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辮還要再說,鄭方笑着攔住了她。
“別說了,就這樣吧。不早了,咱們抓緊回去。”
一行人見鄭方本人沒意見,當下不再多說,一個個摸進林子,往回趕路。
雖然嘴裡不說話,鄭方心裡卻也不是個滋味,老實說,他對張辛勤他們還真沒什麼意見,如果毛病確實出在自己身上,將心比心,他也不願意陪着別人幹坐,可他心情還是不好,想想身邊這幫傢伙,偷偷摸摸的來修煉,吸點可憐的靈力,提心吊膽的和做賊似的,這特麼學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回了一校區,鄭方照例想要去教學樓,沒想到童小辮叫住了他。
“今晚的事,你別放在心裡,張辛勤他們也是着急。”
“怎麼會?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嗎?我還要謝謝你呢,一直幫着我。”鄭方趕緊笑着擺了擺手。
“我是看不慣他們欺負人,和你沒關係。”童小辮說。
鄭方衝她笑了笑,轉身要走,童潔突然走上前來。
“你每天晚上都去教學樓,是不是在清理那些精神力碎片?”
愣了愣神,鄭方衝童潔點了點頭。
“那件事很危險的,能不去儘量別去。”童潔輕聲提醒。
“我清理好些天了,沒啥,挺輕鬆的活兒。”鄭方無所謂地說。
“你不明白,爲什麼靈界有那些精神力碎片,我們人界卻沒有?要弄出來那些精神力碎片,不是大能根本不可能的,而大能弄出這些精神力碎片,可不是爲了好玩那麼簡單,說不定就有什麼陰謀在裡面。你什麼都不懂,着了道兒也不知道,還是小心些好。雖然我們去界門那修煉麻煩了些,但是畢竟安全,沒什麼生命危險的。”童潔耐心解釋着。
“你咋知道這些的?”鄭方疑惑地看向童潔。
“我爺爺和我說的,才進校那會兒我也去清理過,效率不高,動不動就犯惡心,後來就沒去了。”童潔回答。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鄭方點了點頭,對童潔道。
見鄭方神情淡淡的,童潔知道自己勸不動他,嘆了口氣,轉身上樓去了。
一直看着童潔的兩隻小辮子忽閃忽閃的消失在黑暗裡,鄭方這才向着教學樓而去。他今天到得比昨天還要晚一些,黃校長卻沒說他。
“你今天精神受傷了,要不要歇一晚再來?”黃校長在七樓門口對他說。
“沒關係,我覺得清理這些碎片,其實對精神力挺有幫助的,越清理越有精神。”鄭方搖了搖頭。
點了點頭,黃校長不再說話,領着鄭方轉身走了進去。
晚上鄭方清理得很順利,中轉室裡的碎片肉眼可見地減少了,鄭方今晚的清理,最有趣的是在碎片中見到了一幕奇景,那是一個夜晚,其實,在靈界是沒有白天黑夜的,鄭方只知道,靈界是以靈力潮汐的漲跌來確定一天,靈力潮汐到來時,就是靈界所謂的晚上,靈力潮汐退去時,就是白天。在靈界,靈力並不是異鬼們修煉的資源,相反,靈力濃度太高,會影響他們的生活,靈界異鬼修煉都是用的神力,鄭方猜測異鬼嘴裡的神力恐怕就是精神力了。
靈界沒有人界意義上的白晝黑夜,所以當鄭方看見了漆黑一片的靈界景象,也不禁大爲吃驚,那幅景象和人界的夜晚極爲相似,天空中綴滿了星辰,然後,鄭方就看見一個個靈界異鬼乘坐着各式各樣的載具,有飛鳥形的,船形的,宮殿狀的,總之各式各樣的都有,不能不讓鄭方驚訝於異鬼們的腦洞大開,鄭方見到最簡陋的一個載具,就像人界的酒瓶,一個異鬼坐在酒瓶上,瓶口向後,彷彿是依靠瓶中噴出的某種氣體,達到了飛行的目的。
種種乘坐各式各樣載具的異鬼紛紛飛向天空,然後,鄭方就看見,異鬼陸續停在了那些閃爍的星辰旁邊,他們竟然開始摘取天上的星星!
