好相反,苦着一張小臉蛋,不滿的抗議:“孃親,人家想等妹妹生下來再去”

“孃親會幫你跟妹妹說的,哥哥是個負責任的哥哥喔,因爲捨不得讓皇爺爺傷心,所以纔沒有辦法等到她出生,她一定會更愛哥哥的。”

童童聽了孃親的話,認真的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可是他真的好爲難喔,不想讓皇爺爺傷心,也想看到妹妹的出生,怎麼辦,怎麼辦?爲難死他了。

這時候夏候東宸也開口:“童童,陪皇爺爺進碧海雲天吧,要不然皇爺爺會很傷心的。”

夏候東宸是真的很心急,所以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再加上他的一頭白髮,童童看得心酸酸的,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答應下來

“好,我帶皇爺爺進碧海雲天。”

“那就這麼定了,童童把父皇帶進碧海雲天,父皇一定要和孃親說清楚,一人換一人,誰也不虧,所以別想把洛桂帶進去,否則我們都不答應的,大家集體一起進碧海雲天去。”

晚清說得豪氣干雲,廳內的人一起拿眼望着她,這女人永遠能挑動人的心絃。

洛桂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謝謝你姐姐。”

“就衝着你叫了我一聲姐姐,以後我罩着你,若是皇上欺負你,看我如何出手?”

晚清笑得得意,夏候洛冰一臉拿她沒辦法,夏候墨炎則是一臉的自豪,童童早奔到晚清的面前,摸着她的肚子和妹妹道起別來。

“妹妹,哥哥很快會回來看你,到時候給你帶一份大禮,你等着哥哥啊。”

堂上的人全都笑望着他,這小傢伙正中的妹腔啊。

下午,夏候東宸和童童坐馬車前往黑霧林,晚清吩咐了孫涵和夜飛鵲二人把他們親自送到黑霧林,昭昭會領着他們兩個人進碧海雲天的。

新皇夏候洛冰進宮去了,洛桂便留在漢成王府內,晚清收她做義妹,名份上有個着落,慶王妃的妹妹也差不到哪裡去,能阻阻那些人的嘴巴。

晚清警告夏候洛冰,千萬別和父皇學習,納什麼美人妃子的進宮,一定要自我控制着四局,爲什麼要女人來平衡朝中的勢力啊。

何況他的身後有漢成王府,上官府,還有他們遠在慶州的慶王府,皇上的身後不是沒人,根本不需要穩固什麼勢力。

夏候洛冰一口答應了,本來他就討厭女人,對於洛桂是個意外,雖說上次洛桂想了辦法,使得他不厭惡女子,不過仍然對女子不太熱情,有一個洛桂已是不錯了,他很知足了。

十日後大婚。

在這中間,皇帝下旨令刑部審瑾王的案子,雖然瑾王大逆不道,不過身爲手足,夏候洛冰並沒有殺了他,而是吩咐人送他前往夏候家的皇陵,讓他守皇陵,永世不準回京。

夏候洛宇感激涕零,前往夏候家的皇陵去守陵了。

至於引起金夏國此次危亂的另一個人物,蒼狼國的稼木王子,皇上命人快馬加鞭的把文書送到了蒼狼國。

蒼狼國的國君立刻尊重其事的道了謙,並賠償了很多東西,另外敕告蒼狼國,廢掉稼木蕭遙的身份,從此後不再是皇室中的人。

這些日子,漢成王府裡,一片熱鬧,就是諾大的楚京城,經歷過浩劫之後也慢慢的復甦了。

晚清在漢成王府安心修養,肚子越來越大了。

洛桂整天陪着她,兩個女人倒是不悶,性格相投,而且個性喜鬧,湊在一起便有說不完的話題。

有時候洛冰也會失蹤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脣上便紅豔豔的,晚清只假裝不知什麼情況。

日子過得如水一般溫馨,十日的功夫很快便到了。

這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古宛內,一大早便熱鬧了起來。

一向愛睡懶覺的晚清也早早的起來了,給洛桂梳妝打扮,一應東西宮裡的那個人都派禮部送了過來,盛妝下的洛桂像個天仙似的,驚人的美貌,隔着珠簾流蘇,竟然哭了,抱着晚清。

“姐姐,我會想你的,沒事你進京來看我。”

