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激烈交鋒,你來我往,各種霸道狠辣招數層出不窮,紛紛拼盡全力,欲置對方於死地。
牛頭人虎背熊腰,威風凜凜,一柄烏黑鐵錘耍得渾然天成,毫不拖泥帶水,颳起陣陣呼呼風聲,一招一式皆簡單粗暴,宛如兇殘殺神般暴雨梨花轟砸而來。
一對老山羊人立而起,同樣渾身肌肉遒結,四對蹄腳粗壯結實,二者互相配合攻殺,招式凌厲,蹄腳化作重重殘影,令人眼花繚亂,進可攻,退可守,配合默契,堪稱完美無缺,也防守得滴水不漏,不讓對手那柄鋒利長劍傷及己身一絲一毫。
“這人類身手極爲了得,我等聯手圍攻之下,一時之間竟無法令他敗下陣來。”糙臉大漢聯合衆同夥拼命攻殺,使勁渾身解數也奈何不了對方,一張兇惡臉龐當即變得猙獰無比,雙眸欲噴出火來,“真他孃的憋屈。”
“嚐嚐我倆的合擊秘術。”這對老山羊的鬼魅身影層層疊疊,在儒雅男子周身快速遊走,“撼山陰陽。”
一頭老山羊身軀比原來膨脹壯實了三倍不止,鼻孔直呼滾燙熱氣,眼神怒氣騰騰,四肢蹄爪也變得如同烙鐵般紅彤彤,其恐怖高溫無不令旁觀者退避三舍,閃躲得遠遠的。
另一頭老山羊則身軀縮小了近半,肉身變得軟綿綿的,一路嘿嘿獰笑着迅速欺身而來。
一者陽剛霸道,一者柔軟無骨,呈夾擊之勢互相配合轟殺,令儒雅男子臉色一變再變,拼殺節奏有些跟不上,也略微顯得手忙腳亂了些,一邊拼命對敵,一邊又要保護秀氣女子,一心二用並非他所擅長,可爲了殺出重圍,也只能竭盡全力了,屆時希望能有一線生機存活下來。
“諸位弟兄,莫要戀戰,速速砍下他倆頭顱,好回去邀功請賞。”烏鴉類妖魔站在屋頂冷眼旁觀,連忙暗中傳音命令。
“是,老大。”底下一衆亡命之徒使盡九牛二虎之力,攻殺勢頭愈發凌厲,速度提升了好幾倍。
刀劍碰撞聲、轟隆爆炸聲此起彼伏不斷,一道道殘影快如閃電,上天入地,閃轉騰挪,一座座破敗房屋不斷轟然倒塌,躲避在屋內陰暗處的無辜百姓平白無故受到波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統統死於非命。
“那名人類女子是他軟肋,倒是個不錯的突破口。”烏鴉類妖魔冷笑傳音道:“想辦法將他倆分開,再逐一擊破。”
“讓我兩兄弟來。”這對老山羊彼此點了點頭,它倆心意相通,瞬間便心領神會,各自朝相反方向暴退了三丈遠。
‘刷’‘刷’
臉上兩撮蒼白鬍須迎風暴漲,趁儒雅男子兩人疏於防備的情形之下,迅速捲住了他倆腰肢,拼盡力氣使勁往回拽了過來,試圖將他二人強行分開。
“嗯?”二人頓時瞪大雙眼,愣了愣神,臉色略微驚愕住了,他倆注意力全集中在與衆敵拼殺上,一個不慎,便讓那對狡猾的老山羊抓住了破綻,被對方施展招數制住了。
這對青年男女被巨大收縛力猛然拽開,在那對老山羊醜惡獰笑聲中倒飛開來。
“蓮兒。”儒雅男子失去了鎮定,張口聲嘶力竭起來。
“兄長,救我。”秀氣女子立刻大驚失色,在被奮力拽開之際,試圖伸出手臂抓住儒雅男子,可收拽速度太快,一切都太晚了,只能眼睜睜看着秀氣女子被狠狠甩向烏鴉類妖魔那兒去。
“桀桀桀。”烏鴉類妖魔將她輕鬆接住,抱得死死的,令她無法動彈,一張黑漆漆鳥臉甚是得意忘形,“小娘子,你是我的了,我會好好疼你的。”
“黑毛怪,我剁碎了你。”儒雅男子怒火中燒,壯碩胸膛劇烈起伏,反手耍了個劍花,一劍將蒼白鬍須輕易斬斷,單腳跺地縱身躍起,在對方輕蔑笑容之下,一劍狠狠刺向其碩大頭顱。
在這電光火石之際,異變突生,周圍一切彷彿趨於靜止了,唯有一道漆黑殘影衝破烏鴉類妖魔後方破敗茅屋,以快如閃電之勢衝撞而來。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幾乎令在場雙方感到措手不及,更來不及撤退。
一張血盆大口散發腥臭嗆鼻的血腥氣味,龐大黑影躍至空中遮天蔽日的,在烏鴉類妖魔微微錯愕的神態之下,一口將其咬死吞入腹中,連不斷嗚嗚哭咽的秀氣女子也無法倖免於難,成爲妖魔邪祟的腹中餐。
‘轟隆’
龐大黑影順勢從空中降落而下,輕易砸塌了簡陋房屋,引起塵土飛揚,一眨眼瀰漫開來,連大地也因此而狠狠震動了幾下。
眼前是頭遠古兇獸,早已被血紅濃霧侵蝕了神智,比原來變得更加兇殘嗜血,到處濫殺無辜,今日這座繁華城池之所以被攪得天翻地覆,生靈塗炭,皆乃其所爲,它罪惡滔天,人人得而誅之,皆欲除之而後快。
“蓮兒。”儒雅男子仰天悲壯痛呼,心臟彷彿被刀子狠狠扎穿,一股巨大悲慟侵佔全身,他此刻已然失去了往日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做派,轉而狀若癲狂,眼神冰冷暴戾,彷彿要吃人似的,“孽畜,我若不將你扒皮削骨,難消我心頭之恨,納命來。”
儒雅男子化作道道殘影,手持鋒利長劍衝殺上去,他此刻早已不管不顧,喪失了理智,一心只爲取那兇獸性命,報痛失至親之仇。
“這這這……”
“這孽畜竟然將老大給一口吞吃了。”
“可怕,太可怕了。”
一衆亡命之徒懼怕得連連後退,心中已然有了打退堂鼓之意,彼此對視一眼,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不知作何抉擇,頓時深陷進退兩難之境。
“這孽畜不好惹,咱們逃吧!”
