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單挑銀鈴公主,‘力敵’蕭達青,不懼蕭達蘭的惡勢力,算是基本上確定了她那生人最好勿近的無敵形象,也一定程度上保證了野蠻師姐偷偷來找她的時候,不會輕易被打擾甚至發現。
這也是楊喜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她自己或許不懼或者也能足夠的小心,但是她那也就是跑去御膳房偷吃程度的師姐,一向是天王老子誰也不怕慣了的,誰知道此時的危機意識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啊。
當天下午整頓完畢,原本按照蕭達蘭的計劃,全部人員都換上馬匹快速地先行離開,輜重押後慢慢跟着,距離宋境太近實在讓他有些不放心,尤其在情報中還有羅通這麼一號實在讓人不能掉以輕心的人物。
但是楊喜卻打算拖延點兒時間,萬一趙大叔甚至曹太后發現野蠻師姐不見了,能想到什麼立刻派追兵上來呢?
所以楊喜吃飽了氣完了別人,回到車廂往鋪主一趴,尖聲有些悽慘地叫了起來:“哎呦~~~,我肚子疼~~~疼死本公主了,哎呦~~~”
開始哭天搶地地叫喚起肚子疼來,蕭達蘭都聽見了,皺了皺眉,吩咐隨行的醫生過去給瞧瞧。
肚子疼這東西,實在原因比較複雜,甚至不小心着涼了,疼一疼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楊喜現在除了吃了不少烤肉,疼也可能是撐的,實在沒有別的不健康因素,她也沒打算搞什麼別的,原因不明的肚子疼多了去了。
可讓楊喜目瞪口呆的是,那醫生不知道水平如何,真的假的,居然摸着鬍子把了把脈後,搖頭晃腦地斷定:“無事,葵水即至,尚屬正常,待老夫開上一副藥吃個兩天即可。”
楊喜肚子沒把這老頭罵死,葵水,就是她家親戚大姨媽了,可惜自打最丟人那次在公主府假自裁,不小心把自己用寶劍扎肚子把初潮捅出來後,中間就來過一次,以後大姨媽不知道啥意見,一直沒有過來,弄的楊喜都忘記這件事了。
現在好了,這麼關鍵的時候,沒準兒哪天就要跟小青小蘭真刀真槍地打上一架讓人逃匿,居然來了這玩意兒!
話說,這老頭到底看的準不準啊?
楊喜苦着臉,揮退那老兒,不管準不準,藥是不打算吃的,到了韃子窩,她別說吃藥,就是吃飯喝水,都是極其小心謹慎的。很怕一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兒,那可就是哭都沒地兒哭去了。
很快烏漆抹黑的藥湯子熬好給她端上車子了,楊喜看了一眼,是那瞭然帶着兩個侍女,一起端着的還有蜜餞之類的果子,倒也體貼。
不過瞅了眨那藥湯子,聞了聞,惡~~~什麼味兒啊,不耐煩的揮手:“行了,放下晾涼我再喝,你們都下去吧,看着眼前人我,我心煩。”
那瞭然擺手,兩個侍女端着托盤退了下去,她自己則低眉順眼地在一邊伺候着。
楊喜擡眼打量了她一圈兒,這女子看樣子二十多歲,身量高挑模樣兒倒也端正,雖然缺少些溫柔有些剛硬,但是看起來眼角眉梢,倒是透着股子不易察覺的精明利落,神態雖然也算恭謹,但是楊喜卻能敏銳地察覺到一絲……戒備。
她這是防備什麼呢?
楊喜頗多了幾分玩味,心中冷笑,甭管怎麼說,誰想打她的主意,她就去砸誰的算盤,管你是越大叔曹大叔的!
車廂了靜默了片刻,楊喜淡然道:“你也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我想靜靜。”
“公主身邊怎麼能沒人伺候呢,奴婢從小在宮裡伺候,規矩和一些禁忌還都是熟知的,或許可以幫的上公主的忙。”
這話裡似乎帶着別一種意思,楊喜的目光在瞭然臉上轉了一圈兒,笑的意味深長:“哦?你確定是幫上我的忙,而不是別人的?哈哈哈,還有,瞭然姑娘難道覺得本公主是那種需要幫忙的人麼?”
瞭然一驚,面色卻不變,這楊喜果然難纏,軟的不吃,硬的她可沒把握了。不過卻有幾分不太甘心,想她從小受訓練,一身功夫也是罕逢敵手。這楊喜纔多大,即便拜師在高人門下,頭領說的其如何如何,畢竟瞭然沒有親眼見識過。
尤其看楊喜長的一副小巧玲瓏嬌俏可人的樣子,尚且還帶着幾分孩子氣的任性妄爲,剛剛對楊喜吃東西時候的故意挑釁她也是看在眼裡,只覺得這楊喜實在有些……不知輕重,實在有些對她的武力值也表示懷疑。
也不知道那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羅六郎,到底是看上這楊喜什麼了?
實在是讓宮裡一般心存非分冀望的女子芳心碎了一地撿不起來。
瞭然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視和疑惑,被楊喜一雙滴溜溜黑幽幽的賊眼盡收眼底,心裡冷笑,一個小宮女,管你是什麼身懷絕技的間諜還是殺手,跟她楊女俠半毛錢的關係也木沒,惹急了廢了她功夫送給最醜的韃子當媳婦!
但是經瞭然手送來的東西,楊喜心裡卻決定,以後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韃子要警惕,趙大叔這邊更是農夫救過的那條蛇。
當下不理睬瞭然,楊喜不耐煩的擺手:“行了行了,你我心知肚明,我又不是什麼雙手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這裡不用你伺候,趕緊的給我消失在眼前,下去!”
瞭然聽楊喜語氣不善,遲疑字一下還是躬身一禮,有些不甘願地退了出去,放下車簾冷冷地看了車廂一眼,扭頭離開了。
至於楊喜,看看四下無人,端起那碗黑的跟爛泥鍋底似的藥湯子,掀開車窗簾子一角抖手就把藥潑了出去,喂螞蟻去了,如果螞蟻碰巧需要的話。
當然,楊喜也不懷疑,螞蟻吃了以後,會發生一些比如迷糊比如渾身無力,疑惑其他的慢性不了症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