“你也可以去看我啊。”

晚清回抱着她,今日大婚過後,晚清和夏候墨炎前往封地雲州。

兩個小女子惺惺相惜,各自重情,人生路上的一個知已。

外面鼓樂聲起,鞭炮通天響,祝賀的聲音從前門一直傳進古宛內,可見人潮之多,漫天延開。

晚清親自給洛桂蓋上紅蓋頭,扶了她的身子一路往外,外面有宮中的嬤嬤等候着,晚清把洛桂的手交到她們的手裡,叮嚀了幾句。

今日大婚皇帝夏候洛冰親自來迎接皇后,讓整個楚京的人都見證了他們的恩愛,在人們的心目中留下了永恆難以磨滅的煙花一樣璀璨的一幕。

晚清靠向身後,高大的身軀,是她一生的依靠,擡首望着漫天的紅豔,輕輕的開口。

“我們該起程前往雲州了。”

“好!”夏候墨炎應聲,牽着她的手一路往外,身後跟着迴雪流胤,還有雁平落沙等人,一衆幾人離開了古宛,回首望去,恍然一夢。

王府門前,不但是漢成王夏候臻,就是老太妃也出現了,每個人的眼裡都擒着淚水,望着他們一行人出現,然後涌了過來,團團的包圍着他們。

“墨炎,你要經常回來看我們。”

“晚清,別忘了逢年過節的回來看望奶奶。”

“孩子,你們想家了便回來,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家。”

每個人的眼裡都是潮溼的,很多下人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晚清一一的點頭,望着眼前的一切,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年的時間過去,人生酸甜苦辣什麼都有,她在這裡曾經受到了傷害,但是同樣的收穫了很多東西,人生有得有失,晚清笑着身身後的各人,揮手,告別。踏上了新的歸宿。

夏候墨炎走到了夏候墨昀的身前,握着他的手,深沉的開口。

“曾經我奪了你的一切,現在又還給你了,但是你可知這一切代表的意義,以後漢成王府的一大家子都交給你了。”

“是,我會的。”

夏候墨昀點頭,目送着夏候墨炎的身影融在金光裡,心底緩緩的開口。

哥哥,對不起,我爲我曾經所做過的,向你道謙,你一定要多保重。

馬車緩緩的駛動,離開了衆人的視錢,一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楚京,前往南境雲州……。

四月的雲州,繁花似錦,花團錦簇,美不勝收的景色。

煙雨迷濛,小橋流水,輕煙直下孤舟,走到哪裡都是令人摒然心動的畫面,似乎曾在夢裡多少迴夢到一般,晚清一到這裡,便喜歡上了這裡。

豪華的慶王府,此時傳來了焦急的怒吼聲。

“怎麼回事。還沒有生出來嗎?還沒有嗎?”

房門前,一抹高大挺俊的身影,來回的踱步,焦急得恨不得衝進房間裡,可惜被裡面的人阻住了。

阻人的正是晚清的貼身婢女迴雪,迴雪有板有眼的開口:“王妃說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事,王爺請在外面等候。”

房內不時的傳來吃疼聲,夏候墨炎的一顆心提在嗓眼子上了,腦海中滿是上次那個女人生孩子難產的畫面,越想越毛骨悚然,更是心急如焚。

“讓開。”

夏候墨炎黑沉着臉發脾氣,若不是擋的是迴雪,她又是晚兒最親近的人,他早就一掌拍飛她了。

不過迴雪直忤忤的站着,就是不讓,頭昂得高高的,分明就是你打死我我也站得這麼直。

夏候墨炎無語了,這什麼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迴雪越來越像晚兒了。

這時候房內響起了一聲嬰兒的哭聲,這下夏候墨炎等不及了,一把撥拉開回雪,撲了進去,迴雪好笑的搖頭,沒看過這麼心急的男人。

房內,穩婆的聲音響起來:“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郡主。”

“好,好。”

夏候墨炎高興的點頭,去看穩婆抱着的孩子,晚清虛弱的睡在牀上,聽說是女兒,滿足的笑了。

她答應兒子的事果然應允了,誰知道身子一動,竟然再感到疼痛起來,不由得蹙眉哼起來。

夏候墨炎一看,早急了,也顧不得女兒了,朝那穩婆叫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倒底是怎麼回事?”

