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松來或者不來,陳錦華都覺得自己還是要和六年前那樣學會放下才行。
喬松看着翠花的眼神有些鬆懈。繼續道,“翠花,你這長這麼大,沒看過外面的城市是什麼樣的吧,我帶你去,給你買好看的衣服,給你買好吃的。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都依着你。”
翠花看着喬松這麼迫切的看着自己,低着頭道,“我不用你都依着我的,我只想問,那我可以跟着你嗎?”
這話喬松能答應嗎?喬松只想了一下,必須答應,要是翠花哪怕不是跟着自己去了大城市,自己遇到了也是要幫着的。喬松點了點頭,“好,那明天你給咱媽說。我們明天就走。”
翠花也知道,喬松是鐵了心的要走,攔是攔不住的,那就不如跟着去。
第二天,翠花一早就給喬老太太說了,“娘,我尋思着要不今天我和喬松去一下縣城裡,不領證我這心裡也不踏實。”
喬老太太有些不大同意,她兒子是個什麼性子,她是知道的,要是一溜煙跑了怎麼辦?到時候翠花一個人,指定攔不住他的。
“娘,我問了我朋友的,她們說這領了證之後再生娃,到時候生孩子去醫院便宜呢。”這倒是實話,是現在國家政策好。
這喬老太太也知道,以前都是在家中生孩子,女人都是九死一生的,這要是在醫院,不光是翠花好,就是對孩子也好。想到這裡,“這話是你想給我說的,還是喬松讓你來說的?”
翠花有些不好意思,“是喬松讓我給娘說的。”
這話喬老太太有些驚訝,喬松會這樣說?喬老太太一臉不可置信的去了喬松那,打開那一處小窗戶,“松子,你真的想和翠花去領證嗎?”
喬松點了點頭,“是我給翠花說的。”
“那就等到翠花懷了再去領證,反正也不着急那一兩天的。”喬老太太道,既然是她兒子提議的,那自己再得寸進尺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吧。
喬老太太剛想轉身走,就被喬松給叫住了,“娘,你聽我說,翠花剛不也說了,領了證有保證。其實我六年前見小花在我面前硬生生的將孩子給流了,我就有點怕了,領了證我也能放心的碰翠花。”
這種算是心理陰影了,喬松其實沒心理陰影,不過就是個搪塞他孃的藉口罷了,但是喬老太太還真信了,畢竟在她心裡,她兒子這麼喜歡小花,要是真的因此對別的女人下不了手,那確實不行。“你可別是騙我,想要走的!”
喬松道,“不是,我就是想騙你,也不可能真的就將翠花丟在縣城不管吧,她又沒去過縣城。”
喬老太太想了想也是,喬松這孩子有萬般不好,但是有一點好,那就是心軟。他是絕對做不出來將翠花扔在一個陌生地方不管的事來。
既然是抓住了兒子的軟肋,喬老太太也覺得這事可行,“那行吧,你帶着翠花去吧,吃過早飯就去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別耍花樣,不然回來你就見不到你娘我了!”喬老太太即使同意了,也是要立一下下馬威的。
喬松說了幾句好話,不外乎是什麼不會的,一定會把翠花好好的帶回來的。至於帶回來的時間,喬松可沒說啊。
就這樣,喬松獲得了自由,或者是說短暫的自由。和翠花兩個人,坐上了去鎮上的公交車,然後又轉到了縣城。下了車,喬松看着跟在自己身邊的翠花,她緊緊的跟着自己,然後有些不安的道,“這事我騙了咱媽,等回去不會有事吧!”
喬松一邊買票,一邊回翠花,“把你身份證給我,我買票。放心,不會有事的。有什麼事,那也是我的事,和你無關。”這事是自己騙着翠花出來的,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那就讓他娘找他的麻煩好了
兩個人坐上了開往大城市的火車。
陳錦華將手中的工作停下,然後透過玻璃看着遠方的景色,安然敲了敲門進來,“師姐,喬松不來,我又推了一項工作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喬松說好的正月十六號來上班,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天了,再這樣下去,繼續不出現,他的名氣都要查無此人了。
安然的聲音不大,陳錦華根本就沒聽見,安然加大了聲音,將陳錦華拉回了神,最近她師姐好像又開始發呆了,這是什麼間歇性的病症嗎?還時好時壞的。陳錦華回過神來,“你剛剛說什麼?又解約了?那就解約吧,記得付違約款。”
這說付錢就付錢,師姐倒是付款付的痛快,錢可是嘩啦啦的從賬上划走了啊。“師姐,你都讓喬松住你家了,怎麼說喬松也對你來說挺重要的了,你說我找個人去喬松老家看看也行啊,人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喬松當初和工作室簽訂的合同也好,或者是和其他業務來往簽訂的合同也好,都會用到身份證,身份證上明確寫了地址,安然幾次表示找人去喬松老姐看看,但是陳錦華就是不讓去,說什麼用不着!
