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殿前爲難,開始獲寵?

柳若竹帳篷內有了炭盆,時不時的會添置一些熱茶水和新鮮的糕點,侍女們也都對她恭敬有加。柳若竹有些受寵若驚,難道是先生爲自己爭取的?柳若竹腦海裡出現那無雙的容顏,柳若竹第一次這麼想見一個人,想到他心臟猶如小鹿一般亂撞,原來被別人幫助是這種感覺。柳若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一切都是自己母妃吩咐置辦的。看到茶壺的時候,惠妃命李嬤嬤罰了上茶點的侍女,又命李嬤嬤爲她添置炭火茶點。

五更天一到,柳若竹像往常一樣穿戴整齊,跪在惠妃的帳篷前。李嬤嬤見狀,忙出門迎了上去,嘴裡一路嘟囔着:“哎呦喂,我的六公主,這天寒地凍的,怎麼還跪着!讓娘娘知道該多心疼啊!瞧瞧這手都凍紅了。”說着把柳若竹的手握在手心裡爲她取暖。

柳若竹聽得一愣一愣的,李嬤嬤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娘娘是疼愛六公主的,娘娘說了以後啊,這跪禮就免了,六公主只要清晨隨着三公主、五公主給皇后娘娘問安就行,至於娘娘這裡,自家兒女娘娘斷不會計較這些。”

柳若竹頓時明白過來,嬤嬤的意思是說,母妃免了她的跪禮,還心疼她。這一時間柳若竹疑雲晝生,不解、迷茫。

“六公主,您瞧瞧去這小手凍得都泛紅了,快回去暖和暖和。來人,送六公主回去,看看六公主房內還缺什麼一併補上。”

柳若竹在侍女的陪同下,昏昏噩噩的回了帳篷,腦子裡都是母妃免了她的跪禮,柳若竹恍若夢中,侍女畢恭畢敬的問:“公主還有何吩咐?”

柳若竹這纔回過神來,有些木訥的迴應:“啊?沒有了。”

“奴婢告退。”侍女慢慢退出帳篷,柳若竹不知母妃這是何意?從來沒有感受到的關心,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忐忑不安。

冬狩一共半個月,這期間除了特殊天氣,大家都會去狩獵。柳若竹和往常一樣,卻又不一樣。相比之前她心情舒暢很多,眉頭也不再緊縮,整個人不再死氣沉沉。臨淵這些天教她很多東西,讓她受益良多。期間臨淵向她介紹了晚夕,臨淵告訴她,妹妹會在京城等他,希望能和公主做朋友。柳若竹欣然答應,表示很期待見到晚夕。

柳若竹像往常一樣,與臨淵一同狩獵。臨淵在一旁指點着柳若竹,經過這些天的教導柳若竹有很明顯的進步,雖不能百分百獵到,倒也不是完全獵不到。柳若竹全神貫注的盯着獵物,猛地鬆開弓弦,在野兔的不遠處應聲落地,野兔受到了驚嚇撒腿就跑。柳若竹垂頭喪氣的看了一眼,一臉抱歉的看着臨淵:“先生,我還是射不好,枉費您這段時間的教誨。”

臨淵溫柔的笑了笑:“已經很好了,射箭和習武是一樣的,需要多加練習,幾天時間公主的箭法進步算是飛速,莫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他總是在自己失落的時候安慰自己,不會嫌棄她笨,這麼好的謫仙人,是自己不能肖想的,柳若竹剛要開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哼,臨淵兄什麼時候學會安慰人了?”

柳若竹聞聲轉身,柳若竹呆呆地看着來人,這人竟也這般好看,紅色衣角微微抖動,面色清冷若仙不染塵世,只那張冷清的面孔讓人不敢靠近,仔細看左眼眉尾藏着一顆小小的痣。柳若竹看着眼前的人周遭的空氣瞬間冷了幾分,此人冰冷的目光讓人不由緊張,柳若竹看着不好相處的人,從心裡牴觸與他結識,柳若竹詢問似的看着臨淵。臨淵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走近簫徹:“簫徹兄怎麼來了?”

“路過,你來這裡就是爲教這個蠢材?”