穩婆順手把手中的孩子往身後的一名僕婦手中放去,然後伸手去摸晚清的肚子,不由得大喜,趕緊的開口:“回王爺的話,王妃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啊,還有一個。”

屋內的人全都驚訝不已,不過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只見穩婆又去給晚清催產。

“王妃,來,用點力氣,用點力氣。”

晚清沒想到自已懷的竟然是一個雙胞胎,心裡歡喜,更用足了力氣去生。

因爲雙胞胎,胎兒沒有一般尋常的孩子大,所以生的時候大人並不吃多少苦,一番用力很快便生了下來。

穩婆收拾妥當把孩子抱了過來:“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一對小郡主。”

夏候墨炎伸手抱過女兒湊到晚清的身邊讓她看她們的女兒,兩個人打量着。

房間裡,穩婆正在清理晚清的下身,而回雪想起什麼似的,陡的驚恐的睜大眼睛,失聲叫了起來:“孩子,還有個孩子呢?”

這下衆人全都望過去,只見房間內先前抱着小郡主的僕婦已不見了,而小郡主也不見了。

一對小郡主竟然從衆人的眼皮底下被人抱走了一個,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臉色煞白。

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抱走了孩子,很顯然這人的身手十分的厲害。

“迴雪,快出去查一下,剛纔是哪個僕婦在王妃房內幫忙的?”

因爲穩婆需要一個幫手,迴雪又沒有做過這件事,所以便從外面叫了一個僕婦進來幫忙,誰知道那人竟然抱走了小郡主。

迴雪領命走了出去,只見門外倒了五六個的丫鬟和僕婦,迴雪趕緊回身走了進去。

“王爺,王妃,外面的丫鬟僕婦都被人迷昏了過去。”

很顯然是有人動了手腳,這人爲何要抱走他們的孩子啊?晚清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們來雲州沒有得罪過誰啊。

房內夏候墨炎周身的嗜血,隱沉,臉上罩着雷霆之怒,眼看着便要發狂了,一旁的穩婆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哀求:“王爺饒命啊,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個穩婆可不敢幹什麼違法的事情。

夏候墨炎並不理會那哀叫的穩婆,冷沉的朝門外叫起來:“雁平,落沙,馬上帶兵搜查整個雲州城。”

“是,王爺。”

雁平和落沙二人現在是王府的侍衛長,應聲領命。

誰知道他們還沒有走出去,便看到王府的管家拿着一封信奔了過來。

“王爺,有人送信過來,有人送信過來。”

雁平走過去接了,把信送進房內,夏候墨火飛快的取出信來,一看臉色都黑了,沒想到抱走他們女兒的竟然是稼木蕭遙那個混蛋?一拳捶向房內的桌子,桌子應聲裂了幾道縫,晚清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麼,心急的叫起來。

“是誰抱走了我們的女兒?”

“晚兒你別心急,我會處理的,是稼木蕭遙那個混蛋抱走了我們的女兒,他讓我過去,我一定給你把女兒帶回來。”

夏候墨炎說着望向房內的迴雪:“照顧好王妃和小郡主。”

“是,王爺。”

迴雪領命,夏候慕炎閃身往外走,晚清在房牀上虛弱的開口:“他邀你在什麼地方見面?”