安然可是看了,那身份證上的地址偏遠的很,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村子名字。自己可是連聽都沒聽過。
不過陳錦華不在意,她也不好意思多幹涉這事。
“安然,不用去的,這事不用管,喬松應該是有什麼事了,他想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的。”陳錦華道。
那個地方啊,喬松的老家,陳錦華想了想,自己是怎麼都不會去的。
安然被再次的拒絕,只好出去了,陳錦華髮了一會的呆。然後收到了路耀打來的電話,“明天有空嗎?我母親的畫展,想要邀請你去看。”
陳錦華想起了在馬爾代夫的時候,自己說過的,會去看路夫人夫人畫展,既然答應了,那就要去,陳錦華想了想,“好,你把地址和時間發我吧。”喬松不在,陳錦華表示自己還真沒什麼靈感,那就不如先放鬆一下,去路夫人的油畫展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陳錦華將時間給空了出來,然後去了畫展。剛一進去,就看到路耀在門口等着了。然後說要帶着陳錦華轉一轉。
時不時的還會介紹一些畫作的來源給陳錦華聽,陳錦華將這些都細細的看了,大部分都是展現了極其溫和的畫作,偶爾也有幾幅,陳錦華看出了幾分想要掙扎,至於路夫人在掙扎什麼,陳錦華想,大概人人都有想要掙扎和不滿的吧。
這樣表現在畫作上也不奇怪。
“這幅畫是我媽很久之前的作品了,當時的時候啊!”路耀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在叫路耀的名字,陳錦華轉身之後,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婦人。從衣着打扮到妝容都頗有品味。路耀也十分高興的迎了上去,陳錦華知道,這人八成就是路耀的媽媽了。
路耀給陳錦華引見了一下,“錦華,這是我媽媽。”
陳錦華笑着道,“路夫人好,我是陳錦華,路耀的朋友。”
瀋海柔對陳錦華很是滿意,笑着道,“早前世聽說過你的,你的設計都很好,你能來看我的畫展,我很開心。要不我帶你到各處去轉轉吧!”
由畫家親自帶着來介紹各處的畫作,陳錦華覺得這樣的殊榮有點高了,便推脫了一下,“阿姨,不用了,剛剛路耀都帶我看過了,您的作品很棒,能從中感受到溫暖。”
不知道是因爲陳錦華將這事給推脫了,還是陳錦華說從中感受到了溫暖,瀋海柔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又很快就恢復如常了。正想說話呢,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叫瀋海柔的名字,“海柔,什麼時候回去呢?”
陳錦華幾個人都轉身,看到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朝着他們這麼走來,那男人霸氣十足,一聲商務西裝,沒半分中年男人的油膩,是當下很多小姑娘喜歡的魅力大叔的樣子,而且這人和路夫人語氣親暱,和路耀長得又很像,陳錦華當然就猜到了,這人應該是路耀的爸爸了。
路池朝着幾個人走來,先看向了陳錦華。“你莫不是就是陳錦華吧,我兒子向我說起過你好幾次呢。”
陳錦華是知道路耀那自來熟的性子是來自誰了,原來是遺傳自親爸啊,陳錦華笑着道,“路叔叔,我是陳錦華。”
“那太好了,那要不中午一起吃個飯吧!”路池道,說完就拿了電話,看這架勢應該是要給秘書打電話要定飯店了。
陳錦華忙推辭,“不了,叔叔,我下午工作室還有事情,就不去了。”陳錦華心道,她這算是人家口中的稀裡糊塗的見了家長了嗎?這種感覺可並不好玩,讓她趕緊走吧!
路池卻並沒有打算讓陳錦華走,而是笑着道,“不過是吃個飯的事,我前兩天還見了你爸了,都給你爸說了,等見了你,一定要和你吃頓飯呢,你爸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女兒,我可是羨慕了。”
這連陳文盛都擡出來,陳錦華知道,要是自己不答應就是不懂事了,別到時候弄得不好看,再耽誤了爸爸的生意。陳錦華思及此,有些猶豫了。路耀在一旁小聲的道,“我爸難得這麼高興,你就答應了唄。”然後用更低的聲音道,“我爸媽前兩天吵架了,你就幫我個幫,修復一下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