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剛走進屋,安妮從房間裡走出來,見了他,便興奮地說:“哥哥,我想去省城!剛纔我哥打電話來說劉娟姐願意和他回美國了!”
劉墉聽了腦子一下子空蕩蕩的。劉娟走了,自己將來需要錢時誰來幫我?要是劉無舉心裡不舒服,一氣之下叫上陳玉蘭走了,秋莊種蘑菇的技術誰來負責?他沒說話,安妮也就衝上來抱着他親了一口,嬌滴滴地說:“哥,你說話吧!我想去美國,要你和我一塊去。我這幾天來這你們這兒感覺像坐牢了。”
劉墉感覺到愛情對他來說就是一場遊戲,互相玩弄膩了,也就無味了。安妮要走,劉墉也不留她,車停在院子裡,她要走隨時可以走。他長長地嘆息,說:“你去吧!我不會和你去的。我離不開秋莊,也離不開秋莊人。”
安妮說:“好吧!我先去看一看,如果他們真要走,我也就與他們一塊去了。那兒有我的好朋友,生活也就不會孤獨。如果孩子真的順利產下來了,我會養好他,將來回中國時,也要他叫你爸爸。”
“你就另讓他生下來吧!可憐他!我也不想留下這段情,就當你在美國與一個男人睡了一晚沒什麼區別。”
安妮靜靜地站了半晌,劉墉也就沒在乎她,鑽進屋烤火。他沒見到大姐劉大妹,屋子裡只有兩兩個女人,——鄭花妹和劉二妹。她們正在悄悄地聽劉墉與安妮說話。四個外甥在看書。大妹今天回家了,是楊志遠來叫她回去的,可能是幾天沒做那事,心裡發慌了。
鄭花妹和劉二妹看了此情景,灰心喪氣,異口同聲地說:“你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讓她去了!留得住她的人,也就留不住她的心。”
安妮把行禮收拾好,跑來說:“我要走了!劉墉哥,我不會忘記你的!我有時間一定來看你!”說完安妮淚水沒掉一滴就走了。她像風一樣飄去院子裡,上了車,連手沒揮一下,就走了。
劉墉沒送她,眼睛裡的淚水在滾動。他與安妮真是來去匆匆,就是一場夢!
鄭花妹的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小聲地說:“娃娃,你沒那命,你還是得找一個農村的女人結婚算了。她剛來時,我就看不上,別說上外國人,是中國人那模樣也難與她過一輩子。一天大門不出,小門不邁的,娶來做什麼?就讓她一輩子給你生娃娃?我想,你還是得留心一下了,不要以爲漂亮的女人好,可是你想到,你只有那能力了,養活不了她們。”
劉科成從外面回來,突然看到院子裡的車不見了,便大聲地問:“花妹!車子不見了!”
“叫什麼?那女人走了!”鄭花妹跑了出來說。
“走那兒去了!”
“美國!我說你也不懂了!你去過美國嗎?”
“劉墉呢?”
“在家!你以爲他與她走了?——你娃娃只有那能力了!別跟着做夢了!”
劉科成跑了進屋,便說:“劉墉,你搞什麼?一個好好的媳婦照顧不了,讓她走了,你是什麼男人?我以爲你娶的媳婦一個比一個強,現在看來不如金釵了!我們乾脆把金釵接來得了。她肚子裡有我們家的骨肉呢!”
“放屁!人家是牛啊!想牽就牽,想賣就賣!”
“劉邦有劉墉有本事?你說,她與劉墉過一輩子好,還是與劉墉過一輩子子好了!”
鄭花妹猛然對劉墉說:“劉墉,我剛纔聽到安妮說,她懷了你娃娃?——只要有了娃娃,她跑不了,她一定會回來的!腆着大肚子,那個男人喜歡她?”
“在她們國家,就別說挺着肚子了,生十個八個娃娃,同樣有男人喜歡了!”
劉科成很失望,“你娃娃,每天只曉得去辦廠,整天沒見你與她坐一會,玩一會,也未見你與她說上半句話。你說人家怎麼習慣這樣的生活?”
“你沒事說了!這樣的女人,天天陪着她,天天抱着耍,她同樣要走。我是什麼樣的人,秋莊是什麼樣的地方?她是什麼環境裡生活的人?——走,我早就預感到了。”
劉二妹說:“別說了,他也不願意讓她走!——我村有一個姑娘,現在才二十歲了,人長得水瑩瑩的,長得也高,說話做事也有教養!”