“山上!”說完人已閃了出去,冷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來:“雁平落沙,馬上奮馬隨本王前往富春山。”

富春山仍是雲州城外最高的山峰,山高而陡,高聳入雲,終年累月白霧繚繞。

此時山崖之上,立着一人,獨臂,空蕩蕩的衣袖在風中輕舞,一身的淒冷,再沒有了往日的妖魅不可方物。

此時那完好的手臂抱着一個包裹着的嬰兒,兩個人站在懸崖邊,似乎隨時準備同歸於盡。

夏候墨炎一上山便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心驚的叫起來:“稼木蕭遙,你究竟想做什麼?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女兒?她還只是個孩子,”

稼木蕭遙回首望來,瞳底黑幽,好似探不到底的深淵,脣角勾出淡淡的笑意。

“夏候墨炎,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這是你的女兒,你是準備讓她和我一起死呢?還是選擇自已跳下去,讓她活下來。”

“你究竟想幹什麼?”

夏候墨炎大怒,冷冷的瞪着他,他不敢再往前走一邊,因爲稼木蕭遙就站在崖壁邊,只要他再往旁邊挪一下,便會墜入山崖。

“我早就厭倦了活着,只要是我在意的人,統統的會離開我,所以活着只是痛苦,本來我只想悄悄的死去,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稼木蕭遙森冷的開口,陰沉着臉瞪向夏候墨炎。

“你說,你倒底要怎麼做?”

“跳下去,讓你女兒活着。”

稼木蕭遙冷沉沉的開口命令,夏候墨炎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跳下去,但是你要讓我的女兒活着。”

“我答應你。”

稼木蕭遙面無表情的點頭,只要他膽敢真的跳下去,他絕對不會動他的女兒一下。

懸崖冷風,夏候墨炎當真往崖邊走去,跟着他身後的雁平和落沙二人忍不住叫起來。

“不要,王爺。”

可是夏候墨炎根本不理會,腳下生風往懸崖邊走去。

這時候從崖邊飛快的衝過來一人,眨眼便奔到了稼木蕭遙身邊,指着他開口:“稼木蕭遙,你究竟想幹什麼?究竟想幹什麼?”

她邊說邊喘氣,剛生養過的臉色白得嚇人,稼木蕭遙沒想到晚清會跑出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裡,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就那麼望着她,晚清冷冷的望着他,然後吼叫起來。

“你是不是要逼死人才甘心啊,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她一句話完,身形一縱,直接從懸崖上閃了出去。

女兒被劫持,她快瘋了,想也不想會有什麼後果,直接便躍了出去。

懸崖另一邊的夏候墨炎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反應過來,想也不想便撲了過來。

而稼木蕭遙更快一步的往崖下墜去,直撲向晚清的身影,迎面的風直吹着他們,兩道身影直往懸崖下墜去,稼木蕭遙吼了起來:“你瘋了,孩子抱去。”

他手臂一伸,便把孩子送到了晚清的面前,頂着風叫起來:“我沒有真的想害死她,我只是不甘心。”

他說完,一道紫玄翻飛出來,直託着晚清母女二人往上,他的眼睛在最後的時光裡笑意如花,身子往下墜,看到他脣角誘人的脣型,如果我早遇見你該多好,那樣令人窒息的眼神,那樣妖治的笑容,帶着他們初相見時的魅惑,晚清忍不住叫起來:“稼木蕭遙。”

可是那身影如一朵花往下墜,墨發輕舞,他閉上眼睛,好似在聽風聽雨聽世界,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美好,她看着他慢慢的變小變小,直至什麼都沒有了。

崖上夏候墨炎已撲了下來,大手一伸緊摟着她們母子二人,幾個點縱便躍進上了懸崖。

這時候雁平落沙和迴雪等人圍了過來,每個人都心驚膽顫的跌跪在懸崖邊,望着黑洞洞的崖底,慶幸着。

“沒事了,沒事了。”

夏候墨炎緊摟着晚清和孩子:“晚兒,沒事了,沒事了,嚇死我了。”

剛纔他連死的心都有了,若是她真和孩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不過了。

崖上風光美好,晚清窩在夏候墨炎的懷中,想着最後的那一雙眼睛,是那般的清純明亮透徹,如果他不是遭遇了那些,也許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我們回去吧,墨炎。”

風吹散了她的話,幾個人簇擁着一起下山,回府……

仁景十三年夏,雲州慶王府內。

打鬥聲不斷的傳出來,王府的花園上方,兩道身影正在激烈的過招,不時的發起碰碰的玄力相撞的聲音,然後便有東西暴炸開來。

後花園內叫聲不斷:“王爺別打了。”