蠢材?他在說我?柳若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臨淵的變化,他會不會嫌棄自己?臨淵依舊春風滿面,沒有嫌棄和難堪之色,柳若竹不自覺的鬆了口氣。睜大眼睛瞪着簫徹,無聲的叫囂着她的不滿。

“公主智慧過人,只是缺乏指教,不出半年,公主定能脫胎換骨。”

“呵,但願如此。”簫徹看了一眼有些花癡的柳若竹嗤之以鼻:“別到時候被纏上了。”

簫徹聲音很小,讓本就有些走神的柳若竹沒有在意。臨淵看了一眼柳若竹,她馬上收回視線,看向別處。

“到時她不會記得我來過。”

簫徹不在逗留,轉身向遠處走去,臨走之前對臨淵說:“臨淵兄,我們馬上會再見面的。”

簫徹的執着讓臨淵不禁嘆氣,如果換作自己,是不是也會同他一般憤怒?只能靜觀其變了,他們繼續向前走,一路走一路獵。

“公主,公主,奴婢找到林先生了!”一個小侍女快步跑向騎馬女子面前,氣喘吁吁的說。

馬上的人一身窄袖紅衣,簡單輕便的着裝與她平日不大相稱,面部妝容依舊,聽到侍女的稟報歡喜非常,忙問道:“在哪裡?在哪裡?”

“在前面,和六公主一起呢。”小侍女指着前方道。

“你說和誰?”三公主怒從中來,再次詢問。

“和…六公主。”看着生氣的三公主,小侍女膽怯的回答。

“這個小狐狸精,還沒成年就勾引男人,簡直比柳若馨更可惡。小吟快帶我去。”說完翻身下馬。被喚作小吟的侍女在前面帶路,朝着臨淵他們走去。

柳若竹看到前面有一隻小鹿,拿起箭就要射,被臨淵抓住手臂:“莫要着急,眼睛瞄準那隻鹿,手臂不要動。”

這一幕被趕來的三公主看到,正要發作卻被小吟攔了下來。

“你阻我做甚?沒看到他們已經逾距了嗎?這小妖精把先生的魂都勾走了。”

“哎呀,我的公主殿下,您現在過去不只是不能證明他們沒有逾距,而且林先生也會覺得您是無理取鬧。”

“他們都那樣了。”柳若蘭急得直跺腳。

“公主啊,那是很正常的教習動作,不能說明什麼,況且林先生是太傅。”

“那就由着她?對啊,林先生是太傅,我也可以讓他教我啊。”說着就要上前。又一次被拉了回來。

“公主不急於一時,我們先讓林先生對六公主失望,讓她顏面盡失,林先生自然會對六公主失望,到那時您再讓先生教您,以公主的聰明才智,林先生自然就會被公主所吸引。”

“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不過怎麼做才能讓先生對她失望呢?”

小吟附在柳若蘭耳邊說着什麼,柳若蘭嘴角不斷上翹,最後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這次他們獵了不少獵物,柳若竹像往常一樣沒有去管,殊不知臨淵已經命人把獵物都撿了起來。天色暗了下來,他們開始往回走,柳若竹走的異常的慢,今天是圍獵的最後一天,明日一早,她們就會回京。想到回去以後就不會看到臨淵,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走的慢些再慢些,或許會相處的多一點。臨淵以爲他是戀戀不捨那些獵物,用弓敲了敲她的頭,輕柔的動作柳若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停下腳步看着臨淵:“這些天多謝先生教誨,以後怕是見不到了,我也沒練出什麼成績,讓先生失望了。”

“誰說以後不能見面的,我是你的先生,可是陛下親封的。”

“我不讀書的。”柳若竹苦澀的笑了笑。

“只要你想就可以了。”

柳若竹以爲他是在安慰自己,漫不經心的點頭:“嗯。”

“今天獵了十幾只小動物,收貨頗豐。”

“哦。”柳若竹繼續漫不經心的低頭挪動腳步。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所以我把你的獵物都帶回去了。”

“哦。”柳若竹回過神來停住腳步,疑惑的看着臨淵:“先生不是說不能拿嗎?”

“那是之前,現在公主獵到十幾只,也算小有成就。據我所知,三公主也就是獵到二十多一點,五公主要多一些,十五天的時間,六公主能有如此進步,沒人敢嘲笑的。”

“先生怎麼知道三皇姐和五皇姐獵了多少?”

“猜的。”

柳若竹半信半疑的跟在臨淵後面。到了會廳,柳若竹由李嬤嬤指引做到了五皇姐的旁邊,五皇姐旁邊便是三皇姐,這是主位!柳若竹受寵若驚的看着李嬤嬤,緊張的問道:“嬤嬤是不是記錯了?”