鄭花妹想要劉墉喜歡剛來的李清照,李清照人長得漂亮,知識也有,將來和劉墉辦廠,也爲他的事業有幫助。她轉身悄悄地對劉二妹說:“我想把李清照介紹過來。她人好,長得漂亮,知識淵博,而且現在在秋莊與他一起辦廠前門一起進,後門一起出的,能幫他一把。”
“不知她喜歡劉墉還是有了另外的人?如果她有了另外的人,那可不是枉費心機了。”
“枉費心機?你說什麼話?劉墉不是沒有和其他女人睡過,現在娶一個二婚的女人也就可以了。他那麼大年齡了,不比前十年,可以找一個小媳婦。”
“李清照就怕不喜歡劉墉呢?”
“肯定喜歡,不喜歡不會喚他出去走。”
“你說什麼呢!在家說事,我們家不是什麼好人物,一夥人跑來,你插一句,我插一句,說什麼事?說不定要罵人呢!”
“這樣吧!如果我們聽她沒男朋友,我們就想辦法把劉墉安排與她睡在一起,那怕是一晚也就行!生米做成了熟飯,她也跑不了了。她不像安妮,不要臉不要命,懷着娃娃也要走。”
“那好吧!晚上她回來,我們就讓她喝幾碗酒,安排劉墉和她睡。劉墉也得喝醉,否則他不願意,那可是白忙活了。”
劉墉不知她們說什麼,傷心欲絕。一個個女人離她而去,也該反省一下自己了。自己從來沒把女人當一回事,可是女人也是人了,她們有感情,不是動物。
李清照來了,見他們一家人站在院子裡,沒見着劉墉的洋媳婦,便問:“劉墉,安妮呢?”
女人就見着她忌妒,沒見着也想念,沒有她也就沒人比了。
鄭花妹忙說:“她走了!去了美國了!她不想在秋莊呆,嫌棄我們劉墉窮!”
李清照笑着說:“不可能吧!她不可能那麼輕浮吧!”
李清照以爲鄭花妹在開玩笑,也許是在說笑話。
“妹,進屋烤火吧!天冷呢!不知你男朋友幫你買冬天的衣服沒有,若沒有我家裡有幾件,只要你不嫌棄,你就拿着穿吧!”
“大娘!我還年輕了!沒男孩子呢!”
“哦,那進屋坐。——劉墉,你也別站着了,讓她走吧!你也別難過了。世上比她好的女人多着了。何況她是個金髮,不得也不希罕!”
李清照聽鄭花妹說話,什麼女人了!一日夫妻,百日期恩!愛是一天天積累起來的了,那有走了不傷心的!
劉墉和李清照一起進了廚房,李清照坐下,便對劉墉說:“劉墉,安妮真走了!——你說一句話啊!”
“說什麼?走了,我劉墉同樣要活啊!女人是什麼?——衣服!”劉墉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剛纔說的話是在氣自己,幸災樂禍,暗裡樂着了。
“哼!你劉墉的德行!我看着也就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與你呆得太久的!”
“老子不相信自己一輩子打單身了!說不定老子那日娶一個非洲女人回來呢!”
李清照說不出的樂。什麼男人?像個小孩子了!非洲女人黑得那麼難看,睡在一塊也不舒服了!她越想越樂,不覺“撲哧”一聲,笑了。
鄭花妹和劉二妹也覺得好笑,劉墉何時也像個女人了,喜歡數落了。鄭花妹給了劉二妹一個眼神,是否有什麼計劃要實施。
劉二妹起身和鄭花去了另一間屋子,廚房裡劉墉盯着火坑裡的火在想什麼。李清照見了他本來想讓他安靜一會,可是明天有事要做了。她不得不與他說:“劉墉,我和劉教授說了,他願意出來管理我們的質量,也願意傳授技術!我想晚上開一個大會!”
“沒心情!——開什麼會?明天再說吧!”
“時間不等人了!過了春節,蘑菇可能沒幾個人買了!”
“我煩着了!秋莊一村人不急,我急什麼?他媽的一村人,只曉得撒我臺子,現在也就讓他們各人想着辦,我劉墉不是他們的父母,大事小事巴望我!”
“你是村長了!大家不看着你,不巴望你致富,還盼望天下掉餡餅?——你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遇上挫折就灰心喪氣了,不顧及他人對你的厚望了!鄭縣長和肖鎮長明天還望你高高興興地開工了。你現在倒好,一臉的悔氣,見着就想失望!”
“我?我是什麼人?我不是神仙,他們盼望我能變一個金娃娃?他們當官的人說話也就是站着說話腰不痛!我劉墉不是萬能的了!”
“你說什麼?早說,我就別來秋莊了!明天鄭縣長和肖鎮長來,我一塊走了就得了!——什麼男人!”
鄭花妹和劉二妹聽着他們在廚房裡大聲地說,像吵架了,也就忙來看。劉科成坐在一旁也不好插嘴,說不出什麼大道理怕李清照笑話。
鄭花妹和劉二妹互通了眼色,計劃可能在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