“那二十萬賞銀沒命拿,也沒命花,還是保住性命更要緊。”
“走。”
一衆亡命之徒當即做好決定,調頭拔腿就跑,各自使盡吃奶的力氣四散而逃,唯恐丟掉性命。
……
在西城門外。
一名老叟佝僂着身子,身上穿着破爛布衣,滿頭白髮蒼蒼,臉上皺紋密佈,背上揹着瘦骨嶙峋的病嬌孩童,雙手推着滿載貨物的木質推車,一路步履蹣跚的艱難前行。
老叟停下腳步,尤爲吃力的擡頭瞧了眼城門石匾,有氣無力的沙啞低語,“少爺,咱們到了。”
“嗯。”病嬌孩童氣若游絲的點了點頭。
老叟推着木質推車緩緩駛入都城內,只知道低着頭默默趕路,行囊如此沉重,也未見他有片刻的臉紅氣喘,說他是老當益壯也不爲過。
‘嗖’
就在此時,一頭足有成年男子大小的黑豹從茅屋拐角處竄了出來,一臉凶神惡煞,齜牙咧嘴的直流口水,一步一腳印慢慢逼近老叟二人。
“哎呦!”老叟當場被嚇得摔倒在地面上,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妖魔,有妖魔。”
病嬌孩童被驚醒過來,緩緩擡頭注視着愈發逼近的黑豹,雙眼呆滯無神,就這麼傻傻看着,一張毫無血色的稚嫩小臉絲毫不驚恐害怕。
那頭黑豹徹底愣住了,渾身汗毛炸裂,立馬轉頭灰溜溜逃走了。
“這這這……”老叟頓時傻眼,語氣吞吞吐吐道:“這是怎麼回事?居然不吃我們?”
“興許是看咱倆體弱多病的,身上肉太柴了,不好吃吧!”病嬌孩童有氣無力道:“函伯,走吧!”
“哎!”這老叟一把年紀了,腦子都不靈光了,當下也未曾多想,起身拍了拍塵土,推着木質推車繼續往城內趕去。
一路七拐八繞的走在渺無人煙的狹窄街道上,兩人很快便來到都城中心。
‘轟轟轟’
此時,在東城門方向傳來一連串震天動地的轟隆聲,以及刀劍碰撞、怒吼喊殺聲,清晰傳入老叟兩人耳中。
“函伯,過去瞧瞧。”病嬌孩童輕輕拍了拍老叟肩膀。
“好的,少爺。”老叟安置好行囊,然後才加快腳步趕赴東城門。
這老叟平日裡看似萎靡不振的,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卻像打了雞血似的龍精虎猛,腿腳也利索了許多。
老叟徒步行走了兩盞茶功夫,才趕到東城門附近,瞧見前方戰況激烈,便尋了處陰暗角落躲避了起來,一直靜靜觀察着戰局發展。
等到戰鬥接近尾聲之時,那名儒雅男子仰天痛哭,手持鋒利長劍視死如歸的衝殺上去,決定拼盡全力與那頭兇獸殊死一搏。
至於那羣亡命之徒,眼見形勢不妙,早就調頭落荒而逃了。
“不好,那名公子是想與那頭妖魔同歸於盡吶!”老叟站立難安,一張老臉憂心忡忡道。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病嬌孩童氣定神閒道。
“哦?”老叟神情微微訝異,他這糊塗腦子絞盡腦汁,無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話音剛落,某處陰暗角落陡然暴綻金黃色光芒,一道環形鋒利圓盤沖天而起,在空中劃過詭異弧度瘋狂旋轉切割而來。
那頭遠古兇獸一記神龍擺尾狠狠拍打過來,欲將儒雅男子肉身拍個稀巴爛,怎料那道環形圓盤先發而至,轉瞬將妖魔頭顱斬落了,轟隆一聲掉在地上,斷口處滾燙血液噴灑飛濺,瞬間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