異鬼們摘了一顆星,就去找另外一顆星,摘下的星星像鑽石一樣,晶瑩剔透,被異鬼們丟在自己的載具裡,那個騎酒瓶的異鬼就比較麻煩,只能揹着一個口袋來裝摘下的星星。
隨着摘下的星星越來越多,天空的星星也越來越少,越來越空曠。這時,鄭方發現,原來天上的星星也是有遠有近的,大多數異鬼都是摘得近處的星星,可也有少數異鬼專門選擇摘取遠處的星星,彷彿,越高的星星就越珍貴一樣,每摘下一顆,總會引起地上異鬼的歡呼。可高處同樣充滿了危險,有的異鬼是載具不給力,無法攀高,只能在低處摘取,可也有載具給力的異鬼,直接飛到很高的天穹去摘星,但這些異鬼常常一不留神,就會突然消失,他們的消失總會引起地上異鬼的陣陣嘆息。
通過地面幾個異鬼的閒聊,鄭方瞭解到,根據星星的高低不等,被分爲不同的品。所以,異鬼們稱呼那些星星都是幾品星、幾品星的叫着,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似乎這些星星對異鬼們修煉有很大的作用,特別是高品的星星,更是重要的寶物。
碎片並未包含整個摘星的過程,鄭方清理乾淨出來後,頗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他越來越覺得,這清理精神力碎片就像是看電影,不過沒頭沒尾的,沒有看電影過癮。
又清理了不知幾百片,鄭方按黃校長的吩咐停了下來,今晚算是又結束了,黃校長問起鄭方的感覺,鄭方發現這些精神力碎片果然對精神力的恢復和提升有好處,他感覺自己精神比清理前好了不少,甚至比昨天睡覺前也差不了多少的樣子,黃校長見他神情輕鬆,也就放下了那顆一直懸着的心。
第二天早晨,鄭方直接在語文課上提交了講義習題解答,餘培英大吃一驚,在他的印象裡,鄭方的語文學習不算太靈通,在課上和他的互動更少得可憐,他萬萬沒料到這小子居然不聲不響地一個多星期就把題目全做出來了。
他雖然和鄭方說過,他最快的一個學生,僅用一週就獲得通過,可那個學生來這學校前,是那北都大學專修華語言文學的,在這一塊,比他餘培英的水平都差不了多少,鄭方也這麼快提交答案,他還真是搞不懂了。
這小子八成有什麼貓膩,大有作弊的嫌疑。帶着這想法,餘培英當下揀選了講義中的文章內容來考鄭方,沒料到鄭方有問有答,答得雖然沒有什麼奇思妙想,但中規中矩是沒問題的,餘培英幾個問題下來,摸着腦殼都有點懷疑人生了,這還是那個不知哪個窮鄉僻壤蹦出來得孤陋寡聞的窮小子?怎麼學得這麼快?這不科學啊?一天前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呢?難道精神受傷讓這小子開竅了?就是開竅也不能這麼快吧?
“你是怎麼做到的?”餘培英抓着鄭方,一副捉住了你小辮子的故作高深樣兒。
“學得唄,還能咋樣啊?”鄭方見餘培英不依不饒的勁兒,心下也煩了,口氣不好起來。
“不可能!你以爲我這麼多年的教師白當了不成?你一定有古怪,老實交代!你不交代清楚,我可不會讓你過。”餘培英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還有這樣的?鄭方也惱了,這不是無理取鬧嗎?受沒受過教育?上沒上過政治課?自己得了三界引,那能說嗎?說了他懷疑餘培英會拿刀子把他腦殼剖開拿走,餘培英這種人幹得出來!
“你動不動就寒磣我,說我是白鴨子冒充大白鵝,我只好向學長們去求教,哪天補習不是花最多的時間在語文上面,不信你去問問,王國興、劉向陽,我都請教過,爲了語文能儘快通過,我都受了老罪了,你不讓我過,信不信我找黃校長告狀去,你不好好教我,我自己辛辛苦苦學了,你還刁難我!”他當下和餘培英說起向王國興等人請教的事,對餘培英發了一大通的牢騷。
聽了鄭方的埋怨,餘培英破天荒地竟有了點慚愧的感覺,說起來,他對鄭方確實沒給過什麼好臉色,第一次見這小傢伙就有點不待見的意思,土裡吧唧地,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兒,此時也覺得自己這樣針對他有點過份,不過嘴上還是軟不下來。
“我對你要求嚴格還不是爲了你,我能有什麼好處?你不好好學,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過不過的有那麼重要?學到了真本事才最重要。我纔不怕你去黃校長那告什麼狀,不過你自己對自己都不負責任,我也懶得管你了。”餘培英振振有詞地數落着鄭方,說得自己都有點相信了,我當個老師,我容易嗎我?還要給你這小子編排,哎呦,好像鼻子都酸了,眼淚要下來了。
勞資信了你的邪!鄭方撇了撇嘴,爲了我?你以爲我小,分不清好賴人是吧?還過不過的不重要?你替我每天去跑懲罰任務?咱莊稼地熟了,送你一句“谷的白”,懂不懂?