“沒有記錯,娘娘特意吩咐的,不會錯的。”

“可是…”

“公主且放寬心,安心就坐便是。”柳若竹還是有些不安,看向惠妃,惠妃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柳若竹呆呆地望着母妃,原來母妃心裡是有自己的,一時間眼裡竟充滿了淚水,柳若竹手忙腳亂的擦拭着。惠妃看到,心裡更加不是滋味,這麼小小的安排,她竟如此誠惶誠恐,惠妃充滿了內疚與心疼。

柳若竹看了一眼對面的臨淵,臨淵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柳若竹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主位上,這是她第一次坐主位,不免有些緊張,她強忍着心裡的躁動,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緊張。三公主見臨淵看向柳若竹,氣從中來想要上前撕了這個小狐狸精,這麼多年還能坐到主位上,小狐狸精果然沒有表面那麼單純。

柳若馨看着身旁的柳若竹,沒有多大反應,對於這個皇妹,柳若馨沒有多少在意,在她的記憶力,柳若竹被父王和惠妃所厭棄,從小也沒什麼人把她放在眼裡,能活到現在許是上天眷顧。如今坐到主位或許是惠妃想起了女兒,想要補償也說不定。

宴會和往常一樣,大家炫耀着今天的成果,個個都不甘示弱的比較着誰的獵物多,誰獵到的最兇猛。三公主忽然站起身子,對着父王施禮道:“父王,每年我們獵到的都差不多,就是沒有見過六皇妹的獵物,不知道六皇妹獵到什麼?”

臨淵優雅的喝了一口茶,嘴角浮笑:終於來了!

惠妃犀利的看了一眼柳若蘭,一臉擔憂的望着柳若竹。柳若竹一下子緊張起來,慌亂中對上臨淵投來的目光,一下子定下心來,先生這是在爲自己打氣,沒了先前的緊張。柳若蘭看着他們的模樣,更加生氣。

皇帝看着弱小侷促的小身板,清瘦的身子好像風一吹就倒一般,這丫頭有十五了吧,怎麼會那麼單薄,往常都沒有見到她的獵物,皇帝心裡泛酸,但依舊威嚴的問道:“六丫頭,你可有獵到什麼?”

柳若竹緊張的站起身來,求救一般的看着臨淵,臨淵溫和的笑着,柳若竹鼓起勇氣:“回…回父王,女兒只獵到十幾只小動物。”

皇帝有些失望的看着柳若竹,卻也沒有給她難堪:“不錯。”

柳若蘭有些着急,不過腦子脫口而出:“父王,那根本就不是她獵的,她都沒學過射箭,怎麼會獵到獵物?肯定是有人幫她的。”

“你的意思是,你們的先生沒有教過六丫頭?”皇帝大怒,猛地拍桌,嚇得衆人一震,柳若蘭忙跪在地上繼續不怕死的說着:“今天兒臣看到林先生和六皇妹在一起,說不定這些獵物就是先生所獵。”

臨淵皺起眉頭,不屑的看了一眼柳若蘭,還真是沒腦子。

“六丫頭是不是這樣?”皇帝帶着不容拒絕的口氣,詢問柳若竹,柳若竹忙解釋:“不是的,父王,都是我獵的。”

“陛下,既然牽扯到鄙人,那就容鄙人說句公道話。”臨淵站起身來,恭敬的說。

“今日我見六公主隻身一人拿着弓箭,在叢林裡尋找獵物,鄙人怕她遇到危險,便提議結伴而行,不料卻被人誤會,損了公主聲譽,是鄙人的錯。”

“先生是說,六丫頭是一個人去的。身邊沒有陪同?”

此話讓皇后身體不由一震,這事可大可小,大了說是她的失職,讓公主一人去冒險,這是皇后失衡。小了說是公主貪玩,甩掉了隨從,皇后慈愛的看着柳若竹:“六丫頭也真是的,怎可如此貪玩,下次不可再獨自行動,讓陛下和先生擔心。”

一句話把過錯推到了柳若竹身上,臨淵不再說話,現在還不能和皇后硬碰硬,不然小丫頭命數會再添阻礙。

惠妃剛要開口,皇帝說道:“罷了罷了,皇后回去給六丫頭挑兩個伶俐的丫頭,省的冒冒失失的。”

衆人皆驚,六公主這是獲寵了?看來以後不能再輕視於她。

“父王,那獵物?”柳若蘭不甘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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