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蟬鳴越來越多,夏天的氣息逼近。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零零碎碎地灑在躺着的人兒身上。
看着手中折射出柔和銀光的錢袋兒,硃紅的小嘴兒不由勾起一抹美麗的弧度,蔥白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撫摸上面的花紋,時不時地湊近鼻尖嗅一嗅沁人心脾的味道。
真是個純潔的人吶……白煞小心揣好錢袋兒,嘴角的那抹笑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坐起來望向門口。來了。
只見姬殤率領衆人浩浩蕩蕩地往這邊趕,他的笑容說明了一切。瞥向他身後僕人捧着的布匹,白煞快速地皺了一下眉,卻很快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煞兒,這是你要的衣服。”姬殤此時已經笑不攏嘴了,熱情地拿起那件水藍色的衣服塞到她手裡。“快,試試看滿不滿意!”
白煞把衣服轉手交給櫻桃。“能穿就行,到壽宴那天套套就好了。”
姬殤的笑容僵到那裡,全場的人倒吸口氣,櫻桃當時就跪下了,託着衣服的手不由發抖。
“王爺挑了那麼久,你竟然……”武昭憤憤不平地吼道。
“武昭!”姬殤喝退他。“退下。”
武昭氣得跺跺腳,只能站在一邊兒生悶氣。那個女人真不知好歹!
“是是是,你家王爺挑了很久你心疼了,要不你穿?我可沒要求他給我挑。”更何況是他硬逼我穿的。
“話說回來,姬殤。”白煞想起來點兒什麼“既然你送來衣服了,就說明你已經答應我的條件了,對吧?”
“是的。”總有一天你會廢除這個條件、接受我的。
真的是這樣嗎?白煞暗自嘲諷地一笑。像他私慾這麼強的人,會就此罷休嗎?
“好啦,剩下的就是等參加壽宴吧,護國公的壽宴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白煞邊說邊摸摸肚子“我到時候一定要大吃一頓。姬殤,你們應該會隨不少禮吧?”
姬殤下意識地點點頭。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準備的壽禮是什麼。
“好!那我們去了之後就要吃回來,不然聚虧本了。”
“額?……恩。”看着白煞明媚的笑容,姬殤順從地同意。
蔡狗熊,好好享受你最後的盛宴吧。呵呵呵……
自從撤掉暗衛後,白煞反而很安靜地等待,每天都很少出門,天天呆在樹上發呆。
這一晃壽宴到來,白煞一大早就被折騰起來,一羣丫鬟婆子來給她梳洗打扮。
“不要把那個薰死人的東西往我臉上擦!”
“別碰我頭髮,我最討厭別人玩我的頭髮了!”
“你想幹嘛?別把那麼重的東西插在我腦袋上,脖子會斷的!”
“不要扒我衣服,說好的只套在外面的。”
“……”
一早晨整得整個小院兒雞飛狗跳的,結果也沒弄出來個啥。白煞依舊散着頭髮,裡面穿着黑袍,外面套着一件水藍色的衣裙,一張清秀的素顏沒有任何裝點。
大門外華麗的馬車早已等候,姬殤一身金色的錦緞,腰帶翠綠的玉佩,頭髮用一根金簪束起;蔡琪則濃妝豔抹,穿着上好的綢緞,戴着價值不菲的首飾,光彩豔麗地挽着姬殤的胳膊。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看着沒有多大變化的白煞,姬殤皺皺眉,蔡琪不屑地撇撇嘴。
“走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蔡國雄的府上,門口熱鬧非凡,吹來彈奏響徹雲霄,人們的臉上扯着假惺惺的笑容,拱着手說着令人噁心的話。
人啊……白煞腦海裡突然出現那張純潔的臉。果然,還是仙子姐姐好……
三人下車,馬上就有很多人圍上來,將他們迎接進去。
還沒到內堂,只見一位體態臃腫的男人笑臉相迎。
“哎呀,陵王爺您親自來真是給足了下官面子,下官的壽宴都添彩了。”
姬殤從容應對。“哪裡哪裡,護國公今日是主角,是本王來此沾光而已。”
“女兒見過爹爹,祝爹爹福壽安康。”蔡琪盈盈一拜,看得出她很高興。王爺能親自來,讓她更加有面子。
目標出現,遊戲開始了。
姬殤在人羣中應酬着,忙得不可開交,蔡琪大出風頭,驕傲滴依偎在他身邊。白煞不動聲色地隨他們坐下,低頭自顧吃着,無聊時看着過來過去的人們,總是在期待什麼,至於是什麼她又不清楚。
快點兒結束吧,快點兒結束吧……白煞趴在桌子上,瞟向一旁的姬殤暗自嘆氣。明明都是姓姬,明明都是兄弟,爲啥他沒來?……誒?奇怪,爲什麼想起姬雪了?真是的。
不過……還好他沒來。即使他不知道是她殺的人,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在場。可能是他太乾淨了吧,不想讓自己玷污了他。
賓客來全後,蔡國雄滿臉紅光地講了幾句話,大家也都不斷地祝賀他,之後開始敬酒,白煞在一旁大吃特吃。
“皇上駕到——”
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白煞不高興的皺皺眉,其他人趕緊整理衣裝準備迎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除了白煞以外,所有人都跪下來,爲了不惹事端,她故意蹲在桌子後面,這樣沒人會注意到她。
姬瀧軒直接走到主位上。“衆愛卿平身。”
“謝萬歲!”
“今日正值蔡愛卿壽辰,大家不用拘束。”
“遵旨。”
就算這樣說,人們還是不敢放開,戰戰剋剋地吃東西。白煞偷瞄了一眼姬瀧軒,大約四十歲,正是年輕氣壯之時,眉宇間透着王者氣息。
白煞放下筷子,拿起杯子湊近蔡琪。
“蔡大姐,祝賀你父親呀,我敬你一杯。”
蔡琪心情不錯,也就沒推辭,雙方碰杯後一飲而盡。
姬殤看在眼裡,心裡不平衡,好不容易抽身,立刻坐到她身邊。“煞兒,也與本王碰杯可好?”
“恩,沒問題。”
叮——清脆的杯響讓姬殤的心情大好。
“蔡琪,咱們去敬你父親一杯。”
“謝王爺!”蔡琪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雙方以此敬酒,會場氣氛達到高潮。
“蔡國公,趕快拉開彩球吧,讓我們沾沾喜氣!”
“是啊是啊……”
所謂拉綵球,是習俗一種,掛在會堂正中央,裡面裝着銅幣和綵帶,越有錢的人家裝的錢越多,拿到銅錢越多的人運氣越好,是壽宴最有看頭的一個節目。
蔡國雄樂呵呵地假意推脫:“唉,應該由皇上來嘛,哪兒能輪到下官。”
“愛卿說的哪裡的話,今天愛卿壽辰,理應愛卿來。”姬瀧軒淡淡的擺擺手。
“那老臣恭敬不如從命了。”
蔡國雄喜滋滋地手握紅綢,衆人倒數着。
“五!”
“四!”
“三!”
拉吧,你的榮譽就到此爲止了。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