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者,何人?”
嚴肅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
閻諾直直看去,說話之人,正是同什縣的縣太爺劉知縣,只見他頭戴烏紗,身穿深藍色官府。個子不見上長,橫着長,胖的像個彌勒佛。兩個大臉蛋耷拉下來的贅肉,都快冒油了,擠得兩個眼睛跟綠豆一樣,光禿禿的下巴,嘴脣上倒還長着幾根鬍鬚,用手都能數的過來的根數。
“上頭派來調查冤案的。怎麼,沒下關文?”閻諾挑眉,這皇帝還真是成心考驗自己,什麼線索都不提供,唯獨就說同什縣,百姓喊冤!
這線索,還真是寥寥幾字,少的蛋疼。
“原來就是你?”
劉知縣上下打量起閻諾,任他怎麼瞧,也不相信,就是這麼一個瘦瘦小小的丫頭?這上頭,還真是敷衍,“你身後的兩人呢?”明顯在看到南擎煜的時候,目光頓時驚豔起來。
閻諾心底不禁暗想:看來皇上有意刁難,並未道明他們身份,那就暫且隱瞞好了。
“我的得意手下。”
“正好,今早六圩村的鄭亢來報,說那個村裡發生火災,燒死兩個村民,我們食君之祿,就要恪盡職守,大家隨我一同探查,那個,那個……你叫什麼來着?”
說着,劉知縣用下巴示意着眼前的閻諾。
原來是又發生了命案,看來自己來的還真是巧。
“閻諾。”報出自己上一世的名字,既然要隱瞞,這無疑是最貼切不過。
“嗯,好,既然是上面派來的,那也一同前去吧。記住,誰也不許偷奸耍滑,不然,老爺我的板子可要吃肉了。”
這話,明裡是說給衆人聽的,暗自,卻是說給他們聽的吧?閻諾挑了挑眉,不予理會。
倒是兩旁衙役齊聲應道:“謹遵大人教誨!”
“大人,我有一事請教。上頭派我來是調查冤案,如今情形,與我來之目的不符啊。”閻諾淡淡的開口說道,對這起命案的偵破**,其實也是蠢蠢欲動,只不過皇帝只給三天期限,閻諾有些擔心時間不夠。
“恩——你說王鐵的冤案,這王鐵其實也是這六圩村之人,這六圩村跟受了詛咒般,已經連續出了四條人命。”劉知縣摸了摸嘴脣上幾根稀疏的鬍鬚,慢吞吞的說道。
既然命案出自一處,那就順便一起給辦了。
“原來如此,縣老爺那走吧。”閻諾話一落下,就傳來劉知縣憤憤的聲音:
“早就要走的,若不是你問題這般多,本老爺早就抵達六圩村了。”
於是,縣衙一干人等,浩浩蕩蕩出發,直奔六圩村而去。
閻諾挑了挑眉,早就抵達?這體型,用‘滾’的,那還差不多吧。
老實的跟在最後,打算前去一探究竟,“哎,大嬸,這人怎麼長得跟豬一樣?”幸好南擎煜聲音不大,也就沒被衙門的人聽見。
“就你長得好。”閻諾淡淡的說道,就隨口一說,絕對是貶義句。沒想到這孩子,認真的皺緊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說道:“原來不是我一人這麼認爲的啊!”
閻諾直接選擇沉默,疾步跟上衙役的隊伍。
“大嬸,閻諾是誰啊?”南擎煜也跟上,繼續鍥而不捨的問道。
“你以後,可以叫我閻諾。”
“爲什麼?你不是沛芸嗎?”南擎煜好奇的問道。
“你知道那你還叫大嬸?”瞪了眼南擎煜,閻諾幾乎是吼出來的。
“哎呀,這下把我弄暈了呢,你是叫沛芸,也是叫閻諾,對吧?大嬸。那我到底該怎麼叫你呢?”
閻諾吐了口氣,走到穆夕的身邊,眸子帶着欽佩,“你真不容易。”能待在自家主子身邊這麼久,每天聽着南擎煜唐僧般的唸經,這穆夕,實在是真不容易。
就穆夕那性子,除了有人傷害到自己主子情況下,會出現暴怒、生氣等症狀,平常情況,就是一沒感情的兵器。能有多不容易?怕壓根就沒聽進去吧,比如南擎煜讓他笑?
“好了,以後隨便你怎麼叫我,你高興就好。還有現在你扮演我手下,所以你要聽我的話,我現在就只有三個字對你說:少說話。”不能跟他來勁,更加不能較真,否則自己準氣的半死。
本來以爲他又要絮絮叨叨抗議半天,沒想到竟然真的閉上嘴了,閻諾略滿意的點了點頭,難得見他這麼懂事,欣慰啊!
縣太爺出門,這陣仗,前有衙役鳴鑼開道,後有衙役舉着牌子。一面“肅靜”,一面“迴避”,再往後,是手持水火棍的差役,中間是劉知縣的大轎。
閻諾看着那四人擡着的劉知縣,真心替那四人感到肩疼。
一路走來,衙役們都自覺四人一夥,輪流擡轎,全部累的汗流浹背,步履艱難。閻諾就納悶了,幹嘛不用馬車?他們是豬嗎?
路程不算太遠,約摸半個時辰便到了六圩村的村口,開道的鑼聲自然是驚動了村裡的人,村長鄭亢連忙趕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