另一邊又有人叫起來:“王上,別打了,別打了。”

可惜後花園的上方,兩道同樣出色傲挺的身影,在半空不時的飛過,理也不理下面叫喚着的下人,繼續過招,還伴着清晰的說話聲。

“這回誰打贏了,孃親和妹妹就歸誰一個月。”

“好,成交,你輸了給我立刻滾回碧海雲天去。”

夏候墨炎沒好氣的開口,誰會想到這小子最後竟然成了碧海雲天的王上了,時不時的溜出碧海天來找他決鬥,然後霸佔晚兒和兩個寶貝女兒,夏候墨炎越想越窩火,更窩火的一件事是這小子的玄力修爲越來越高,他現在想要勝他根本很難,所以說這會晚兒和寶貝女兒究竟歸誰可就很危險了。

不過他做老子的絕對不能認輸,否則不就丟一輩子的臉了,所以兩個人一說定,便又在半空打了起來。

這邊打得熱切,那邊有好多人奔了過來,朝着半空大叫。

“王爺,王妃和兩個小郡主不見了,留下一封離家出走了。”

“什麼?”

這下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了,趕緊的收手落下來,一把從迴雪的手裡搶了信過來看。

一看信上的字跡便知道是小郡主夏候雅兒寫的,雅兒是個刁鑽潑辣的小美女,個性張揚膽大妄爲,而姐姐姬兒卻是一個文靜溫柔的小可愛,這次的離家事件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雅兒的主意,她一向十分的有主張,總是向他們抗議女人立場,所以剩他們兩個人打了起來,拐了姐姐和孃親溜了。

夏候墨炎和夏候艮童二人面面相覷,然後朝天怒吼:“夏候雅兒,你最後別讓我們抓到你。”

吼完,夏候墨炎朝身後命令:“立刻出府,去找人。”

“是,王爺。”

夏候艮童也朝身側的手下命令:“還不快點,要不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手下無語,不敢抗議,趕緊的搶先奔出去。

這裡的人心急火燎的找人,而那三個離家出走的美女,夏候雅兒,夏候姬兒,上官晚清三個竟然坐在一家茶樓裡吃茶,悠哉悠哉的望着大街上的騎馬而過的慶王府侍衛,然後是碧海雲天的一縱人,紛紛揚馬催鞭,直奔遠處而去,掀起半天空的灰塵。

樓上的三人同時的深呼吸,解放了的感覺真好啊。

不過有人擔心起來:“妹妹,若是爹爹和哥哥找到我們可就麻煩了?”

說話的小美女可愛粉嫩,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長長的睫毛微翹着,眨了一下更水靈了,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裡,一說話的時候就像銀鈴似的,難怪家中的兩個大男人緊張,就怕這樣的小美人被誰拐走了。

這粉嫩可愛的小美女正是慶王府的小郡主夏候姬兒,身爲姐姐的她卻性格溫婉,可愛動人,像小白兔似的讓人迷失在她魅力中,不過別以爲她不聰明喔,她是懶得理事,把所有的事情讓給妹妹去做,讓她英雄有用武之地。

果然,她一開口,妹妹雅兒傲氣的昂起美麗的小臉蛋:“怕什麼,一直躲着他們,讓他們找不到,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姐妹二人雖是雙胞胎,生得很像,可還是讓人一眼便看出來,姐姐像個可愛粉嫩的小兔子,而妹妹卻像個美麗傲氣十足的小孔雀。

晚清滿足的望着兩個女兒,其實她同意雅兒的話,離家出走,就是想讓她們出來闖闖。

總不能整天被那兩個男人保護住,不知人間險惡那怎麼行呢?所以這一次,她們三個離家出走了,不過說實在的,外面的空氣真新鮮啊。

晚清用力的吸一口氣,熱情高漲的開口:“放心吧,一切有孃親呢?”

“對啊,有孃親在呢?”雅兒歡天喜地的開口。

“爹爹就是個妻奴,”

“我也想找一個妻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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